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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虚惊一场

    书玉正小心看顾蕨菜时,酒儿进来了,书玉便抬头笑问:“阿宝怎么样?小兔们呢?”

    酒儿答道:“都好,我才扯了些草,并些荠菜叶子进去,阿宝吃得可香了,小兔崽子们,都围在娘身边喝奶呢!”

    一个小兔崽子,叫书玉禁不住笑了出来,可再听到娘这个字,她立刻又沉默下来。

    酒儿善解人意地上来,装作不见书玉有些泛红的眼眶,故意冲那碗里点了点头,问道:“这怎么回事?难道这菜入口前,也要泡个香浴不成?”

    书玉知道对方是有意转开话题,便也顺着她道:“是了,怕有陈年污垢洗不干净,这不,泡上了。”

    二人一起笑了,书玉这方正色解释道:“这是为了去除新鲜蕨菜的苦涩味道,非这样不可的。”

    酒儿点头表示明白,嘴里嘟囔一句:“倒好个麻烦劲儿的!”

    这时日头已渐西沉,二人于屋内听见刘mama咕咕咕咕地赶鸡入笼,忙也就出来助其一臂之力。酒儿边挥手边看了看天色,嘴里嘀咕道:“小狗材今日倒回来的晚,这会子还不见人影。”

    书玉和刘mama亦有些担心起来,不知喜子这般迟归,是祸是福。

    待到鸡群入笼,孙老太太也回来了,书玉等三人屋里点起灯来,渐渐就等的有些心焦了。

    “不会,出什么事了吧?”刘mama看看书玉,有些迟疑地问出这个,三人心中萦绕已久的问题。

    “不会吧?这狗材傻角的,能出什么事?”酒儿立刻接话,她语速甚快,可声音却有些颤抖,人坐于炕沿上,亦有些忐忑不安的模样,一双小手将从袖口里捏出来的粗布帕子绞得紧紧的,十指关节都发白了,可她自己却浑然不觉。

    书玉此时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可见其余二人如此,少不得打点起精神来,强笑着安慰道:“不会不会!喜子平常多么机灵一个小厮?最惯于机变贯通的,能有什么事?再说了,他身上也没有钱。。。”

    忽然三人同时想起,喜子身上带着栗子换回来的银子呢!

    “不会不会!”书玉马上接回上文,“那不过是小钱罢了,没有很多,没有很多!”

    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多少算多?贼真要看上你,哪管你身上有多有少?先掳了再说!

    一时屋内悄无声息,三人仿佛已见到喜子横尸荒郊野外,车散马奔的凄惨模样。酒儿背过脸去,哭得比下午听良儿述说身世时还要厉害。

    刘mama一腔悲痛,多好一个小子!一瞬间,喜子在她心里的形象都要比平日高大上许多倍,就快接近完美了。

    书玉心里自然难受极了,哎,都是因为我,她想,若不是跟我来了这里,喜子哪得这一场祸事?好好一个人,死得不明不白!想到这里,她将那杀死喜子却不知名的贼,祖宗八代全问候了个遍。

    正当她们以为喜子路上出事是必而又然时,屋外竟传来熟悉的马蹄声,不过跑得频率比平时快上许多,似已急不可待,又似背后正有追兵迫近,不得已逃命的样子。

    “坏了,不会是喜子的马识途归家,把贼给引到这儿来了吧?!”刘mama心头冒出来的这个可怕想法,一下将书玉和酒儿炸开了花,她们三人缩成一团,这就吓得满头冷汗,一身寒战了。

    “小姐!小姐在屋里吗?”喜子有些着急的叫声,将书玉三人的魂喊回来几份,可她们就是不敢出去,万一,这是敌人用计使诈怎么办?

    不,不行!一定要死守住这小土炕,绝不能出去!

    三人决心已下,抱在一起,一声不吭,更不应门。

    正在这可怕的僵持时刻,书玉屋子的门被猛地一下拉开,喜子冲了进来,一见三人如此于炕上,先就愣住了:“小姐在屋里呀?我说怎么点着灯呢!我回来了!你们没听见吗?对了你们这是干什么?炕头上有什么东西吗?这天不冷呀,这样挤在一处,你们三人冻坏了不成?”

    “贼呢?”书玉壮起胆子,开口问喜子道。

    “什么贼?”喜子忽然大惊,“这屋里来了贼不成?!”

    “啐!你少装!小姐问得是,跟着你来的贼!我们好好的这里坐着,哪里能招得贼来!”酒儿害怕极了,却不这不忘记教训喜子。

    “什么?!什么叫跟我来的贼?”喜子简直就弄了个莫名其妙。

    书玉看出来了,全是误会。她当下便从炕上跳下,几步窜到外头,见残阳正好,暮色恰浓,进村的小道上一个人影也没有,喜子的车前车后,更是没有。

    杯弓蛇影,书玉摇摇头,难不成穿越把我脑子也穿糊涂了?她对自己感到失望。

    晚饭时,听过酒儿对招贼一事的解释,喜子笑成几乎坐不住要从凳子上跌落下来,酒儿生气地对书玉道:“小姐看吧,这才叫正宗白眼狼!咱们几个担心成那样,他倒好,看笑得那样!人不大,脸上褶子倒不少!”

    喜子听见,收敛几分,却还是忍俊不住道:“不是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们几个也太能想会算了,怎么就弄和跟真的似的?还吓成那样。”

    刘mama不满了:“喜子你可注意些,说我们也就罢了,小姐可不是你能说得的!”

    喜子忙求饶:“对不住,小姐我一时过了头,忘记自己身份了。”

    书玉自是宽宏大量:“无妨,本来你说得就有道理。我也正奇怪,咱们三人怎么就越说越真,说到后来,就全拥到炕上去了?说起来,是谁开的这个头?”

    刘mama一指酒儿:“除了这爱惊会怪的小丫头,再没别人。”

    酒儿见喜子眼光飘向自己,脸红耳赤起来:“哪里是我!分明是这要不得的猴精怪狗材!喜子你自己说,为什么回来得这么迟!”

    书玉抚手点头:“这回酒儿可没怪错人,也难怪咱们会多想,原本就是喜子是你误了,你快说说,为什么迟了?”

    喜子啃一口面饼,又就上一口野菜油渣汤,慢条斯理地道:“我还不是为了完成小姐交代的差事?”

    书玉皱起眉头:“这么说来,是与东平楼打交道,不太顺利?”

    喜子叹了口气道:“说顺也顺,要说不顺,也算得上不顺。”

    酒儿一听又急怒上心:“这叫人话吗?看我们几个急成这样,喜子倒是干脆点行不行?会不会讲事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