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秦烈!老子有货!
安安姐今天有些不对劲,不,应该是很不对劲。 梁梓有些担心,安安姐平时很好说话,无论你说什么都笑着在听,脸颊上的梨涡时隐时现,看得她又是羡慕又是嫉妒地戳着小窝,这玩意儿多迷人呀,给她该多好! 可现在食堂吃饭已经过去二十来分钟了,菜从热到凉,最开始是多少,现在还剩了多少。梁梓和王小露面对面看了一眼,把盘子端过去一左一右坐在她身边:“安安姐,多吃点吧,听说明天就要验收考核了,不吃点怎么有力气啊?” 黎安安巴拉米饭的手一顿,终于回过神了。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琉璃般的眸子瞪得溜圆:“什么叫验收考核?” 梁梓猛地拍着脑袋:“呀,都怪我,把这事儿都忘了。”在王小露的眼神下,梁梓都快急哭了:“上次你去医院换药,教官说的,周三对这阵子军训成果进行验收考核,我是不是……没告诉你啊……” 黎安安呆呆摇头。 “要考核……什么啊?我缺了快一周的训练,岂不是直接废了我……” “射击,体能,紧急速救,三大板块,要多销魂有多销魂。而且听说为了公平起见,考核不由自己队的教官来评定,而是部队另外安排。” 得,不是多吉,黎安安最后的救命稻草都飞了。她看了下时间,晚上七点过三分,要不趁着这机会去练练? 让自己忙起来,其实也挺好,至少身体的疲惫能赶走脑袋里的胡思乱想。 黎安安穿着迷彩背心,围着cao场跑了一圈又一圈,也不知跑到第几圈了,终于精疲力尽地仰头倒在草地上喘气。 汗水打湿了她的头发,她仰面看着天空,发现头顶是压抑的黑,沉沉一片垒叠在那。没有星星,没有月亮,山雨欲来的景象。也不知何时起,风猛烈了起来。黎安安不想起来,整个人摊在草坪上,闻着裁剪过后青草的香气,脑袋和身体都舒服得放松些许。 可就在浑身放松的时候,啪啦啦啦,豆大的雨点子招呼也不打一个,狠命地往下落。她仰头感受着冰凉的雨滴,索性摊开四肢痛痛快快地淋一场。 都说一层秋雨一层凉,暴雨夹杂着凉风,黎安安穿着背心,被浇了个透心凉。她躺了一会觉得挺没意思的。何必呢,为了不相干的人这么折磨自己? 这么多年,没有父亲她依然活得潇洒自在。人活着其实用不着事事都要钻个明白,有些事不去想,头疼,努力想,心疼。她索性让大雨把它淋掉,淋空了脑袋,这样是不是都不会疼了? 黎安安淋够了雨,身上都湿透了,加之风大吹在身上着实很冷,她毫无形象地弓着身子缩成一团往回走,头发被淋成一缕一缕的紧贴在脸上,要多落魄有多落魄。 cao场离宿舍还有一段距离,中间隔着约莫一公里的蜿蜒小路。路灯稀疏,光线昏暗,若不是知道在部队里连耗子都被训得遵纪守法,她还真没勇气在暴雨的夜晚走这种小路。 就这么沿着路边不知走了多久,听见身后传来车子行进的轰鸣。黎安安习惯性地往路边靠去,一辆绿色的军用越野与她擦身而过,好在暴雨才下不久,柏油路上湿了却没有积水,不然车轮会带起泥点,浇得她一身都是。 可她不知道路边的草堆里早已经积起水,这么一让,自己一脚就踩进了泥巴里,用力拔出来的时候鞋子还陷在里面,白袜子成了屎黄色。 “啊!”她闷哼出声,真是人倒霉了走个路都能把鞋给踩没了。黎安安想着就气,脚在里面搅合了下终于勾到了鞋子,气呼呼地用脚尖挑起来往上狠狠一提!殊不知之前路过的那辆军车不知为何停了下来,停就停吧还往后倒车。 黎安安想收腿已经来不及,吧唧一下,带着泥水的鞋子糊在车子的后玻璃上,时间定格了几秒,再缓缓下滑出一道旖旎的屎黄痕迹…… 黎安安愣住了,以至于自己保持着“犯罪”的姿势,勾着右脚金鸡独立。她看着有人从驾驶位上下来,个子很高撑着伞,黑色的伞微微前倾,把他的头给挡住了。直到那人走到眼前,黎安安看清楚了是谁。 心底一阵卧槽,看见这个人不知怎么的,心中腾起了做贼心虚的感觉。所以下一秒自己转过身拔腿就跑,跑了好一阵发现艾玛没对啊她的鞋还在那里呢! 黎安安只得乖乖地转身,耷拉着脑袋走回车那里。 男人把伞抬高了些许,露出轮廓分明的脸,俊眉微挑,声音低沉带着让人沉沦的磁性:“跑啊,怎么不接着跑了?” 黎安安看着他脚边的鞋,瑟缩地伸着右脚想勾回来。 秦烈往前走了一步,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直接就踩在了黎安安的鞋子上。 “喂!” “恩?” “我的鞋……” “哦,你的鞋啊?” 这男人今天说话阴阳怪气的,回答个问题还带着些许上扬的鼻音,却神奇般的好听得要死。 秦烈上下打量着黎安安,浑身湿透,身上还带着草根和泥巴,右脚上袜子和泥土一个色,而自己脚下的那一坨不是她的鞋又是什么? 他弓身,指尖嫌弃地把鞋捡了起来。入眼很熟悉,是自己让多吉给她准备的适合训练的鞋。黎安安眼见着秦烈的眼神变得有些危险,忙凑过去想把鞋抢回来。殊不知秦烈轻松把那东西举高,自己蹦起来都拿不到!可恶! “先有跟小孩子打架,这会大晚上穿这点儿来淋雨,又光脚扔鞋砸车,我说黎安安,你的军训日子过得真可精彩啊。” 黎安安笑得含蓄:“一般一般……” 秦烈咬牙:“还挺谦虚的。” “谦虚是美德啊。”她讪笑着拉秦烈衣角:“把鞋子还给我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这就把车给你擦干净。”她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在撒娇,抬眼看见车上那旖旎的屎黄痕迹已经被雨水给浇没了,不由高兴道:“看,没了!” 秦烈看着她的小身子在风中瑟瑟发抖,这会也不想过多地跟她说什么,把雨伞撑在黎安安的头上,“把鞋穿上,上车。” 黎安安傻兮兮地哦了一声,穿好湿透了的鞋,爬上副驾位,看着自己浑身淌水把干净的车内都给弄脏了,顿时觉得很不好意思,期期艾艾坐在那里,恨不得小屁股只粘着凳子边儿。 秦烈只觉好笑,想了想把打在驾驶位上的外套扔给她:“穿上,你看你这样子,都快走光了。” 黎安安接过衣服,冷白了的脸上泛起红晕:“多不好意思啊,连着上一件,都两件了。” 这话说得有些客气,客气意味着疏离。秦烈皱起了眉头:“行,反正你也没什么可走光的,衣服给我放那儿。” 黎安安飞快把外套搭自己身上,眼睛瞪得溜圆:“秦烈!老子有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