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节 天空之崖
待花蕊中升起的星屑飘然落下后，空中的魔力波动渐渐沉寂，两人缓缓落在一片莲叶上，相拥躺下。莫辰怀抱着伊菲，望着梦幻幽远的洞顶，开始考虑离开这里的方法。 “辰，你看，那边好漂亮！”伊菲的头枕在莫辰的臂弯上，手臂高高抬起，指着洞顶边缘的一处说。 顺着伊菲的指向望去，只见那里呈现出一抹绯红的色彩，和洞中的幽蓝相对比，显得格外明丽。那抹绯红之光缓缓流动，颜色越来越明艳，莫辰猛然意识到什么，只听伊菲在耳边快乐地说：“那是霞光！” 两人站起来，仰望着映照在洞顶石幔上的瑰丽霞光，惊喜万分。 “原来洞顶能够通往外面。”伊菲说，“只是这洞顶实在太高了，恐怕攀不上去。” “可以试一试。”莫辰仔细观察着洞顶和四周石壁，计算高度和落脚点，然后自信地对伊菲说：“我背你，不用担心。” “嗯。”伊菲点点头，甜甜一笑：“这样我们就不用考虑原路返回了。我实在不想再遇到这神殿里的任何精灵，特别是安琪。” “要不我们先回去找那些恶精灵算账？”莫辰半开玩笑地说。 “如果不是顾及女王陛下的话，我还真想大闹一番，好好解气呢！”伊菲笑着说：“不过，霞光如此美丽，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在阳光下起舞，哪有工夫去找她们生气？以后遇到时，再老帐新帐一起算吧！” 莫辰也是豁达之人，他微微一笑，不再多言，弯腰背起伊菲，准备攀岩，忽然神色微微一凝：“好像有人来了。” “是大长老她们吗？”伏在莫辰的背上，伊菲侧耳聆听，只听远处的通道里传来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和谈话声。 “真的是她们，好像女王也来了。”伊菲说，“我们还是快走吧，不要和她们碰面。” 莫辰如今功力完全恢复，自是不惧，不过他理解伊菲不愿和精灵女王为敌的心情。 “抓紧我！”莫辰背着伊菲，运行斗气，纵身而起，飞向事先计算好的一处落脚点。 这个洞足有几百米高，其中盘旋曲折，有些地方光滑如镜，无法落脚。莫辰手持斗气金枪，在壁上穿凿，途中落脚几次，终于带着伊菲攀上了洞顶。 莫辰放下伊菲，两人并肩站立，环望四周，被眼前的景色深深震撼。 两人的立脚之处乃是一处怪石嶙峋的山崖，幽莲圣泉的洞顶就隐藏在这乱石之中。身后不远处是一片宽阔的草地，而前方不足五米处，大地像是被横切一刀，被削去了对半，横切面形成陡峭的断壁悬崖，其间云海茫茫，隐没着几座小山。 此时，正值旭日东升之时，一轮红日喷薄而出，射出万道金光，反射在云海之上，呈现出一片云蒸霞蔚的壮丽景观。 “莫非这里就是传说中的‘天空之崖’？”伊菲喃喃地说，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光。 莫辰迎风而立，凝视着远方。他的目力远甚伊菲，透过云霞，他能够看见对面的几座小山居然是悬浮在空中的。他极目远眺，注视着其中一座小山，瞳孔猛然收缩，射出惊喜的光。 那云雾缭绕的山间，依稀可见几匹飞马在展翅翱翔！ 一股豪情顿时涌上莫辰的心胸，能够拥有一匹飞马，在云中翱翔，从空中攻击敌人，在战斗中占据速度和空间的优势，绝对是任何骑士都无法拒绝的诱惑。 伊菲也看到了飞马，她猜出莫辰的心思，轻轻拉了拉他的手，娇嗔道：“怎么？见到飞马，就忘了我吗？” “怎么会呢？”莫辰大笑道，他搂住伊菲的肩膀，用溺爱的口吻说：“我驯服一匹飞马，带你翱翔云端，如何？” “骑着飞马回家倒是不错的主意。”伊菲浅笑回道，神色随即微微沉凝，“只是驯服飞马乃是非常艰难的事情。飞马性情高傲，桀骜不驯，来去如风，自由自在，只有天生具有强大自然亲和力的精灵才能靠近它们。但即使是对精灵来说，驯服飞马也绝非易事。我听雷烨说过，每年都有在驯服飞马的挑战中失败，被抛落高空、尸骨无存的精灵。” 伊菲的话并没有打消莫辰想要驯服飞马的念头，反而激起了他的斗志，他目光炯炯地凝视着远方，用不容置否的语气说：“我想试试。” 此时，空中响起了几声飞马的嘶鸣声，两人抬头望去，看见几名精灵骑士驾着飞马从天空降落，领头的精灵正是骑着银色飞马的雷烨。 “伊菲，你没事吧！”见到伊菲，雷烨急忙冲来，却被莫辰挡住了路。 “让开！”雷烨怒吼一声。 “伊菲是我的女人，我不允许任何男人打她的主意。”莫辰警告地说，他气势逼人，傲气凌然。 “辰，雷烨是我的朋友。”伊菲用央求的语气说，莫辰微微犹豫，让她从身后钻出。 “雷烨，我没有事，谢谢你的关心。”伊菲望着雷烨，真诚地说。 雷烨铁青着脸，目光越过伊菲，射向莫辰，狠狠地说：“看来你的伤已经好了，我现在向你挑战，让决斗来证明到底谁更有资格站在伊菲身边！” “我很乐意奉陪。”