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祁耶帝君
黛玉黄泉一遭,望了那三途的河水,心中已明白不少,黛玉知道叶少多少是不愿自己回想起那一段记忆。只是之中原因,叶少不说,她也不问。 那日叶少送她回了贾府后,亲自向贾母退的亲,贾母看罢圣旨,只望着黛玉道了一句:“我贾府已舍了一个孙女,何苦呢······” 黛玉知道贾母说的是那只见过几次面的元春jiejie,当初元春在一众孙辈中,是贾母最爱,说元春才貌比她母亲贾敏更甚也不为过,本该好好在家受着祖母疼爱的年纪,却是一道圣旨召进宫,做了女官,没有几年便从才人做到了如今皇妃的位子。 人人都说是贾府用元春才换来了如今的地位,在黛玉眼中不然,贾母要比传闻更重感情,虽然贾府如今的地位逃不过贾母的cao纵,可若是让贾母在地位和元春间选,贾母必定会选元春。 毕竟树大招风,盛极必衰的道理,贾母这么精明的人不会不懂。 “朝中需要贾府这样的存在,正因为当初有了元春jiejie这个契机,这样的存在才会以“贾”姓冠之,若是有朝一日我贾府败了,也会出来了张家,赵家来替代。” 黛玉清楚得记得这话是宝玉说过的,而贾母一方面是为黛玉而伤心,另一方面也是发现如今皇帝正打算把贾家捧到一个前所未有的地步,这无疑是置贾家于风口浪尖,这一步是捧,接下来只怕是杀了。 贾母于一道圣旨上揣摩圣意,需知圣意虽难揣摩,皇帝这道圣旨的意图还真没有那么复杂,若是皇帝知晓这道圣旨会有这么多祸端的话,当今圣上怕也是要三思而行了。 其实皇帝之所以会下这道圣旨,全是因为冷凝阁里那位。 在皇宫里,众所周知冷凝阁无疑是个禁地,只因为这楼里的女主人在八年前惹怒了皇帝,一夜被皇帝下旨永远禁锢在当年皇帝斥巨资为她搭建的阁楼里,人说母贫子贵,十年前这冷凝阁里的这位本是有一个小皇子名号水云,听说还是皇帝最喜爱的皇子,只是可惜十年前的一日突然暴病身亡,这才没了依靠。 可事实上,冷凝阁里的这位当年封号宁妃,至今都是皇帝最爱的以为妃子,在皇帝的眼里,他从始至终都只有宁妃一个妻子,这皇后乃至如今正当宠的元妃,通通都是挡箭牌罢了。 史湘云真名水云,自然是皇帝老儿的宝贝,更是他宝贝爱妃的宝贝,宁妃不知听那史家老太君说了什么,得知自个儿的儿子心爱的姑娘居然就要嫁人了,这几天了不吃不喝的半死不活,宁妃一听,心道自己的儿子这么多年来忍辱负重,受了这么多年的委屈,好不容易有个心爱的姑娘,还偏偏要嫁给别人,这么一想更觉得儿子可怜,干脆也陪着不吃不喝了。 宁妃这里也闹脾气,皇帝可急了,他的宝贝为了皇儿不吃不喝了,左右不就一个姑娘嘛,他爹帮儿子抢回来不就成了。他派了身边的小冯子公公一打听,居然发现这姑娘倒是可圈可点,配他家儿子绝对配得上,他宝贝爱妃听了也只道喜欢着未来儿媳妇儿,只是他一听那姑娘要嫁的人,立马就为难了。 你说这姑娘嫁给谁不好,偏偏要嫁的是叶少。皇帝老儿思前想后愣是没敢动作,传说得叶少者得天下,别人都只当是个传说,是个笑料,可他身为皇帝的可是明明白白啊,这叶少得罪了,他这个皇帝八成也得完完。 他这个愁啊,宁妃这边不吃不喝眼看都瘦了一大圈,他看着心口都疼,那边儿子偏又转不过弯来,再来还有个叶少过几天就准备迎亲了。皇帝老儿急得又白了几根头发,眼看人才三四十岁,就已经名副其实的“皇帝老儿”了。 还好正在皇帝急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只烧鸡救了他。虽然至今皇帝老儿都不知道是谁这么有创意,在一整只烧鸡里放了一张字条,而且还放得那么明显,明明方才还完完整整的烧鸡,他刚一晃眼,面前就只剩鸡骨头连带着一张纸条。 纸条上书:弃叶得甄。 皇帝一抖一得瑟,立马就拟了道旨,冯公公快马加鞭的赶去拦亲去了。末了,皇帝端着整盘烧鸡拜了拜,感谢甄家,感谢烧鸡,让水某家宅安宁,母子平安,国运昌盛。 甄家,谁不知道,这几年不知不觉就有了另一种传说,传说,甄少其人,叶少不如。传说传说,传着传着就说出来了,这些年皇帝不是没有打听,这甄家比之叶家更可怕,先不说这甄家的目的,光说这么大个攀结甄家的大烧鸡从盘子里冒出来,他不好好端着,就对不起他家母子二人的辛苦了。 而此时黛玉正好好待在大观园里,谨遵圣意,等待圣上召见。与潇湘馆离得不远的怡红院里,宝玉却不在房里,其间宝钗来了一趟,被晴雯给打发走了。 宝玉这日一早出了门,有些大隐隐于市的感觉,择了平日里最爱看戏的茶楼,钻了进去就没再出来过,小诺来请了两次,说是贾母请人回去,具被宝玉给拒了。 