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人生巅峰
“哈哈，陆老爷子，恭喜恭喜啊，愿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吴帮主笑呵呵道。 陆孤烟喜笑颜开：“多谢吴帮主肯赏脸。” 一旁的陆麒麟和陆剑，脸上也渐渐有了光彩。 “南城青掌柜到！” 青掌柜是城中名气很响亮的铁器行业大佬，掌控全城三分之一的铁器营运，可谓是富甲一方。 他与陆府素无往来，本不在邀请行列，此次是主动来贺寿的。 “陆老爷子身体一如既往的健朗啊，愿你寿比南山！” 陆孤烟父子脸上光彩更浓。 “南城拓跋家主到！” 闻言，青掌柜和吴帮主眼神颤了颤。 一流家族，拓跋家！ 今日陆孤烟大寿好大的面子，居然有一流家族前来贺寿！ 拓跋飞云大步走来，满面笑意：“恭喜陆老爷子。” 陆孤烟喜不自禁，乐呵呵道：“拓跋家主能来，就是给老夫天大面子，快快请坐！” 他被请到上座。 “西城李家主到！” 青掌柜和吴帮主对视一眼，眼神再变，又是一位一流家族的族长。 他们最初以为自己的身份，在宴会上分量不低，而今料来，只怕他们仅能敬陪末席。 果不其然，陆陆续续有二流家族、一流家族的家主亲自道贺。 日近正午时，三十张圆桌俱已坐满。 他们的来头，各个都不低。 最低层次的也是三流势力的首脑，厉害的则有成名已久的老派一流家族。 他们的到来，硬是将这场宴会的格调提升好几个层次。 陆孤烟喜上眉梢，他一生最好虚名，可做梦都没想到，六十大寿，有如此之多的名流捧场，大大长了他的脸面。 试问如此盛大的六十喜宴，放眼孤舟几人有享受的资格？ 他看向陆剑，目露深深的溺爱。 虽然他被陆轻尘击败，但在那之前的表现，惊艳全城，依旧引来诸多名流的捧场。 陆麒麟也面露得意，陆轻尘厉害又怎样？他儿子也不差！ 时辰快到，即将开始正宴。 门口唱单的司仪，音调忽然拔高数个层次，高声呼喊。 “风满楼代表蓝儿到！” “禁军代表司马相如到！” “孤舟城主府代表南宫蝶到！” 因为激动，司仪磁性的声音紊乱，出现尖锐难听的破音声。 闻言举座皆惊。 三方巨头竟然也派遣了代表，还是非常重要的代表。 蓝儿是谁，想必谁都清楚，风满楼楼主的贴身丫鬟！ 司马相如和南宫蝶是谁更加不用赘述。 三方巨头的首脑身份尊贵，自然不可能屈尊纡贵为一个三流家族的卸任家主庆生，他们派遣亲信或者家属代表就足以表达心意。 饶是如此，三方巨头代表齐齐贺寿，此等架势，整个孤舟城，除了陆孤烟绝无第二人。 尤其是风满楼，从来不屑于与孤舟本地宗族打交道。 今天拜贺更是头一遭！ 陆孤烟坐都坐不稳，立刻起身迎接。 “三位大家光临，折煞老夫了！”陆孤烟抱了抱拳。 蓝儿嫣然一笑：“说什么呢，陆老爷子大寿，风满楼理该尽一份心意，这是楼主送给您的礼物，请笑纳。” 礼物被包裹，看不出是什么，但风满楼楼主送出的，焉能是次品？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绝世真品。 司马相如和南宫蝶不甘其后，纷纷道贺。 “哈哈，三位快请坐，你们能来，老夫此生无憾矣！”陆孤烟心情激动。 这一刻，他达到了人生巅峰。 满城家族、势力首脑道贺，三大巨头派代表参加寿宴。 举目孤舟城，谁还有如此待遇？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他坐回太师椅，兴致高昂，举起一杯酒：“老夫何其有幸，得诸位贺寿？老夫先敬一杯，答谢诸位！” 喜宴正式开始。 “咦？陆老爷子大寿，怎么不见陆府主和陆轻尘出来拜寿？”司马相如诧异。 宴会这就开始？陆府府主都没露面！ 未免太不寻常！ “是呀，怎么不见陆府府主和陆轻尘？” 客人也发出疑问。 陆孤烟看了陆麒麟一眼，后者深吸一口气，抬头挺胸，示意做好准备。 放下酒杯，陆孤烟徐徐站起身，洪亮道：“本来是想等宴会结束再说，既然有人问，那就提前宣布这个消息吧！” “今日起，陆府府主正式由次子陆麒麟担任。” 台下沉默三秒，才稀稀拉拉响起掌声。 拓跋家主环视四周：“那么昔日府主陆苍流呢？” 更换家主的确很意外，但即便如此，陆苍流也该在老父的六十大寿上现身吧？ 陆孤烟表情淡然，道：“大子已经分家，独立出去，如今陆府当家的是次子。” 众人默然。 陆苍流和陆麒麟分家？消息瞒得很紧，没有得到丝毫消息。 更令他们不语的是，陆孤烟大寿，陆苍流和陆轻尘却都没有参加。 其中预示什么，不言而喻。 恐怕这场分家并不愉快。 至少，老父亲人生里最为重要的六十大寿，他是拒绝参加的。 