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提着首级去京师
青州府知府去向了荒州的知州梅年达的府邸后竟然看到了一片满门惨死之象，尤其荒州知州梅年达的脑袋竟然挂在了府邸大门上梁之上，知府袁尚看到这里差一点就昏死过去，没想到本来是来通知知州梅年达升官发财的好事，却没有想到一件大好的喜事竟然变为了让人顣眉的晦气之事。 就这样青州府知府袁尚带着知州梅年达的首级离开了荒州的地界。而同一时间里，青州府知府袁尚分派属下办差官李顺带领百十号衙役，把守住了荒州知州梅年达的府邸，待去向京师里把知州梅年达的首级递交给兵部尚书秦瑞一看后，再让把守在知州梅年达府邸的李顺做善后的处理。 当天，知府袁尚就坐上了马车由青州府够本京师而去了，一路上马车外的风光无限美好，除了让人感到生厌的马车的车轱辘“吱嘎吱嘎”摩擦的声音以外，那天空之上“啭啭”的鸟儿的鸣叫声，煞是陶冶着知府袁尚的心扉，但是，他一看手捧的包裹着的知州梅年达的头颅后，就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心里总是有一个解不开的小疙瘩一直纠缠着知府袁尚的心扉。 一起同知府袁尚去向京师的还有他自己的属下通判楚贤，两个人坐在车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通判楚贤今年三十七岁一直是知府袁尚的心腹之人，今天他带着属下楚贤去往京师里，就是希望楚贤能帮助他解释一下关于知州梅年达的死因问题，毕竟这件事不是一件小事，光他袁尚一个人向兵部尚书秦瑞去解释，恐怕兵部尚书秦瑞会说他袁尚身为一个地方父母官，竟然让不法之徒明目张胆的把荒州知州梅年达一家灭了口，而且就连秘密驻守在青州府下属的荒州的锦衣卫也同样被灭门绞杀，这简直就是对兵部尚书秦瑞的奇耻大辱，因此，弄不好他知府袁尚的乌纱帽都难以保住。 因此知府袁尚一想到这次去向京师里可能面临丢官的危险时，心里一直是“咯噔咯噔”的，他自己的心脏就跟被车轱辘一次一次的碾过去一样，实在是承受不住这样的压力了。通判楚贤坐在马车里，正对着自己的顶头上司知府袁尚，楚贤仔细的打量着知府袁尚的表情，楚贤小心翼翼的说着话语，每句话里都是以安慰的口吻说出。 活像个包公的脸色黑黝黝的楚贤，一抱拳，一拱手，谨慎道“···大人我看您心思忧愁的样子，看来心底一定是怕兵部尚书秦大人怪罪与您吧？不过，以卑职看来，兵部尚书应该不会对你多加指责的，毕竟能把知州梅年达一家灭口，同时又绞杀了驻守在知州府邸里的锦衣卫的人，绝对不是等闲之辈，即使您知道这件事情恐怕也是管不了的，因此，兵部尚书一定会体谅您的！肯定不会指责与您的！” 黑脸儿的楚贤这么一说话，倒是把心里一团乱麻的知府袁尚的心扉捋顺了过来，心情稍微有些好转的知府袁尚，一捋下颌的胡须，一皱眉头，接着长舒一口气，道“嗯，尔等分析的也不无道理，只可惜你我只可以巧言善变，如果能抓到这些杀人狂当中的其中一人，咱们到了京师里也是好交差的，可现在咱们是两手空空的，要认证没有认证，要物证没有物证，这要是见到了兵部尚书以后，就凭咱们的两片嘴唇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可是好说不好看啊！” 黑脸儿的楚贤一捋胡须，微微的一笑，道“大人，您忘了吗？您去知州梅年达的家里的时候不是发现了一把多桶式火枪了吗？这把多桶式火枪不就是最好的物证吗？