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勇敢强悍的心
舟山金塘岛千户营训练场，火铳训练教官副千总王大志正在训练这里的士兵。 舟山游击将军唐琪今天巡视金塘岛，他正在训练场边观摩训练，此起彼落的呼喝声和火铳声不绝于耳，士兵们挥汗如雨，唐琪享受着这久违的声音。 金塘岛千户营的训练项目和舟山本岛一样，训练项目很简单，行军、队列、配合、刺杀、近距离搏杀、火铳射击等科目。 这里有一千六百余名士兵，他们被挑选出最强健的七百二十人担任金塘岛的千户营战兵。唐琪又把这些战兵分成六个百人队，一个百人队以一百二十人为基础，每个百人队又分成十个小队，一个小队有一个拾长和一个伍长带领。 来自舟山的老军官担任这六个百人队的百户，而原舟山火铳哨官百总刘志青被提升为副千户，担任这支新千户营的长官。 其余的九百余名士兵被唐琪当做辅兵使用，他们明年仍旧有机会通过考核，进入到战兵行列。 战兵是双倍的饷银，辅兵只发放足饷，竞争是必需的，没有竞争力就没有进步，这至理名言。他需要这些士兵成为大明真正的职业军人，唐琪要这些新的职业军人去散播种子，要他们不停的进取，要给予这些士兵强悍无畏的心，训练方法和计划就在唐琪的心中。这些士兵的执行性远远好过他的预期，一支与时代完全不同的军队已经在慢慢成型。 在火铳训练场，唐琪显然有些心血来潮，他正在进行新式燧发火铳的射击，虽然这种燧发火铳拥有准星和照门，唐琪却发现，燧发铳虽然经过了改良，但对百米的木靶仍旧很难做到精准。 唐琪有意要检验一下金塘千户营的训练效果，于是，他转过身，对一旁负责装填火铳的一个士兵发出了挑战：“勾九！有胆量和本将军比试一下射击准度吗？如果你赢了，本将军腰间的这把战刀归你！你要输了，罚你围着训练场跑十圈！” 战刀就在唐琪的腰间，这把刀看着很普通，但谁都知道唐琪这把战刀绝非凡品。 “属下不自量力！麾下知道大人说话一向算数！如果大人坚持！这把刀一定属于我！” 勾九有些激动，他的眼里充满着自信，尽管他做出了谦恭的姿态，显然对自己的射击技术信心十足。而且，他非常垂涎那把刀，因为那把刀，刻着唐琪的字号，拥有了那把刀，除了足以使他荣耀一生，他还可以顺便在众人和长官面前展示自己的射击能力。一句话，唐琪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就是勾九战胜了唐琪，唐琪也不会介意。 金塘岛的标准的训练射击距离是七十步，两个新的射击靶已经准备好，所有的金塘岛士兵都停止了自己的训练，他们被允许观摩这次火铳的比赛式射击。 “开始！” 每人十杆装填好的火铳，随着唐琪的亲兵队长荆涛发出的口令，勾九首先走上射击位。 “砰”的一声，火铳的击发声响起，铳口发出一团的蓝烟，射击靶明显的被击中，它轻轻的颤动了一下，射击靶不远处一个绿色的小旗迅速扬起。 “一中！” 再次抬起第二只火铳，勾九的射击姿势依然很标准，射击速度和姿势很符合规范。 “两中！” ..... “全中！”绿色的小旗随着火铳声不停的扬起，负责报靶的士兵大声的喊着： 唐琪面带微笑，他用欣赏的目光看着有些意气风发的勾九：“勾九，你现在是什么职位？” “启禀大人！勾九现在是火铳拾长！” “来我的亲兵队吧！很有前途！本将军很看好你！”唐琪做出了礼贤下士的姿态，这个姿态可不是收亲兵这么简单，也许训练一个小型的特种军队有必要，这个勾九不错，唐琪决定用勾九作为开端。 迅速的单膝跪地，勾九的声音很激动：“属下谢过大人，勾九愿意为大人效死！” 勾九来自绍兴，这些曾经的坠民显然已经对他奉若神明，唐琪再次收买人心成功，他是这些人的衣食父母，是他们心中无可替代的存在，他们的忠诚已经在行为上显露出来。 唐琪平静的接受了勾九的跪拜，随后，抬手示意，亲兵呈上装填好的火铳。 接过火铳，来到射击位，唐琪采用了一个不常用的姿势，他单膝跪地，抬起沉重的火铳，竟然没有用支架。 “砰”的一声火铳声，唐琪的身体向后一震。 “一中！两中！......九中！” 很令人惊讶的准确度，这个年轻的游击将军好像并没有进行过几次系统的火铳射击练习，竟然如此的了得。 “哒”的一声，最后一只火铳的机簧落下，很意外，没有传来火铳的击发声。 “臭子！我竟然能碰上臭子！竟然这么倒霉！没有打火，还是引药的问题？这是天意啊！奶奶的！我输了！勾九，这把刀归你了！” 虽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意外，但唐琪显得很兴奋，他夸张的调侃着，放下火铳，随后起身摘下战刀扔给了勾九。 勾九非常识趣的躬身上前：“大人的射技勾九佩服！这只是一次意外，不能作数，大人的战刀属下不敢要！” 