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丐帮的捧哏能力是这个
“师父，要不咱就让这位大侠试一试吧？咱们这段时间可真是入不敷出了，这么下去总不是个办法啊，师兄前几日去进货时可都是拿自己讨婆娘的钱先垫着的，他过年的时候可就打算去提亲了，要是这少了彩礼，您老人家若想见自己的小徒孙怕是又得耽搁上一年了。” 还是自己人了解自己人，这学徒话一说，老大夫的态度便松动了。他想着自己半截入土了，过得苦点就苦点，没什么所谓，可这要是连累了自己徒儿的人生大事给耽搁，那就不是他所想见到的了。 “罢了罢了，既然如此，药儿，你便给这位大侠抄录一份赊账两个月以上的客人们的名单吧，两个月内欠的便不要写了，谁都有一时周转不开的时候，欠得不多的也莫写了，不要累得这位大侠为了十几二十文钱就到处找人，镇内的老顾客们也别写了，咱们医者当有仁心，行医不能只为了挣……” “好勒师父，我马上写！” 那学徒兴高采烈地应了，牧榕看了眼这小子开抄的地方，是从昨天赊账的人开始抄的。 小学徒抄录名单的功夫，老大夫也已经帮阿紫诊断完了，不出所料，不是什么严重伤势，阿紫自己又是习武之人，体魄还算过得去，好好用药养养，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基本就能痊愈了。 那老大夫也没有想着什么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直接就把药开好给了牧榕，牧榕拱手道谢后，一手提着药，一手拿着张写了几十个名字的名单，带着阿紫离开了医馆。 “大哥，您不会真要一个个去找着要债吧，咱们可除了个名字以外，其他东西都一概不知，这要去找得找到什么时候去，他们还在不在这镇子里都说不定呢，再说反正那老头也没打算收回来账，咱们还费什么心。” 牧榕都懒得回阿紫，扫了眼名单将其记住之后塞回了怀里，那药自然也扔给了阿紫让她自己提着，他则是不知道要去哪，七绕八绕的，最终却是找到了个老乞丐，正是昨日在庙中见过的丐帮之人。 阿紫没跟上牧榕的步子，只见到他客客气气地和那老乞丐说了几句不知什么话，又把之前得来的名单给他看了一遍，那老乞丐哈哈大笑，把身前的破碗往他身上八个麻袋中的一个一装，便随着牧榕一起来了。 牧榕一行人走到了镇中心，他先是去周边民居挨家挨户敲门，给在家中的镇民们提前道了声歉，然后那乞丐给牧榕指了几个人，便和牧榕一起清了清嗓子，一唱一和了起来。 “贺州！于元祐五年九月十八日，欠安平医馆三十六文，未还。” “欠债不还咯！” “贾平川！于元祐五年八月二十日，欠安平医馆一百零九文，未还。” “生儿子没皮炎咯！” “管邱！于元祐五年七月二十日，欠安平医馆十九文，未还。” “这么些小钱欠了快仨月，乞丐都不如咯！” …… 牧榕声音浑厚响亮，音域广度根本就超越了人类极限，他又特意扯着嗓子在喊，真可谓是平地起炸雷，而那老乞丐竟身负不弱内功，他跟的那些戏谑腔调也是尤为清亮，虽不如牧榕声音之大，但在牧榕已经先一步震住诸人的情况下，他的声音也是远远地传了出去。 很快，他们便吸引到了所有能吸引到的目光。 “嘿，丐帮的两位弟兄，要讨债您二位便去找欠债的人讨去，在这吵吵闹闹的，大伙可连个午饭都吃不好。” 由于服装风格一致度过高，牧榕理所当然地被划到了丐帮弟子范畴，至于阿紫，在一边的角落找了个地方躲起来了，现下基本所有人的视线都被牧榕吸引，她也不担心被星宿弟子给逮到。 “这位朋友误会了，咱们这可不是讨债，相反，是来送钱来了。” 牧榕大声道，就跟自带了个扬声器似的。 “嚯，送钱是怎么个送法？” 江湖人在看热闹这方面向来很有兴趣。 遇到这么个捧哏，牧榕也很满意，道： “这事可就有些长了，我牧某人便从头说起，安平医馆，大伙该都知道吧？那安平医馆的老大夫心善，别人问诊治病赊欠了银子，他也只是让人留个名字就走了，连个用来抵押的信物都没要求留，这些日子赊出去那么多账，早就入不敷出了，眼看着可就要关门了！” 牧榕先稳稳地踩住道德制高点。 “安平医馆要关门？这镇上可就这一家医馆了，他要关了门，咱们这伤伤病病的那不还得跑个三四十里路，去其他镇子才看得了了？” “我说，那程大夫可是个鼎鼎有名的大好人，当初这镇中有两家医馆，其中一家的大夫担心那莫名天灾波及至此，收拾收拾就走了，这老大夫本也想走，但镇中百姓留下的多是老弱，他担心这群人有病无处医，便也留了下来，这般好大夫，我可是大半辈子都没见过！” 捧哏捧得这么到位？ 牧榕循声望去，这次说话的俩人竟是俩乞丐，不过不是昨天破庙里的那拨，他往旁边看向老乞丐，老乞丐点头笑笑，看样子是自己人，牧榕再认真一看，这围观人群中至少还有四五个乞丐打扮之人。 “那可不是嘛？正巧牧某人去医馆时，便遇到了那不要脸的玩意，赊了账后还想赖账，牧某人看不下去，出手帮了一帮，后来知道了其中内情，便主动请缨，帮帮这位老先生收账。” 牧榕已然和道德制高点合二为一。 “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兄弟所为，当得上一个‘侠’字，不过牧兄弟，这些账收起来可是犹如大海捞针，吃力不讨好，你可收到了？” 丐帮二号捧哏登场，而此时老乞丐也在牧榕耳边悄声说了几句话，点了人群中几个人。 “大海捞针倒是不至于，不过确实是件麻烦事，我这几日里为了讨这债，一个个辛辛苦苦的找过去，嘴皮子都磨破了，有些不要脸的愣是不愿还钱，比如那边那位贾平川贾大侠，昨日我去找他讨债，他是左推右托，一百零九文钱，跟要了他的命似的，说他老贾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大家说，可气不可气？” 道德制高点上的牧榕开始往底下泼脏水。 “你这混账，胡说八道些什么！我几时见过你了？！你又什么时候来找我讨过债了！” 台下，一身背大枪，看着还颇有点正道大侠味道的男子大声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