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一章 不离
钟卓雯被找到已经一周。,。 她依旧昏‘迷’着,甚至一度危险了呼吸机,不过毕竟年轻,生命力很强,当晚恢复了自主呼吸。下了呼吸机后,她的情况时好时坏,致命的颅脑伤控制了下来,只是肺部有局部的感染。 但是,对于她究竟能不能醒,医生给的结论是不太乐观。而且,随着她沉睡的时间越长,不仅醒过来的几率会更小,身体器官也会渐渐衰竭。 这些天,凌俐的日子不好过,南之易同样如此。 他倒不是处于对钟卓雯的愧疚——他自认为凌俐拎得清,介入调查是钟卓雯自己的决定,而她的遇害,更是因为自己‘私’自行动,去了南溪,还不知道什么原因去了光雾,而且,她最终的目的始终是为了给钟承衡洗清嫌疑,并非和凌俐一样的出发点。 说句有些冷血的话,这一切,也都是钟卓雯自己选的,除了下手的人应当负刑事责任,其他的人,都不该有负担,尤其是凌俐。 凌俐遇这场巨变,倒是乖了很多,像他那天说的那样,再也不问案子的事,按时吃饭睡觉,先把病养好了再说。 看着她脸‘色’好起来,南之易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他已经尽量多陪着她了,但是毕竟是住在对面,也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守在她身边,有时候敲‘门’声音久了点她没即使开‘门’,他都能悬心好半天。 只是,从学院里连续打来的十几通电话,让他终于无法对压在头的工作任务视而不见。 学院基本是下了最后通牒的状态,他这次怕是真的赖不过去了,除非他不想要目前这份工作,否则,至少要把一个重要的国家级项目推进到能看得下去的地步。 那项目的实地考察工作已经推了又推,如果再没有行动,只怕真的不能按时完成了。 ‘花’半个小时想了最节省时间的方案,南之易敲开了1802的‘门’,对凌俐说:“我明天必须得去外地,推不掉的。” 凌俐点头,默默地看着他,脸没有过多的表情,只微瞪着眼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这些天,她一直‘精’神恹恹的,人又苍白了几分,显得眼睛特别大,分外可怜。 南之易微叹一声,说:“你自己要小心。” 凌俐再次点头,一言不发。 他也不再说话,抬手撩开了她额前的刘海,看了看她额前的青紫。 这是那天在医院被史美娜拿保温杯砸的痕迹,还好,已经渐渐消退了,但这样留她一个人在家里,实在不放心。 不说躲在暗处的人了,说史美娜再找‘门’,凌俐又该怎么办? 她嘴不说,但是南之易知道,以她现在心里有愧的状态,绝对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哪怕史美娜提着刀要砍她,只怕也是一副引颈待戮的模样。 南之易想了想,终究还是不放心:“你不要住这里,你一个人我会担心的。” 她茶水晶样的眸子里有了点‘波’澜,心脏也不争气地漏跳一拍,之后故作镇定地说:“没关系,有米粒和古丽,很安全的。” 他一瞬间严肃起来,表情非常认真:“粉妹,听话好吗?她们只是两条狗,保护不了你的。” 之后,斟酌了几秒,他问她:“要不,你跟着我去出差吧?去高原,三千米不到的地方,凉快也不会有高原反应。跟我走远点,也算散散心了,好不好?” 凌俐愣了愣,还是摇了头。 她曾经有过那么一丝期盼可以陪在他身边,但是不是现在这样特殊的时候。 钟卓雯一点点要醒来的迹象都没有,她自己手的案子,因为祝锦川知道她遇到巨变,也已经转给其他人。 她知道自己不管做什么也于事无补,但是做不到那样洒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懦弱地逃避这一切。 “你要在雒都也没关系,只是不能一个人住。”他说,顿了顿,干脆直接安排起她的去处。 “这样,你回你舅舅家挤一挤吧。” 凌俐听到他的安排,连忙摆手:“不行,我怎么能回去?小宝还病着,万一被我连累了怎么办?” 说着,她苦笑一声:“我现在有些怀疑学时候他们给我起的什么天煞孤星的外号,是真的了。要不然,怎么总是给别人带来不幸呢?” “不是你,是我。”,他不容置疑的语气,“周庆‘春’也好,钟卓雯也好,你的家人也好,所有的人被害都是因为投毒的人,算继续要调查也是我的意思,不管是什么样的报应,还是史美娜的报复,都应该冲着我来,与你无关。” 