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在万隆
雅加达的白天热得出汗，但还不觉得难受，比非洲热带雨林气候的尼日利亚要好得多。我出了新加坡使馆，我在大街上象一个醉汉似的走着。我不懂印尼语，连买机票的地方都找不到，我拿出印尼语三百句问来问去，经一位热心的男子介绍，一位会说华语的陈国君小姐热心的领着我穿街过厦，订了机票。那机票时间是2006年6日2日晚上，从雅加达起飞，经新加坡到北京的。 她说：“你一个人出来，不懂当地语言，挎包里装着近一万元现金，太危险了。在雅加达经常有被抢的。”我说：“我在雅加达下飞机，后半夜住小店，我还在万隆背了一个月的钱包，走街串巷，感到都很安全。这里人很友好，治安也很好，没有多少警察，人们都有着伊斯兰的道德标准，大都不偷不抢，不喝酒，不吸毒，不放荡。这是人间友谊的天堂，就像你在工作期间能够出来帮助我，这太难能可贵了。” 她行为谨慎，手指纤细，看上去身体潺弱，但她落落大方，眼睛明亮，眼光中透着仙气，她从澳大利亚MBA毕业，同时也是哲学硕士，现在雅加达银行工作。我说：“你愿意在澳洲还是印尼。”她说：“愿意去澳洲。”她接着说：“澳洲的生活比这好多了，中国人也很多，但我回不去，我是拿奖学金读书的，只能回印尼。”她看看我说：“你马上要回万隆吗？”我说：“我先去民族碑看看，然后就回万隆。”我试探着说：“能否陪我去民族碑？”她灵闪着眼睛，略加思索，仙女似的点点头。 在烈日下，陈小姐陪我到了市中心的独立广场，登上了115米高的民族独立纪念碑。我环绕四周，有大清真寺，中央火车站，印尼银行，共和国广播电台，原为荷兰总督府的比纳格拉哈宫。五项原则大厦，中央博物馆，农夫雕像等。在中央博物馆方向，有一座大厦正在兴建，主体刚刚封顶。我感到这是座国际化大都市，但正兴建的大厦非常少，可见基建投资不多。 我对陈小姐说：“没有投入的城市就没有活力。中国改革开放以来，至少30年，一直是一个大工地，大城市盖大厦，小城镇进行规划开发。住宅，工业开发区，商厦，城市公共设施，公路、铁路，民航机场迅速的新，扩建，中华大地正在进行着人类始无前例的大建设。而在雅加达我走遍主要城区，仅看到几座在建的大厦。在美丽的万隆，也只有两座大厦正在建设。一座几乎停工，一座施工节奏很慢。” 陈小姐说：“雅加达经过八，九十年代的建设，现在停滞了。没有实现可持续发展。” 我说：“从这种建设规模和商品交换数量看，雅加达也就是中国一个副省级城市的规模。万隆也就是中国中等偏下城市的规模。甚至还要略逊一筹。相比较，中国是块投资热土，无论民间和政府都在吸引投资，搞经济建设，GDP连续20年保持在两位数，中国经济强劲的发展势头，已势不可挡。” 陈小姐说：“中国按照现在的发展速度和发展规模，还需要１00年大规模的建设，才能达到发达国家的现有水平。它的发展过程，任重而道远。” 我说：“全人类的文明建设还需要５00年到１000年。到1000年后，人类所关心的，人类所达到的境界和当今社会是一样的。环保，绿色，人与自然，人与社会的和谐，以及人们的需求与现实的矛盾，本质上和现在是一样的。或许人们由物质需求转换到精神需求。” 陈小姐说：“人们追求那种天人合一的完美境界，就不得不一次次与周围的环境联系着，与周围的人和事在互动中磨擦着，这是人的一生与社会发展环境相碰撞的心路历程的必由之路，谁也摆脱不了。” 我说：“辨证唯物主义正确地阐述了人类发展过程及对人类的成长过程的合理解释，可能是任何刚出生的小孩，１000年前和１000年后都是相同的智力，人类永远也无法克服自身的缺陷。” 