莫辰毫不相让，他指着雷烨的鼻子说：“如果你输了，就不许再靠近伊菲半步！” “如果你输了呢？”雷烨两眼冒出火光。 “我把人头奉上。”莫辰自信地说，语气中自有一股大局在握的气势。 “好，好！”精灵王子已被嫉妒的怒火燃尽了理智，他冷笑着退后几步，取下弓箭，开始准备决斗。 “辰，雷烨，求求你们不要！”伊菲试图阻止。一个是她的恋人，另一个是她儿时的朋友，她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见他们因为自己兵戎相见。 “菲儿，让开！”莫辰沉声道：“事关男人的尊严，你无法阻止。” “如果你们非要决斗，我就跳下悬崖！”伊菲威胁道，她的话音未落，就被莫辰一把抓住，只听他怒声喝道：“你敢！” 莫辰眼中闪着咄咄逼人的寒光，吓得伊菲心虚起来，她放低了声音，可怜兮兮地说：“要不，你们换一种方式决斗吧。” 雷烨听见伊菲以跳崖相逼，也吓了一跳，看见她在莫辰怀中一副楚楚动人、小鸟依人的样子，他不由心一酸，满腔斗志顿时xiele下去。 莫辰放开伊菲，走到雷烨面前，说：“我听说你们精灵族中，只有驯服飞马的精灵才能称得上真正的勇士。我如果也能驯服一匹飞马，是否能让你心服口服，不再纠缠伊菲？” 此言一出，众精灵不由倒吸一口冷气，要知道飞马乃是挑剔的神兽，具有自然亲和力的精灵驯服飞马尚且不易，更何况是一个人类？ “好！”雷烨凝视着莫辰，一字一顿地说：“狂妄无知的人类，如果你真的能驯服飞马，我雷烨心甘情愿地放弃伊菲，决不反悔！” 莫辰淡然一笑，他转身回到伊菲身边，抚摸着她的秀发说：“在这里等着我，我很快就回来。” 伊菲心知无法阻挡莫辰，她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小块蓝色晶石，莫辰微微一怔，这正是幽莲圣泉周围的晶石。 “虽然来不及证明，但这块晶石中含有幽莲圣泉的自然气息，应该能够掩饰住人类的气息，降低飞马的警惕心。”伊菲将晶石塞入莫辰的怀中，又低声叮嘱了一番，将自己所知的关于飞马的知识倾囊传授，最后深情地说：“记住我的所说的话，请千万小心。” 莫辰点点头，他毅然转身，来到崖边，提起斗气，脚尖轻轻一点，身形如一只离弦的飞箭，穿过云雾，向浮在空中的小山迅速飞去。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云海渐渐消散，那几座飞马栖息的浮山渐渐清晰起来。所有精灵都眺望着莫辰消失处的浮山，凝神静气，天地间一片寂静，似乎能听得到风起云动的声音。 对面浮山处陡然传来一阵轰鸣声，打破了宁静的天地。仔细分辨，那是无数飞马在齐声嘶鸣，悲怆苍劲，呼啸奔腾，如海潮般汹涌澎湃，惊心动魄。 这边受过严格训练的精灵骑士座下的飞马也变得不安起来，四蹄蹭地，双翼微展，一副焦躁的样子。 伊菲转过头来，发现众精灵脸色大变。 “恐怕是惊扰了整个飞马群。”雷烨解释道，语气无比凝重。 伊菲的脸顿时变得苍白，她曾听雷烨说过，在靠近飞马时，最忌讳的就是惊扰马群。精灵因为天生具有自然魔力，并不会遭到飞马的排斥，但如果动静过大，惊扰了马群，会引起飞马的敌意，遭到群起围攻。这种狂性大发的风系神兽的攻击力是惊人的，任凭怎样的斗气高手，也逃不过它们的蹄踏、翅扇和嘶咬。 “辰一定会没事的。”伊菲语气坚定，似在安慰自己。 嘶鸣声越来越大，震得天空失色，大地颤抖。飞马骑士的坐骑们更加不安了，它们低吼着，四蹄乱窜，展翅欲飞，要不是骑术精良的骑士们牢牢夹紧马腹，勒住缰绳，恐怕这些飞马早已失去控制。 忽然，随着一声清越的嘶鸣声响彻云霄，一个金色的影子从对面的浮山飞起，以无法形容的速度在空中急转翻腾，飙升猛坠。 待看清那团金影时，所有精灵，包括雷烨的脸上都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那是一匹金色的飞马，在云间崖下一边疾驰翻飞，一边扑闪着巨大的金色双翼，扇动出凌厉的风暴，试图将马背上的人摔下万丈深渊，而那人正是莫辰！ 黄金飞马！伊菲的脑海中蓦然浮现精灵族的古老传说。 传说中八百多年前，神迹时代最伟大的君王亚历山大帝率军征讨古精灵王国。精灵战败逃亡，被人类的军队追击至雾幻森林，就在全族覆灭的紧要关头，精灵王子莱特骑着一匹黄金飞马从天而降，战胜了骑着翼龙的亚历山大帝，拯救了精灵一族。 莱特由此成为精灵族的旷世英雄，黄金飞马也被视为天空之王。精灵的传说中，能够征服黄金飞马的勇士才是真正的王者，他拥有改变世界、创造历史的力量。只可惜，自莱特之后，再也没有精灵勇士征服过黄金飞马，渐渐地连黄金飞马的影子都很少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