宝玉看着戏台上演的戏也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新来的小旦模样生得好,眼角勾挑之间让人的魂都酥了,戏末,他随后往台上扔了两个元宝当是打赏,再一举杯,发现杯里的茶水没了,方要举手去捞茶壶,却是没摸着,甫一看去,却是旁边做了个穿蓝衣的男子,模样一等一的俊俏,给他添了杯茶后道:“多年不见,没想到居然在此地打发时间。” 宝玉听着男子的一番话,方才想起,这穿蓝衣的居然是昔日旧交,这男人名号祁耶上神,因几百年前袭了其父祁连帝君的帝位,众仙都道一声祁耶帝君,只是他们这些熟识的,都私下里唤他“七爷”,取其名的谐音罢了。 趁着宝玉回忆的时间,七爷又发话了:“我也只是听些传闻,没想到当日在天上作威作福的神瑛侍者当真如此潦倒······” 七爷本就是个话多的主,念叨了好大一堆,他没怎么听,只是突然想起这七爷当初与自己结交,按照七爷的说法,还是因为自己那复杂的身份,因着他好歹也算得上是远古仙身,才委屈降尊来同他结实。可他后来打听,才知晓这七爷在远古诸神里也算不上什么好货色,只是这风流一套最最排的上名次。 想了想,估计以这位七爷的神通,要知晓他与绛株在凡间的种种并不难,干脆便向他请教。 七爷方才数落宝玉一通废话,这是喉咙有些发干,便给自己倒了杯茶顺了顺气,才道:“这女人,不论是天上地下还是凡间的,最最敌不过,两个词。”七爷朝着他堪堪伸出两只手指:“一个是勾搭,另一个是勾引。不巧的是,你这位敌手叶少,却是刚刚好活用了这两招,花神节劫人那次便是勾搭上了,这送彼岸花让绛株恢复记忆嘛,就是以前世情愫引之,活生生的勾引。” 他往杯沿上敲了敲,七爷又道:“不过,你也不用急,这两招呢,也不是不可破的。依我看,你条件,地利,天时都占了。先说这条件吧,来,给七爷我笑一个。”七爷说着伸手过来拖了拖他的下巴。
这一拖,宝玉生生看着戏台周围的看客有一半都朝这边看来,宝玉也甚是给面子,对着七爷就是绚烂一笑。 “嗯~你这一笑我骨头都酥了,别说是三界的女子了。我可记得绛株先前在仙界可是出了名的独独好你这一口啊。”七爷不觉笑得有些yin邪,窃笑出声。 七爷这一笑,在众人眼中无非当众调戏正经男儿,许是周围的人的目光太过渗人,七爷装模作样的冲着台上叫了声“好戏!”,顺手从宝玉这儿摸了大把的银子砸到台上,那渗人的目光才少了不少。 七爷冲宝玉笑道:“你小子应该庆幸我不是个短袖!别这样看着我,再说地利吧,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你打小就和绛株那邪乎的小丫头一块儿,这楼台可忒近了些。最后,就是这天时,叶少比你·····额,管他比你长多长时间,可这一世你们不都是重新来过,可在时间上,怎么说也是你宝玉先遇到林黛玉。我倒是不明白了,你小子这么好的条件,这么优厚的天时地利,照理说日久生情都可以了,这小丫头当真这么麻烦?” 七爷其人甚是风流,估计他的风流史用来出一门七爷传三天三夜都说不完,七爷一直觉得他人生最大的败笔就是没有让神瑛这块又冰又硬的顽石开窍,多年后,好不容易听闻这块顽石开窍了,对方居然是一阆苑奇葩,七爷乐了。心道,也只有植物的生长力才能硬生生的在石头上,不光是钻出一个孔,而且还能顽强的继续生长。七爷就是抱着如此好奇的态度,接触了叫绛株的小丫头,接触以后七爷才发现这小丫头绝对邪乎,表面上看起来温婉,淡漠,深交后才会发现,这小丫头性子乖张,行事处处透着不和谐的地方,这不和谐是一种骨子里偷出来的。待他仔细一查,方知那是佛法的产物,本就是仙家同的共同体,就算表面上镀上一层佛法,用佛家心得洗净,本就有一半是魔心,仍旧是处处透露着邪异。 七爷道:“想当年,你神瑛侍者在赤渊池那一笑的风姿,迷得那些仙家女子是七荤八素,照我说,你干脆现了真身,往绛株那小丫头跟前一站,我就不信她定力这么好,还不动心。” 宝玉瞟了七爷一眼道:“百八十年前,你美男计用了不少,也没看项家那小丫头动心啊。” 七爷明显对这段过往不置可否,拿起一把花生,剥了壳就一股脑抛到空中一个个全进了嘴里。“你若是信得过自己,便让那绛株把前尘往事都想起来吧,免得日后再说就晚了。若是你抱个了同叶少争强好胜的性格,不屑于用回忆说事,那大可不必。依我看啊,本就是这叶少使诈在先。前世这东西,本就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用得好了,纵是千世情愿也可以整成血海深仇。到时候只需一比较,就知道你二人哪个她更上心。” 宝玉点头,认为颇为受用,只是时机不对。七爷见宝玉点头称是,苦笑着拍了拍宝玉的肩膀:“说你这顽石固执吧,若你不认死理,只消此刻同我回去,就你这皮貌,想我远古神域,不知多少女神求着你,要与你一夜风流。奈何女娲炼石,单单只余你一块,还是个难得的情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