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打赢我，我给你还
“贾大侠贵人多忘事，一百零九文钱这么笔小钱能忘上俩月，昨天见了牧某人今天就忘，那也正常。” 牧榕冷笑道，就好像真有这么个事似的，尤其是他叫贾大侠时，重音永远都落在这“贾”字上，听着就像是“假大侠”，那贾平川听得心中火直冒。 这贾平川在这北方江湖也是“名声响亮”的，老乞丐刚与他说的，这人干什么都抠抠搜搜，别说吃饭赊账了，吃饭嫖姑娘他都能逃单，占便宜已经是他的人生信条了，要不是一身武功在二流高手中都少有人能敌，早被人晚上套了麻布袋蒙头暴打一顿了。 “贾大枪，你又不是没钱，百把文银子，至于还这么赖账嘛，话说起来，你先前选花魁时赊了人家春凤楼的酒水钱，不会还没还吧？” 知道这贾平川光辉事迹的显然不只是老乞丐，看不上他这作风的人不在少数，人群中立马就有人讥讽起来了。 至于牧榕的话，更是没人怀疑，一个是吃力不讨好，主动帮素不相识的老大夫讨债的好汉，一个是赊账赊出名的惯犯，信谁还用说吗？ 那贾平川虽然是劣迹不少，却怎么说也是自居正道人物，在被对方先手占了理得情况下，大庭广众下被人讨债也不好直接动手，只忍着一肚子怒气瞪着牧榕的脸，估摸着是觉得这梁子已经结下来了，认清人，日后好找麻烦。 他敢笃定牧榕之前并未找过他，但这件事已经不重要了，他赊了账是实，计较其他细枝末节的，也找不回今天丢的面子 “百来文钱，你当大爷我给不起吗？” 贾平川拨开人群走来，拿出些碎银子直接扔到了牧榕身前的地上，随后就站着不动了，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等着牧榕低头捡钱的时候讽上几句。 “哈哈，先前牧某人还以为这贾大侠是贵人多忘事，昨日的事今日便忘，现在看来，原来是脑子不好使，牧某人早说了，今日来不是讨债，是来送钱的，贾大侠是忘了，还是听不懂人话？” “小子，我劝你说话客气点，莫以为你是丐帮弟子，我便不敢教训教训你！” 贾平川拿下背负的近人高的大枪，枪柄一端往地上狠狠一插，竟是将地上的石板都给震的稀碎。 旁边众人即使是看不上他的为人，也不得不承认，这贾平川无论是枪法还是内功，在江湖上都妥妥的算一号人物。 牧榕却是面无异色，老神在在道： “这位脑子不大好使的贾大侠，你有三件事说错了。 “第一，牧某人的客气是给人留的，对些不知廉耻的奇形怪状，向来不怎么客气。 “第二，牧某人乃是江湖散人，并非丐帮的大侠们，你若要寻仇，大可不必顾忌。 “第三，教训我？用你手上用来绣花的小铁针吗？” 牧榕拉起仇恨来，那是又狠又稳，最后一句那蔑视的语气让一边的老乞丐晃然觉得自己这边才是反面人物似的。 牧榕不给贾平川说话发泄怒气的机会，反而是继续拱火：“咱们跑江湖的，有谁没受过伤？有谁没去过医馆？又有谁没被黑心大夫坑过？好难得有一位医德如此之高的大夫，却被这些不知廉耻之人逼得都快关了门去，而我牧某人大好男儿，却偏偏还要一个个求着这群混账还钱，这心里啊，那是越想，越不痛快！” “那大夫已经说了，这收账的事全权委托给了牧某人，那牧某人就擅作主张一次，给这群混账个机会，只要打得过牧某人，这账，牧某人替他们给老大夫还上！” 身上一毛钱都没有的牧榕拍着胸膛保证道。 “好小子，把这比武规矩说清楚了，然后速速亮你的兵器，老子我今天就来给你个教训！” 贾平川刚刚还正想着怎么才能把这满嘴胡话的小子打一顿，虽然牧榕看着不好惹，但他今天要是找不回这个场子，以后还拿什么在江湖上立足，不沦为笑柄都是别人嘴下积德了，现今有这么个好机会，岂能放过？ “打你，还用不着兵器，各位江湖朋友，还请退上一些，腾个空地出来，这贾大侠看着身子骨虚，等会要是枪都被打脱手了，难免惊着大伙。” 围观群众也很给面子，说退就退，显然是见多了江湖约架，对距离的把控还颇有心得，很快就在场中让出了个三丈方圆的空地。 “小子，你嘴巴太臭，今天，我便用我这长枪给你治治！” 贾平川倒握住长枪，以枪柄对敌，他知道今天自己今天欠债不还已然是不占理了，若还占用兵器之利和牧榕比斗的话，名声都要臭大街了去。 再说，他也是在给自己留条退路，牧榕的样子实在是太过胸有成竹，他也是有几分发虚，若是打不过，好歹还能拿让了半件兵器为借口，若是打过了，那今天丢的面子也能讨回来不少，怎样都不算太亏。 “前辈，麻烦您做个裁判了，今天打完，请您和弟兄们喝酒！” 牧榕对着老乞丐拱拱手，恭敬道。 他去找这老乞丐帮忙，本也只是试探性地问问，看能不能得到这些消息灵通的丐帮人士相助，他看昨天丐帮那一群人中，除了乔峰，地位最高的便属是这老乞丐了。 至于找到的是这老乞丐，那也是运气正好了。 昨日他在庙中听闻破庙周边有记号后，特意留了心，这一路上在不少角落隐秘之处都发现了和在破庙附近同款的指向暗号，他之前一路反循着记号走，便找到了这位老乞丐。 “小兄弟，那我可就要等你的好酒了，贾大枪，老子丐帮八袋弟子，做个裁判，没问题吧？” 老乞丐看向贾平川。 “王前辈是大智分舵的副舵主，大公无私，绝不偏袒的名声晚辈早有耳闻了，做这个见证人，自然是大大的够了。” 贾平川给老乞丐先来了几顶高帽，怕他等会偏帮牧榕。 老乞丐来到场中央，倒数三声，便算是宣布比斗开始了，随后便饶有兴致地退到一边看着牧榕，想见识见识能被自家神功盖世的帮主盛赞为“武林之中千百年不遇的武学奇才”，到底有何惊艳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