陈小姐说：“无论早期的希腊哲学，还是西方近代哲学；从伊斯兰的宗教哲学，到马克思的唯物辨证法，只要能够使事物的矛盾，包括每个人与其周边的人在精神上达到理解、分享、充分解决境界，达到身心与外界同步健康发展，那就是美好的生活，可惜人的追求打破了自身的平静。” 我说：“中国正处于这种喧闹的，不平静的，向上发展的初期，有许多人处于经济动物的疯狂状态，从时间上看，到整个世界都疯狂起来，也就是到拉动整个世界经济在同一水平，人类还需要１000年。” 陈小姐说：“人类历史上，曾经有过许多预言家，预测世界的未来。有流行的‘世界末日说、洪水说、冰川说、小行星撞地球说、慧星撞地球说、温疫说等等。’我曾用过水晶球法预测过，人类的灾难应该在１00年至２00年之间。” 我大为吃惊，人类的预言家有巫师、魔法师、炼金法的术士和占星术卜卦者、当然伊斯兰的末日审判也是一种，她是哪一类。 我说：“在未来的世界，各种宗教将相互包容，人类更加和平昌盛，统一的世界新秩序将世界有效的结合在一起。人们的冲突、不安只是在自我需求与生存环境的矛盾中来体现。” 陈小姐说：“将是新的宗教团体与现存社会的冲突。这必将出现搅动世界的伟大的人物，带领着这种新势力。也必将出现搅动世界的恶魔，带领着扭曲的势力。那场争斗会使人类遭到重创。但最终人类还是得以安康。” 我说：“这是人类本身的矛盾，人类的末日应该在地球能源枯竭的时候体现，恐怕还得几十亿年。” 陈小姐说：“２２２２年，印尼的***将会挑战整个西方世界，而不是伊朗、朝鲜，也不是站在世界强国之颠的中国。” 我心猛的一震，她象一个巫师。 我说：“在雅加达就不和谐，进一些大厦，要开包检查是否有炸弹。在万隆，我的护照钱包还要几次拿出来，被人查看，中国人的风格不是这样。我刚来的第二天讨论我的签证问题，华人小草见我去取护照和职称证书，赶忙摆摆手说，不必看了，看还容易丢失，很礼貌的尊重了我的个人隐私。” 陈小姐说：“***世界是这样，都是兄弟姐妹，先看看你有多少钱，然后再公平地象一家人似的花。也不完全一样，要看个人素质。” 我感到陈小姐有些累了，便请她座在登子上。又看看周围没有扫埽，这才放心。 我站在民族碑台级上，久久地凝视着雅加达这座城市，这是印尼的首都，这是***文化和西方文明以及中华文化相互交流碰撞的地方。 这时，门前走来两位50多岁男子，向我推荐项链、邮票之类的旅游产品，他们打断了我的思绪。我看了看，这些散兵游勇的生意人，手里的商品质量不好，要价却很高。便摆了摆手，说：“这些小玩意，在万隆商业区很多”。 下午3点30分，我在火车站与陈小姐挥手告别，乘火车回到万隆。下了火车，就象学生回家一样，边走边唱：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多欢唱，鸟儿鸣，风儿吹，白云飘荡荡，门前的柳树，在向我招手，家中的餐桌上飘来了饭香，躺在床上拿来用过的书稿，听着音乐进入了梦乡...... 在万隆，八点多钟的晚餐是我每天所期盼的，那场面，不亚于达芬奇的世界名画《最后的晚餐》。画中十多个人，有布道者，有忠实的信徒，还有一个出卖灵魂的尤大。在我们的餐桌上有阿威、阿霓莎、温迪亚、丽娜、阿威的弟弟胡够、阿威的同学安得鲁还有我。温迪亚的房间里总是传来动听的音乐，阿威把电饭锅焖好的大米饭端上桌，餐桌上有炸鸡rou、羊rou、炸鱼、炖菜、煎蛋、炸豆腐、炸花生饼和辣酱。菜是保姆打扫屋内卫生、洗完碗筷后做的。我们各自拿一个盘子，先盛饭，再夹一块rou、一块鱼、一个煎蛋、一块炸豆腐、一块炸花生饼、素菜随意。