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剑魔邪异 两家渊源
拜剑山庄建在江心的酌剑岛上，离岸边有十多里水路，虽然以曹雪寒和雪阳姐的修为仗着轻功渡水而行也不是难事，不过，如此招摇实在没有必要，所以二人雇了一艘小船渡江。 船夫是个健谈的老汉，听闻曹雪寒要去酌剑岛也是打开了话匣，虽说如今江湖之上乃是天下会称霸武林，但这一带的人敬畏的，还是拜剑山庄。这拜剑山庄建庄已逾百年，更有一手铸剑的绝艺，据说却是传承自昔年盛唐之时，江湖四大家之一的藏剑叶家，不过，只是传闻。初闻此事之时，却令曹雪寒与雪阳姐诧异万分。对此，曹雪寒不置可否，但有一点他很清楚，拜剑山庄初代庄主傲日与聂风的先祖、北饮聂家初代家主聂英乃是平生挚友，二人肝胆相照，可谓生死之交。所以拜剑山庄绝非泛泛，加上平日里来求剑的江湖人络绎不绝，这也大大助涨了山庄的声望。 十多里的水路，摇曳着小船也不过半个时辰功夫就靠了岸，渡口两旁整齐站着十数人，看衣着都是，这肃然站岗巡哨的样子显出了名门大派的风范。这等风范让摇船的船夫惊吓地早早离了，曹雪寒和雪阳姐却气定神闲的飘然上了码头。 “这里是拜剑山庄，闲人莫入。”说话的是岸边站着的一个弟子，看样子似是领头。若非看曹雪寒上岸时身法轻盈轻功不凡，或许是名家弟子，他说话绝不会如此客气。平日里也总有人来求剑，不过近日临近剑祭，拜剑山庄已经闭门封庄，不再接待外宾。 曹雪寒冷冷一笑，看也不看那人一眼，一掌挥出，便将他拍飞了出去，吓得其余的人急忙扭头跑了回去，想要向庄内求援。曹雪寒却不在乎，反正拜剑山庄中也没人是他的对手，拉着曹jiejie，曹雪寒大步向着拜剑山庄的大门走去。 拜剑山庄建在岛中岩山之上，雄伟高大，当年不知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入得山庄就是一扇高逾十米的大门，站在门前顿然感觉自身渺小，推门而入是会客的‘试剑厅’，厅上尽头主座是一张华丽大椅，此时椅子上空空无人。 这椅子自然是庄主才能坐，只是拜剑山庄庄主二十年前遭人仇杀，少庄主尚不能堪此大任，故而庄主之位始终空悬。主座侧旁还有几张座椅，一锦衣宝冠的英俊青年傲然端坐，此人自然是少庄主傲天。而其旁还有一个凶脸横眉的中年男子，远远看着尚且没能看清容貌，但曹雪寒已能感觉到一股森然剑气。 无名的剑气是从容，剑圣的剑气是浩然，而这男子的剑气则是邪，无比的邪，好一把魔剑！ 望着傲天，曹雪寒微微一笑，抱剑施礼，道：“傲天少庄主，别来无恙乎？” “小子，你今日来我拜剑山庄，想必也是想取绝世好剑。但一个月前，你和步惊云一起坏了我的婚事，今日又这般直闯我拜剑山庄，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且先接我一剑！”傲天说话的当口已经出剑，他的剑并没有佩在自己身上，而是在一旁侍剑而立的侍从手中。并排而立的十余名侍从，每人手中都是一把雪亮锋利的宝剑，傲天抽取的是最靠近他左侧的一把，“此剑名曰‘重愁’，小子，不知你的剑是否还有你的嘴这么利！” 傲天的功力不低，毕竟当年一剑斩下三掌门头颅的战绩也是实打实的，然而在下一刻他却听到身后邪气男子的一声惊呼，“快退开！” 傲天一愣，下意识的停下剑势后退，可他却骇然发现自己退不了。他手中的‘重愁剑’就像是被固定在了山岩之中一样任他用力抽回也是纹丝不动，仔细一看，竟然只是两根手指！ 曹雪寒甚至没有出剑，而是伸出食指和中指轻巧的夹住了‘重愁剑’的剑身，仅仅两根手指就让傲天拼劲全力都无法抽回！ “好功力！” 一声暴躁的大喝，一道劲风迎面而来。邪气男子出手了！正如他的人，他的指劲同样邪气万分，明明只是手指，曹雪寒却发觉破空而来的分明是剑气！ 不过，曹雪寒并不在乎，屈指一弹，同样一道风雷剑气射出，“砰！砰！砰！