唐琪的兴致显然很高：“胜了就是胜了，意外无法掩饰胜利！在战场上遇到一点小小的意外也许有时候会决定一个人的生死，甚至是战争的走向！击发率很高，二十次出现了一次未击发的情况，这说明，我们的火铳虽然相当不错，但仍旧会有意外！这和战争中出现意外一样，意外总不时的会出现！这也同时提醒了我们，战争会有意外！我们不但要变得强大，而且，要随时准备应对一些随时会出现的意外！ 今天的训练我都看到了，所有人都表现的非常不错！我们的火铳已经足以应对我们的敌人！你们的训练本将军非常非常满意 ！王千总的训练功不可没！” 王大志大步上前：“谢大人的夸讲，这是属下分内之事！” “好了！既然集合在了一起，本大人今天就再教给你们一样新的东西，这是娱乐加训练的一个游戏，属于男人的游戏！荆涛！把我的橄榄球拿上来！” 唐琪的目的非常明确，他希望这些士兵越强悍越好，橄榄球无疑是一种增强士兵勇敢度的最佳娱乐方式，这是一种男人的运动，一种勇敢的男人运动。 历史上有南兵不堪战的说法，这种说法有它的客观理由。戚继光的戚家军几乎全是南方士兵，他们同样天下无敌，士兵的可战性其实和强壮不成正比，但强壮无疑很有好处。其实，南兵不堪战的说法只是一种强壮程度的说法，这和生存条件密切相关，南方士兵和北方士兵相比具有一些先天的弱势，身高不足、饮食习惯决定了他们不够强壮，这就是为什么，唐琪要这些士兵多进食rou食的直接原因，动物蛋白比植物蛋白的能量更高，这是最基本的知识。 而思维方式和地域性都显示了一个问题，为什么明代后期的浙兵和川兵，他们并不比北方士兵强壮高大，但他们却有着强大的战斗力，他们的战斗力比著名的关宁军和山陕边兵还要强大，毫不弱于被吹嘘的强悍无匹的建州女真战兵。其实，这是纪律性的问题，军队的纪律才是强军的标志。 唐琪需要这些士兵好斗、强壮，需要他们遵守纪律，需要他们接受严格的训练。他们具备唐琪想都不敢想的那种服从性，经过正规的军事训练，经过铁与血，这些士兵将无可战胜。一句话，唐琪需要职业士兵，他要把自己的士兵训练成职业士兵。 即将进入隆冬的最寒冷季节，橄榄球运动在唐琪的引导下迅速成为了舟山最受欢迎的娱乐项目。 这些已经显露出强健体魄的士兵，开始变的更加争强好胜，他们开始的时候并不遵守唐琪制订的橄榄球的运动规则，而唐琪明显的在放纵他们，只要不是发现实在难以忍受的违规，他从来不加阻止，这些勇敢的士兵在隆冬的季节穿着短衫，挥着汗水乐不此疲，无论是在训练间隙，还是在闲暇时间，橄榄球都是这些士兵的首选，是他们的最爱。他们毫不顾惜自己的体力和伤病，冲撞变得越来越彪悍，每当有士兵抱着橄榄球突围而出，强悍的防守者总会毫不客气把他放到。因为动作过大，士兵之间的斗殴时有发生，唐琪的命令很简单，自己解决，他不允许军官阻止，只要不拿武器，让他们自己解决，即使是发生群殴也没关系，唐琪需要的是血性，这些士兵越有血性越好。 舟山军营中橄榄球运动的唯一缺憾是，士兵的小伤小痛也越来越多，宁波名医周友兰的徒子徒孙终于有了用武之地，他们对跌打损伤变的越来越拿手。 在这些士兵身上，明人的优点他们都有，明人的缺点在他们身上也存在着，可是，自己身边的世界终究在逐渐改变，缺点可以去逐步纠正，超时代的战舰已经起航，一个有着强大凝聚力的舟山已经开始成型。 随着季节的变化，武器装备齐全了，训练的强度也越来越大。 在一次训练的间隙，总管金师爷终于提出了自己心里的疑问：“少爷！我们的训练是不是太严格了些？士兵受得了吗？没有战事，有必要这样吗！” 唐琪不为所动的道：“先生，你不知道这些士兵以前吃什么吗？他们穿什么？能拿多少饷银？哪里的士兵可以有这样的待遇？既然拿了饷银，有了充足的衣食，他们就应该付出，天下哪有那么多免费的午餐！先先生难道没有看到，他们现在比以前强悍的太多太多吗！更加具有团队意识吗！ 我知道还有比这严酷几倍的训练方式，先生不知道人的潜力会有多大？只要他们适应了这个训练的节奏和强度，一切都不会有任何问题！更不会出现逃兵的，我们给予他们的别人给不了！ 他们将成为一个团体，一个具有强大凝聚力的团体，他们会在无形中融入这个团队，以至无法摆脱。当有人离开这个强大的团体，他就会明白，离开这个团队其实会是一种折磨。这就是适应性，士兵适应了这种生活，一切都不是问题！” 唐琪意境阑珊的看着自己的总管：“其实，我需要的是勇敢强悍的心！” 金师爷理解与不理解不重要，重要的是，唐琪已不再孤独，他身边有了许多幕僚和将领，有于永贵、于永佑兄弟，有众多的士兵和他们的家人追随在身边。 唐琪现在可仰望碧蓝无垠的天空，可以眼中充满对未来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