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五章 庭院玄机
“揭开佛帘的别的办法?”路迟抬头看着那悬挂于门楣之上,将整扇小门所有空间都封挡得极其严密、其貌不扬仿佛灰土蓝布缝制的门帘,又咳了两声,清白的脸颊上蓦然透出两团不正常的潮色红晕。 黝黑的眸子虽透着伤后特有的疲惫,却依然不失其坚定的神色:“要揭开它别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很简单,只要你的功力比制作这幅佛帘的人的功力更高,直接运功暴力破除就好了。不过,这佛帘足有六重佛光护体,依我猜测,要想破除它,换算成道门修士,这功力怎么也得元婴期以上。” 说完后他重重哼了一声:“进来时候我就知道这帘子有古怪,没想到还是走眼了。没注意到这小小一座佛庵,居然会有这等六重舍利的佛士制作的宝贝,而且还这么随便挂在如此显眼的地方。” 路迟此话一出,在场合众人顿时都绝了直接用暴力揭开佛帘突围的心思。 虽然元婴期在路迟、应怜袖以及水逸风三人眼里,不过是一个极其低下的修为而已,对于以前不是仙就是魔的诸人来说,是动动手指就能捏死的水平。不过,对于现在都被打到人间、且最高实力发挥也不过筑基水平的三人来说 那个,有比较才有区别,就他们这小修为儿离元婴至少还差上四个层次。如果说想来个爆发一下采取暴力方式打破佛帘的阻挡来脱困话咳。他们如果有这能爆发出元婴期水平的破坏力的话,早就把大德禅师和因念师太两个人随便抬个手就能通通收拾个妥当了,哪还用逃跑得这么狼狈?而且还有人受伤? 修士间的斗法,向来是水平差不多的很容易成持久战;而层次如果相差上一、两层左右的,如果走了狗屎运或者修为在弱势方家极其丰厚、保命手段非常多,而他自己也足够机警的话那或许还能全而退;至于层次相差在三、四层以上的。那真的就完全不需要打架了,只消瞪上一眼,那弱势方立刻就得马上投降,生死皆被cāo)控于对方之手。高阶修士对低阶修士的威压影响,真不是这么容易能消除了的。哪怕能当上修士的大多为心智成熟、意志坚定之辈,也很难抵挡。 看着面前的死路,应怜袖忽然脑瓜子里灵光一现,不由出声问道:“师兄、大哥、boss,或许,我们出来时因迦师太指点我们的出路并非是这里?记得她当时对我们说的是,出路在庭院!” 在场诸人都不是愚笨迟钝之人。应怜袖随口一语,立刻将他们点醒,脸上顿然浮现了然之色。之前之所以一直纠结在被佛帘挡着的这条路上,也只是正好来时路也要经过庭院、大家想当然就这么以为了,然后再碰到被佛帘挡道,这一会儿就钻入了牛角尖。 一行人连忙转面向庭院,只见那花、那树、那井、那缸皆与来时所见完全一样。互相看了一眼,“下去吗?”应怜袖看了眼左右。 “下吧!”俞白眼神坚定,“我相信因迦师太!既然她叫我们走庭院,那一定是有她的道理的。哪怕里面有机关。我相信我们进去后碰到的也不会有什么致命的危险机关,相反,或许我们能从中找到一条生路。” 说完,他首先独自走了进去。 这、这是……在外面的三人看着俞白一走下走廊的楼梯踏入庭院,整个人仿佛会隐形般,当场就消失了影,而且连人的气息都感受不到。明明大家就在咫尺之处的走廊上看着。可那庭院中却一个人也看不见,依然,还是那般仿若静止的景象。 应怜袖站在走廊这头,伸手,还可以摸到种在花圃中那文殊兰雪白如丝的花瓣;蹬蹬蹬跑到那头。弯下腰,还可以看到那放置靠边的养着荷花的大水缸里小半缸水清澈见底,最底下,覆着一层薄薄的淤泥。那荷花,依然用它特有的姿势和花语对她哭诉:“饿、饿呀” “进来吧!这里面很安全。”众人心里同时传来俞白的传音。反正,不走这里也没退路了,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当下大家手挽着手,搀扶着伤员,也走下了进入庭院的楼梯。 直到所有人都进入庭院,大家脚踏实地地踩在园中地砖铺设的地面上,细细品位。似乎进入时有连续穿过什么东西,不过三层相互间挨得非常之近,总共不超过一步之远。传过过来也并未给众人带来任何不适的感觉。 俞白皱了皱眉,小心地走到庭院中央,看着四周被房屋围得严严实实,惟余头顶一方被金色佛光组成的罩子所隔离在外的蓝天。