落座后，有用右手抓着吃的，有用刀叉吃的，边吃边聊。 温迪亚问我：“生活还习惯吧？” 我说：“太愉快了。早晨**点钟起床，洗澡聊天，午餐后，门一锁，各屋休息，我如同小时候在家的感觉一样，在蚊帐里睡得很香，晚上六点钟左右吃面条、沙拉、油炸香蕉、炸豆腐、炸花生饼、炸鸡rou薄饼，带上小青辣椒，到晚上八点再吃晚餐，吃得饱饱的，而且还听着从不间断的欢乐的歌声，在晚间又对弈国际象棋，好不惬意。如果吃多了，不消化，胃不舒服，就逛商场，消化食，饱眼福。阿霓莎、温迪雅你俩还常陪我去逛街，我觉得很好。” 温迪亚说：“万隆人的坐息时间十分休闲、潇洒。早晨很晚起床，早餐牛奶、面包或面条，午餐在12点至1点之间，午餐后闲聊一会，然后休息。.5点过后学习，或会友，或出游，或上教堂。晚上6－7点钟吃几块油炸豆腐,油炸香蕉,油炸花生米等小吃。你看，天一黑街头上的许多小吃开始营业，我们在欢欢乐乐的共进晚餐，晚餐过后朋友们相聚会，说说笑笑、玩玩乐乐：看电视，下下棋，打打游戏，直到后半夜歌舞音乐才结束。” 我说：“这真是修养生息的好地方。”我吃了一口放着辣椒的煎蛋问：“阿威，今天天气预报怎样？”他瞪大眼睛，合计了半天说：“这里没有天气预报。”他解释说：“万隆有两个季节，一是雨季，从十月至次年三月；一是旱季，从四月到九月。由于地处南半球，在南纬七度左右，正好与北半球季节相反。” 阿妮莎补充说：“清晨阳光明媚，中午云彩飞扬，下午雨水飘落，有时还伴有悦耳的雷声，如果有一阵风，就听到哗的一阵响声，大片大片的黄树叶落在屋顶上，然后还是风平浪静。所以就不需要天气预报。” 我想，当地的气象工作几乎没有，至于说气象卫星，航天技术更谈不上了。在2004年印度洋地震，引发印尼海啸，中国就派50名海啸地震专家援助。这里是地球上气候最典型的地区之一，没有气象科学，真是一件憾事。 我说：“我远眺街道，两边的民宅都不抗震，也没有防火通道，沿山坡盖的房屋，有的过道只通一个人，就是说邻里盖房子盖到只留一个人过，就行了。” 阿霓莎说：“万隆很少发生火灾等人为灾害，这与当地人生活谨慎有关。” 我说：“万隆的几条主要街道可行四台车，人行道不足一米。其余的都类似于中国的三级马路，路面条件不好，很多没有边石。也看不到市政人员修补马路。这里开发公司很少，配套费、城市基础建筑费自然没有人交，市政公司也没有事。也看不到沥青路面上的施工车辆。沿街却都是小摊小贩、小车小棚，市容管理，市政规划也没有做什么。” 丽娜说：“在大教堂附近，市政府和商业区有现代的沥青路面和建筑，街道还算工整。” 我说：“应该理解，万隆的山坡谷地，不能像平原那样道路宽阔，城建宏伟。不过倒像80年代末的中国城市道路。在两旁成规模的路旁门市还不算多。每到星期日，北条街就成为早市，摆摊卖货的一直延续到体育场。市场上拖鞋很多，有皮的、硬塑的和软塑的，款式多样。有许多款从前尖到中掌有许多横条，大拇脚指伸进前端的一个套。也有斜条的，多为黑色。说明石油化工原料产品很多。你们发现没，万隆人脚趾成扇状，圆粗，有利于穿大拇脚趾单扣鞋。我看到的五十元人民币的最好的皮质单扣斜拉线拖鞋，即美观又舒适。我想起来了，我得还你５元钱呢。我刚到的第一个星期天，你陪我逛市场，我没有带钱，你借了我五元钱买了一双银白色的，前部有一横宽条的软塑拖鞋，用于浴室穿，很顺脚。” 温迪亚说：“不用还，你刚到印尼，我这是应该的，首先你得买生活日用品，安排好吃、穿、住、行。然后是学习语言，条件成熟后还要创业奋斗。” 