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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能!这不是真的!不是!除非你有本事让我会到七年前,亲眼看到这一切,否则,我就不承认!不放弃!”君清夜大声反驳了一句,话落,他足尖轻点,飞身离开了圣阳殿,向西边的院落而去。 怀柔只感觉面前站着的人离开,身边的暗沉与煞气也一并被带走了,她不再说话。雨渐渐停了,尽管身上早已经注满了水,但所幸有披风,挡了一半的风寒。阴天,寒冷的风拂来,连鼻尖呼出的气息都是冰寒一片,处处透着冷意和寒意,令人从心底生寒发颤。 大殿静的连呼吸声都恍若未闻,殿外更是静得仿佛风声都停止了。 宛若站在怀柔宫门口,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向圣阳殿走去,那之前,怀柔曾叮嘱她回来协助无月关注宫中动态的同时,继续伪装她,可是此刻她再没有伪装的必要了,担心怀柔的心情言溢于表。 君清夜离去后,怀柔忽然眼睛一闭,随后睁着眼睛看向天空,那些过往竟如电影一般在眼前放映,从她心定屏幽之后,便潜意识的不去想关于君清夜的事情,但如今记忆的水闸崩塌,水流汹涌而出,那些过往一股脑的,似乎都要争先抢后的浮现出来,尽数冲洗一遍。 从进宫在落塌的院落发现偷偷躲在墙角的君清夜,从在穆太后寝宫第一次撞见君冥皓,从还未进宫就慕名君屏幽被指婚于他……到如今君清夜,那儿时的玩伴与自己翻脸,愤怒的扔下一大堆狠话离开,那记忆里懵懂的男孩变得为爱不择手段最后落得万箭穿心……一切,那么远,却又仿佛就在眼前。 不知不觉。这些年竟然都变成了回忆,她忽然发现,她竟然活得如此失败! 是否一定要冷血无情,将所有的属于人的感情都抛诸于九霄云外,像上一世一样没有感情只为了信念而活着才会快乐?可是她上一世真的快乐吗? “怀柔,你何时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君屏幽的声音忽然响起。 怀柔思绪被打断。猛地转头,就见君屏幽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潋滟的紫色锦袍在浸染了雨水后尤为醒目,大约是他的光华太盛,所以即便在氤氲之下,她依然可以看到他醒目的存在,众人都恍若只是雕像,唯有他栩栩如生。 君屏幽眉眼沉静,玉容清淡冷凝。周身气息不若天气般寒冷,却是另一番夏日独特的清冷味道,就好像烈日炎炎,你漫步在森森的竹林之中一般。美的就好似一副水墨画,她张了张嘴,又撇了撇,“怎么?难道许你一人伤感,就不许我伤怀了么?” “允许。自然是允许的,可是我怎么看怎么别扭。所以忍不住打破你……”君屏幽挑眉。 怀柔抿了抿嘴,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但此刻看向水潭中的自己,的确是一副怪模样,还真不是会伤怀的料。她忽然打了个激灵,这才发觉自己站了这一会儿身上都湿了。手脚的温度都被这一身的水吸附去了,她不由得打量起周围,也就君屏幽一人是干的,大约也就他一人连雨水都不敢进犯吧。不管如何,此刻他成了她唯一的暖源。她蓦然改变了主意,冲他招招手,“过来!” 君屏幽却站着不动,对大殿外喊:“宛若,你进来!” “是,幽亲王!”宛若果真应声,踏踏的迈着细碎的步子小跑进来。 看到幽亲王和娘娘先是一礼,随后恭敬的等待吩咐。 “替你家主子把披风上的水给擦干了,然后将头发重新理一理。”君屏幽吩咐道。 宛若闻言赶紧掏出帕子,替怀柔擦拭起了头发和披风。 到底是好料子,保暖又防水,宛若用帕子只是简单的一擦,披风再次恢复光泽。倒是怀柔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她倒是没有细心到用防水的料子做披风,只知道温暖足够。如今好似学到了一课,钦佩的看着君屏幽。 不过。君屏幽好似木有接受她崇拜的意思,一如既往的高冷矗立在原地。 怀柔看着君屏幽,脑中不由自主的一惊,随后警醒,“是啊,方才怎么就想着想着跳离了他呢?总有一个人,无论离你多么远,可是他的心却总是系在你这儿,所以尽管身在天涯海角,也会回到你身边,这么些年,虽然他曾离开过自己,可却好似没有离开,仿佛只有他,一直都守护着自己。