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小镇的副业
“具体方位呢”阿乐并不抱太大希望。 “移动中，方向自西朝东，和我们相对，速度不快。”阿文眼中蓝芒微闪，片刻后回答道。 “保持密切观察，进入五公里范围内通知我。另外，通知后续车队停止前进，回字形就地驻扎。把导演和白天选的那30名临时演员给我喊过来，就说我要给他们讲话。”阿乐迅速做出了部署。 实际上，白天车里广播的招募临时演员的通知，也是出发没不久阿乐在车里看到了一则新闻后才决定的。报道说由于近日物价飞涨，很多路段都多次发生公然拦截过往车辆，抢夺财物的事情。出于安全考虑，阿乐让余昊乘直升机先行返回，并做好应急准备，一旦阿乐这边出现情况，余昊就立刻派人前来支援。 没多大一会儿，导演就带着自己的工作人员乘车赶来。临时演员正在集合，一会儿就到。 阿乐让导演上到他的车里，其他人在外面等候。 “晚上拍一段吧，我的大导！”阿乐也不客气，开门见山。 “啊？拍什么戏，这剧本还得两天才能出个初稿呢……”导演没想到阿乐居然这时候要拍戏，心想哪有这样随时停车就拍的道理啊，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阿乐也不跟他废话，摆了摆手：“别担心，咱这不是拍正戏，这不白天招了几十个临时演员嘛，你给排个戏，让他们先找找感觉，你也知道，别看平时看电影那一个个是能说会道，真要让他们演估计没一个行的，正好有时间，先练练，别到时候连镜头在哪儿都找不到。” 导演一听，也没法拒绝，只是有点郁闷，心想我堂堂华夏区著名大导，现在居然给人排戏训练临时演员，说出去谁信呢。不过人家大老板发话了，而且说的也有道理，算了，就让副导演给凑合着带带得了。 “既然这样，那好吧，我让副导演来带带这帮青瓜蛋子，我回组里催那帮编剧赶紧出本子。”导演也不敢说瞎话，有啥说啥。 “好，叫你的副导演过来，我给他说戏。”阿乐说这话自己倒不觉得怎样，导演听完暗自摇头，玛德，都能说戏了，人家才是大导，我他么就一碎催。 副导演上到车里，阿乐说：“你给排一场老大带兄弟正跟人谈判，警察来抓人的戏，有问题吗？” 这要是还有问题，那以后自己也不用吃这碗饭了，副导演二话没说，下车去做准备。 老三他们的车在后面大概两公里的地方停着，牌打了一天也都累了，正准备叫自己这边的厨子给弄点吃的，这时老三急匆匆地喊那个想当临时演员的年轻人，“兄弟，机会来了，那边喊你去做准备。” “真的？”那个年轻人有点不敢相信，真没想到一个吃着盒饭看道具的都能安排人当临时演员，看来这还真是人不可貌相，隔行如隔山。 “我不都说了嘛，一句话的事儿，你三哥我什么时候说过大话……”老三那脸皮真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一点不带脸红的。 “多谢三哥照顾，到时候拿到酬劳，有一天是您的。”年轻人实在，不管怎样人是帮了他，得知恩图报。 “好说，好说，你快去吧……我去给队长打个招呼……”老三嘿嘿笑着拍了拍那年轻人的肩膀。 年轻人赶紧下车向车队前头跑去。没一会儿就看见前面不远有二十来个小伙子，正三五成群的在路边一块空地上等着，也赶紧跑了过去。 看看人差不多齐了，副导演拿了个电池喇叭，开始招呼集中过来，“那什么，今晚给你们排场戏先练练，找找感觉，别赶明儿真上场了给我抓瞎，到时候你们出错不要紧，我吃瓜落大家都不好看，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放心吧……”众人七嘴八舌地回应，都是头一回，觉得挺有意思。 看这帮小伙子还算听话，副导演喊了一声，“都跟我走，你们老板要看看……”大伙儿就呼呼啦啦地跟着走，边走边乱哄哄的互相说着话。 这时阿文报告，根据信号的反馈强度，观察他们的人已经到了正西十公里处。 阿乐点点头没说话，他已经看见副导演领着一帮人走了过来。 等这伙人走到近前，没等副导演说话，阿乐先开了口，“同志们辛苦了……”，听得大伙儿一愣。 就在大家发愣的同时，那个年轻人条件反射一般，双腿一碰，肩膀一收，一个标准的立正，大声喊道：“为人民服务！” 听到这新闻里才有的口号，周围的小伙子们连带副导演都憋着笑乱抖。 