司马相如听完轻轻一皱眉：“这么说，陆府主和陆轻尘与现在的陆府没有关系？” 陆麒麟笑着点了点头：“不错，我们两家各自发展，但我陆府蒸蒸日上，相信各位会看到一个更为辉煌的陆府……” 有陆剑在，陆轻尘表现出色一点又如何？ 相信陆剑在那位李岩副统领的提拔下，在禁军中地位将节节攀升，最后带领陆府走向空前辉煌。 然而，他话都没说完，司马相如起身就走。 陆麒麟一怔，挽留道：“司马公子，您这是？” 司马相如头也不回，冷淡道：“抱歉，我和爷爷都是看在陆轻尘的面子上才来，既然陆府已经与陆轻尘无关，恕我不便久留，以免陆轻尘误会我和爷爷交好你们陆府，告辞。” 不止他，听完后蓝儿放下才抿一口的醇酒，撇撇嘴：“什么嘛，早说呀，害我白来一趟！让楼主知道，我给不相干的人送礼，又得挨罚，好可怜哦。” 她一甩袖，当场走人。 南宫蝶愣了下，嘀咕道：“分家了？” 向陆孤烟浅浅一笑，一言不发的起身离席。 三位巨头代表离场，一流家族的首脑们也坐不住，纷纷起身。 “在下族中还有事务需要处理，不便久留，告辞！”拓跋家主率先起身，随意拱了拱手，脸上再无初来时的热情，冷淡离席。 “族中产业里有点事要处理，告辞。”李家主也面色不愉的起身离开。 “我也告辞。”秦家主绷着脸皮，拂袖走人。 眨眼间，八位一流家族族长，十七位二流家族代表相继告辞。 “什么玩意儿！浪费我时间！” “还以为今日来拜寿给的是陆轻尘面子，搞半天已经分家了！” “便宜那老东西了，我三万两银子买的贺寿礼物！” “这老家伙一脸目瞪口呆干什么？该不会以为我们是冲陆剑来的吧？他算老几，都被陆轻尘打成那样，值得我们为他来？自我感觉真够良好的！” …… 转眼间，满满三十桌客人，只剩下吴帮主和青掌柜。 二人对视一眼，讪讪起身告辞。 这寿宴是没法办下去，他们留着也没意思。 最后两个客人走光，只剩下周围的家丁、奴婢你看我，我看你。 陆麒麟脸色涨红，显示内心的尴尬。 一旁的陆剑则握紧拳头，心如刀割。 耻辱，毕生以来的最大的耻辱！ 客人全是为陆轻尘而来！ 得知分家，没有一人肯给他面子留下，全部走光！！ 陆孤烟望着空荡荡的宴席，望着孤零零飘动的贴“寿”字红灯笼，胸中一口闷气呼不出，憋得老脸铁青，随后苍白、涨红，直至哇的一下，喷出一口老血，他才终于缓过这口气。 他重重捶打双膝，含着满嘴唇的血，悲怆哽咽着苍凉大叹：“这造的是什么孽啊！” 好好一个六十大寿，闹成如今地步！ 想风风光光一场，反而沦为全城笑话，颜面全无。 这个六十大寿，他将终生难忘！ “都是陆苍流和陆轻尘，这对父子不是东西！”陆麒麟恨道：“父亲六十大寿，居然拒绝参加！稍微有点出息，就不把人放在眼里的东西！” 陆孤烟涨红的脸颊更为嫣红。 次子说的话，如无形的耳光，一掌抽在他脸上。 不是陆苍流和陆轻尘不来，而是他提前告诫他们，不希望他们出现在六十大寿！ 倘若今日他们肯来，会是眼下的局面吗？ 一切只怪他高看陆剑，小觑陆轻尘！ 对此全然不知的陆轻尘，面带淡淡不喜。 他在修炼当中，被父亲喊出来，不得不中断修炼。 因为姑妈陆筝带着表妹林雨莜来拜访。 “大哥，新年快乐，这是林家特有的红岭茶，对你的旧伤有好处。”陆筝将一提包装精致的礼物放下。 红岭茶产自孤舟城红岭山丘，那里属于林家独有，每年产出四斤特殊的红岭茶。 不仅蕴含丰沛精气，还能滋润肺腑，对肺部有伤之人是非常好的补品。 父亲身为家主时，姑妈从来没有带来过哪怕一两茶来。 如今反倒拎着足足一斤红岭茶登门拜年。 而今是初八，传统习俗十五之前都能拜年，但兄妹这样的极近关系，初八才来未免太晚。 她可是大年初一就在二哥那里拜年。 时隔八日才来大哥这里，怎么也说不过去。 好在陆苍流为人厚道，不提那茬子，瞥了眼红岭茶，不为所动：“有劳小妹挂心，托轻尘的福，已有高人帮我化解了旧疾，如今身体再无大碍。” 陆筝暗暗心惊，二十年的旧伤都能治愈，出手的是三大巨头之一吧？ 望向一言不发的陆轻尘，陆筝暗暗悔恨。 她看走眼了，陆家的真龙，终归还是那个昔日的孤舟双星。 陆剑不过是一个平庸无奇的小人物而已！ 心中想着，她向林雨莜使了使眼色。 林雨莜心领神会，明眸善睐，轻柔道：“表哥，让大舅和母亲在屋里谈，我们外面走走吧。” 陆苍流也察觉到陆筝有话想说，便道：“嗯，轻尘，带雨莜看看四周也好。” “好。”陆轻尘看了姑妈一眼，面无表情出门。 林雨莜起身跟上，白皙如雪的脸颊，浮现丝丝的忐忑。 “表哥一定很生我气吧？”离开屋内，林雨莜红唇轻咬，嚅嗫道。 陆轻尘转身，淡淡望着她：“为什么我要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