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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幕终章 谢幕(53)

    Part.53

    “你闹够了没有啊,混蛋?快点给我停下来!!!”

    被焦急和愤怒灌满了头脑的少年,扯开嗓子大声喊道,但是刚才还能说会道的机械管家,在听到这个像是命令般的强制请求之后,又再次变得像是一具普通的钢铁那样,不吭一声的陷入了沉默。

    “我说阿寻啊.....”

    不过代替了他的声音,布良寻身后的夏海,对他的这声怒吼起了反应:

    “从刚才开始你就一直在和谁说话啊?是这台车子吗?行不通的啦,端木同学能够声控它,大概是因为她事前有做过相关的设定吧?所以并不是说这台车子能够像一个真人那样说话的嘛,有这个时间和它废话还是想想怎么求生吧!”

    “我从刚开始在做的就是为了求生好吗?不要装的你很懂啊,事情才不是你像的这样啦!”

    “那是怎样啦?难不成阿寻你因为太过害怕,所以脑袋开始犯迷糊了嘛?这样可不行啊,你稍微冷静......呜呕!?”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发出了一声干呕的夏海猛地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喂喂,脑袋犯迷糊的人根本就是你吧!?”

    布良寻看得出来,这家伙刚才绝对是差点把什么糟糕的东西给吐了出来。

    “呃.....因为刚才喊的有点缺氧了,又被冷风吹了半天的脑门,再加上这车现在晃得厉害,所以我有点恶.....恶?!”

    “该冷静一点的人也是你啊!我看再这样下去的话还没等这鬼东西在什么地方坠毁,你就要先走一步了吧!”

    “不、不用担心我,虽然很难受就是了......但是这种程度我还是死不掉的啦?”

    “我当然知道了!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敢吐在我身上的话,我绝对会亲手宰了你的!”

    “原来你是这个意思的嘛?实在太过分了啦,阿寻,都这种时候了你怎么还可以——唔呕!?”

    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夏海再次猛地用手堵住了嘴巴,甚至比上次还要严实,生怕有一丁点口水露出来似的,看来他真的很了解布良寻绝对会说到做到的,而且他也知道到时候自己绝对会比直接摔死还要惨得多的多。

    “麻烦死了啊,现在这情况真是糟透了!”

    布良寻狠狠地皱了皱眉头,因为自己身后有着这样一颗恶心的定时炸弹不说,眼下最关键的问题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远离了人群的缘故,所以这家伙开始肆无忌惮的加起了速来,还是说因为这条专业级的坡道有着夸张的倾斜度——

    总之这辆原本被戏称为是法拉利的疑似车,现在的速度已经逐渐的可以和在直道上全速行驶的方程式赛车相匹敌了。

    而且不单单是如此,它的速度还在不断的增加,恐怕超越全速行驶的方程式赛车只是时间的问题吧?而在那个时刻来临的瞬间,自己和身后的刺猬头估计也就要完蛋了,事实上光是现在坐在这东西的上面,布良寻就感到头晕目眩了。

    虽然他没有坐过过山车,但他估计现在自己的处境是差不多的,甚至还要糟糕得多,毕竟过山车不管怎么说也还是沿着预设好的正常轨迹行驶的,不会像这样漫无目地的朝着那名为地狱的所在之处前行,也不会像这样强烈的颠簸着。

    看上去讲道理和威慑对这个已经坏掉的家伙是不管用的了,直接攻击他的本体的话,因为在当前的情况下自己有点使不开拳脚,所以也同样效果甚微。

    这么说来的话,大概也就只剩下低三下四的恳求他放过自己,或者将自己的力量用在别的地方来试一下了吧?

    甚至连想到没想,布良寻就将前面的那个方法给摒弃掉了。

    因为如果自己真的那么做了,并且也真的起了作用,让这个家伙因此而停了下来,那么自己虽然能在某种意义上安全的存活下来,但是名为羞耻心和自尊心的两样东西则会从自己的体内消失掉。

    然后对于布良寻来说,如果这两样东西消失掉了的话,那么他也就和死差不多了吧?看看身后这位早就把这两样东西给丢到不知哪里去的白痴刺猬头就知道了,布良寻就算是死也不想变成他这样的可悲之人啊。

    “呃啊啊啊啊......!!!”

    于是将全身的力气都倾注在了双手上,布良寻开始想法设法的破坏掉这条安全带。

    不过在努力的尝试了一番过后,他发现果然还是不行!这东西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结实得多,无论是金属的卡扣还是质感有些奇怪的安全带本身,都有着非同小可的坚韧度,根本不像是常规的用来制造安全带的材料。

    “呵呵,放弃吧,愚蠢的蝼蚁!难道你以为我在制定这个除虫的计划的时候,没有将你‘具备着惊人力量’的这一特性考虑在内吗?怎么可能啊!在你们决定好了乘坐顺序的同时,我就将你们二人所用的安全带替换掉了,替换成了由复合材质金属以及CNNS防护网的原材料构成的、坚不可摧的安全带,任凭你使出浑身的解数也是破坏不了的!”

    法德尔的这句话,让布良寻微微一愣。

    “什么啊,我就说这安全带的手感怎么有些怪怪的,而且还意外的有些熟悉!结果原来是这样的吗?”

    如果是自己触碰过的碳纤维防护网,那么这熟悉的异样手感也就说得过去了,同时布良寻也知道,自己是绝对没办法用徒手来破坏掉这个异常结实的东西,毕竟它可是连穷奇的全力冲撞都能硬接下来的啊。

    “怎么样?没想到吧!其实你不用说我也是知道的啊,以你极低的智力是不可能料想到我的行动的。”

    这么说着的法德尔,模拟着人类在得意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情绪,朝着布良寻发出了一声轻蔑的冷笑。

    “啊,我是没有预料到,不过绝不是因为你干的这事有多么精明,反倒是蠢的要死、蠢到我完全无法想象!你的大脑究竟是糜烂到了什么地步,才会想到拿如此重要的材料,来做这种无聊到极致的蠢事啊!?”

