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刘氏难产
刘氏只觉得腹中的孩子似是要离她远去，顾不得疼痛，对沈文树喊道，“老爷，我求求你救救婢妾腹中的孩子，求求您。” “云儿，你再忍忍，夫人听到消息便已经着人去请大夫了，大夫呢？再去给你催，大夫再不来，我让你们全陪我孩儿。”门外的人吓的赶紧再催，出门便接到了大夫，大夫是京城最好的大夫，皇宫里贵人生病都会请他去看的，只是这年纪有些大，跑步太快，踹不过气，这一旁的丫鬟恨不得背着大夫走，无奈是女儿身，背不动啊。 “大夫来了。”丫鬟急急来报。 “赶紧请大夫进来啊。”沈文树只觉得心急如焚，他能感受刘氏的痛楚，刘氏的脸色已经慢慢泛白，两腿之间的血越来越多。 大夫看到病人的情况，也顾得上礼节，直接给刘氏把脉，转而摇了摇头，“现在需要的是稳婆，不是大夫，羊水已破，而且有动了胎气。老夫无能为力。” “孩子才五个月大，怎么会现在就要生？您可是京城里最好的大夫，您可一定要救救刘氏。”沈文树明白五个月的孩子出世的话，根本不能养活，所以才不想要稳婆，只是求大夫救人。 “大少爷，不是老夫不救，实在是救不了啊，如果想大人活命还是赶紧叫稳婆吧。”大夫说完这句话，便走了，心里却明白大人也难保了，大人内火实在是太大了。 一旁的燕儿听大夫说的第一句话，便急忙出去找夫人，稳婆夫人已经让人找来了！柳氏听燕儿说完大夫的话，便立马吩咐打水，让稳婆进内室，所以等沈文树反应过来，稳婆便已经到了。大夫看稳婆已到，便出去了，这里可没他什么事了，大人能不能活要看天意了，不过他却并没有走，为人医者要讲医德，如果刘氏活了，自然是需要大夫的。 “大少爷，请您先回避。这是产房。”稳婆见刘氏的情况已经吓的一身汗，见大少还坐在刘氏身边，不禁催促到，这男人在，不合规矩。 “夫君，我们走吧，稳婆已经来了，我们在这只会碍事。”柳氏见沈文树那么在意刘氏，心里最后一丝愧疚也消失的无影无踪，假意劝说着沈文树。 “夫人说的对。”看着妻子一脸的担忧和关心，沈文树顺从的与柳氏一起出了内室。稳婆们开始为刘氏接生，只是这刘氏痛的那么久，早已经没有体力，而且腹中的孩儿还没有长好，胎盘位置还没有调整，怎么生的下来？ “坚持住，用力！深呼吸，对吸气，呼气。。。”产房里一阵忙乱，参杂着刘氏痛苦的喊叫声，门外柳氏紧紧的握着沈文树一起看着产房，心情都是紧张的，只是紧张的内容却不同。 半个时辰过去了，刘氏的喊声越来越小，突然停了下来，柳氏与沈文树心提到了嗓子处，虽然心里已经欢呼的想哭，稳婆出来了，“大少爷，我们尽力了。。。”稳婆看沈文树黑痛苦的脸，自然是不敢要赏钱了，真想赶紧闪人，柳氏示意身边兰心给稳婆赏钱带她们走。 “夫君，去看看meimei吧，妾身要去查下meimei突然腹痛的原因。”沈文树哪听得进去，不相信刘氏已经死了，所以不感觉痛，只是看着已经被收拾好的刘氏，隆起的肚子已经没有起伏，终于相信刘氏已经离去了，这一刻，沈文树好恨，恨自己让刘氏有喜，他认定如果刘氏没有喜便不会这么死去，刘氏便会一直陪在他身边。沈文树让房内所有的人都出去了，一个人坐在旁边，轻轻的抚mo着刘氏的脸庞，静静的哭着。刘氏是他心里爱的女子，当初他执意娶刘氏为妻的，只是老太太早在有孕的时候便与同时有了柳氏的柳夫人说好了，两人若生下一男一女，两家便结为亲家。可他爱的却是刘氏，最终斗不过父母，便妥协娶了柳氏，但条件便是刘氏他也要娶，沈府毕竟不是侯门之家，不能娶同时娶两妻，最后沈老太爷与给刘家十倍聘礼，让刘家说服刘氏做沈家的贵妾，这样刘氏一个嫡女，做了沈府的贵妾。