第四十三章 辽东之战九

    帝及者，风史陶唐也。――《汉志上古世家》

    石墨尚未闻辽东败时，曾发书于许牧，言中以安边牧民为要，其民者，迁之用也。如不安，必见畔。许牧不听，杀右北平与代郡口数千以充功，石墨已然知其败。待石墨收复五部乌桓，迁民于内，请表定与朝堂备唐付佳为搜粟都尉。辽东战起，石墨得命守安县，置民之于残破。许牧闻，迁安县数万口于辽东，民皆怨之。

    及许牧偷袭各部地，明似略各部，实则无甚损失，虽死数千人，然无粮草之失。牧正得意，辽东与代郡谋畔，城内及边四万人杀代郡守，趁乱起兵欲拒城，为辽东校尉驱逐。遇许牧军，战败，牧杀其万人。

    此时高句丽正猛攻石墨部，墨来时精锐五千，如今仅剩三千余。如非军策得用，非叛不可。石墨与聿谋，聿道：“而今许守之自恃，人曰：自恃必亡。今如再为其持守，恐必受二军夹持，他日亡魂，何以抵今日罪？”墨问：“如之奈何？”聿道：“而今许守之趁其各族青黄不接而胡乱攻略，可见北地恨之深而虐之厚。辽东代郡民畔非偶然，今其携惨败必见退也！我等待其退而退，可矣。”墨观图甚久，道：“今如退，必遇其本部，则如令我为其守备，必亡也。今辽东代郡重者，非在物厚，而在海运物通。敌是见攻而必见利也，见利则南下断河道，我等退河守，是上善之策也。”李聿赞道：“君执谋，如执律也，臣不能及！”

    中平一年八月，各族游牧归旧部，其草原将熟，各部皆退归其土牧。

    羊礼等人于七月守备下来，总共失军士六千，伤者近万，方才守下左侧锋，为许牧略各部提供了基础。北地各部，则因春粮将尽，秋粮未接的原因，给了许牧一个喘息的机会。然而高句丽则无游牧民族的缺粮少草的担忧，其祖先定居于此，已然习中原，耕于辽北。今以跣足五万攻乐浪与石墨部，屯粮近二百万斛，财大气粗可以见也。石墨数次要粮器于许牧，接待之人充耳不闻，求于乐浪，严氏因其一面之缘，方才给粮五万斛。

    许牧发兵御各部于长城北，以使者往安慰石墨。使者见石墨等皆残甲裂兵，仿佛瞎了一般。高声唱到：“臣，中郎将许牧犒赏使，请见石校尉！”石墨等人面面相觑，石墨心道：我就在你眼前。那使者依然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一个面目干净，衣着华丽的校尉。石墨见此，故意大声道：“辽东无衣，残郡无水，臣骑校尉石墨，见过犒赏使！”犒赏使方才看到这个灰头土脸的骑校尉，慌忙道：“君怎如此模样？请谅臣有目无珠。”石墨道：“今为中郎将守备日久，不见辞劳，今怎来犒赏？是将军得异族女子，乐而生此志也？”周围军士皆衣着残破，城外隐约喊杀不断，就连李聿文儒也是弃笔提刀，怒目而视。这使者话到嘴边，生生不敢说出口。急忙拿出犒军之物，往来酒器交错，然无一将士接。石墨笑道：“将军可有意害我，为何只有酒瓮，不见铁戈？”使者实在忍不住，道：“其……其实，臣此来，是……是向校尉要人的……”

    “但说无妨”石墨干脆将刀贯在地上，戏虐地看着使者。使者怯懦道：“是请君分兵以听中郎将令也。”石墨抽刀吼道：“今将士耨边，为国残年，王师不恤，何以置颜？请归告知于中郎将，墨无能，不能再替军守国门，请罪以去官身，告于上！”使者惶恐不已，请罪道：“中郎将不以见君如此艰难，臣这便归请行军器！”言罢屁滚尿流，不见回头。李聿叹道：“许守之残下而欺上，何人可见信于其也？人无信，必败也。”

    羊礼历上次战已然近月，当时虽然并未怯懦，但是却留下了恒久的伤疤，其部众百人，死伤者十七八。白须都伯则是被乌桓偷袭，欲烧粮车不得，见其堵门，活活捅死的。其上官受赏十万钱，死伤者仅恤百钱，生者无钱。余钱都入了其私囊之中，回营之后听闻校尉在北平置坊弄田，似乎还买了数里田宅。众人聚于营中，谋以为叛。羊礼不同意，说道：“今方才经战，且军尚强盛，如此草率，必败于众军之中。今中郎将北上折兵，我等待其时机，再定去就。”

    九月中旬，秋高气爽。其阴雨绵延不绝，地上如沼泽似可行舟。许牧议军事欲镇诸部于北。谋士武将等以为不可，许牧道：“昔日鲜卑高句丽围我甚烈，今各部安其耕牧，天涝其水，是可以进而攻其不意之时。如今轻易失，冬日北方必乱而不得拒也。”其幕僚顾喜道：“臣以为不可，而今右北平为白元涉围，势难见也。军中多右北平随将军之子，军心焉能不惶恐？而今白元涉与州牧相持，并非惧权势，乃是惧将军武功也。今如败，右北平必有失。”许牧不意，言道：“今欲破解其势，定其威名，当北征而南镇，今北地不定，是何以安军心？”众皆缄默不言。

    九月，帝诏天下察对策，举孝廉。又发关内师五万攻雁门，征南匈奴七万攻云中鲜卑。臧云信道：“今鲜卑发使者，迫我北乌桓五部畔，是欲攻我上郡，唐氏公亲出马，以金帛安慰。今已无事。”李聿道：“辽东？其意悠然，世家与帝共持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