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山庄命案
太平山庄之夜,如此神秘变幻莫测。风吹动乌云,遮盖住明月,大地陷入阴暗。 庄西,有户人家的猎狗,仰起脖颈,对乌云狂吠不止。 “你狼心狗肺的,夜夜狂叫什么!”房内人咳嗽连连,不明烛火,隔窗吼道。 “该挨千刀下油锅的猢狲!”房内人咒骂不止。 窗外,猎狗吱嗡几声,痛苦挣扎扭动下肢体,便没了动静。 夜,出奇的静谧…… 房内鼾声渐起,骤然又止。那人剧烈咳嗽着醒来,声音苍老许多。 “狗儿?” “狗儿!” 那人摸索着披衣下床,并点亮烛火擎于手内,隔着窗纸向外瞧,又凑着听窗外动静。烛火闪烁,照亮那人容貌,皱纹斑斑,爬满岁月痕迹。 “狗儿?” 那人再喊,窗外出奇的静。此刻,猎狗正躺于漆黑角落,脖颈处鲜血喷涌,呼呼冒着热气。它不能同往日,摇尾巴跑至窗下,看主人的影子。 那人心道不妙,忙捅破窗纸,想往外瞧。谁知,有利剑猛刺而来,从那人口内进,自那人后脑勺出,动作之快,疾若闪电。 那人未清楚怎么回事,便神情惊恐,两目圆睁,呜呼哀哉了。剑拔出时,那人面贴于窗棱,缓缓下滑。喷涌的鲜血,泼染了大片窗纸。他手内的烛火,灯头朝下,顺势而落。瞬间,房内陷入黑暗。 那人倒下时,扫落桌上摆放的水壶杯碗,呯楞哐啷,碎为满地。声音杂乱,惊醒另间安睡的儿子。 “爹!” 小伙端着油灯,打着哈欠,睡意朦胧的朝这方走来。 房门突被人踹开,闪进几个黑影,分左右而去。小伙猛然回身,但见面目狰狞的鬼脸,朝他晃晃脑袋。未等他做躲闪,甚至未等他发出惊叫,鬼脸人便亮出匕首,猛朝他脖颈划去。顿时,匕过血涌,小伙冷哼声,捂紧血脖,软瘫了下去。 紧接着,有少妇惨死声传出,婴孩咕咕闹几声,也没了动静。 后鬼脸人们各提兵器,相聚于堂外,以点头为暗号,翻院墙而去,隐匿在漆黑夜色内,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夜风悠悠,乌云遮住月亮不放。庄西有处院落,无生命迹象,完全陷入死寂…… 第二日,爱寻乐子的庄民,将那处院落围个水泄不通。她们喜聚在一起,谈论说笑,立誓要探出事实真相。 有人提议将命案报与官府,报与青天大老爷。宋昭言站出来讲,天平山庄,刘府即官府,庄主即青天老爷,是天,是主,自会评判此事,还刘老汉家公道。 宋昭言短髯须眉,面目肃静,命人封锁此事,如有外漏者,遂驱逐出庄,永不许为刘姓。刘老汉无兄弟姐妹,膝下唯有一子。那小子前年同偏远山里的姑娘完婚,去年年节添新丁,今年竟遭此祸端。 自古婚配讲究门当户对,刘老汉家男丁稀少,亲家自然好不到哪去,定是忍气吞声度日,得过且过的。如今搁女儿命案上,那亲家不知得了什么好处,竟央求草草了事,撇手再不想管的。 有人骂亲家黑心,狠心,蛇心,狼心狗肺,蛇鼠一窝,不办人事真枉为人。宋昭言亲自挡在院门口,瞪瞥那人。那人自知失言,忙夹起尾巴,顺人缝灰溜溜逃走了。 守更人年岁甚大,老眼昏花,步子乏累,正缓缓走来…… 庄民们满面惊喜,围过去,拖守更人至僻静处。 有人怨:“天下奇事怪事,尽让你老儿先知,不公平。” 有人问:“里面到底啥个情况,现在都不让看哩。” 有人说:“李老汉全家死相惨烈,怕是招惹鬼怪所致吧。” 有人提:“难道刘启小子纠缠不休,遣魂魄索命来了?” 守更人哈欠连连,顾不上答话。提及刘启魂魄,众人惊愕不已,个个点头应是,全身起遍数不尽的鸡皮疙瘩。 “都散喽,散喽!围着干嘛!” “各回各家,看好院门,防贼防劫啊!” 宋昭言差两人过来,吆喝着,驱散众人。 “呜……啊哈哈。是人是妖也是怪,早死晚死都得死,何必太在乎。”守更人打着哈欠,拖着乏惫的步子,缓缓去了。 当晚,庄主刘岱加派人手巡夜。谁知,仍有人惨遭横祸。死者为村西刘跛子,因前天去镇上倒卖野物,换了钱,误饮了酒,至傍晚方回山,被劫杀于半道。 次日,庄民发现有人趴在山道,过去辨认,竟是村西刘跛子。当时尸体已凉透,无气息,所幸两吊钱仍缠挂于腰内,未被劫去。 死者生前安分守己,与外界无瓜葛,无深仇大恨,而抢匪索命不劫财,是何道理。霎时间,太平山庄腥风血雨,人人顾及各自安危。天未暗时,家家户户已锁好门窗,大街上空空无人了。 此时的太平山庄,甚萧索,甚荒凉,不同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