我说：“现在情形已经变了，不让我劳其心骨，干脆我顺其自然地休闲享受起来。就象房主的猫总喜欢在房荫下休息，还不时的伸着懒腰。” 胡够说：“万隆的猫多，狗不多，家家都有猫，老鼠很少，所以没有鼠疫之类的疾病传播。” 安得鲁说：“在这里到哪家都可以吃饭，困了找个地方就可以睡觉，主人也十分高兴，这样才是朋友。要吃饭，每人一盘，可以到别人的盘子中取食，也可让食，每人的盘子的食物就是别人的食物，别人的食物就是自己的食物，情谊二字在***饮食文化中充分的体现出来了。而在美国，父子、兄弟间吃饭，要各算各的帐，各付各的费。” 我心想：他就是天天到这噌饭吃。我们是每个人每星期交１00元人民币的费用。 阿霓莎说：“在街道上，很少见到人们争吵，都以礼相让，在家中夫妻以及邻里相处和睦，街道不宽，摩托车，汽车就是刮刮碰碰也都是心平气和的解决。” 我说：“是这样，我就亲眼见到两辆摩托车相撞，很多人都去帮忙，俩人也没有吵，人们生活得有汁有味，相互帮助胜过分歧，人们没有对他人的怨言，遇着事相互商量，阿妮莎你和温迪亚陪我到超市，你俩先商量，取得一致意见后，又征求我的意见，我觉得特别融洽，你信***，她信基督，我还是无神论者，在这里基督教与***教完全融合了，真主和上帝已经成为了兄弟，都在提倡兄弟间情谊，宽容得到了极大的释放，所以***民族与西方社会的人情世故是正相反的。这里每天下午三点，外边大喇叭就响了起来，那是男宣礼员浑厚激扬的歌颂，在清晨三四点钟，中午和傍晚都是这样。**晨礼、午礼、哺礼、昏礼和宵礼，每天五次固定时辰的礼拜。如果你不按这个规律生活，休息将会受到影响。这是穆圣的伟大之一。” 阿霓莎说：“在这个城市，从人们的穿戴，饭前的祈祷，到城市里的教堂建筑，都会远远的传来宗教歌曲。处处都有对真主或上帝的敬仰与信奉。” 温迪亚说：“如果没有这些，人们就没有了希望。有一句圣词：‘只要有信仰，就有爱。只要有爱，就有真主。’我们把上帝和真主看作是一样的神，同样的敬仰。他们互相并不排斥，因为神教导这里的人友爱。” 阿威、丽娜兄妹，信仰圣母玛利亚，温迪亚信仰基督耶稣，阿霓莎信仰真主安拉，我信仰什么呢？信神、信规律、信偶然，到现在我也没找到。 我说：“中国是无神论的国家，信仰科学，反对迷信。而我既然到这来了，我都信，都是我的神，我心中的朋友。” 我心想：不过也得留个心眼，我们一起出去，要把钱交给一个人，最后剩下的钱再返给你，如果返多了就多了，返少了就少了，手足情深，而我的钱往往拿出去的多，返回来的少，可能他们留了一小点。 女人们谈着话就离不开金银珠宝，温迪亚的手镯、戒子、项链成为了话题。 我插话说：“万隆有个大的金饰品店，就在多伦多伦广场商厦的右边，其戒指、项链做工十分粗糙，与香港的谢瑞麟金店和沈阳翠华楼金店无法相比，他们只有两三个服务员，一排小档口，其金属加工工艺、设备和技术是十分落后的。应该说印尼全国的机械工业赶不上沈阳市。”我见她们都认真的听着，得意的说：“沈阳市自１９４９年以来，由一张白纸到建立起如此雄厚的工业基础和相应的人才储备，真是对人类发展的一大贡献。我只有通过对比才为我们的祖国感到自豪。” 温迪亚说：“在商厦里，看到人们叫买叫卖一团和气。还价不买也不生气。卖家说个谎，买者也不生气。买卖双方就像兄弟姐妹一样，纯粹自由。没有强买强卖。只有祥和的气氛，这就是万隆的美。” 我说：“这里没有中国发展快，没有中国的物质财富的增长快。但是这里的家庭和睦。很少有夫妻吵架，没有邻里、同事、同学互想抱怨的。人与人之间给予的是歌声、友谊和帮助，是分享快乐和宽容。人们温顺、祥和，神情中处处流露出友善。