……”剑魔一连倒退了七步，同时喉头一甜，鲜血涌出，不过剑魔不愿意在人前示弱，将这口血咽了回去，反噬之下，伤势更重，真让曹雪寒不知该怎么说才好。 与此同时曹雪寒另一手依然夹着‘重愁剑’，纵然傲天百般努力都无法将剑取回，因为过分用力，剑身已经弯曲，眼看着就要折断。 “这等利剑打造不易，你也太不珍惜。”曹雪寒说着，屈指一弹，‘重愁剑’猛的跳出傲天右手，飞过十多米距离，完好无损地回到了侍从手里的剑鞘之中。 这一手绝技强的离谱，让傲天骇然当场。这样的高绝手段让人闻所未闻，若是成名已久的宗师前辈也就罢了，竟会出现在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手中，怎不让人难以置信？ 不过曹雪寒没有在意傲天，更在意的是那个邪气男子，能以手指挥出剑气，相比前日遇到的剑贫，这男子显然更跨了一步，而这一步就是剑贫始终无法跨越的鸿沟。男子也已经达到了剑道的巅峰之境，同样领悟了剑意！ “好邪的功夫，好邪的剑！”回忆起当初小住中华阁时，无名与他说过的江湖高手，曹雪寒突然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这是‘魔剑之境’，你是剑魔！” 剑魔亦是成名许久的武林前辈，只是他在武林中的口碑却并不好，以剑入魔残暴凶狠，死在他手上的武林中人不知凡几，就连他的妻子都被他亲手杀死，无名在提到他时也多是不齿。然而剑魔功力奇高，惹下仇恨无数却少有人敢去雪恨，直至十多年前突然从江湖上销声匿迹。 人们多以为他已经死在仇家手里，无不弹冠相庆，却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他竟然一直藏在拜剑山庄之中！ “某家正是剑魔，不过小子你又是何人？” 昔日百年之前的武林中，大理段家曾有一门绝学，名曰六脉神剑，虽非真剑，却比神兵更利，只是，这门绝学在百年前的江湖浩劫中本已失传，没想却被剑魔机缘之下得了残本，由此创出的正是这段脉剑气。虽是残本，但剑魔剑道一途资质奇高，所创出的这‘段脉剑气’威力丝毫不亚于原本的六脉神剑。 过去剑魔依靠这绝学败尽武林高手，却没想到今日被曹雪寒一道剑气所破，功力当真了得，就连剑魔也不敢断言自己能够拿下对方，语气不觉间少了几分高傲，“这是什么武功，我竟未曾见过？” “我是何人？当初我夜闯天下会，便是雄霸也不过与我不分伯仲，独孤一方命丧在我的渊虹剑下，至于我的师承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天策府后辈传人，曹雪寒是也！” “天策府？”剑魔咀嚼着这三个字，却是仍旧未曾想起，但曹雪寒一身所学，明显皆是名门大派所传，决非泛泛。 傲天闻言，却是脸色大变，只因为他却是想起了庄中典籍的的记录，道：“没想到，曹兄竟是天策传人，失敬失敬！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识一家人了。想必曹兄应该也听说了，我拜剑山庄，传承自昔年盛唐之时，江湖四大家之一的藏剑叶家，此事千真万确。是以我拜剑山庄与曹兄师门两家却是渊源颇深。今日曹兄驾临，我拜剑山庄真是蓬荜生辉！方才多有冒犯还请海涵！” “无妨，是我不请自来过于唐突，失礼了。”曹雪寒亦是施礼应道。 “既如此，剑祭还有几天的时日，还请曹兄在山庄中好好休息。” 关照下人将曹雪寒迎去客房，试剑厅中傲天转瞬间不复之前的和颜悦色，脸色阴沉下来，“绝世好剑即将出世，这风起云涌的关头没想到竟然会将这般少年高手都引来了，师傅，不知我们的计划是否会起波澜？” 剑魔同样神色凝重，他挑了挑胡须，这才开口道，“无妨，我与傲夫人保证过会将‘绝世好剑’交到你手中，就断然不会食言。如今那‘三人’已在赶来途中，等他们三人齐聚，以血祭剑，绝世好剑就能出世！届时我拦住那小子，你安心取剑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