您只要把这把火枪交给了兵部尚书，我想咱们就等同于待罪立功，到时候兵部尚书也就不会说您身为一个地方的父母官失职的一事了！”楚贤这个人果然是一个非常有心计的人，把知府袁尚遗漏的很多细节都想到了，而且想的非常的周全。 可是对面坐着的知府袁尚却难为情了，心里话“楚贤呢，你想的是不错啊，可是这把能作为物证的多桶式火枪，在来的时候并没让随行而来的衙役一并把这把能作为物证的多桶式火枪一并带上，因此，现在只能是鞭长莫及了，总不能回去再拿去吧？这要是一回去起码得耽误半天的行程，唉！真是一着急什么都会忘记啊！” 对面就坐的黑脸儿楚贤似乎已经看出了知府袁尚的心思，通判楚贤一拱手道“大人，您是不是在琢磨这把多桶式火枪啊？”楚贤一说这句话，使得对面就坐的知府袁尚睁大了眼睛，知府袁尚眼睛不眨的看向了楚贤，他的两只眼睛里已经闪现出了，一种无需言表的预感，那就是，估计通判楚贤已经把这把多桶式火枪一并带来了！ 知府袁尚的想象力是很丰富的，他的猜测是非常的准确的，不错，一向心思细腻的通判楚贤确实把那把多桶式火枪一并带上了，而且就在前边负责安全的带刀护卫的后背背着，于是，通判楚贤把马车的帘子用自己的左手撑开了，然后让知府袁尚把头伸出去，看一看前边的骑马的带刀侍卫后背背着的那把样子奇怪的多桶式火枪而去。 知府袁尚一看到车外尽前边，骑在红马黑鬃的高头大马之上的，带刀护卫的身后背着的奇形怪状的多桶式火枪后，知府袁尚的脸上就露出了一丝笑容，这知府袁尚露出了几颗镶着的假牙，这些假牙可都是金子做的，要说他岁数也不大，为什么满嘴都是假牙呢？ 其实这都是因为知府袁尚爱喝酒，爱结交那些青州府本地的商人，有一日知府袁尚喝多了酒，在本府府邸里欢送那些商人离开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把门牙连带着前边的几颗牙都磕掉了，因此镶上了大金牙，于是每次一笑他都要把金牙露出了，以显示自己的富足。这不，这一刻知府袁尚就故意的露出了大金牙！ 知府袁尚这个时候把探出马车的窗户的脖子缩了回来，一捋下颌的胡须，脸上露出了笑容看向了属下通盘楚贤，并且还用那右手的二指点指着通判楚贤，大嘉赞赏道“楚贤，你的心真是太细了，没想到你能把知府我想不到的事情都能想到，如果几天后赶至京师我能化险为夷的话，我一定会对你楚贤大嘉奖励的，我说话绝对是一言九鼎，嗯？” 知府袁尚现在一高兴，从兜里拿出了一张宝钞递给了属下通判楚贤，又道“楚贤，这是知府我对你的一点心意，你拿着，现在我是真的很高兴，起码你帮我解决了不小的问题，比如说向兵部尚书交差这一事吧，有了这把多桶式火枪作为物证，我到时候就有发言权了，既然不是空口无凭的说话，弄不好兵部尚书还会奖赏于我呢！这张包抄你收下吧！” 通判楚贤望着知府袁尚递来的一张千两白银的宝钞，这心里可就“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通判楚贤那黑黝黝的小脸之上泛起了一种兴奋之情，楚贤一抬手接过了这张千元的宝钞，并一脸笑呵呵的看向了知府袁尚，点着头，感谢道“呵呵，谢谢知府了，卑职做这些事情，其实都是分内的事，您的事情不就是我的事情吗？到时候您要是能升官发财的话，还能忘了我通判楚贤吗？因此，卑职无论何时都会为知府您着想的！” 通判楚贤的这句话，把知府袁尚的心里说得热乎乎的，袁尚这个时候，得意的把脑袋仰得老高，捋着胡须念叨了起来，道“昔日窗寒雪，今日腊梅花，苦尽甘来日，把酒尽欢颜，世间其乐事，莫如升官发发发！”嘿！这个知府袁尚刚才还是一筹莫展的现在竟然被通判一顿“开导调校”后，竟然还有雅兴做点儿不成文的小诗，真是，万念心生起，秋去春来新天地啊！ 