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霸气侧露
张扬站在房间中央，直视着陈百川的目光。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一时间竟没有人敢说话。 “霸气侧露啊！”郑霄凡在心底暗叹。 这股霸气没有依靠任何凶狠的眼神或者阴沉的表情，反而是映衬在绝美的颜容和若有似无的微笑下，却显得格外震撼。 他终于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女王范儿”了，只是他怎么也没料到，从来都跟自己唱对台戏、动不动就冷嘲热讽的张扬，竟然会为了自己和“皇家娱乐”闹翻。 张百川收起了所有表情，只有目光里带着一丝阴沉，一字一句地说道，“张制片，你这样有些欺人太甚了吧？皇家娱乐虽然不大，但是倒也不至于被人欺负成这样。” 张百川见事情已经朝着最坏的方向去了，只好拿出“皇家娱乐”来增加自己的底气。他的言下之意，是提醒张扬不要忘了“皇家娱乐”在香港娱乐圈的地位，如果真的撕破脸，晨宣影业再想跟香港的影视人合作，就难于登天了。 张扬轻哼一声，“欺人太甚？是你们的大牌欺负我们的新人在先吧？连自己的人我都护不了，干脆别玩了算了。” 张百川眼中更加阴冷了，“张制片你可想好了，如此恶劣的事情传出去，所有后果你必须负全责！” 张扬不屑地笑了笑，“传出去？好啊，你明天买份早报看看那帮娱记是怎么写的，到底是写你们错的多还是说我们欺负人的多。还有，你要报警现在就报，我但凡让他在牢里呆一秒钟就算我们张氏企业在华夏国白混了！” 张百川在心里狠狠地咒骂着这个霸道蛮横的女人，但是他也清楚得很，以张扬的关系，明天内陆地区各大媒体娱乐版的头条至少有八成是骂自己一方的，甚至还有可能把打人的这小子又说成是英雄。更不利的是，最近陈子健在公众面前的形象不太好，前不久还有人跳出来骂他是“戏霸”，此事传得沸沸扬扬，公司花了好大功夫才压了下去。 一个是刚刚飞车擒贼的全民英雄，一个是“负有前科”的“知名戏霸”，读者会相信哪边连想都不用想。 张扬撇下了眼神闪烁的张百川，又走到陈子健面前说道，“你要罢演是吧？可以，那这部戏就取消。回去告诉你们老板，因为他旗下艺人违约，我要暂扣他所有投资款，他要是想拿回就准备上几年时间跟我来打官司吧。还有，签出去的版权要赔违约金，我算了下至少要3亿多，你们皇家娱乐占三成，让他拿出1亿出来。另外，告诉他，今后我晨宣的电影不会再进香港市场，但是你们皇家娱乐的电影再想进到内地来，恐怕也不会太顺利！” 张扬话音刚落，便立即引起一片sao动。这无疑是赤裸裸的威胁。对于这个威胁张扬能否办到，稍稍资深点的在场人士都深信不疑。张氏企业在晨宣影业之外，还有一家绝对控股的公司叫晨宣传媒，这家公司最近正大肆收购院线，到目前已经掌控了内陆地区至少三成的大屏幕，而且都是地处一二线城市的繁华地区，如果失去这些院线，对于一部电影来说将是灾难性的。更有阴谋论者甚至相信，以张氏深厚的官方人脉，要在电影的审批手续上下点绊也完全是有可能的。 简单一句话，在香港影视圈，皇家娱乐是谁都得罪不起的。但是在内陆娱乐圈，晨宣影业也不是谁都能惹的。但是要说香港和内陆的市场哪个更重要，傻子都知道。 陈子健知道今天是碰到硬茬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张扬竟然肯为自己的新人赔上几个亿的违约金。想到这里，他又扪心自问，自己的老板会不会为自己赔上几个亿加上三成的内陆市场甚至更多呢？他的脑海中闪过老板那暴戾的身影，不由地心中一凉。 此刻他甚至有些嫉妒郑霄凡，居然能摊上这么一个“护犊”的老板。向来在内地横行惯了的他，一直认为自己高人一等，几乎所有合作过的内地片商都对他恭恭敬敬，现在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在这里是多么势单力薄。 陈百川不愧是久混江湖的老滑头，知道无论公司对这件事的态度如何，这么大的责任都是他背负不起的。此刻若是由着事态继续发展，跟晨宣彻底撕破脸，万一公司怪罪下来，自己可吃不了兜着走。 一阵沉默后，他上前说道，“张制片这话说得有些过了，我们这不是也在寻找解决的办法吗？