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沈复继续讲了不能重起战火·不能攻占洮州的具体理由;宁王清丽聪慧异常,一点即明,但是说什么都为时已晚,因为宁王鲁鲁已经回金州。宁王清丽即可去报务室发报,鲁管家说老爷已经嘱咐过,不能发报,宁王清丽让报务员试了试,对方的无线电静默,不能接收,宁王清丽只好怏怏回来,管家跟在后面唠唠叨叨的安慰。 “你回去休息吧,”宁王清丽听得不耐烦,但还是温和地说道。 鲁管家回自己的屋里了。 “既如此,我回去收拾行装,明天随孟旅出发。你早点休息吧。”沈复起身准备走,温和地说。 ”再坐一会吧?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今晚一别,也许再无相见之日!“宁王清丽说到这里,迷人的大眼睛里满含清泪。 沈复默默地点了点头,又坐下了。 此时,灯火阑珊,从这二楼的小窗户望去,蜿蜒的小道却不见人影,灯光下空见柔枝鹅黄,这温润的春夜总是藏着一份淡淡的幽静。唉,以后无声流逝的岁月里,我向谁诉说衷肠,等待杏花盛开呢?宁王清丽走到窗前,静静的看着街景,小唇喃喃。 “山河破碎,可是宁王府第周围还是有一片静土,贵族和百姓真是两重天。”沈复也走到窗前低声感叹道。 ”我从来不关心时事政治,多想身后有一双手臂抱住我,轻轻讲:别想穿越,我就在这里。这个人我多希望是你啊!既然做不了你的妻子,也就不要勉强的婚姻,却想要一个女儿,然后和小姑娘住在雾气缭绕的青山之中,想那山中,有月有泉有轻风,每天用爱陪伴着孩子,坐看云起云落,云卷云舒,回想着姑娘的父亲。一杯温茶衬山景,清宁氤氲小女梦。尽去尘间无聊事,静待世外夕阳红。······“宁王清丽喃喃自语,象是给自己说,又像是说给沈复听。 “你自幼养尊处优,不了解外部世界,现实世界何处有桃园啊?何况是战火纷飞的年代!你太不现实!······”沈复依旧望着窗外,温和地感叹道。 “那么我不要婚姻,跟你要个孩子,你该不会认为不现实吧?”宁王清丽打断沈复的话说道。 “中国跟国外不同,一个女人终身不嫁,会遭人们窃窃私语,甚至于当面指责,一辈子抬不起头来,总是感觉低人一等,就是男人,也遭人们鄙视,没有社会地位,大家都认为不正常。一个没有丈夫的女人带着孩子独自生活,更加难以容于社会,不被大众认同——你太天真了,天真的有点傻!”沈复说到最后,转过身来,两手抓住宁王清丽的肩膀看着说道。 宁王清丽趁势扑入沈复的怀中,搂住沈复的脖颈,轻轻的抽泣起来。 “我该怎么办?子芹。”宁王清丽温柔地问道。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我不同意你要孩子,那样会害了你,你会痛苦终身,我也会悔恨一辈子。——我们若无将来,只有将这段感情珍藏起来,相守而终,“沈复把宁王清丽抱在怀中,坐在床沿上,感伤的说。 ”我俩结不了婚,你不遗憾吗?“宁王清丽仰起头温柔地问道。 ”人生难得一知己,有你这样一个红颜知己,足慰平生,有何遗憾呢!——我很知足。“沈复低下头看着宁王清丽的脸蛋,微微一笑说道。 “桃花杏花落下,扛锄南山种田,我只想做这样一个女子,安安心心的做一份能够温饱的工作,闲暇的时光心无旁骜的读读书,抚琴、写字、品茗,或者三五好友小聚,不要豪门深闺锁春意。唉!寒来暑往几时休,光阴逐水流。浮云身世两悠悠,何劳身外求。天上月,水边楼。须将一醉酬。陶然无喜亦无忧。人生且自由。你我的女儿,一定是个很美好的小女孩子。碎花长裙,白布衣,花朵头饰,珠子项链,随意的长发..…我会毫不吝啬的培养小孩子对美的追求,要简单不矫作,有种接近自然的归真,宁静寡淡如冰玉。觉得这样才是真正的富养女孩。其实小孩实在不必接触什么先进科技,什么时尚前沿,什么名牌效应,做母亲的好好教导就够了。······”宁王清丽的一双纤纤玉手,拨弄着沈复未刮净的胡茬,又轻轻抚摸着沈复的脸盘,温柔地说着。 夜已经很深了!沈复必须回军营。 沈复百般解释,再三安慰,宁王清丽的情绪才稳定下来。 宁王清丽送到门外时,两眼凝眸含愁,久久伫立,不肯回房,鲁管家和守门的小伙也只好陪着站在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