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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 萧玉发现端倪

    鹭儿的轻功要好于鸶儿,鸶儿的心思又缜密于鹭儿,兰芽让鸶儿跟在自己身边打下手,而鹭儿则负责利用铜粉、内功等营造惊悚特效。

    阴暗的棺材前,兰芽身着五颜六色的“神婆披风”,手法娴熟的将纸马点燃开来,初时是黄红色的火光,渐渐的,竟然变成了幽幽的绿光,从棺材后方,时不时有股暗风袭来,吹得绿色的火光诡异的跃动着,爆着星星的火花,伴随着“啪啪”的声响,在这个月黑风高夜,惊悚的义庄内,一具脸色苍白的尸体前,再胆大的人难免心脏会漏跳了几拍。

    沈轻东本来怀疑的心思稍落了下来,将两袋云子递给了兰芽,兰芽红红绿绿的脸,在火光里灿灿的笑,牙齿森森的白,沈轻*然感觉煞是熟悉,握着云子的手一下子缩回来,不错眼睛的审视着兰芽,脑中恍然,这女子,与那个傻姑的笑竟是一般无二,只是少了大红的腮红和乱草似的头发而矣。

    沈轻东之所以现在才认出来,是因为那日傻村姑兰芽的脸上是绿色的,上面挂着两大坨红红的猴屁股;而仙童模样的兰芽,周身干净利落,脸色虽然也是绿色的,却是绿色与黄色花脸般的模样,多少有点儿后现代的艺术范,稍微正常一些。

    傻村姑是仙童,仙童是傻村姑!有了新认知的沈轻东的心再度悬了起来,握着云子的手,紧了又紧,兰芽一抢竟未抢动,忙向鸶儿使了使眼色,鸶儿走到沈轻东面前,两眼红红的,柔弱倔强的将双手一摊,带着一种说不出的破碎感与绝望,我见犹怜。

    沈轻东神情怔然,压制下去的愧疚感再次冒了头,捡起三只纸元宝添在火盆中,叹了一口气,对着似是而非的尸体道:“于公子,去年是沈某人无心之失,害得你命丧黄泉,得知于公子有心愿未了,特准备则个,以慰公子寂寥之情,对舍妹勿要牵肠挂肚,沈某定当代为照拂一二。于公子放下怨念,勿在借尸还魂,下辈子投胎到一户好人家去吧。”

    手一倾就要将云子也同元宝一起扔进火盆中,惊得兰芽“妈呀”一声,伸手一捞,贴着火边将云子抢了回来道:“这云子是供品,不会烧起来的。”

    沈轻东一怔,嘴角一扯,竟微笑了起来,果然这庄子有毒,自己未中瘟疫竟然也痴傻起来,云子若玉,怎么可能如同纸马一般烧将开来?那岂不是滑天下之大稽?

    讪笑着将两袋云子接回来,与烧鸡盘子并排摆在祭桌上,深深施了三礼,鸶儿将元宝再次扔入火中,火光如焰,猎猎上扬,毫无异样。

    见鸶儿一脸悲伤的模样,小厮上前,帮着鸶儿将剩下的元宝扔到火盆里烧起来,见鸶儿手腕白晰,异常欣喜道:“于小姐,吉神医果然厉害,白日里见你的手腕还淤青得很,晚上竟根本看不出来受过伤似的。”

    鸶儿忙缩回了手,讪笑着答诺着。

    兰芽忙上前解围道:“现在,本仙童要做法送魂了。”

    一阵叽里咕噜念着咒语,一阵风刮过,砂石飞扬,眯和人眼睁不起来,鸶儿身子瘦小,甚至被风吹得连退了好几步,跌倒了门边。

    门又匝匝作响起来,众人惊悚的回头,登时抽了一口冷气,只见门坎处无数的老鼠,如过江卿般入得屋中,一只攀着一只爬上供桌,有的刁着鸡rou,有的刁一枚云子,只一会儿,二百多颗云子就被搬运一空。