剧组也得有剧组的规矩，打了人总不能不处理吧？那成什么样了？话说回来，发生这种事情，大家都在气头上，说两句过激的话谁都难免。” 陈百川说一句咸的又来句甜的，既保住了本方的面子，也给了张扬台阶下。 陈子健也终于收起了“大牌光环”，一言不发地看着张扬。 张扬心底当然不想让这部戏取消，家里再有钱她也不会傻到没事赔个几亿玩。看到对方的态度软了下来，她也赶紧借坡下驴。 “解决办法刚刚说我了，我给你们加5%的院线分成，人员不换。当然，受伤的化妆师可以回家养伤，医疗费及误工费我们会出。”说完张扬看了看表，发现离发布会时间不多了，为了赶紧平息此事，她对陈子健说道，“陈先生，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你刚刚自己也说了，我们要懂得什么是职业，什么是商业，我想你一定不会跟个新人置气吧？” 张扬相当于给陈子健一个巨大的台阶下。 陈子健知道这么大的台阶可不是一直都会有的，只好说道，“我希望这种事不要再发生第二次！这次就这样吧！” 郑霄凡终于见识了张扬的手腕了，几番话就让所有人都乖乖地各回各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众人都出了房间，只剩下了刘菲儿、郑霄凡和张扬。 张扬冲刘菲儿嗔怪道，“死丫头，你凑什么热闹啊？‘他留我走’？你倒是很解气啊？” 刘菲儿吐吐舌头，说道，“我这不也是给你长脸吗？要不他们还以为我们晨宣好欺负呢。再说了，我这可是跟我们的‘一哥’学的，你不骂他怎么倒先骂起我来了。” 张扬气道，“我看你再跟他混下去，就要被他带坏了！”说着，张扬又转过头，冲郑霄凡道，“大牌？我叫你郑大牌吧？身手不错啊，会飞车擒贼，现在还会打人了？” 郑霄凡脸上早已满是谄媚的笑容，态度好得就跟张扬是她亲妈似的，只见他声情并茂地说道，“哪能呢，您才是大牌，真大牌。张董，今儿您可给我们长脸了，给咱晨宣长脸了，也给咱整个内陆影视圈长脸了！身为晨宣的一员，我感觉特别自豪。从此，‘晨宣’这两个字，在我的心里将是沉甸甸的。” 刘菲儿跟着附和道，“嗯，沉甸甸的，可沉可沉了！” 张扬看着两人彻底无语了，挥挥手说道，“都给我出去，该化妆化妆，该准备准备。这部电影的片酬，你们都减半！再有下次，你们都死定了！” “啊？”两人顿时一声惨叫，却被张扬轰出了屋外。 尽管推迟了半个小时，不过所有人终于还是搁下矛盾，让发布会得以如期举行了。 林依彤、陈静、叶一凡坐在台下，都伸长了脖子等待郑霄凡的上场。郑霄凡本来只给林依彤两张媒体票，因为叶一凡的伤还未痊愈，所以不想让他凑这热闹。没想到叶一凡知道这个消息，打电话来把郑霄凡大骂一通，郑霄凡无奈只好又跟张扬要了张媒体票。 会场里，按照惯例，主办方请了不少陈子健和刘菲儿的影迷在台下，两人登场后均是尖叫连连。 “陈子健，我爱你！”现场很多女粉丝扯着嗓子尖叫道。 林依彤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疯狂的尖叫，被吓了一跳，推了推身旁的陈静，不解地问道，“她们为什么叫得这么大声啊？” 陈静对总是问怪问题的林依彤早已见怪不怪，说道，“她们是粉丝嘛！见到自己喜欢的明星当然会尖叫。这么多人叫，说明陈子健人气还是很高的啊！” 林依彤恍然大悟，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哦，这样啊。人气？” 说话间，郑霄凡登场了。现场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飞车擒贼的英雄，现场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偶尔还有几人叫好，不过他毕竟还不是明星，不至于让人尖叫的程度。 林依彤又推了推陈静，问道，“为什么没有尖叫啊？别人都有就他没有，真是的！” “他是新人嘛，哪来那么多粉丝。” 林依彤撅了撅嘴，突然站了起来，学着刚刚陈子健粉丝的样子，双手做成喇叭状，尖叫道，“郑霄凡，我爱你！”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在本来安静下来的会场里显得特别突兀。