招出案台飞行法器,一脚踩在上面向上升起,不过人头尚未及屋顶高,很快停住了,缓然降落下来,摇头:“没用,上面的路走不通。这里被下过制,空。飞得再高也没办法超过屋顶的。” “既然人家说了突围的出路是在庭院,又怎么会给你这么明显的直接走上面的路子?如果真这样,因迦师太该说的出路就该是天上了。”水逸风接口道,一边走到那种着细瘦荷花的水缸边,低下头,将脸颊碰了碰那花,似乎要闻那花儿的香气。 见到这一幕,现在被应怜袖扶着,坐在地上背靠着石椅的路迟不耐烦地抬了抬眼:“逸风,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时间在这里怜香惜花?莫不是你以为我们这几个凡人之躯的大活人能从那水缸里脱么?看清楚,那可是水缸!可是有底儿的,你想钻洞还不如看看那口井呢!” 应怜袖在旁边看见这幕不由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她是知道路迟和水逸风两个在上面的份相似、地位相似、甚至连在各自势力中的用途也相似,再加上两人都为一时俊杰,都自有一分傲气存在。同样优秀的人彼此间总会不自觉比较、竞争的,所以两人向来也是有些不对付。本来还以为经过这段时间相处,大家感会好很多了,可想不到居然会在这个时候,会让路迟挑起不愉快来。 考虑到现在路迟受了伤,还是内伤到外伤的伤上加伤,体上的不适和现在逃离受挫让他心不好,想找个途径发泄一下是可以理解的,不过不值得提倡! 被路迟这般不客气的说,水逸风即使向来自诩谦谦君子,可在这家伙面前也不是忍气吞声的人物,当下张口便反驳道:“路兄此言差矣。在下不过是看这水荷花有眼缘,特意向它打听点消息罢了。何况,如果我们的出路真在这井、这缸的话,因迦师太何不对我们说从井走或者从缸走?为何还要特意点及这庭院?”
“啊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听及路迟和水逸风两人的话,应怜袖顿时觉得了悟了什么,小心地将路迟扶好让他靠在走廊的廊柱上,这才走到庭院中来。 “师兄、路大哥,我想通了,是不是,这庭院的关键指的就是这庭院的地板?”应怜袖站在庭院中央,一手扶着那口井,一边低头看着脚下踩这的地板——确切地说是地板……砖! 庭院中,除了前三分之一处被开为花圃的种植文殊兰的那一部分外,其余地面均以砖铺设。地上铺设的地砖分两种:一为红砖,一为青砖;看起来都是那种在老房子上很常见的样式和材质,不过在制作工艺上似乎要考究得多,每一块地砖上均带着烧制时候便在模具上捣出的花纹。 虽然这些花纹有很多经不住岁月的流逝与风霜雨雪的侵蚀、人类在上面的行走而被磨蚀了,但依然可从那轮廓中、其他保存的比较地砖上,能看它们的精美精致。这些地砖在地上如砌墙一般一行一行错落而不失规律地排列铺设着。乍一晃眼,就好象一块红色与青灰色长方形色块组成的桌布。 “boss,看清楚了吗?”应怜袖站在井台左半边那块最大的、白色的青石台上对俞白微笑,一边对他招了招手。 “有袖袖这么聪明,我又怎么会看不出呢?”目光从地砖上撤回来,看通了其中玄机的俞白不紧不慢地向应怜袖走去,“不过,袖袖,我只看得出这是一部阵势,不过你知道怎么开启吗?” 是啊,袖袖,你知道吗?知道应怜袖已经解开其中迷题,现在看这小姑娘一副得意洋洋的小模样,水逸风和路迟也不由露出会心的笑容。他们虽然没应怜袖了解得这么透彻,可既然注意到这地砖,自然也不难推断出这其中镶嵌了一个阵势。只是以他们的本事一时半会儿的还看不透这阵势的效果和如何发动。不过袖袖既然摆出这么一副有成竹的样子,想必也是上面见过类似的又和她说过了吧? 水逸风和路迟在心底偷笑,上面那位红衣的大人自出道以来就是个不安分的,也不知道有多少大能被他搜刮压榨过了,见过类似的机关会和下面的后辈说上几句,一点都不奇怪啊 “哼?这有何难?”现在的应怜袖神气极了,她对俞白勾勾手指:“你且附耳过来——” 切,还附耳过来呢!谁不知道现在修士的听力都变态得很?你要想不让别人知道就该传音,这种故作神秘说悄悄话的架势,能把那点子内容瞒得了谁哟真是孩子气!不过,袖袖这样也很可,他喜欢,还是顺着她的意好了。 俞白咂咂嘴,听话地把头凑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