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霸刃未曾试

    赢政话音刚落，一个面容刚毅，身穿盔甲的青年便走了进来，向着赢政躬身道“蒙毅参见始皇帝陛下。”赢政摆摆手道“免礼。”青年便一言不发地站在一旁，甚至没有多看一眼胡亥。

    见到蒙毅，胡亥心中隐隐猜到了什么，却又抓不住，心中疑惑不已。而这一切自然被赢政看在眼里，赢政道“你是不是在想朕为何独独宣了蒙毅进来？”闻言，胡亥也没有隐瞒，点点头，他的确猜不出来，只是隐隐感觉这个蒙毅不简单。

    果然，只听赢政道“蒙毅是朕的贴身护卫。”说着看了眼胡亥，见他面上疑惑更深，不由勾起嘴角，继续道“同时，他也是帝国第一组织‘暗卫’的首领。”

    赢政这么一说，胡亥立即就想通了，暗卫，只怕就是赢政真正的杀手锏了吧！难怪，赢政敢将六十万大军交给王翦，只怕正是因为有了暗卫的存在，所以赢政才这么大胆的吧！

    君王多疑，这是天性，如果真的用人不疑，那离死也不远了。只是，暗卫在这中间担任了什么样的角色，让赢政能放心地将几乎占据大秦一半兵力的军队交于一人之手，这些胡亥无从得知。

    唯一知道的是，暗卫的实力不可估量。至于这么强大的组织为何在历史上没有留名，只怕是因为一件事，扶苏的死。

    扶苏原是赢政内定的继承人，却因为一道矫诏而死，同时，也使得这一大组织失去了效忠的目标。也许，这一组织的使命是守护大秦天子，但身为暗卫首领的蒙毅，又怎么可能去效忠一个赐死自己哥哥的人呢？

    但从小被灌输的信念又不允许他背叛大秦，所以才使得这一强大组织疾疾无名吧！说到底，还是原来历史上的胡亥自毁长城，不然盛极一时的大秦帝国怎么可能这么不堪一击？

    这时赢政转头看向蒙毅，道“从今日起，你所效忠的人，就是胡亥了，明白吗？”闻言，蒙毅心中一颤，此时的他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问，但是面上没有一丝犹豫，躬身应道“是。”赢政点点头，拿起一条丝绸，提笔写了起来。不多时，收笔，一纸诏书已经完成。

    起身，赢政走到蒙毅面前，将诏书交给蒙毅。见状，蒙毅急忙跪下，伸出双手接下诏书。只听赢政道“下去吧！把诏书拿给李斯和蒙恬看。”蒙毅躬身应是，转头走了出去。

    而胡亥开始坐立不安起来，诏书里这些什么他无从得知。此时此刻，他的命运不在自己手上，而在赢政的一念之间，赢政要他生，他便生，要他死，他便死。不过现在木已成舟，他只能赌，赌赢政是理智的。只要赢政够理智，他就该知道，能让大秦千秋万世的是谁。

    赢政再次回到案前坐下，一脸笑意地看着胡亥，道“怎么，害怕了？”胡亥心中一沉，不知道赢政这是什么意思。不过面色不变，恭敬道“父皇是个雄才大略的君王，一定会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闻言，赢政脸上笑意更深了，对着胡亥招手道“过来。”没有选择，胡亥只能照做，现在什么算计都是假的，只能听天由命了，即使从来一次，他依然会冒险前来。

    胡亥大步走到赢政面前，弯腿跪下。这时赢政又再次笑道“亥儿，你可知道，曾经有方士对朕说过，wangqinzhehu，第二年，朕马上发兵北上，将匈奴打得从此不敢南下。”看了眼面色大变的胡亥，赢政继续道“可是今天朕才明白，所谓wangqinzhehu，指的不是胡人，而是胡亥。”说完眼睛变得锐利起来，直盯着胡亥。

    闻言，胡亥立即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插向赢政。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就会武功，又经过胡亥三年苦练，也堪堪能与大铁锤一流相比。

    谁知，赢政只是随手一拍，匕首便被拍落。见状，本想背水一战的胡亥不由心中绝望，闭目等死。谁知赢政并没有继续动手，而是哈哈大笑起来。

    胡亥正想开口询问什么，忽然只觉得手上一股大力传来，身体仿佛被充满了似的，只胀得胡亥痛不欲生。而赢政却视而不见，淡淡道“身为大秦帝国的王，武功怎么可以这么差，你记住，身为这天下之主，不管做什么，都要做到最强。”

    此时胡亥哪里还不知道赢政在做什么，不就是传功么？虽然曾经猜测过赢政的实力可能深不可测，但是亲眼所见，胡亥心里仍忍不住震撼。他不是没有见过高手，章邯，赵高等人都是高手，比起盖聂一流也不过是差上一线，但是和赢政一比起来，就是小巫见大巫了。

