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身不由己
紫禁城西苑，陆炜在这里终于见到了这大明帝国的最高统治者，嘉靖皇帝，而除了嘉靖皇帝，同时他还见到了大明帝国权力最为庞大的两大机构，内阁和司礼监的全体成员，此等殊荣，可是他之前从未想过，要知道，嘉靖皇帝已经是很多年不上朝了，平日里处理政务也就是依靠着眼前这几位了，这可以算是除了大起以外的最高殊荣了。 “文孚，你养了一个好儿子，有胆量，像你，想当初，行宫失火，众人都是以为朕注定要葬身火海，只有你拼了自己的性命冲进火海将朕背了出来，现在想来，朕就感觉还是发生在昨天一般！”嘉靖皇帝此时将目光转向站在一旁的的陆炳，脸上出现一丝难得柔和，或许在这位天下间最富有心计的帝王心中，对于这位童年一起长大的哥哥，心中依旧是时藏有一丝柔和。 “那些皆是臣当做之事，为臣为陛下，万死不辞！”陆炳此时恭敬的又是行了一个大礼。 “文孚，好了，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嘉靖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陆大人忠心为国，陆公子，承继大人忠心，父子一体，实乃我大明之福！也是陛下之福！”此时在内阁最前面的严嵩此时忽然缓缓的开了口。 “恩，确实是大明之福，要是我怕大明的儿郎尽是如伯言这般，还有何人敢冒犯我大明天威？”嘉靖点点头道，显然是对于严嵩的这番话很是中意，虽然是前几天在朝堂之上，他还是对于严嵩愤怒至极，但是在那此刻，对于严嵩他还是更多的是一种信任。 “伯言，你之前的经历朕已经是知道了，只是朕有些好奇，你这小小年纪，面对那鞑靼大军，为何敢射出那一箭，你可是知道，你那一箭，或许也将是引发鞑靼大军攻城的导火索！”嘉靖皇帝忽然问道，而这句话一出口，短时整个周围的气氛便是不由得一寒，陆炳此时不由得心中一紧，紧张的看着自己的儿子。 对于这位皇帝陛下，即使是他，也是依旧是无法真正猜透他的心思，不过刚才的那番话却是使得陆炳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这一句话，既可以说你是有功，也可以说是有罪，生死就在陆炜自己的如何作答，陆炳的眼中此时似乎一个瞬间都是感觉自己的这个儿子似乎已经是在离自己渐渐远去。 而此时的陆炳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中也是一惊，他表面上虽然是只不过十七岁但是实际上两世为人，这加起来的岁数，已经是不比眼前这些为差多少，再加上自己有有着来自于后世的诸多历史知识，他自然是明白嘉靖这句话的意义，一时间也是真正感到什么叫伴君如伴虎，臣子的身死，有时候真的就是在君王的一念之间。 陆炳此时沉默片刻后，缓缓的开了口，不过样子显得有些怯生生的，“草明没有想那么多，只是当时那个鞑子头头叫朗着叫我大明皇上去城楼上和他对话，我当时想着，我大明乃是****上邦，我大明君主怎么是他这蛮夷可以呼来喝去的，之后又是用着弓箭挑衅，草明就是一时间没有忍住，回了他们三箭！”陆炜回答道，而此时陆炜却是故意耍了一个小心眼，他只是回答了前面一半的问题，希望可以就此糊弄过去。 但是显然这样的小心思是如何可以瞒过眼前这位天子，“那么你就是没有想过这一箭的后果？”嘉靖继续追问道，显然是不打算放过陆炜，让他这样蒙混过关。 “当时，草明确实是没有想过，就是感觉心中有一股子怒气，但是事后想想，也是有些后怕，但是再细细想想，其实也不怕，因为，我想要是陛下当时在，也是会如此的！”陆炜依旧是一副怯生生的样子。 “哦，你说说看，为什么你觉得朕一定是会这样？”嘉靖皇帝不由得露出一丝好奇的神情道。 “因为陛下是圣明天子，天下臣民均是陛下的子民，陛下乃是天下臣民的君父，哪有看着贼人打到门前了，还不率先带领家人反抗的父亲，要是真那样的话那就······”陆炜此时还要继续往下说，只听见自己的老子一声厉喝。 “混账，陛下面前怎敢胡言乱语！”陆炳说完便是又向着嘉靖跪下，“臣教子无方，还望陛下看在臣往日有着微薄功绩的份上，饶了他！”陆炳一脸惊慌道。 “呵呵呵！”