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黄金失踪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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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忱被锦歌猛然的咋呼声吓了一跳,他也顾不及反应,跟着就往上看去。 此时,老道二人已经搬挪过一个箱子过去,打开一看,里面另有乾坤。 外国人催老道:“动作快一些。” 老道却自信的笑笑:“无妨、无妨,你且看!”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巴掌宽的金属厚圈儿,两相一展、一拧,顿时便形成了一个相当长的圆管。他又轻轻地在箱子的侧壁上敲了几下,再那么从里往外地一推,竟让他层层推出一个和圆管大小相合的接口儿来。 “这里有一个水道,虽然只有两拳宽,这会儿却是很好的出口。”丰忱指了指水道的位置,“这回孙廷元是真的要完蛋了……叫他逞能!非要使用新设计的箱型,哼哼,这封闭性倒是真好。” 锦歌问:“孙廷元?他是谁?” 丰忱告诉她:“他啊,他是中央银行的业务局总经理,刚上任没多久。” 锦歌纳闷儿:“虽然都是抬箱子,可里面是金子、是水,可是有很大的差别吧?” 丰忱睨了锦歌一眼,没解释,只说:“要是连你都能弄明白,那人家也不用费这劲儿了。” 锦歌心道此人忒损,没再理他,继续看着上面儿的人忙活。 外国人点着头赞扬老道:“你挺有先见之明的,提前将神仙水放进这些箱子里,可省下不少的事儿。” 老道士正卷着袖口将各箱里的液体往外抽,嘴里有些不满的念叨:“若不是不方便,有台抽水机在这儿,还要快上许多!” 外国人的话一多说,他那鼻音便就特别的明显。也不知他是说真话还是打趣儿老道,反正他是一脸认真、眼含希冀的说:“你不是有仙术么,怎么不用?” 老道士以拳抵口,咳了两声,才捋着花白的胡须开口:“那个。若不是有违道义,老道何须忌讳?尔等番夷,不懂!不懂!” 外国人碧绿的眼睛闪了闪,指着与圆管相连的箱子道:“你看,里面的仪表有显示,东西收得差不多了!” 老道看看手腕上的表,赶紧将箱子拆卸,用外套一卷,斜跨在胸前,便打坐一般双腿盘上。闭目养神起来。外国人倒是细心。他围着库房又转了两圈儿。将一切可能露出的蛛丝马迹尽皆抹掉。直到确认再三,他才将帽檐拉低遮住,自己斜倚着墙面,静静的等着。 丰忱的黑眸也在此时闪亮起来。他带着些亢奋、拉着锦歌解说:“他们这是等待机会离开了,好一个谋算!可惜啊可惜……” 锦歌脑中灵光一闪,心跟着“咚”的一声沉了下去,半晌都没有缓过来。直到丰忱连着推唤了好几下,她才脸色有些难看的应声。 丰忱见了有些担心:“你这是怎么了?脸色儿怎么变得这么难看?” 锦歌摇摇头,看了他两眼,才道:“我在想,这些东西就白送给他们了?” 丰忱耸耸肩:“反正偷得是倭寇的金子……从运输到搬运,无论是看守、还是运送。五十多吨的金子旁边儿,可都是他们的人。” 他看锦歌不明白,便详细解释:“你看这俩人的装扮,是不是和别人有些不同?那是倭人特别做的,是特意和咱们区分开的。他们俩。扮得是日本人!” 锦歌看了半天也没看出差别:“这款式没区别啊!” 丰忱弹了锦歌的刘海儿一下:“你得仔细看啊!你看,他们的袖章上,是不是多了一块儿跟狗皮膏药一样的实心圆?” 锦歌“哦”了一声:“那老道可真聪明,就是可惜了政府自己的黄金。” 