    只见赢政的头发正以rou眼能见到的速度变白，不多时，赢政头上再无一根黑发。不过胡亥仍感到手上的力量并没有丝毫变弱，功力还在源源不断地往身上传来。半响，赢政终于松手，而胡亥也摔倒在地。

    此时，再度转头看向赢政。此时的赢政脸上哪里还有半点刚才的模样，原本英俊的脸上已经布满皱纹，再加上那一头白发，此时赢政的面相才真正符合他的年龄。见状，胡亥忍不住留下眼泪，泣声道“父皇，你……”此时他才真正有了骨rou相连的感觉，那是父与子之间的血脉相连。或许，现在他才真正成为胡亥，未来的秦二世。刚刚赢政所做的一切，都是在考验他的能力。这是在试探胡亥，身临绝境时，有没有反戈一击的勇气。并非赢政无情，而是君王注定只能无情。至少结果证明，胡亥有这个勇气。

    对于胡亥的动作，赢政只是摆摆手，严肃道“你记住，今天是你最后一次流眼泪，以后，你即便难过，也只能忍着，一个帝国，不需要一个懦弱的王。”咬紧嘴唇，胡亥重重地点点头，赢政说得对，一个帝国，不需要一个懦弱的王，仁慈，只会害了自己。这时伸手王案底一摸，从中拿出一条丝绸，放到胡亥面前。

    虽然心中疑惑，但胡亥仍然打开了。赢政不会害他，或许说，不需要。打开丝绸一看，胡亥心中猛然一惊，看向赢政的目光满是不可思议。

    察觉到胡亥的目光，赢政只是淡淡道“既然朕敢带排名第一的剑，剑法自然也要天下第一。”说着从一旁取下天问剑，抚摸着剑鞘，自语道“他们哪里知道，天问之所以排名第一，是因为他在所有名剑中饮血最多，而且所饮的都是绝世高手的血。”说着转头看向胡亥，接着道“朕还有另一个称号，叫东皇太一。”

    这话一出，胡亥手中丝绸应声而落，难怪，难怪赢政能拥有这张丝绸。再看丝绸，只见上面记载着密密麻麻的一堆字，正是“百步飞剑”“横贯八方”“五步绝杀”三部武功秘籍。

    只是胡亥心中仍有些疑惑，为什么赢政是东皇太一，而这上面的武功都是别人的呢？而察觉道胡亥的疑惑，赢政只是淡淡道“阴阳家的武功不适合修炼，容易伤身，朕之所以练，是因为当初朕需要有自保之力。”闻言，胡亥终于明白了，只是他仍忍不住问道“这些武功秘籍父皇是怎么得到的？”

    听到胡亥的问题，赢政的脑中不由想起了当初那个拼了命也要刺杀自己的人影，也就是在那时，他同时见证了两大绝招使出。转头，看向胡亥，赢政道“既然敢在朕的面前使出，朕就能记住，至于横贯八方，就更是容易了，卫庄，从来就不是一个笨蛋，尤其是，面对百步飞剑的诱惑的时候。”

    胡亥也是点点头，这样的话，一切都说的通了，不过心中仍是为赢政的天赋感叹不已。难怪他能做出这前无古人的成就，也难怪盖聂会说“他是一个自古从来不曾出现过，未来，可能也不会再出现的人。”也许，盖聂并不是不知道，而是无可奈何。

    将天问剑交到胡亥手中，赢政道“下去吧，去做你该做的事。”他不愿让人看见他临死前奄奄一息的样子，这是身为一个王，最后的骄傲。他展现的，只能是强势，霸道。

    闻言，胡亥点点头，退了出去。他知道，赢政大限已至，再见，恐怕就是一具尸体了吧！心里想着，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伸手，擦掉眼泪，昂首走了出去。

    胡亥走后，赢政的思绪飘向了幼时，饱受屈辱的时候。那时，他就曾立下豪言壮语，早晚有一天，他会征服这片土地。几十年后，他做到了，他征服了全天下，功盖三皇五帝，称始皇帝。之后，他开始畏惧死亡，于是，他又想起了长生。只是，他失败了，准确的说，他被骗了，药找到了，人却没回来。怒不可抑的他直接发出追杀令。只是，天涯海角，都找不到那人的影子。直到现在，大限已至，长生只是一场梦。缓缓地闭上眼睛，一代天骄在回忆中度过了自己人生中的最后一刻。

    与此同时，正在向蒙毅了解暗卫的胡亥忽然右眼皮一跳，心中猛然一沉。从此刻起，他就是这帝国之主，真正的孤家寡人了！

    摆手，打断蒙毅的话，胡亥道“这些事情以后再说，现在，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语毕，眼睛紧紧盯着蒙毅。闻言，蒙毅心中一沉，半响，躬身道“是。”转身离开。

    望着蒙毅离开的背影，胡亥自语道“十年磨一剑，霸刃未曾试。”说完，往西边而去，正是咸阳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