而此时嘉靖皇帝却是突然笑了起来，“文孚啊，你这是何必，伯言不过是个孩子，另外她说的也是不错啊，人家都是打到了我们家门口，我这个当君父的，难道还要躲起来吗，要是那样我还是一个君父吗，又是有何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谢陛下！”陆炜这才起身，暗中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儿子这一关是过去了。 “好了，伯言，你很好，很好！”嘉靖此时目光又是重新落在了陆炜的身上，显得对于陆炜的回答很是满意似的，嘉靖皇帝他并不是从小生活深宫之中的帝王，他所承继的是他的堂兄，也就是正德皇帝的皇位，而他的父亲其实当年弘治皇帝的兄弟兴献王，是藩王，所以嘉靖皇帝从小是在宫外成长，对于这样的贴近于百姓的话语其实反而是更加亲切，干架感觉陆炜确实是在说实话。 “伯言立此奇功，扬我大明国威，你们看看，该怎么赏赐？”嘉靖此时话锋突然一转道。 “伯言立此奇功自当是赏赐，只是现在鞑靼大军尚未离去，依旧是威胁京师，还有伯言毕竟是现在尚还在弱冠之年，封赏之事，也可暂缓！”此时在徐阶身后的严世蕃突然出列，那的两只眼睛之中有着一只透着一丝浑浊，只有一只是明亮的，据说是严世蕃苦读学习，以至于他的一只眼睛几近失明，故而在一些故事当中，严世蕃直接被描述成一个独眼龙，更有甚者还是带着一个眼罩。 而陆炜在陆炜来看，对于严世蕃，客观的说，严世蕃其实长得还是不错的，才华也是世间罕见，而所谓书中描述的那般打扮是不可能的，因为在古代以貌取人，其实也是做官的一项标准，尤其是这内阁，更加是极为注重相貌，才貌双全，要不然想想看，人家外国使臣觐见，结果一看，这天朝朝堂尽是一些歪瓜裂枣，这****脸面也就是差不多了。 “你们怎么看？”嘉靖皇帝此时向其他人问道，接着又向陆炳示意：“文孚，你就不要说了！” “严大人所言其实也是并不是没有道理，此番鞑靼来袭，一时间也是已经是暴露出我京师中诸多弊端，伯言之奇功，其封赏重了怕朝臣非议，误导人心，轻了又怕寒了群臣人心，故而须慎重！”徐阶此时附和道。 对于自己这封赏，看着这严世蕃和徐阶都是在阻碍自己的封赏，陆炜心中却是不仅不恨他们反而是感到还要谢谢他们，因为他确实是不想这个封赏，就刚刚那生死悬于一线之间的感觉，他实在是不想过着这样的如履薄冰的日子，他现在是巴不得自己这个封赏最后可以被人忘了，或者最后被这严家父子给交货的随便敷衍了事，自己好接着过自己的少爷日子去。 “你们都这么看？那么伯言，这可是就要先委屈你了！”嘉靖道。 “不委屈，不委屈，国事为重，草民有没有封赏，其实并不重要！”陆炜急忙道，而在他的嘴角却是不禁意间露出一丝笑意，而陆炜所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丝不禁意间的笑意却是被一个人看在了眼中。 当陆炜和自己的老子离开紫禁城之后，陆炜不禁长长的输了一口气，陆炳看着陆炜，“算你小子机灵，这下就老实的等着以后的封赏吧！”陆炳道。 “封赏，算了吧，我可不想做官了，太吓人了，真是想不明白，那些人怎么那么喜欢做官，太危险了！”陆炜此时连连摇头道，仿佛这做官已经是是一件要了他老命的事情了。 “你真是这么想的？”此时陆炳却是很是意外的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似乎感觉这种话不应当是会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当然啊，对了，爹，你要是有本事最好就让我这个封赏变得实惠一点，就比如给我一块地，我就去收收租子吗，铛铛地主就好了！”陆炜此时突然眼前一亮道。 “哼，我可是没有这样的本事，你的封赏全凭皇上，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等着就好了！”说完陆炳便是上马扬鞭而去，陆炜不禁摇了摇头，也是跟着离去了。 而此时在西苑之中，只剩下嘉奖皇帝和吕方，“吕方，你觉得这个陆家这个小小子陆伯言如何？”嘉靖在说道这个名字的时候，还不由得脸上带着一丝笑意。 “有他父亲的一股子英气，确实是少年人杰！”吕方恭敬道。 “恩，还只有十七岁，需要好好磨一磨！”嘉嘉靖皇帝那双乌黑而又深邃的瞳孔之中，不由得闪现出一丝高深莫测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