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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蜀中变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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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这个,哈哈,这个……”陈尧咨见他知晓,却是有些羞赧起来,忙的打了个哈哈,道:“真悟大师乃是佛门高僧,草民岂敢触怒其颜,陛下严重了。”

    “你不敢?”太宗闻此,不禁冷笑,“你怎会不敢,你倒是胆大包天。‘一夕化半人归去,千八凡夫一点无’,你口出狂言,敢讽言高僧为‘死秃’,胆子不小,还敢说不敢。”

    陈尧咨一听个,顿时惊得浑身一抖,这管家倒是聪慧之人,那老和尚都未曾听出名头,他却听得一清二楚。陈尧咨看了看这秦总管,见其面无颜色,不禁心下计较,道:“陛下,草民本是无出言讽刺之意,可这真悟和尚出这刁言,辱我圣人,如不给些见教,岂不是有辱我圣人门风。”

    太宗不禁冷笑,“你这小子,你不说那小和尚,那老和尚何必与你纠缠。他未当众人之面相损,已是给你颜面,你还不领情?”

    陈尧咨闻此,摇了摇头,道:“陛下,非草民不领情,实乃这真悟和尚乃是为自己而打算。他知晓在众人香客之面与我争斗,必是两败俱伤,其担忧相国寺之名声受损,才不与草民当众而谈罢了。”

    秦总管闻此,不禁嘴角浮起一丝微笑,太宗朗声笑道:“你倒是说的头头是道,如是为官在身,定是一jian猾之官。”

    陈尧咨笑道:“陛下说笑了,在下白丁之人,只求游学读些书罢了,哪想得为官之事。”

    太宗似是未曾听闻他所言,捋了捋胡须,笑道:“陈嘉谟,你乃是秋闱,可是高中这成都府路解元。”

    陈尧咨点了点头,道:“草民读书几年,也是略有小成。”

    太宗微微含笑道:“朕曾赐你一方玉佩,你可是在身。”

    陈尧咨闻此,不禁腰身一摸,拿起那通体翠绿的翡翠,伸手捧起,道:“陛下赐所赐,草民不敢有懈怠。”

    太宗似是看也不看,自顾的捧起香茗,轻品茗香,道:“你可曾拿出过这玉佩啊。”

    陈尧咨忙回道:“草民不敢炫耀,陛下所赐,草民从未示与他人。”

    太宗不禁微微笑道:“你倒是有些智慧,不是那些炫耀卖弄之人,识得大体,能成大事。由此说来,难道这贺山也不知情么?”

    “贺山,”陈尧咨不禁心生惊异,“陛下,这贺山与陛下素未平生,陛下如何提起此人呢?”

    太宗冷哼道:“这天下之事,怎会瞒得过朕之双眼。”

    “这倒也是,以陛下之圣明……”

    “好了,好了”陈尧咨正要接话,太宗出言打断了,冷笑道:“这党项一朝侍中之职,位在权贵,朕又岂能不知。”

    陈尧咨闻此,不觉茫然,他本以为无人知晓,难不曾是章知州上奏,这官家才来秋后算账不曾,想了想,小声试探道:“如此说来,贺山之事,陛下全然知晓,草民也可省得为陛下奏明。”

    太宗似是不曾听他说话,此时却是转身,道:“你明知这贺山可能为党项之细作,你为何还要助其洗脱罪名?”

    陈尧咨忙道:“草民曾与陛下定连党项而御吐蕃之策,如贺山却为细作之人,那便可治罪便是,如其不为细作,岂不是又是一场冤案。”

    太宗不听他言,冷声道:“党项之人,反复无常,对我大宋数次示降,可又数次策反,朕碍于吐蕃,而不得不与之虚与委蛇,如今吐蕃内讧,依你之见,这连党项之策,可否再行?”

    陈尧咨听这管家此言,对党项恐怕已是心生仇怨,怎会再与之连横,遂笑道:“这国策之事,当随形势而走,既是如今吐蕃已不成威胁,那连党项之策,也再无必要。这党项既是反复无常,陛下又何不以其之道,还置起身呢?”

    太宗听他此言,不禁哈哈大笑,指着他道:“好你个陈嘉谟,倒是滑头的紧。可如此而行,岂不是让天下之人笑我大宋乃无信无义?”

    陈尧咨摇了摇头,道:“这国运之争,哪有什么信义,谁为强,便是信,谁为利,便是义。这便如用兵之法,乃是诡道一门,如是只是为了这细小枝节而瞻前顾后,必是把利益拱手让人而已。”

    太宗点了点头,轻轻的翻过茶盖,笑道:“这些年,你在蜀中游学,倒是学了不少,真赏你的茶,还合你胃口吧。”

    陈尧咨闻此,忙的看了看那桌上茶碗,才想起,那僧人给自己端来的茶碗,与这茶乃是一模一样,陈尧咨不禁心想沉思,怪不得那茶碗乃是钧窑之出,当时以为这真悟和尚乃是喜好茶道之人,却未想到,这钧窑乃是宫中御用,以至稀里糊涂的把好茶当白开水喝了。

    太宗见他细思模样,道:“朕今日要你前来,除了看看你这些年游学所成,还有些事,想差你去办。”

    陈尧咨一听,不禁蹙眉起来,疑道:“陛下御旨,草民自当竭力。可为何陛下不选钦差,而非要草民去做呢?”

