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鱼与水
这里是片辽阔无比的巨木之森，瑶瑶望去一碧千里，一路朝着西北方盖地而去，是这片大地上最为广阔的林海，同时也是一处人迹罕至之地，但凡敢于深入此地之人，无一不是人中之龙凤。 而此时，在这片随处都暗藏着危机的森林中，两位年仅十五六岁的少年却在林中放声畅聊了起来，丝毫没将这片林中的各种毒虫猛兽放在眼中。 “老大！你说这鱼为什么离开了水就会死去？”汤琦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条死鱼，一边捏在手心里观察，一边朝着正在一旁做着深蹲的易天辰开口问道。 “因为……鱼不能直接……吸取空气中的氧气，它们……只能从水中……获得氧气！”易天辰肩上扛着一段圆木，一边吃力的做着深蹲，一边朝汤琦断断续续的解释道。 “哦，是这样啊！”汤琦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继续追问道：“但你上次明明说过氧气是存在于空气中的啊！而人体所需的氧气也是从空气中获得的，但为什么水里也会有氧气？为什么人又不能在水里生存呢？”汤琦越问越来劲，丢开了手中的死鱼，满脸期待的盯着易天辰。 “呃……”易天辰一时间竟有些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如何表述，总不能让他从化学元素周期表讲到鱼的身体构造吧。 “那个……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易天辰放下了肩上的圆木，擦着汗坐到了汤琦身旁，汤琦就像是只好奇的猫，每天都会追他问各种各样的问题。 “哦！”汤琦嘟起了嘴，失望的应了声，但转而像是马上就忘了这事一般又换上了笑脸，笑道：“老大，其实我今天是来和你告别的！” “告别？你要去哪？”易天辰疑惑的看着汤琦，这小子是被家族贬到这里来的，除了这里他还能去哪？ “前段时间听你讲了那个原子和分子之后，我就觉一直觉得灵痕怪怪的，隐约着似乎能够察觉到外界的元素变化，所以想趁着过几天属里举行测试时去试一试，说不定我还真能成为灵徒！”说着，汤琦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成为灵徒对于修为平平的他来说似乎是个天大的笑话。 “哦！”易天辰认真的点了点头，并未因此有半丝的嘲笑，而是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你的月钱应该都被那苏管家全给扣下了吧？” “呵呵，没事，我已经备好了干粮，去到属里一点问题都没有！”汤琦笑道。 “那就算你能去到属里，那测试需要交的那二十枚银币呢？”易天辰抬头看向了汤琦，这二十枚银币可不是个小数目。 “这个……我想我伯父应该会帮下忙的！”汤琦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你的那位伯父要是念旧情的话你还会被贬到这里来吗？而且每月给你的月钱就那么点，还被那可恶的管家给扣下了。” 听到此言，汤琦垂下了头，不再言语，似乎被易天辰说到了伤心的地方。 汤琦原本是西北境汤家的二少爷，虽然修为平平，并无所长，但爷爷却是族长，在族内也算是备受宠爱，但在几年前他身为族长的爷爷却突然病逝了，之后他便被心怀不轨的族人驱逐至了势力范围的最边缘，也就是森林外的那座小镇。 汤琦虽然依旧还顶着少爷的美名，但地位却远不如从前，除了依旧能吃饱穿暖之外，手头甚至连余钱都没有，地位连这里的管家都还不如。 “诺，拿去！”易天辰从怀中掏出了个钱袋，在为自己留了几枚银币之后，余下的统统都递给了汤琦，足够他此行的开销了。 “嗯？”汤琦惊讶的抬起头看向了易天辰，慌忙摆手道：“不不不！我怎么能要你的钱，这钱可是你辛辛苦苦攒下来要买兽元的！” “别废话，拿着，就当是我借你的，你要是晋升了灵徒我不也能跟着沾光嘛！”说着，易天辰便直接将钱袋丢给了汤琦。 看着手里的钱袋，汤琦突然鼻头一酸，眼眶竟湿润了起来，他自幼父母双亡，除了已经病逝的爷爷之外，还从未有人这么关心过他，这晋升灵徒本就难如登天，而易天辰却无任何的怀疑，竟直接将积攒多时的钱全都给了他。 “老大！”汤琦带着哭腔，竟是要哭出来。 “行啦！行啦！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先送你出去吧！”说着，易天辰便拉起了汤琦，硬拽着将红着眼眶的汤琦往森林外送去。 “那个……老大！我走之前你能不能跟我讲讲刚才那个鱼和水的事啊？”路上，哄着眼眶的汤琦仍旧没有忘记鱼的事情，满脸期待的看着易天辰。 易天辰无奈的笑了笑，类似这样的问题他每天都要回答汤琦好多个，如若不是他以前偏爱自然科学，还真的会被汤琦给问倒。 “鱼的头部长有一种特有的器官叫做鳃，这鳃能够……”易天辰就这样一边讲述着一边将汤琦送到了森林外，在和汤琦道了个别之后又回到了森林里。 易天辰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已经一年多了，这一年多的时间里，他除了学会了本地的语言之外，对这个世界知之甚少，他弄不明白自己为何没有死去，也不明白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更不知道这里到底属于哪片星域。 他只知道他所在的这个国家名为天武帝国，是一个极度崇尚武力的国度。帝国内下设十八个属地，每个属地内又划分成了若干个境，他所在的这个地方名为西北境，归属于十八属地里的行下属，由名望一族汤家统治着。 当易天辰再次走回森林后，便没有再去先前扛着圆木做深蹲的地方，而是往森林更深处走去，并依照着记忆在林中一路搜寻起来。 …… “没有！” …… “没有” …… 易天辰挨个找寻着事先在森林内设下的陷阱，一路走来一无所获，直至找到最后一个才从陷阱内发现了一只巨大的斗鹿。 斗鹿是一种体形较大的棕鹿，常年生活在这片森林里，以身形敏捷，快如闪电出名，极难捕捉，每每都是人们见到斗鹿还未来得及叫出声，它便已经消失不见了，只有那些经验丰富的猎手才有机会将其捕杀。 斗鹿常年都以森林内的各种珍奇植物为食，使得其rou质不仅鲜嫩，还能用来滋补灵痕，加之其难以捕捉，让斗鹿变得极为罕见也较为珍贵，价格自然也水涨船高，通常一只完整的斗鹿在市场中能卖到数十枚银币，足够四口之家吃喝数月了。 抓斗鹿，这是易天辰这一年多以来养活自己唯一的方法，依靠着对斗鹿习性的掌握，他发现了斗鹿最爱吃生长在灌木丛中的小浆果，因此他将捣碎了的小浆果拌上青草、根块和谷糠，做成了诱食将斗鹿引诱到事先设下的套子内，效果自然显而易见，在加上他能畅通无阻的进到别人都不敢去的深处，他因此收获颇多。 面前的这只斗鹿并未受伤，只是被陷阱牢牢地套住了一只脚，但却是昏死了过去，这并不是因为易天辰在诱食中下了药，而是因为易天辰身上的气息。 不知为何，这片森林里的动物都很惧怕他，往往都是易天辰还未来到跟前，动物们就疯狂的逃散开了，这也让这片森林成了他的后院，任由他自由穿行。 易天辰知道自己的身体肯定是发生了某种变化，但他身边却没有任何的医疗设备，根本无从查起，也就没有再去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