阿乐很惊奇，他本来就是想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压根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反应，禁不住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年轻人。 “你叫什么名字？家里人在哪个部门工作？”阿乐随口问道。 “报告首……报告老板，我叫高旭，是个保安。”那个小伙子无奈只好如此回答，毕竟保镖和保安听起来差不多。 阿乐听出了问题，但没多说，又看了两眼那个叫高旭的小伙子，才对着大伙儿说道：“今晚咱先排练一段，啊，都没拍过电影，我也没拍过，都学学……那什么，副导演，你给他们说说戏，一会儿就开始排练，道具送过来了吗？” 副导演连声回答说马上到，就赶紧带这帮年轻人到一边讲解要排练的内容。 阿乐叫住了高旭，“你，高旭是吧，来一下……” 高旭一阵紧张，心想坏了，到底还是让人听出问题来了，估计这活儿是干不了了。算了，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回去跟光头接着混日子。 “老板，您听我解释……”高旭想把话说清楚了再走，不想让人说他是个骗子。 “当过兵？”阿乐挥了挥手，打断了高旭，“今年多大岁数？” “报告老板，当过，华夏区联邦防卫军警备一师，今年24岁。”回答得干脆利索。 “阿文……”阿乐知道阿文又多了几项功能，查人就是其中一项。 “情况属实，还有一个meimei，高雯，19岁，血液再生功能障碍二期。”阿文很快就做出了回答。 “报告老板，我是芝怡小姐的保镖，听到招临时演员的广播，就想试试，我不是有意要欺骗您。”高旭一看对方三秒钟就能查出他的资料，甚至还有自己的meimei，也就坦然了，实话实话总不会有错。 “需要钱？给你一个机会，今晚跟着我，我做什么你照做，不用担心，出事了有我。”阿乐看着高旭，声音不大，但字字清楚，十几米外副导演还在那叽里呱啦地给那帮人讲如何如何。 “好。”高旭也很干脆，眼前这人看着高大憨直，可心细如发，身边还有这么一个牛逼的不行的帮手，虽然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先把今晚熬过去再说，没准就不再追究我没说实话的过错了，临时演员的活儿还是有希望的。 这边副导演也把戏说完了，大伙比划了一下，阿乐一声令下，换衣服。 随后车队缓缓启动，向着镇子开来。 镇子里的人们远远就望见了阿乐他们这看不到头的车队，看着那一长串明晃晃的车头大灯，搞不清楚这是什么情况。有胆大的过来一看，像是旅游团，赶紧跑回镇里报告。待车队停在镇口时，镇里有人前来迎接。 “您好老伯，我们是旅游的，路过这里。想请问一下，能否进镇里休息一夜，明早就走。”阿乐走南闯北，对外人也是知道客气的，这时正和迎接的众人当中一位年纪较大的长者攀谈。 “年轻人，你们这么多辆车，我们地方小，怕是安排不了……”老人说得平缓，脸色却有些忐忑不安。 “哦，老伯，您有所不知，我们不是所有人都进镇子，也就几十人，不会太过惊扰贵地，还请不用担心。”阿乐的态度让凌芸芸感到很宽慰，她生怕阿乐不会说话，特地下车前来陪着他。 “几十人也不好安排，要不你们再往前走走，前面不远还有一个大镇。”老者摇了摇头，还是不肯同意。 “这样啊，那好，老伯，我们就从贵地借个道，去您说的那个大镇。”阿乐也不说破，而是招呼大家上车继续前进。 那老头也不多说，只是带着人让开大路，看着车队驶进了镇子。 阿乐已经知道这个镇子西边什么都没有，刚才那个老头明显在说胡话，无非就是想让他们进镇，至于接下来如何，不用想都能猜得到。 待头车眼看就要驶出镇子的时候，前面突然冲出两辆卡车拦住去处，卡车上影影绰绰的站着不少人，手里好像还拿着棍棒之类的家伙，这时阿乐的耳机里传来报告，尾车刚进镇子没多远，入口也被人用车给堵上了。 阿乐伸手示意，阿文递过盒子。拿刀在手，看了看高旭，将另一把递给他，高旭掂了掂，点点头，眸子很亮，呼吸平静。 阿乐交待阿文留在车上，保护凌芸芸。 打开车门，阿乐和高旭下车，紧随其后的车上也下来了十几号人，个个敞着怀，胳膊胸口不是描龙就是画凤，张牙舞爪，神头鬼脑，手里也都拎着明晃晃的大刀片子。 阿乐心想，好一个引君入瓮关门打狗，今天我倒要看看谁是人，谁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