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朱砂泪 斩霜华（四）
无名之剑，划过来了天际，点破了霍启那翱翔在长空之上的火凤凰，火焰四射，霍启的身影出现在九天之上。艳绝剑倒切而下，斩开了陆凡的月华之剑。 “无名之剑吗？”霍启双手紧握大剑，背后的赤红羽翼每一次扇动，都会卷起一团火焰流霞。“我还不出你这剑法的奇特之处，如果只是这样，你可以去死了。” 霍启将焰绝剑举过头顶，随着他的烈焰之力不断的喷涌，在他头顶飞旋起来的赤红的烈焰化作一颗巨大的火球，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燃烧殆尽。 “百鸟朝凤！”霍启轻轻吐出了这一招的名字，陆凡飞身而退，看着眼前的霍启，他的气势在不断的攀升。 “很厉害的一招，现在的我，还接不下！除非使用九天风月剑。”陆凡自言自语着，但是九天风月剑是他最后的底牌，不到最后时刻，他不会使用出来。 眼看着霍启的凤凰就要成形，陆凡尚未有应对之法，只能使用起惊月剑法中的“月下影舞”，化身千万，想要将霍启的攻击躲避过去。 霍启看在眼中冷冷一笑，这百鸟朝凤岂是那么好躲避的？就在陆凡使用出惊月剑中的身法时，霍启的凤凰从九天之上俯冲而下，带着无匹的气势，将陆凡牢牢地控住。 “怎么会这样？”此刻，不仅仅是陆凡，就连云贞也愣住了，惊月剑法中的身法两人都是百试不爽，从未被人破解过，可是此刻霍启竟然生生将陆凡的位置锁定了。 “你太自信了！”霍启冷笑一声，抬手一剑狠狠的斩下，剑气化作的凤凰俯冲而下，冲霄了陆凡。 “轰隆……”陆凡躲闪不及，匆忙间挥剑反击，一声爆炸之后，陆凡被击飞，显然吃亏不小。 “吟——”一声凤凰长鸣之后，就在陆凡还没有缓过来神来的那一刻，霍启突然穿过了漫天的烈焰，俯冲而下，一剑斩来！ 陆凡刚刚站稳身体，只见霍启凌空一剑斩来，他不及多想，凡尘墨雪剑举过头顶，挡在头顶。 “叮——”一声悠长而又清脆的交击之声后，陆凡如流星一般坠落了下去。霍启俯冲而下，竟是在一瞬间跟上了陆凡的坠落速度。 “没想到吧，就算是近身战斗，你也不是我的对手！”霍启的冷笑声在耳边回荡，带着他身上炽热的气息，陆凡顿时心叫不好。 “叮叮叮……”霍启出剑如风，不断的点向陆凡的各处大xue，陆凡刚刚被击落，只能疲于应付，一时间两人在空中连续交手上百剑，陆凡左支右绌，不一会儿，身上就多了一点血迹。 “不好，陆公子快撑不住了！”木柔惊叫一声，继而跺着小脚，怒道：“打不过还要逞能，可恶，可恶。” “不，他还没输。”玄冰月突然开口，木柔愣了一下，看着身边的玄冰月，质疑道：“可是……可是……” 玄冰月摇了摇头，看着天空之上疲于应付的陆凡，叹道：“原本的他，应该不是这样的，可是这短短的一个多月，就彻底的磨灭了他的锐气，如今的这一战，与其说是要战胜霍启，倒不如说，他要战胜自己，如果他还不能从以往的阴影走出来的话，他就不能击败霍启。” 木柔听着玄冰月的话，一时间没有能理解，玄冰月微微一笑，这一个月来，陆凡身上发生的一切，她都看在眼中，从开始的颓废，到渐渐接受这个世界，可是不论如何，他都没有完全的恢复过来，这是一生的伤，也要用一生来治愈。 “他是与众不同的，或许他看上去并不是那么耀眼，可是他有着谁也比不上的信念。”玄冰月默默看着天空中苦战的陆凡，眼中流露出一缕柔情。“他不愿面对苦难，才让他变得如此温柔。可是他也有着面对苦难的勇气，才让他所向无敌！” 玄冰圣母和木柔都诧异的看向了玄冰月，不明白她的话的意思，只有云贞的身躯微微一颤。 “是啊，面对痛苦的记忆，也是需要勇气的……”云贞仰望着天空上的陆凡，已经被逼入绝境的他。云贞在下一刻开口了，“陆师弟，如果你想保护这里的人，就不要在犹豫，不要在畏缩，要战胜痛苦的记忆，只有面对它！” 原本节节后退的陆凡在听到云贞这一番话之后，身躯微微一震，就在略微失神的那一刹那，霍启的剑气穿过了陆凡的防御，直接刺向了陆凡的胸口。 “去死吧！”霍启仿佛已经看见了血溅三尺的景象，嘴角也微微浮现了笑意。 然而，霍启这一剑不论如何都刺不下去了！ 两人之间，不知道到何时，似乎多了一面看不见的墙。 “霍启，你想杀我，没那么简单。”陆凡的声音缓缓传来，竟是那么的冷淡，冷到连霍启也一阵心寒。