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小老二难入孙门
风仙感谢彩衣观音指点救命迷津之恩的同时，他并没有忘记找小老二出口恶气以泄其愤的心愿，他问得看似笨拙，实则阴险：“小老二这般有本事之人，怎么可能需要鬼谷子高抬贵手才有活命的机会，不会吧？” 你这个风仙，还真是大男子主义，还真以为彩衣观音是一介平平常常的女流，还以为真的那么容易糊弄，那你就大错而特错了，只不过彩衣观音乃正义的化身，邪恶的克星，他想借此机会惩戒惩戒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老二，于是，她将小老二败得口服心服的故事说了出来，让他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别那么妄自尊大。 小老二原系齐景公手下一位文职幕府，他多次向他的主子献计献策，要富国强兵，以期有朝一日，开疆拓土，便齐国日益称霸，无奈，齐景公是糊不上墙的烂泥，只知道沉迷于歌舞声色之中，只知道yin逸后宫，花天酒地，不以国事为念，哪里还有励精图治的雄心。 而齐景公一向以貌取人，对长得又矮又小形象奇丑的小老二没有半点好感，加之小老二那杀鸡杀鸭的怪腔怪调，听着就让人恹恹欲睡，就心中格外烦躁，因此，作为一代君王，居然下令将小老二赶出君王府，流放于民间。 鬼妹为小老二打抱不平，大赞特赞他的本事，可胖冬瓜则偏偏问道：“你鬼妹不是齐景公第二吗，你不以貌取人，你敢嫁给他吗？” “我不是……”鬼妹刚要犟嘴，却咽了回去。胖冬瓜指明道：“你爱的可是净化过的小老二，不是又丑又老靠智商过日子的人啊！” 小老二自然记恨于心，暗自发誓要一雪耻辱，证明给昏聩无能的齐景公看看，他以貌取人是犯了多么重大的错误，于是，他下定决心，搜罗所有与家国大事有关的学问，遍访天下名士和奇能异士，潜心拜师学艺，抓住一切机会增长才干。 小老二寻访了很多年，见过很多人，拜过很多师，他的天文、历法、奇门遁甲之术和机巧制作军方面都获得了突飞猛进的飞跃。 可小老二始终是小老二，他的聪明是出了名的，无论多么高明的师傅，师傅有多么高明的学识，他都能学得又快又好，真可谓学一行爱一行，学一行钻一行，学一行精一行，他的聪明统统都受到师傅和师兄弟们刮目相看。 小老二始终是小老二，他的绝情也是出了名的，做事从来不留余地，也不留情面，无论如何看中他的发展前景的师傅，无论怎样称赞他佩服于他的师兄弟，他绝对不为所动，从来都是我行我素，从来都是闹得臭名昭著之后，被师傅一顿臭骂，身披败坏师门门规之恶名，毫不留情地被赶出师门。 说来也算一奇，小老二无论师承何人，学什么都能得心应手，能达到速成的效果，他将其所学之中凡是能够用于为祸害人之法，都会在学有所得的情况下融会贯通，他善于发现本门学识之中的奇妙内容，或改造，或嫁接，都能创造出为祸的方式方法，而且毫无例外地在本门中酣畅淋漓地使用出来，成为赶出师门的唯一理由。 一时间，奇闻满天飞，天底下最让人牵绊的人是小老二，最让人担心的人是小老二，最让人提防的人是小老二，最让人痛恨的人是小老二，最让人嫉妒的人是小老二，最让人琢磨不透的人也是小老二。 小老二身为齐国之人，他当然知道孙武这个沉迷于军事研究的兵痴，他也能认识到军事才是战争纷扰时代最为重要的利器，才是一个有抱负有野心的男人应该竭尽全力学好的现实学问，于是，被齐景公赶出幕府之后，他便前往齐国的乐安。 可到了乐安之后，四处打探得知，孙武子研习兵法是实，但神出鬼没，拒不收徒，家道殷实，独来独往，常常十天半个月在家潜心阅读天下奇书，搜罗相当内容，不断地冥思苦想，领略其要义，提挈其纲要，推演到极致，这个过程，虽然枯燥，但孙武却乐在其中，每有所得，便拔刀舞剑以助其乐，以抒其怀，而且可以通宵达旦，乐此不疲。 