众人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有资深的记者一眼就看出这是最近在网上很火的帝都影视学院的校花，赶紧拿起相机拍了起来。 “郑霄凡，加油！”林依彤又特意学着用又细又尖的声音喊道，在她眼里，粉丝就是应该这么叫的。 林依彤两侧的叶一凡和陈静都坐不住了，一个尴尬地捂着嘴假装咳嗽，一个低着头不停地拉她衣角。 见两人都默不吭声，林依彤先是不悦地拍了下叶一凡的脑袋，以一副嗤之以鼻的口气说道，“嘁，还兄弟……赶紧喊啊！” 见叶一凡不但没反应，还把头埋得更深了，林依彤又瞪大眼睛催促道，“喊啊！” 叶一凡见林依彤真的生气了，哪里还敢说个不字，只好咬咬牙豁了出去，举起手喊道，“郑霄凡，加油！”心里却欲哭无泪，“也不知道这些照片有没有拍到我，要是传出去可真没脸见人了！” 林依彤又把目光转向陈静，一副“威胁”地眼神看着她。 陈静涨红了脸，知道林依彤不达目的绝不罢休的个性，这世界上能阻止她的恐怕只有郑霄凡了。 于是她也自觉地举起手臂，弱弱地喊了几声，“郑霄凡，加油！郑霄凡，加油！” 林依彤对两人的表现很是不满，只好再次亲自上阵，挽起袖子露出洁白的小臂，卖力地继续尖叫。 “郑霄凡，我爱你！郑霄凡，加油！加油！” 郑霄凡在心里狂汗，求救地一会看看叶一凡一会看看陈静，但两人都堆着个苦瓜脸，摊摊手表示无可奈何。 直到主持人示意现场安静，林依彤这才作罢，回到座位上，还以一副得意洋洋的表情看着郑霄凡。 郑霄凡发誓下回再有什么记者会，绑也要把她绑在家里…… 发布会继续进行，简单的流程过后，到了记者提问的环节。出乎郑霄凡意料的是，媒体对他的兴趣丝毫不亚于刘菲儿和陈子健。因为这是他自飞车擒贼后第一次在公众前露面，媒体自然不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郑霄凡先生，请问下您当时在跳上车的那一瞬间有什么想法？” “郑霄凡，看这里，给个镜头好吗？” “郑霄凡，请问下你这部戏里有动作场面吗？” “请问下导演，您会考虑以后让郑霄凡参加动作片的拍摄吗？” …… 问着问着，终于有不明真相的记者踩到了“地雷”。 “子健，我们都知道你是目前动作片的功夫巨星，你怎么评价你的新搭档的身手？” 有一个记者开玩笑地接茬道，“如果你们两个对打谁会赢？” 现场顿时笑成一片，气氛欢乐而和谐。不过场上的众主创却是欢乐不起来，虽然个个都挂着职业的微笑，却谁都不敢去接这个话茬。 没想到陈子健却哈哈一笑，说道，“我还没看过那个视频呢，他有那么厉害吗？那我倒还想领教一下呢。” 说完，陈子健一动不动地看着郑霄凡，眼神里满是挑衅。 陈百川在一旁看着陈子健，知道他这是要借机出气，挫挫这位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的锐气，脸上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丝笑意。 对于陈子健的身手他是很有信心的，不同于其他动作明星，陈子健是实打实地练出来的，身手不说顶尖，但至少一个单挑两个大汉都没问题。而那个新人呢？看他体格就知道没什么力量。至于那段视频他倒是没看过，虽然耳闻过一些大概的报道，却认定那不过是凭运气加上媒体的夸大炒作而已，没准幕后的推手还是晨宣影业呢。 “刘小姐，你觉得他们之中谁更厉害？”又有个无聊的记者问到。 刘菲儿之前和陈子健有过合作，知道陈子健的功夫是真的，于是赶紧趁机替郑霄凡解围，笑道，“谁厉害在戏里就会见分晓了呀！两个高手要是在这里打的话，这个舞台估计要散架了。” 没想到陈子健却不依不饶，说道，“可以点到为止，玩玩嘛！” 记者们一听，又纷纷冲郑霄凡鼓噪起来。 郑霄凡无奈地笑了笑，说道，“那好吧。不过我先说明，大家都知道健哥是‘真功夫’，一会我要是输给了他应该不算丢人吧？” 陈子健看郑霄凡一副底气不足的样子，更加兴奋了，说道，“放心吧，你是新人啦，我要是输给你才丢人呢，背负风险的是我才对。” 话说到这份上了，铺垫也都差不多了，郑霄凡立即应道，“那我们意思意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