这里每一个人都是神，都是关爱人类的神，而中国在追求财富的同时，许多的夫妻、父子、姊妹互相欺诈、报怨、瞧不起，自私贪婪只认金钱和地位，这就是商品经济快速发展所带给人性的另一种极端。爱越来越少了，交易越来越**了；财富越来越多了，情越来越没了，资本世界所经历的一切，中国正在经历，中国正处于这种情感矛盾异常激烈的漩涡中，农村里的乡土纯朴之情正在消失。城市化的社会分工细化正在席卷着中国大地。我深深的感觉到，回到中国就又回到狼窝中，而不是羊圈里。在改革开放初期，人们提出：在羊圈里放狼，然后让羊奔跑起来，最后也都成为狼。果真羊强壮了，也就变异了。这就是人类的悲剧。” 阿霓莎说：“我不太喜欢珠宝，但我喜欢工艺品。在万隆商界，没有专门的工业品礼品商厦，有些是皮影戏的小人。木雕和根雕几乎没有。在雅加达机场有很多木雕。石艺在地质博物馆有几组，乌龟、鸭子和地质石块放在粗制的木座上。地质石造型并不美，有一些水晶饰品；水晶戒指、水晶耳坠和项坠。” 阿威说：“黄水晶遍地都是，尤其巴西的，现在合成的居多。” 听此言，我心凉了半截。我买了几款，心想这些珠宝可能给我带来一大比财富，激动了一阵子。为了掩藏我内心的沮丧，我话题一转说：“万隆的公交车，都是两排座的小巴，挤一挤能坐**个人，很旧。” 阿威说：“在雅加达，有大巴，但破旧不堪，。卖票的在行驶中靠车门站立，车不停就上下，乘客还没下就起车。在万隆，小巴沿街走巷十分方便，如果不熟悉小巴路线，会常常坐反。最好的方法是熟悉城市几座标志性的建筑。” 我说：“在中国城市，公交车都以大巴为主。经过股份制改革，车况很好，很新。万隆的小巴，与狭窄的路况有关。同时没有引进外资的步骤，公交车没有更新，但出行还是方便的。中国为了解决这些问题，在90年代中后期，进行大范围的股份制改革。放开资本市场，买卖重组企业，吸引外资，其资本市场中股市、债市，期市全面与国际接轨。在这时期，不仅仅抛售亏损的国有企业，地方政府的政绩也与吸引外资，经济增长速度相挂钩。至今十年间，香港，台湾，欧美，日本等大量资本进入中国市场各行各业，整个国家的企业面貌焕然一新。其民生产品迅速国际化。应该说，在中国你可以找到任何一家国际化大公司。” 安得鲁说：“在万隆，民族企业与外企重组相融的状况不多，也就是你们中国80年代的状况。由于印尼是最大的***教国家，欧美对***国家伊拉克的占领，对伊朗的打压使整个***世界如同羊群碰到老虎一样恐惧惊慌。” 阿霓莎说：“在万隆，只要你尊重***，向当地人表示友好，当地人就是你的朋友，如果你不尊重他们的风俗习惯，恐怕很难跟他们交往。” 晚餐在热烈交谈中进行，在谈到印尼文化成就时，阿霓莎有着背叛的心里，有些象尤大，便下桌了，我又把她喊了回来。 晚餐进入尾声，大家还是余兴未消。在我的倡议下，我们分成了两伙，阿威、丽娜、安得鲁在桌子一边，我、阿霓莎、温迪亚在桌子另一边，来了一场歌咏比赛。这一边唱一首，那边就得唱一首。大家热烈响应，都要求我先唱，我也不客气，先来一首国粹好镇镇他们，反正他们也听不懂词意，我就自编自导起来，采用京剧西皮原板的唱腔,来了一段： 提篮小卖拾煤渣，担水劈柴也靠她，里里外外一把手，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栽什么树苗结什么果，撒什么种子开什么花。接着我突然变成快节奏摇滚唱道：吃了一块煎蛋，还要吃饭；再来一块炸鱼，再来口饭；咬一口炸鸡腿，喝一口汤菜；夹一个小青辣椒，美美的一顿饭。