沈文树因为对刘氏有所愧疚，所以对刘氏更是宠爱，至于柳氏除了尊重，为了沈家子嗣每个月留宿几晚，便没有其他的感情。只是沈文树却不知，就是因为他对刘氏的宠爱，让刘氏成了柳氏的眼中钉。 大夫听到大人没能保住，便也起身离开，却被柳氏留住，“王老先生，请留步，适才我二叔来上房说是遇到一丫鬟端了汤水给刘氏后，刘氏便腹痛，怀疑是那些汤水的问题，我想请王老先生帮忙看下，可否与这些汤水有关系。”说完眼中流露出愤恨之色，意思很明了，如果是人为的，她不会放过那人。 王大夫看沈大夫人为一个姨娘安排的如此周到，心里很是感动，这位夫人可是好人啊。便没有推脱的留了下来。 屏退闲杂人，事关丑事，柳氏只留下兰心、兰影，兰珠和兰末在处理刘氏的身后事去了。王大夫看着端出来的汤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便瞬间隐藏了下来，汤水是恨正常的人参炖桂圆，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是最好的补汤。 “王老先生，您看这汤药有毒么？这是不是导致我们府上姨娘早产的原因？”柳氏急急的问道，她之所以请王大夫过来自然是有深意的。 “夫人，实不相瞒，这人参桂圆汤是上好的汤品，对一般人来说是滋养补肾的上好汤品，只是很少有人知道，祖传医学认为孕妇多数阴血偏虚，阴虚则滋生内热。食用人参会引起气盛阴耗，加重早孕反应、水肿和高血压等；桂圆辛温助阳，虽有补血安神、养血益脾之效，但性温太热，孕妇食用后易动血动胎；不仅不能保胎，反而易出现漏红、腹痛等先兆流产症状，所以不宜食用。而这人参桂圆汤，两种均包含在内，所以府上的姨娘才会反应这么大。。。夫人，您这是？”大夫没有再说下去，因为此时柳氏柳氏脸上写满了恐怖与害怕。 “王老先生，您的意思是说这这汤没有被人下毒，而是汤品用料的原因导致的？我汤可是我让厨房的人煮的，只是觉得这两样是上品之中的上品，这让老爷知道该我，我该如何是好？是我害了meimei啊，是我害了meimei。。。”柳氏一个劲的自责。 “夫人，您对府上姨娘的关心，老夫看在眼里很是感动，老夫也说过，这人参桂圆不宜孕妇食用，鲜有人知，老夫也是有幸看了有名的医书《本草纲目》才知的，而这本草纲目只有一本而已，而且如今已经封在了皇宫，所以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夫人又怎么可能知道？所以这位姨娘只能说命好，有你这样的夫人为她精心安排饮食，只可惜无福消受啊。夫人不必担心，这人参桂圆汤是上品，又怎么会对孕妇有害呢？夫人不用多心了。”王老先生看这么好的夫人，忍不住劝慰道，暗示之前的那段话当作没有说过。 “谢谢先生，但终究是我的错，兰心送王老先生。”柳氏自顾愧疚的自顾伤心，好似痛不欲生，没有心情再理会王老先生。王老先生感叹柳氏的善良，哀声一叹便随兰心走了。王老先生一走，柳氏嘴角绽放了一丝微笑，但顺便便隐了起来，换上悲伤的表情，走出偏厅。来到内室，见沈文风仍旧在刘氏床边悲伤低泣，“夫君，您要保重身体，老太爷老太太也快回来了，不要让老太爷和老太太担心。meimei已经离去，老爷要好好安排meimei的后身才是现在最重要的，而且涵儿需要父亲，夫君走吧。。。让meimei入土为安吧。”