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沈复辞别宁王清丽回去,已是凌晨一点多钟,孟权旅已经整装待发。 岷洲地区虽然已到仲春,然而夜间天气依旧奇寒,秋水似的月色倾泻下来,洒满山川,漫山遍野惨白,夜空充满凄凉。孟权的二旅虽然有六千多人,可是都悄无声息,只有踏着月色的脚步声。身处此景,沈复不免产生一缕淡淡的感伤。 骑兵在前,步兵在后,粮草辎重紧跟步兵,最后是押运粮草的三营。岷洲地区是边远山区,气候酷寒,交通落后,部队行军很是缓慢,日行不到百里路。进入梅川,在一个土路旁的小镇不得不停下来歇息。 ”旅座,我军行走如此缓慢,恐走漏消息,丧失突袭效果?前面是大草滩,积水坑遍地,水草稠密,行军更其困难,连目前的速度都不能保持。我们应该裁下老弱病残跟随辎重营同行,率领骑兵及其精壮,轻装兼程,急速猛进,趁其不备,一鼓破城若稍迟缓,敌即防备,攻城难矣!······“部队全部歇息后,沈复即向孟权旅长进谏。 ”丢下辎重,千里奔袭,万一攻克不了洮州,顿兵坚城之下,将士凭什么生存?岂不是不攻自破!“孟权旅长不等沈复说完,打断他的话,不屑一顾地说道。 ”旅座,孙子说,千里趋敌,因粮于敌,此为上策,表面上看,我们有一旅之众,其实攻城的只有两个团,留下的一个团保护粮草,还难策安全,尚有后顾之忧。······“沈复虽然看出孟权对他的鄙视,但是他为了这次的胜利,不顾个人得失,仍然忠谏。 ”我自有破敌之策,汝弗多言,胆敢再言分兵,扰乱军心,必以军法从事,“孟权旅长打断沈复的话,面带怒容的斥责道。 ”唉!良药苦口,忠言逆耳啊!“沈复听完孟旅长的话,当时默然,回到自己的草棚,不禁长叹到。 ”侄儿何故叹息?“沈福祥问道。 沈复把向孟旅长进谏的事说了一遍。 ”孟旅长也是智谋之士,并不愚蠢,他不采纳你的良言,只因为你我都是宁河人,孟旅长是岷洲土著居民,我们跟孟旅长都不是同乡,所以他不信任我们,再则孟旅长知道你的名声,你又跟宁王鲁鲁同为河州人,此次你一旦立了大功,怕被重用,取代了孟旅长的地位,私则弊明,孟旅长既嫉妒又不信任,我们在梦旅难有所作为?“沈福祥分析道。 ”不重用算了,我们有饭吃,能养家糊口就行,管他胜败!“马有明不以为然地说。 ”外甥说话差矣,此役胜,我们虽得不到封赏,至少能够保命,如果败了,玉石俱焚,我们的生死难以预料?而且事主要忠,不能三心二意。“董郎挺抹抹下巴说道。 ”舅舅,人家不信任你,我们还效什么忠心!“马有明摇摇头说。 这句话触动了董郎挺的心,他默然不语了。 ”大家睡吧,不要议论,夜深了,别人会产生疑心。“沈复说完,席地而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