凌俐又着急起来,忙说:“不要‘乱’说话。”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说这样的话来。 情急之下,她甚至差点拿手去捂南之易的嘴,却被他一伸手,把她的手,握在了自己手心里。 也不知道是他故意的,还是刚好那么巧。 刚才还有些苍白的脸,一瞬间红透,她挣了挣,‘抽’回了自己的手,又抬起手腕,捋了捋耳边的碎发来掩饰这一刻的不自在。 南之易看她连耳朵都带粉红‘色’,好容易压住了心底澎湃的暗涌,放柔了声音:“你乖了,听话,回去你舅舅家挤一下,等我回来马来接你,好不好?” 被他异常温柔的声音蛊‘惑’,她不由自主地点下了头。 南之易松了口气,面的表情也轻松下来,马趁着她答应的当儿趁热打铁:“那好,你收拾收拾东西,我现在送你过去。” 半小时后,凌俐收拾好东西,开‘门’出来。 南之易早等在‘门’边,见到她自然而然伸手接过她手里一个小小的20寸旅行箱,下楼,一前一后地在黄昏的绿道走了二十分钟,终于到了凌俐熟悉的住了好些年的筒子楼前。 为了息事宁人,凌俐是不敢把史美娜当天的疯狂举动告诉张守振的,也嘱咐了南之易不许透‘露’。 张守振隐约知道钟家出了事,只是,他和那家人本来没什么‘交’集,再加这些年,他一直把钟承衡当成凶手,哪怕有法院的无罪判决,他这一时半会儿的还是没转过来,又不认识钟卓雯,没有直观感受,对于这次的事件,他只感叹了几句孩子可怜而已。 甚至,他的注意力全部集在,凌俐和南之易的关系越来越近这一点。 在电话里听到凌俐要回家住,张守振已经在客厅搭好了木架子‘床’,让凌俐和舅妈睡卧室,他睡客厅。 凌俐自然是不肯的,不过电话里推来推去也不成样子,只好先拿了行李回来再说。 在路边一直等着他们的张守振,见到凌俐他们过来,热情地迎来:“南教授,您也来了?小俐实在是麻烦您照顾了,还特意送她回来,我们小俐嘴笨,” 南之易微笑:“没关系,她不愿意跟我去出差,我只好把她拜托给你了。” 张守振一愣,马笑开了‘花’,眼睛都亮了几分:“放心放心,一定照顾地好好的。” 凌俐窘迫难当,她从舅舅夸张的表情里,读出了其他的东西。 她很有些不自在,但更不好意思这个问题和舅舅争辩,拖着自己的小行李箱要楼。 南之易紧跟在后面,伸手拉过行李,说:“我来,你刚病了一场,身体虚。” 说着,也不容她质疑,拿着行李箱了楼。 凌俐眨了眨眼,感觉自己是看到了一个假南之易。 他不是自诩手无缚‘鸡’之力吗?怎么这样轻轻松松地拎动她的箱子? 那里面被她装进去起码二十斤的书,还不算其他的东西,她单手拎着都‘挺’费劲的,怎么他能这样轻松地拎起? 想了一想,凌俐睁大眼睛。莫非以前那个天天说自己没力气的状态装的?目的不言而喻——是想少干活而已。 南之易没听到她跟来的脚步声,回头看到凌俐呆呆地看着他单手拎在手里的箱子,顿时明白她的疑‘惑’,嘿嘿一笑:“大部分‘女’人眼里,男人没力气或者娘气邋遢还不能忍,装一装可以挡去很多麻烦,最关键的是久而久之大家默认你干不了重活,可以少做很多事。结果装久了,连自己都相信了。” 饶是钟卓雯的事情还悬在心里,这时候,凌俐都无可奈何地感叹了一声。 其实好些时候,她都发现南之易的表现不那么像弱‘鸡’人设,尤其是在紧要关头,如面对力气凌俐大很多的靳宇的时候,他还能缠斗一会儿,‘逼’得靳宇亮出了刀子。 只是,凌俐并没有多想其的缘故,现在被他自己说破,她才恍然大悟。 南大神套路实在太深,不到关键时刻,你真不知道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送了凌俐楼,南之易先把行李放好,环视一圈,微微有些不满意,说:“张叔张嫂也不收拾下,好‘乱’。你也别看不惯,将一下,好好养身体是正经,等我出了差,马来接你回去。” 凌俐怔了怔,有些转不过弯来。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在他嘴里,舅舅和舅妈成了外人,他反而成了自己人一般? 怎么成了给舅舅舅妈收拾房子不应该,给他收拾房间应该一般? 不知道该恼怒还是该窃喜,她小声的一句:“你走吧,我要换衣服。” 之后转身推他出‘门’,把南之易关在‘门’外。 隔着‘门’,听着他下楼的脚步声,心跳渐渐缓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