或许,只是自己没有发现而已罢了。” “举行葬礼!”君屏幽忽然道。 “这怎么行?人都不齐。”冷漓泫忽然反驳,从人群中显现而出。 “是啊,不然我再去寻下夜亲王和太后?”冷若霜接道。 君屏幽沉着脸点点头,“那就这样吧,务必找到他们,否则皇上会想他们的。” 冷若霜点点头,看向陆公公,陆公公立即意会,高喊:“大行皇帝殡天,送葬!三式起,按天澈典制,出灵!” 君屏幽一挥手,跪着的众人齐齐起身,皇宫的丧钟鸣响,轿夫抬起灵撵,清泉寺众僧诵经开道,皇宫护卫高举万民旗伞引幡。灵撵离开圣阳殿。 以君屏幽为首,随后是怀柔,然后是群臣,之后是后宫妃嫔,最后是钦天监众人。前后宫廷禁卫军护航,浩浩荡荡走向宫门。 这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怀柔第一次见识到了皇帝殡天,她追随君屏幽走在后面,无人有异议,就好似即便怀妃的身份未被废除,但是她显然已经一副国母的仪态。尽管就连她自己也不理解为何她要跟着来,可是她就是这样跟着君屏幽来了,夫唱妇随。 队伍出了皇宫,浩浩荡荡向皇陵走去。 皇陵位于西山山脉以北的玉龙山,山脉像龙在盘卧,天澈将寝陵建在了龙头。 出了皇宫之后,每逢路口,会有人扬声高喊引路,这时候,后面的所有人都会跪地叩头,随后是妃子哭灵。 出了城门,向西而去。 大约走了五里地时候,抬灵撵的轿夫忽然齐齐倒地,口吐白沫,灵撵滚落轰得一声砸在了地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响声。 众人齐齐一惊,诵经声停,哭声止,人人震惊的看着砸在地上的灵撵。
“怎么回事儿?”禁卫军首领沉声喝了一声。 无人应声。 君屏幽立即走上前,与此同时,怀柔也走了过来,后面的人也走上前,一群人虽然都走上前,但却无人上前把脉,都静静看着。 片刻后,怀柔看向君屏幽,“你可看出这是怎么回事儿嘛?” “大约是吃了什么有毒的东西吧!但不至于致命。”君屏幽慢慢道。 “换一批!”陆公公忽然朝后面摆摆手,有预备的一批人立即上前,重新抬起灵撵,地上躺着的人很快就被人抬走,队伍重新走了起来。刚走不多远,抬灵的轿夫再次齐齐倒地,口吐白沫,灵撵又轰得一声砸在了地上,这一次的响声与上一次一样大。 禁卫军首领脸色瞬间阴沉,看向群臣,怒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群臣似乎被吓傻了,连连摇头,“这……老臣……臣等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啊,老臣虽然掌管礼部,负责皇上的出殡事宜,但这轿夫可不是老臣选得啊……” “这轿夫是谁选的?”君屏幽沉声问。 “我!”冷漓泫看口吐白沫的轿夫,和刚刚那些人一般状况,面色仿佛也有些沉,但并不明显。“不过我可以保证他们的饭食是决计没有问题的。与其计较这些倒不如想想如何赶在吉时之前到达皇陵入葬。” 陆公公点点头,摆手道:“再换一批!” “我看不用换了!他们吃的都是一样饮食!难免不会重复此中状况。”怀柔此时开口,“用宫廷互为吧,或者用你手中的士兵!” “幽亲王,这可不行,轿夫都是要选生辰八字,不得与皇上犯冲的,这些人都是事先选出来的,如今再从宫廷护卫或是冷将军的部下中选人来不及测生辰八字啊!”钦天监一位大臣忍不住道。 君屏幽看着那位大臣,淡淡的道:“若不这样的话,那道还能继续用下一批轿夫?皇上的棺木虽然是上好的红木棺木但也禁不住这般摔,若是再摔一次的话,别说棺木被摔毁,就是皇上的遗体恐怕也会摔坏,那样的话,你以为比犯冲会好?” 大臣立即住了口。 冷漓泫看了君屏幽一眼,没说话。 “就用宫廷内卫吧!”陆公公忽然开口,随后摆摆手。 一批宫廷内卫齐齐上前,抬起灵撵,地上躺着口吐白沫的人再次被抬起,灵撵和队伍继续走了起来。 宫廷内卫毕竟不是训练的轿夫,没办法统一一致脚步,大约走了两里地之后,前方和后方脚步开始出来不一致,一个不稳,轰得一声,灵撵再次砸到地上,红木的棺木从灵撵中滚落,上好的红木被砸出一个大大的痕迹。 众人再次大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