然后又回到中国似的通俗流行歌曲唱法：人间没有一顿饭，吃上三百六十天；人间没有一宿觉，睡上七百二十年；人间的饭哪吃了又吃，人间的觉啊，睡了醒，醒了又睡；一顿饥、一顿饱；一顿好来，一顿坏；一场清醒，一场梦…… 我收住了口，看了看他们，顿时掌声四起。 该对方了，对方推举出阿威，阿威二话没说，来了一首《万隆之夜》： 风你不猛烈，星光你不耀眼，我的女朋友，为何还不来。没有云彩的夜晚，布谷鸟在树枝上叫呀，我也在不时的呼唤，亲爱的，你快来，我要和你见面？ 印尼的歌曲的节奏比中国的快，有激情。阿威那厚厚的嘴唇，一收一放，摇动着双臂，配合专注的眼神，极富感染力。 该我们这头了，温迪亚早已按纳不住，蹦起来就唱一首《多巴之歌》： 多巴湖水，你清澈透明，我家就在你湖边的草地，凉爽的风，吹皱湖中的水，船上的浆撩拨着心里的爱，我的孩子，放学后早点回来。 这是一首欢快旋律的母亲之歌，又是一阵掌声。又该到对方了，丽娜看一看，自觉的站起来，笑眯眯的唱了一首：《岛上的女孩》： 小姑娘来到爪哇岛，后边的鳄鱼泪水流，小猴子在前边蹦蹦跳，老蛇在树上绕啊绕。来读书，来写字，来唱一首歌；来作作业，来玩游戏，来打扑克。小姑娘来呀你坐下来，爪哇岛的树枝被折下来。 天真无邪的曲调，异常清新，歌声、笑声、掌声连成一片。 该我们这头的了，阿妮莎来了一首另类的歌《远去》： 远在天边有朵云，回首一笑碧空尽，消失无踪那是真主的呼唤，我准备走了，山海间的帆，天外天的船，只剩下离壳的灵魂，来到你面前。 音域宽广，旋律起伏不大，但深沉绵长。大家鼓掌时，身上有些起鸡皮疙瘩。 该安得鲁的，他来一首欢快的由领唱带合唱的划船曲，最后也不分两伙竟同声齐唱，恰似贝多芬的《欢乐颂》： 一条船接一条船，哎呦、哎呦齐心划（领），齐心划呀！不怕风浪和暴雨呀，劈开乌云见月亮，光辉撒向深深的海洋（合）。紧接着重唱部，大家乐成一片。温迪亚唱得高兴，回屋拿来吉它边弹边唱，桌上还放一歌本，我翻开见里面是中国的简谱，只是略有改动，连接符在音符上边，其中的合弦、变奏和转调频繁，这与中国歌谱意境不同，她唱的是最流行的一首《美好回忆》。这也是电视剧里的歌，歌曲激扬顿挫，情感饱满。这首歌，不仅在中国，就是在世界仍不失为一首好歌，好曲子。它使我感到每个民族都有其文化精华。我们一直唱到后半夜。 我知道，在这里唱歌、放音乐没有时间限制，想多大声就多大声，深更半夜人们也不反感。不像香港，过11点要犯法，在中国深更半夜要被告扰民，第二天邻居见到我，我心里打鼓，恐怕要被训一顿，出乎意料，她们竟羡慕的和我打着招呼，我的心才落地，邻里没有介意我们。 先锋超市对面有个书店，它是万隆最大的书店，有三层2000平方米，几乎都是印尼文的书，有部分英语书籍，汉语书籍只有《孙子兵法》双语版一册，阿霓莎陪着我，我在书店中反复浏览后，对阿霓莎说：“图书出版业少得可怜，分科书籍少而且很贵，出书，著说者少之又少，大都是翻译版，政治栏、民族历史栏很少，历史中的领袖人物星星点点，自然科学家很少见，经济类书籍以广告市场居多，多学科分类不全，这里缺少理论家。” 阿霓莎说：“大多数学生所学较浅，而且书籍的出版发行价很贵，不适应公众购买。”我说：“我看不懂印尼文，从分类书籍里我领会到，语言不通将无法生存在这个世界，我就象外星人，或是聋子、哑巴。一个弱势群体怎能分享社会的利益呢？相比中国书城，宏大而书多，无数小儿和学生都在书店里读书，他们在分享知识的乐趣。这里不过是中国中上等规模的书店，整个城市仅此一座，可见图书产业远远没有开发出来。创作、出版发行、经销零售不系统，CD碟也不多，最遗憾的是本民族的作家少之又少。