其痴狂的程度也是被称之为真疯子，据说，孙武从晨曦之时便躺在院落中的泥地之上，日中时不吃不喝，到了夕阳西沉之时，突然想通了其中的要义，求得精进之后，翻身跃起，拔剑在手，挥舞起来，寒光闪闪，整个院落风声大作，将其独一无二的新意所得全部唱出来，久而久之，其形象印刻入了廊柱墙壁之上，其声音嵌入石头之中，据说时人趁他外出之机，偷窥其意，偷听其声，合而为一，精心研习，传之后世。 “偷师学艺，谁没干过？”鬼兵们乱糟糟地嚷着，“学孙武，还不如学我哩！” 一时间，能人辈出，自称孙武子门人者众，实则都是一些偷学之人。 当然也有世人因为学问的难解闹过笑话，尤其是其用人的要义有云：将听吾计，用之必胜，留之；将不听吾计，用之必败，去之。 煞有见识的人认为此言不妥，属于使用愚人之策，有扼杀天才之人的嫌疑，有想法之人才是聪明人，聪明人很难听人摆布，照此下去，岂不成了愚人充斥愚人把持的天下了吗？ 看似有理，实则偏激，哪里真正懂得一盘棋的军事思想的真谛？题外话，不说也罢。 当时，家人对他们这种疯疯癫癫的状态极为忧虑，特别怕他饥饿无力，不仅成不了军事家，反而成了病病怏怏的废人。 于是，指派一名侍童前去送食送水，那侍童武功不弱，他转过转角之处，手持托盘，探头看时，顿时感觉颈部凉飕飕的，他缩回脑袋，转身便跑，嘴里还不清不楚地叫道：“寒刀袭人，恐怖之极！” 下人们听此，便不相信，堂堂孙家，文武皆备，谁敢造次，他们聚集在一起，相互壮胆，前去探视，中途拦住侍童，问是什么人竟敢在孙家胡作非为时，侍童则战战兢兢地讲述亲身经历，下人们不信，还想继续前往，渐渐恢复正常的侍童竭力阻止道：“少爷犯痴，又不是头一回，为什么不信，为什么要以身涉险，回去吧！” 一个穿着大红袍的女人为了引起众人的注意，她袅娜地走出行列，故意微笑着，抖了抖身上漂亮的袍子，人们发现今天的她的确穿得格外漂亮，几声称许之后，大红袍女子更趾高气扬起来，更有大丈夫的十足勇气，她毫不犹豫地从侍童手中抢过托盘，还煞有见识地道：“少爷一向待人随和，彬彬有礼，怎么对一个女流不敬，断然不会，相信我！” 侍童还在苦口婆心地劝阻大红袍女子时，她已经走出去十余步了。 侍童跺着脚埋怨道：“亏你们还是姐妹，明明见她前去送死，也不拦着，等着后悔吧！” 姑娘们还在你一言我一语地嘲笑奚落侍童杞人忧天之时，大红袍女子惨叫之声传了过来，我的天，那声音，如同快刀割喉一般，又快又准，声音戛然而止。 冷面兽得意地道：“没错，我带队收命之时就爱一剑封喉，有我的作派！” 侍童发了疯地赶过去，而哪些姑娘们吓得脚耙手软的，有的不省人事，有的吓得满嘴吐白沫，有的面如死灰，胆儿大一点地也用手拍着地面悔不当初。 侍童冲过去，在转角处匍匐于地，抓住大红袍女子的大红袍裙摆，使劲往后拖，嗨，越是紧张越是慌乱，转角处有一道门坎，侍童居然忙中忽略了，他拼命拉那大红袍时，居然把裙摆扯成了两截，他仰身倒地，头撞在廊柱上时，清醒了，他爬了几步，伸手揽住大红袍女子的腰，翻过门坎，他已累得瘫在地上。 片刻之后，他翻身坐起，低头查看大红袍女子时，吓得面无人色，倒抽着凉气，侍童用右手指拼命地掐着她的人中，心里想，还好，脑袋还长在脖子上！ 那群姑娘中有人醒来，相互叫着，催促醒来，她们踉踉跄跄地转过转角时，侍童一边掐着大红袍的人中，一边傻乎乎地盯着她露出的下半身。姑娘们岂能饶了侍童，骂他色鬼，趁人之危，色胆包天，不知羞耻，什么难听的话都骂了出来。 侍童气不过，即便是浑身长满了嘴也说不清，他竭力吼叫着为自己辩护道：“我没有，你们以多欺少，凭空污人清白，我不是哪种人，不是！” 侍童的声音是孙武特别熟悉的，他被唤醒了，剑入鞘，鞘上架，他来到门口，感到腹中空空，见食物打翻一地，水也洒了一地，轻责道：“如此不小心！送的水和食物全给倒掉了，我吃什么呀，嗯！” 侍童将前因后果赘述了一遍，孙武安慰并承认过失道：“我的错，不怪你，我也相信你不是色鬼，不是，听好了，以为不准再提此事！” 类似之故事在乐安随处可以听见，而小老二虽然不甘心被拒之门外，但也无能为力，他决心努力下去，一定要成为孙氏门口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