柳氏小心的将沈文树的手从刘氏的手上轻轻的拿了出来，沈文树擦干了泪，便出了内室，“夫人，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 “夫君，妾身知道你想给meimei一个名分，妾身会和老太爷和老太太说的。”柳氏低着头委屈的说着这番话。沈文树没想到柳氏这么通情达理，心里充满了感激，“谢谢夫人，若能让刘氏进入我们沈家，日后我一定感激夫人。”柳氏明白这是沈文树对她的承诺。 “夫君不必说这些，妾身明白夫君对meimei的情谊，为夫君解忧是妾身该做的，若妾身不能说服老太爷老太太还请夫君不要怪妾身。妾身先为meimei安排meimei入殓，府中上下也通知了，等老太爷和老太太一回来妾身便去上房。夫君还是先去休息，吃些东西吧。” “谢谢夫人，多亏夫人，夫人还是先用饭，保重身体。”刘氏听到这句话，心里窃喜，沈文树在这时候还能关心她，说明她这次做对了。 绿竹用完午饭，准备伺候李氏中午小憩一会，便将大房的丫头来禀告，刘氏难产已经走了，让大家知道是方便平日有交情的人回头去送送刘氏。知秋得到消息后，更是想方设法的弄到了刘氏的饮食清单，绿竹看着清单，“知秋，你打听这些可引人注意了？” 确定知秋没有被人注意，到厨房与那边的婆子聊起了八卦，便旁敲侧击的说起刘氏早产的事情，那边的婆子为了推脱责任便将刘氏每日的用餐的清单说了出来，都是上好的补品，又这么会有事。于是知秋才知道的很详细。“绿竹，我看刘姨娘这件事，应该与厨房没有关系，你看看，这些东西可都是好东西，而且刘姨娘的饮食均是由燕子一人负责，别人也不可能给刘姨娘投毒的。” “知秋，你打听刘姨娘这些饮食是谁吩咐做的吗？” “嗯，是大夫人让做的，因为姨娘若要自己加料是需要自己花钱的，厨房娘子说大夫人让厨房多给姨娘做些补品，帐目算在她帐上，我看这大夫人对刘姨娘还真是好。”知秋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绿竹却径自想开，古人的医术还没有多发达，而且也不会知晓这孕妇不宜大补，更不会有人研究什么食物相克，那大夫人看人也是无心才是，只是一个女人真的可以对夺了自己丈夫的女人如此好么？在本尊的印象中，这大夫人倒是个温婉的人，只是总有个地方感觉不对头，也许真的只是巧合，如果她不是医科大学毕业的，相比也不会知道这个常识。 “绿竹，你是不是看出什么了？”李氏见绿竹根本没有理会知秋的问话，一副沉思的样子，忍不住问到。 “夫人，奴婢只是觉得这刘姨娘的饮食太奢侈了。但医书上有说，有喜之人饮食过多补品，补品一般会使人气盛阴耗，性太热，会加重早孕反应、水肿等情况。刘姨娘过多食用补品是犯了双身的大忌。”绿竹看了看李氏，欲言又止，最终却是没有说出来，李氏明白绿竹的意思，轻轻摇头示意绿竹不能说，有些事情只能埋在肚子里。 “嗯，老太爷和老太太回来没？安葬刘姨娘想必会很热闹，绿竹，还是伺候我睡觉吧，下午没有我们的事情了，继续我们的针线活，二爷想必也要到用晚饭的时候才会回来，晚上小厨房给老爷炖些燕窝给二爷补补身体。”李氏说完便躺去床上睡觉了，怀孕的人总是容易犯困的。绿竹、知春等人退了出去，知春一出内室，便与知夏打了声招呼，拉着绿竹来到后花园树林中审问去也，绿竹也是那句话，等时机到了便告诉知春，知春不依打闹起来，绿竹看到远处隐隐约约有两个人影，示意知春不要出声，慢慢靠近对方，竟发现是意想不到的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