丰忱咧嘴一笑:“反正是安南小国‘进贡’来的,政府也损失不到什么,真正的大宗儿,那老道儿可不会干。” 说着话,库房门开了,打外面儿走进一个长着一字胡子的小个子来。他叽里呱啦的冲着老道二人说了一通。 在门开的瞬间,老道便已一跃而起,站直了身子。他脸上的掩饰,锦歌也没注意是何时装回去的。 老道倒是一脸从容的对着小个子叽里呱啦的说了回去,说得小个子一个劲儿的点头,一脸的满意。 锦歌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便推推丰忱,问他是否明白。 丰忱摇着头直叹气:“你看看,关键时候就知道掌握一门儿外语的重要性了吧?你还不济一个老道呢!……这俩人是对暗号儿、准备交接呢!” 锦歌努着嘴:“这小日本儿眼神儿不好,那外国人那么深邃的模样都分辨不出来么?” 丰忱笑了:“人家又不是临时混进去的。” 话不用说透,丰忱另言道:“他们这是交接好了,你看,老道儿就要跑了。” 小个子和老道对完话,点点头,转头对着门口喊了两声,叫过来俩人,让他们和老道二人交接,自己则背着手转身离开。 库房里恢复了安静,两个日本人很规矩的挺着背呆站着。 见没有什么好看的了,锦歌开口:“应该没什么事儿了,咱们也往回赶吧!” 丰忱点头:“也是,再有事儿,也得等明儿早上验金了,这已近凌晨,再不走,天就该亮了。” 锦歌指着一地的乱象,问他:“要不,咱俩收拾收拾再走?” 丰忱一挑眉:“您干过活儿么?……行啦,就是干过,我也不用你跟着忙,别挺好的小手,再给弄粗了。” 因为赶时间,丰忱只检查了一下重要物件是否遗漏,便带着锦歌按原路往回返。 因二人心里都有些事儿,便也一路无话。咱们于此,也不再赘述。 走出地道门口,二人了上车,丰忱开着汽车就绕着地道口,向右边驶去。锦歌心里啧啧直叹,有一出没一出的胡乱琢磨,寻思着,这地道可真四通八达,也不怕和别人钻的通到一块儿去。 约么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停在了一面石壁前,已无前路。 “看看这里,是不是有些熟悉?”丰忱带笑的声音响起,“看来我不出声竟然对啦,这不,你睡得还挺香的。” 锦歌跟瞌睡虫抗争半天,才迎来了片刻的清醒:“这一醒一睡、一睡一醒的,可太熬人了!” 丰忱看着一向人前温雅的“小淑女”,此时睡眼朦胧的要发脾气,不由得欢喜。他先一步从车上跳下。转过身就去给锦歌开门。一边轻轻的拉着她。一边哄道:“好好好,都是我的错!可是咱们先下来,好不好?” 锦歌困得实在难受,说出话来声音沙哑不说。还带着一点点儿的哭音儿:“太难受了!你这个骗子……我要睡觉!” 丰忱见锦歌眼皮一会儿带着意识的使劲儿张开,一会儿又不受控制的上下合紧,心道这是当真难受了,心底不由得软了好几分,声音更加柔和的哄着:“是是是,我是骗子” 锦歌食指一抬,擦着他鼻子就竖了起来:“你看,你承认了吧!” 丰忱哭笑不得:“我的小祖宗,你这么耍闹……” 他都觉得自己无话可说了。只得耐着性子说道:“小祖宗哟,您这是困了,不是醉了,可不带借调酒劲儿的啊!” 锦歌也不念声儿,只瘪着嘴在那里揉眼睛。 丰忱对她实在没辙。继续道:“就算我是骗子,可我这会儿真没骗你,咱们再走不到五六分钟的路程,你就能回去好好休息啦!……你可想想那软绵绵的床和枕头、想想暖乎乎的锦被棉褥……” 这一番诱导还真管用,总之锦歌的眼睛彻底睁开了,她一脸委屈的埋怨:“你说话不能带点儿劲儿啊,跟催眠曲似得!” 丰忱气得站在原地转了两圈儿,他这一片好心全浪费了,自己眼巴巴儿的将一腔柔情塞到这个小姑奶奶手里,结果人家倒好,瞅都不瞅一眼,直接“啪唧”一下子,扔河里了,还埋怨没听到响儿! 忍无可忍的丰忱,最后咬着牙齿,将心中气闷化成一句话,发泄出来。 他看着锦歌,恨恨道:“你真是我的小祖宗,我就是上辈子欠你的!”