其唯有《古兰经》专柜，金光灿烂，显得格外耀眼，这是印尼最保贵的文化财富。”我意味深长的说：“一个没有文化沉淀的民族是不厚重的民族，一个没有理论作为先导的民族是没有方向的民族”。 阿妮莎听不太懂，似懂非懂的帮我选来选去的，我花一百四十元人民币买本印中字典，二十二元人民币买印尼地图，三十元买小学课本。这些都比中国贵很多，我在这里最大的热情和欢乐就是学习印尼语了。我想起最初的日子，餐厅里餐桌就是我的书桌，我在客厅里反复读并查字典，发音总是掌握不准，我感到没人教是学不下去的，只能见谁问谁。 语言是一代代传下来的，曾有人背叛祖先，抛弃母亲，远走它乡，到头来还是摆脱不了母语，没有实现完全的蜕变，我自己要抛弃中文的影响是困难的，温迪亚、阿霓莎、阿威、胡够、丽娜、安德鲁热情地教我发音，教我日常用语和课文。安德鲁画了一幅人体画，上面标注各部位名称，让我记，画得很好，就象大字典里的插页似的，原来他学过画画。可我觉得这种零零星星的不系统的学习，记不住。有东一耙子西一帚扫的感觉，还是按课本学好。 印尼小学课本很有特点，第一课教学生做姿，如何放书，打开书，翻书和拿笔。紧接着是全国都会唱的小孩歌谣Hujan tiktiktik bunyihujandiatasgenting airnyaturantidakterkina cobalahtengokdahandanranting pohondankebunbasahsemua 意思是―――《雨》 滴、滴、滴的响声 雨滴落在屋顶上 温柔的雨水不猛烈 伸出头看屋外树干和树 花园和树被滋润了 这歌声清新，悠扬顿挫，他们一遍遍的教我，我们全都沉浸在歌声的欢乐中。每一个人都有一颗童心，每一个人都有一颗诲人不倦的爱心。我还会听到附近的小学里传来的这首童声合唱，稚嫩的歌声不亚于世界最著名的奥地利童声合唱团，这就是印尼的儿童。时至今日，温迪亚、丽娜、安德鲁等随时随地都唱，我叫他们唱就唱，不让唱也唱。是的，这歌声传递着友谊和欢乐，这是从他们上学起就传唱的歌。它伴随着他们的生活。 我每天能学一课，但我还是在忘。似乎我的记忆力很差。我错过了最佳学习外语的时期。在1976年，我上初中，国内刚刚开始学英语，广播里有教英语的专家，叫陈丽英（早已去逝），她的发音不准确。学校里教的少之又少。有位同学家里电视，我冒着倾盆大雨到他那里想看看电视教学，就想学，结果还是被拒之门外。一本英语初级课本翻来覆去的看，致使我上大学都掌握不了学习英语的方法。在我近40岁时不得不去大连外语学院，自费学习英语，这才纠正了发音，并掌握了学习方法。我万分努力，还是进步缓慢，尤其是听力，况且单词量也不够。惭愧的是我断断续续学习了近十年，在印尼说英语还要靠手势比划，还要借助电子字典，才能使人明白一小部分。我深深懂得有一位不出名的作者说的一段话，无论在哪个国家，只要你懂得该国语言，而且综合素质好，尽管在有些小国，或是落后的国家，你一个人做一点点生意，这个国家将给你巨大的财富。我选择了华人不愿意来的国家－印度尼西亚。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学不好印尼语，同屋的兄弟姐妹，从早到晚轮番教，我只是记住了几句话。 在中国大使馆，林菊女士劝我，你还是回去吧，在这里最快要学半年，也只是学会了简单的应用。费这么大劲，投资这么大不值得，何况你还没学下来。是啊，与他们只能用简单的英语交流，并且交流非常浅显的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