    老鼠散尽,那盆中的火苗再次转绿,尸体冒着星光,发出噼噼啪啪的炸裂声,一股火苗烧起,越烧越旺,渐渐扩散,众人忙闪至外面,眼睁睁看着整座停尸房烧成了漫天火海,最终烧成了灰烬。

    兰芽煞有其事的一施礼道:“诸位贵人,于小公子己完成心愿,与这些无主尸体孤魂一起投胎往生了。”

    村民们均来看热闹,本来想救火的,听兰芽如此之说,都纷纷住了手。

    海氏一脸担心的拉住兰芽的手,碎碎念道:“兰芽,你可烧伤?”

    兰芽忙摇了摇头,用手指掐了掐海氏的手心,让海氏少言。

    萧玉听到名字倒是吃了一惊,兰芽的名字她听说过,也多次见过,仔细看着兰芽的身形,拔高了许多,便依稀是小尼姑、小神婆的模样。

    亲昵的走向前道:“小尼姑,原来是你啊,本郡主说怎么听着声音这么耳熟呢!你原来成全了我,此次又救了表哥,真是我的福将呢!”

    兰芽讪讪的回了礼,怕自己身上围着的“神婆装”碍了郡主的眼,脏了郡主的手,忙脱了下来,习惯性的递给了鸶儿,鸶儿很自然的接了过去,将披风收了起来。

    萧玉在庄子里呆得难受,见到今日如此之事,兴奋之情远远大于惊悚害怕,嘴巴不停歇的问着鬼魂之事,就恨没有看到于小公子的魂魄现身。

    兰芽心中不耐,嘴上却耐心的答应着。

    李统领则眉头紧锁,向沈轻东示意,沈轻东催促萧玉回内庄,萧玉不情愿的答诺一声,兰芽长舒了一口气,香颈低垂,行了一个蹲身礼,躬送郡主众人。

    今夜有风,兰芽穿的是一件羽绒褙子,低头间,装饰羽绒褙子的络子从里侧垂了出来,深深的蓝色,在火光中,呈现出贵气的折射光。

    萧玉突然顿住了要离去的双脚,低下身子,拈起这只络子,笑着问道:“小尼姑,这是你编的络子,样式真是独特。”

    兰芽只以为萧玉的小女孩儿猎奇心起,笑而答道:“郡主缪赞了,这是农女闲来无事打发时间的小玩艺儿。”

    萧玉点了点头,在兰芽耳边压低声道:“你与本郡主相熟,就开门见山说吧,我想要它,正好配我一件新做的衣裳。”

    兰芽忙施了一礼道:“如今郡主身材婀娜、面色红润,应当做些新衣裳,郡主喜欢,农女给编了新的络子,明日再送过去。”

    萧玉脸色一沉道:“我就喜欢这个。”

    兰芽无奈,将络子解了下来,双手递给了萧玉,萧玉仔细的看了看络子,别人读不懂的眼睛里,如海啸,似狂风,怒火怎么压也压制不住。

    萧玉不怒反笑,偷偷拉起兰芽的手腕,在众人看不见的宽大的衣袖中,将手腕上的红珠手链滑在了兰芽的手腕上,轻声道:“本郡主从不夺人所爱,定以己之心头好换之。”

    待兰芽解下珠串,萧玉已经如风般的随着沈轻东回了内院。

    兰芽解下手串,仔细看着手串,手串是大小均匀的红色珊瑚,雕制成镂空桃花球状,最前端坠着一枚白色玉化砗磲,色彩鲜艳,香气凝远而古朴,即使放在现代,也当得上绝美难得。

    无论是哪个女子看到,都会爱不释手。兰芽不仅是个女子,还自诩是一个贪财的女子,自然是比寻常女子更加爱上三分。

    兰芽只是狐疑萧玉今日异乎寻常的行为,平时怡气指使的她,对自己一个小小农女竟然态度如此的谦和,一个普通不能再普通的络子,自己不到半个时辰就能编上一只,还要她费力用心头好来换