    “钦差,”太宗一听,不觉含笑,这秦翰开口道:“此事只能暗访,不可明察。”

    陈尧咨闻此,不禁摇了摇头,道:“草民孤身一人,年幼无知,恐误圣命。”

    太宗见他如此,笑道:“此事会自有人助你,你便暗自查访便是。”

    “有人助我,”陈尧咨闻此,不禁疑虑,眼神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秦翰,试探道:“不知这高人,其乃是何人?”

    太宗摆了摆手,道:“此事你无需过问,只是做你之事即可。”

    陈尧咨听了,不禁心思更是疑惑,这怎么弄的与偷摸一般,这官家莫非要我给他泡妞不曾,其他事,何必有此神秘之处。”

    太宗见他琢磨的模样,不觉心生笑意,秦翰见此,尖声笑道:“你可放心,朕自不会亏于你。”

    陈尧咨嘿嘿一笑,道:“草民并非此意,只是不知陛下所谴,乃是何差事。”

    太宗确实捋了捋胡须,道:“此事也与你有关,你也有此责。”

    “与我有关,”陈尧咨心里不禁诧异,难不曾真是泡妞,或者翻墙之事,其他事,他还真不甚擅长,想来这官家不会翻墙吧,想及于此,不禁施礼笑道:“草民身无长物,只是些翻墙走狗有些巧力,怎会入陛下圣颜。”

    太宗与秦翰闻此,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至于笑的手捂嘴,咳嗽了起来,秦翰忙的信步过去,拍着龙体。太宗摆了摆手,轻身坐了下来,笑道:“你这厮,还是不改顽劣之性子,这也好,做起事来,也少了许多的顾及。”

    秦翰点了点头,道:“陛下圣明,想来陈公子必能事到功成。”

    陈尧咨道:“可草民至今不明,陛下圣旨之意。”

    太宗摆了摆手,道:“朕说与你有关,自是党项细作之事。”

    陈尧咨一听,不禁打了个冷战,怯声问:“果真有细作之事?”

    太宗点了点头,道:“据益州观察使范宽所奏,这成都府却有细作。你既是牵扯到此事,当由你来澄清此事。这细作猖狂,屡屡与党项连做,范宽所奏,细作暗通曲款,我大宋军备,防务,屡被暗通。前日不久,范宽巡视阆州,不想遇刺,幸得成都府守备将军顾承栋率军而破,才得护得周全。”

    “师伯遇刺?”陈尧咨听此之言,不禁震惊不已,“可草民进京之时,成都府皆是安宁,为何翩翩这几日,出了如此多乱子,难不曾这成都府都变了天了?”

    太宗微微颔首,道:“乃是快马来报,此事在朝中,还属机密,你怎会知晓。”

    陈尧咨却是更蹙眉起来,道:“可这与师伯遇刺,有何关系?”

    秦翰却是出声道:“范大人乃是因这党项之事,而查至阆州,没想却在阆州而受歹人伏击。”

    陈尧咨闻此,不禁道:“那顾承栋,草民倒是见过,此人武力不凡,想来也是歹人未料及,师伯才能护得周全。”

    太宗点了点头,道:“如是派朝中钦差而专查此事,不保会重演范宽遇刺一事。因而只有你,身不在官场,最适此差事。”

    陈尧咨闻此,不禁道:“那草民岂不是更危险,师伯身旁有高手,方才护得周全,草民身无长物,岂不是任其宰割?”

    太宗呵呵一笑,道:“你随身的贺山,不是高手么?”

    “贺山,”陈尧咨闻此,不禁蹙眉,“他比我还窝囊呢,我还能翻墙,他连翻墙都能滑下来。”

    太宗闻此,又是哈哈大笑起来,秦翰尖声道:“陈公子勿忧,陛下自会为你办妥此事,你只要暗查便可。”

    太宗止住了笑,轻品香茗,自顾的道:“你去成都府,范宽自会与你细说此事。朕已得消息,你去成都府一回,自有收获。”

    陈尧咨看了看天,不禁道:“可是,眼下年关将近,草民乃是到汴京探望双亲,可否年过之后,再行此事不迟。”

    太宗听他要懈怠,不禁哈哈一笑,道:“好你个陈嘉谟,别人接圣旨,皆是不敢怠慢,你倒是特别,居然不闻不问。”

    陈尧咨嘿嘿一笑,道:“陛下多虑了,草民是想,如是这年关稍作休息,至开春之后,自是更有心力,为陛下尽责。”

    太宗看了看他,笑道:“朕听闻你曾有言,醉东瀛之佳丽,登西域之庙堂,每每思之,如赏春色,不觉自醉。你虽是有些顽劣,却不乏才华横溢,倒是符合朕意。”说着,也不听他言,径自的便起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