    “蠢事?这怎么能叫蠢事!端木小姐就像是一朵美丽的鲜花,而你们完全就是两只可恶的害虫,平日里就一直缠在她的身边,向她传播着肮脏的疾病!这样下去的话端木小姐可是会枯萎的啊,所以作为必须要悉心照料她的辛勤园丁,除掉你们这样的害虫,就是我法德尔必须要做的、神圣的义务啊!!!”

    没救了啊,这家伙的脑袋真的没救了,就算请一个比端木夕还要精通机械十倍的天才来修理,也绝对是修不好这家伙的脑袋的,布良寻可以肯定这一点,因为这家伙的大脑已经从里到外的都腐烂透了,就像是变质的苹果一样,除了丢掉以外唯一的用处就是埋进土里当肥料了,甚至说这家伙的脑袋还不如变质的苹果,埋进土里都会破坏生态环境的。

    “呵,从你的表情我就能分析的出来,你肯定又在偷偷鄙夷着我的思考方式吧?但是无妨,我本来也就没有想过让你这家伙理解我的思考,因为我们两个的大脑根本就不在一个维度上!”

    “是啊.....能把因为嫉妒导致的报复行为说的这么清新脱俗,你那大脑的糜烂程度的确和我的不在一个维度上。”

    “又来了!刚才的时候就是,你到底在说谁的脑袋糜烂、又是谁感到嫉妒了啊?如果我的大脑真的糜烂了,怎么可能将计划制定的这么完美啊!”

    说到这里的时候,法德尔的情绪有些激动,就好像是要极力的为自己正名一样:

    “从最开始骗过了端木小姐一直顺利的发展到了现在,再到接下来当我的行进速度达到最大值的时候正好会抵达一条断崖的边上,甚至再然后的,你们的下落轨迹我也全都计算出来了,你们的坠落地点附近连一个游客都不会经过,所以绝对不会造成任何的人员伤亡......这一切都是如此的完美,如果是糜烂的大脑有可能想的如此周到吗!?”

    “哦,那你有没有想到,在你制定好了这个计划的目标,也就是要干掉我们开始,就已经和没有任何人员伤亡的这个前提条件背道而驰了啊!”

    “所以我不是都说了吗?干掉你们就只是干掉两只害虫而已,害虫怎么能叫做人类!另外听好了,这单纯是我出于对端木小姐的健康所作出的判断,绝对不是因为感到了嫉妒什么的,因为如果我真的出于嫉妒的话.....”

    说到这里的时候法德尔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看上去他的逻辑系统也对自己这一行为的真实动机产生了质疑吧?也因此他才没有像平常那样,在第一时间就通过优质的信息处理器运算出接下来该要说出的话语。

    “总之我是不可能会嫉妒的!说到底我就只是一个机械而已,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专属于人类的复杂感情啊?”

    甚至是到了最后,法德尔也终究没能为自己的行为不是出于嫉妒做出一段有力的论证,而是选择了这种,甚至不惜通过贬低自己的存在,来了这么一段像是闹别扭的孩子才会做出的、蛮不讲理的狡辩。

    “什么啊......原来你是这么看待自己的?所以我才说,你的大脑真的糜烂掉了啊,和你的那双眼睛一起。”

    看到法德尔的这副样子,布良寻无奈地笑了两声。

    “你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无法理解少年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于是法德尔质向他问道。

    “我是说,虽然我平时也总叫你是破铜烂铁,但那也仅仅是在说构成你身体的那些金属啊?我其实是知道的,在那层破铜烂铁的下面藏着的,是和人类一模一样的灵魂吧?”

    “你说灵魂?没有任何科学的依据,甚至连相关的存在证明都没有,那完全就是个虚构之物罢了,不要说在人类的身体里没有了,在我的身体里就更不可能会有那种东西了啊。”

    “喂喂,不要那么死板嘛?虽然我基本上也是个无神论者,但我还是相信,支撑着一个人活动的,绝对不仅仅是脏器啊大脑啊这些东西,毕竟按照你的遵从的科学来说,这些东西单拿出来就仅仅是细胞的结合体吧?所以能让一个人真正成为人的,肯定另有其物,虽然不见得就是名为灵魂的东西,但也绝对是和那些器官一起,并存于人的身体里面的。”

    “.......是吗?就假如那个所谓的东西真的存在吧,难道你想说它也存在于我的身体里?”

    看到布良寻点了点头之后,法德尔发出了一声不屑的冷哼,然后继续说道:

    “别开玩笑了,我自己的身体里面有着哪些配件,我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但是里面单单没有你所说的东西,难道你想说你这个门外汉比我还要了解我的身体吗?还是说你真的看到了那样东西存在于我身体里的什么地方?”

    “我不了解,也没有看到,不如说,如果我真的有这个能耐的话,我就不会在这里和你们做这样的事情了啊?但是我的确也敢肯定,你的身体里绝对存在着这样的东西,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会在粉色双马尾感到开心的时候跟着她一起觉得开心,在她感到难过的时候替她感到难过,甚至是在她受到伤害的时候感到愤怒,以及在她和我们几个玩的很开心却把你晾在一边的时候感到委屈和嫉妒。”

    “你、你在胡扯些什么?这些事情我可不记得我有说过!”

    “啊,你的确是没有说过,不过你平日里做的那些事情我可是都有历历在目啊?那些远远超出一个正常的机械所应该做出的事情,不是就变相的在表明着你的这些心情吗?包括现在也是如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