说完,便跑到石壁前捶了两下儿,石壁门顿开。 锦歌探着脑袋冲里面观察一番,点着头道:“行啦,路我认识,你不用送了!” 丰忱被锦歌过河拆桥的行为震得风中凌乱,眼见着锦歌渐走渐远,也都忘了招呼…… “啊!”丰忱看着眼前出现的圆脑袋吓了一跳,没好气儿的瞪她一眼,问:“你不是走了么?干嘛还回来?” 锦歌挠挠后脑勺,一脸的不好意思:“那个,不是……你给我安排的房间是哪里啊!别走错了,将来对不上。” 丰忱拍了拍脑门:“天啊,就是你上次住得那间。那间悠乐居,应该是你们家老太太特意留给你的。里面有你们家冬和在,我也安排了人在暗地里给你守门儿,你从窗户那儿进去就成。我去钟楼里就乎一宿,有事儿你吹我给你的那个哨子就好。” 锦歌连连点头:“哦哦哦,我知道了,知道了……那行,那我先走了,你也早点儿回去休息吧!嗯,拜拜!”说着,便再次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好吧,好在这次知道说再见了。”丰忱自我安慰了一句,继续冲锦歌的背影挥手、嘱咐:“你好好休息,明儿我一早接你哈!” “知道了~~”声音从远处传来,人影却已无踪。 …… 不说锦歌回到悠乐居如何寻问冬和情况、又如何吩咐了一番,只说锦歌一觉好眠,待到睁眼,已是日升中天。 被冬和叫醒的锦歌,一个激灵险些摔下床去,一张小脸儿也惊得苍白,直道:“你怎么也不唤我,不是告诉你我今日上午有面试么?这下好了,功夫全白费了!” 冬和也不辩解,直到锦歌调整好情绪,这才轻声回禀:“今儿一早,表少爷就传信儿过来,说是面试推迟到十日后了,初二考在面试后一周的周一。我见您睡得香甜,也就没有扰您好梦。” 锦歌一直加速乱蹦的心这才归位,长叹了一口气,她看看冬和,不好意思的笑笑。冬和自小和锦歌一起长大,哪里不知自家小姐的性子,她眼见小姐双颊粉红,不由得笑道:“小姐要是休息好了,咱们先洗漱一番,然后进些吃食,便回府如何?” 锦歌颔首:“好,我这一天多没见到锦诺,心里还真放心不下,也不用备什么吃的了,带上几块儿点心,咱们上车吃用。” 冬和应好,又是一番忙乎,咱们继续不提。 且说收拾妥当的主仆二人,一出校门,就看见自家的司机在外等候多时。同来的,还有老太太院儿里的莼香。 “问十小姐好,老太太不放心您,使我过来照看,您这么早就考完啦?”莼香岁数小,还不到二十,为人活泼灵巧,嘴也很甜,在主院儿里很得甄娘的喜欢。 冬和道:“劳烦莼香jiejie过来这一趟,咱们小姐本来是得将近正午才考完的,只是学校不知因何临时推迟了时间,这不,小姐她就急巴巴儿的想早些回去好给老太太道安呢!” 二人寒暄之际,锦歌快速的将周围扫了一眼,见四周无异,不禁有些不快。 正要上车,一个卖报的小孩儿跌跌撞撞的冲过来,擦着锦歌的手臂就跑远了。这一下可吓得冬和莼香同时惊呼,被吓得狠了的冬和,气冲冲的就要责骂,让锦歌拉住了:“别喊啦,他都跑远了,你喊再大声儿有什么用?不过是平白惹人笑话!再说,他一个丁点儿大的娃娃,就是冲撞一下,也没有多大的力气,赶紧上车吧。” 锦歌使劲儿攥攥手心儿里多出的一张纸团,不动声色的上了车,冬和坐在她身边儿陪护。 刚坐稳,副驾驶上的莼香便扭过头说:“十小姐,一会儿回到府里,咱们先去老太太那儿如何?” 此话一出,锦歌顿时明白,怕是黄金失踪案要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