    兰芽想破了头,只能有一个原因可以解释,便是这几日给萧玉食的是什么玉肌丸,不仅让她皮肤好了,脑袋也和其他中噬魂草的人一样,变得秀逗了。兰芽甚至坚信,如果再不给她吃解药,萧玉下次来跟自己换的“心头好”,很可能是她的“然哥哥”,这个画面,简直不忍直看。

    兰芽摇了摇头,将玉肌丸扔到了嘴里一颗,似糖豆般咀嚼起来。

    外庄恢复了平静,内庄则是一翻风起云涌。

    沈轻东低声问道:“表妹,你为何吩咐李统领私下处置了那个姓于的仙童?有很多事情虽然起疑,但还未加证实,她身上也邪门得很,切不可轻举妄动。”

    萧玉冷冷的口气回道:“表哥,我杀她自然有我的理由。”

    沈轻东沉吟了半晌,眼睛瞪圆了惊道:“表妹莫不是知道了她与妹夫的事儿?”

    萧玉转而惊诧道:“你也知道,还有什么事?表哥且勿瞒我,一一道来。”

    沈轻东将萧然调戏傻村姑之事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萧玉本来只是怀疑萧然与于兰芽拥有一样颜色与样式的络子,又联想到萧然曾在于家留连忘返,本着宁杀之勿错过的原则,想将于兰芽施一计或施二计给处理了。

    听沈轻东提及的事情,萧玉便坐实了二人“苟\且”的事实,甚至借着“中毒”在人前暧昧不清,让自己这个郡主难堪,萧玉不由愤然道:“原来,是我错了,去年我发现他与小尼姑关系匪浅,时时见面,我要下杀手之时,然哥哥故意将视线引到柳紫鸢身上,现在想来,都是欲盖弥彰,欺瞒于我,可恨至极。”

    萧玉将拳头攥得紧紧的,即使手腕肥胖,仍能清晰的看到她暴起的青筋。

    沈轻东摇了摇头道:“表妹,此事需从长计议,你我身陷义庄,势单力孤,听说那仙童自诩黄仙姑弟子,手下有一群能言善打之人,现在她的人又研制出了治病的良药,村民们对她甚为敬重。萧然现在的态度也不明朗,不知会偏帮于谁,我们只能智取,不能硬碰硬。”

    萧玉沉眯着眼,拿起手中的络子道:“我虽然中毒,可别当我是傻的。”

    第二日一早,萧玉早早的来到了外庄服药,身后浩浩荡荡的跟随着一群人。

    吉良将药给了曲儿,曲儿舀了一碗吉良打上来的井水,让郡主和着井水服用,萧玉嗅着鼻翼间难闻的臭气,忙用帕子掩了鼻子,脸色甚为难看,愠怒道:“前两日的药丸都是香的,今日的药丸却是臭的,你莫不是想整本郡主?该当何罪?”

    吉良忙状似慌乱的跪在地上磕头道:“郡主息怒,这药丸中的一味药引子本就是臭的,视病患严重程度加量,郡主若不信,差了人问其他患病的村人即可,就知道药丸子是香还是臭了。”

    萧玉向身后的一个侍卫点了点头,侍卫走入庄子各处,过了一会儿便回转回来,回禀道:“禀郡主,问过服药的村人,属下也亲自检验了药丸,果然的臭的,而且,比郡主的药还要臭。”

    吉良心里骂完萧玉祖上的祖上,嘴上却忙回道:“郡主,您、您的药方子,是加、加了特别香料的,去了一分臭气,所以较、较村民的好闻一些。”心道,傻子,此药丸是越臭越见效。

    萧玉的脸瞬间皱成了包子,就这,还“好闻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