两人刚刚说到高兴的地方，通判楚贤突然一转话锋，说起了一些令知府袁尚感到有些棘手的问题，这些问题就是关于青州府的地界里前些日出现的关于走私私盐一事，这件事前不久闹到了京师皇上那里去了，后来皇上派来了翰林院的大学士吴胜作为了钦差大臣前来查办青州府走私私盐一事。 可是钦差吴胜来到青州府没有几天，便在一家茶楼里无缘无故的死了，后来茶馆的掌柜的田力失踪了好几天，然后过了几天后，在青州府的福禄寺的门口处发现了这个叫做田力的茶馆的掌柜的，经衙门的法医查明，田力的死也是中毒而亡，而且身上并没有被钝器击伤或者刀剑火枪一类伤害留下的痕迹。 这件事已经被青州府知府袁尚押了下来，因为现在确实找不到任何的线索，只知道钦差大学士吴胜和茶馆掌柜的田力都是被同一种毒药所毒害，法医说应该是一种叫做“蛊毒散”的毒药所伤，该毒药不会使人七孔流血，吃上之后会因为麻醉过度而是脉搏停止而亡，因此此毒药非常少见，而“蛊毒散”也只是一种人云亦云的传说而已。 通判楚贤这个时候提起了这一事后，原本一脸喜悦的知府袁尚虽然没有感到多大的压力，但还是感觉到略有一丝无奈和疑惑。知府袁尚这个时候一捋胡须，道“嗯，你说的这个案子确实不好办，钦差大学士吴胜被毒死在茶楼里的一事其实是很好结案的，到时候随便找个替罪羊也不是一件难事！” 知府袁尚一皱眉头，又道“而最难办的事情就是本地走私私盐一事，这可是关系到大明朝海运走私的一件大事，里边很有可能涉及到，官家的船只，尤其可能涉及到福州船局，因为被拦截的船只虽然是一艘商船，但是船体很大，一看就是废弃的战船改造的，但是那上边的水手真是够硬的就是不肯说出是替谁办事，这件事绝不可以草草了事！” 这个时候通判楚贤插眼了，道“大人，我听说京师里又派来了一位钦差，听说是东厂的掌刑千户殷霸，不知道这个人能不能尽快的把走私私盐一案，尽快的查办了事，也好让咱们青州府的衙门了却一番心事，这个案子可已经拖了一年多了，再拖下去皇上肯定会不愿意的！等掌刑千户殷霸来到了青州府后，咱们可以把这件事情直接推给这个东厂的掌刑千户殷霸去办，推得越干净越好，再说了东厂本来就是搞大案要案的稽查的，把这个案子转手给他们，也是理所当然的！您说呢？” 知府袁尚一听到这里，突然间心头感到有些不舒服，当然不是五脏六腑不舒服，只是他对东厂这些人一直没有好感，尤其王振手下的这个掌刑千户殷霸作为钦差查办青州府的走私私盐一事，因此，知府袁尚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忧虑，这种忧虑不仅来自于外部，还来自于王振的东厂一直和兵部尚书秦瑞不和。 再说了青州府知府袁尚是兵部尚书秦瑞的心腹之人，因此知府袁尚很害怕东厂之人会为了报复兵部尚书秦瑞，而对他知府袁尚下毒手，这一点确实是值得考量的，越想知府袁尚越是心头紧张，不一会儿，又跟刚才一样长吁短叹了起来。 ····· ····· 一转眼几天过去后，加上路途中来来回回的住店行进，这一日知府袁尚的马车便赶到了京城里，马车行进在市井里的马路上，知府袁尚一挑马车窗户的帘笼看向了外边，没过多久，马车便来到了京城兵部尚书秦瑞的府邸前，知府袁尚一下马车看向了兵部尚书秦瑞的府邸大门上的几个大字后，便一脸阴云了起来，现在他就要面对兵部尚书秦瑞了，不知道兵部尚书秦瑞知道了知州梅年达和驻守在荒州的锦衣卫被一并灭口之事后，会作何感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