那一刻，霍启愕然看向面前的陆凡，惊骇的发现，陆凡的双眸已经变成了金色，宛如金色的雾气，在不断的溢出。 那是一股他最熟悉不过的气息！霍启大惊，惊叫起来：“怎么可能？” “嘭！”一声巨响之后，霍启如折翼的纸鸢，倒飞出去，好不容易才站住了身体，一脸惊疑不定的看着眼前的陆凡。 “真的是那样吗？”云贞略微失神的看着陆凡，“原来离月的记忆他早就找回来了，只是一直不愿意面对罢了。”云贞不由的想起，这一道金色雾气的由来，就在离月破碎风月之魂之后，生成的特殊力量，最后融入了陆凡的体内。云贞从未见陆凡使用过，原本以为随着陆凡将离月遗忘而遗忘的力量，如今再一次重现。 陆凡站在虚空中，眼中的金色雾气不断翻腾，他抬起手，金色的雾气代替了风月之力，灌注在凡尘墨雪剑上，凡尘墨雪剑一阵轻鸣，继而显化出它的身影。 “霍启，这才是我自创的法诀，一套还没有命名的剑诀！” 陆凡忽而双臂一张，背后的天空在那一刻扭曲起来，化作了四个模糊不清的世界！ “只有这一式，我命名为四相世界！”陆凡小声说着，背后的四个世界中，不断扭曲的符号，仿佛是上古的铭文。 四相世界，完全超出了霍启的想象，从来没有一式法诀可以创造出模糊不清的世界。“难道这只是幻术吗？”霍启暗示着自己，但是他却不敢去尝试。从陆凡背后的世界中，霍启感觉到了危险的意味，这是一种高手特有的直觉，在明确的告诉他，陆凡背后的世界绝对不简单。 两人陷入了沉默中，彼此相互观望，都不敢抢先出手。 “霍启，你害怕了？”陆凡脸色不变，看不出喜怒，在金色雾气涌出的那一刻，陆凡宛如换了一个人似得，不再有情感，也不再有软弱。 不知道为何，这样的陆凡让霍启感到害怕，居然还感到了一丝不可能有的情绪——心痛。 “陆凡，你莫要狂妄自大。”霍启脸上涌现出点点怒意，继而怒道：“看我如何破你的四相世界！” 霍启背后张开的羽翼，化作千万小剑，裹带着霍启本尊，俯冲而下，万千剑气席卷而来，陆凡怡然不惧，一转身，背后的四相世界旋转起来，扩散开来，将霍启和他的千万小剑吞噬。 “欢迎来到我的四相世界，这里是琴界！”陆凡的声音从飘渺虚无的地方传来。霍启在进入四相世界的那一刻，就失去了自己的目标，他拔剑四顾，大喝道：“陆凡，你出来，想做缩头乌龟吗？” 陆凡不语，继而霍启耳边响起了淡淡的琴声，忽远忽近，飘渺无垠，仿佛隔山千万里。但是霍启的脸色却变了，继而万千小剑护在他的身边。 “嗡……”一声悠长的琴声传来，霍启身躯一颤，继而连连倒退。“好一个琴界，好一个惊梦！”霍启好不容易站稳了脚跟，赞叹道。 “哼！”陆凡冷哼一声，倏尔出现在虚空中，一剑斩在了霍启背后的羽翼上。霍启闷声一声，被一剑斩飞。 “不错，不错。”霍启再一次护住全身，四处观望。继而又是“嗡”的一身，霍启只觉得一阵寒意涌上心头，当下毫不犹豫，抬手招架，下一刻，陆凡突兀的出现在了霍启的眼前，再一剑将霍启抽飞。 霍启贴地滚出了好远，才缓缓站起来，看他一脸凝重的样子，似乎也开始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不妙。他死死的盯着虚空，注意这每一次响起的琴声。 琴声悠悠，却满是肃杀。 “不得不说，你真的惊采绝艳，这样的法诀，不敢说后无来者，但是已经前无古人了。”霍启四下看着，想看穿这个世界。“这不是幻术，而是一个虚幻的世界，是你自己想象出来的世界，是琴声的世界！” “我大概已经知晓了，你所谓的四相世界，应当是琴棋书画四个虚幻世界。”霍启在原地来回旋转，不断的寻找突破口。 “我随琴声而来……”陆凡的声音很小，但是很清晰，下一刻，一阵急促的琴声传来，霍启眉毛一挑，还没来得及招架，就被一剑斩在了背部，闷声一声，被弹飞出去。 “随琴声而来……”霍启缓缓站起，自言自语的念叨，继而他再一次被打飞。 “随琴声而来。”霍启还在喃喃自语，继而又被无情的击飞，虽然屡屡被打飞，但是他始终避开了要害，现在的他看似狼狈不堪，其实没有受到实质的伤害。 随着霍启被不断的击飞，他好像失去了反抗的能力，却在这时，在四相世界外的云贞和玄冰月却皱起了眉头，几乎同一时刻，两人同时叹道：“这四相世界的琴界，被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