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夜堕落,暮朝之谜
今夜的月色很好。夜空很干净,当空挂着大大的月亮,明亮饱满,湖里的睡莲开的正好,香气四溢,当真是花好月圆。 白衡与司徒琴昭架了一个小桌坐在湖边,上面三三两两的摆着美酒,水果,和简单的小菜,夜风吹得人十分舒爽。司徒琴昭酒不离手,不时啜上一小口,端的是十分自在。倒是白衡神情凝重,一袭轻烟般美丽的裙子也无法使她看起来轻松一些。 司徒琴昭扫了一眼额头冰蓝闪烁,闭目凝神的白衡,古琴般的嗓音低低响起。 “你在做什么?” 白衡半晌后睁开眼,回道:“我隐约总能感觉到一丝魔气,我在探出灵力去寻找。” 司徒琴昭闻言侧目:“魔气?” 白衡轻轻嗯了一声:“小红被送进洞房开始我就隐约有点感觉,不过很淡,而且时近时远,不像是冲着婚礼来的。” 忽然白衡猛地站起身,人如轻烟消失不见了。司徒琴昭目力极好,手中还握着那只酒杯,追着白衡而去。奔跑中那一身薄薄的汗被夜风吹了干净,司徒琴昭觉得十分清凉。一袭紫纱的白衡站在一个屋顶,与一个绛紫色衣服的男子在说话。 司徒琴昭一靠近,十分惊讶的发现竟然是雪山上的那名自称堕落的魔界女子,不过今日她换了那身衣裙,穿着男装。 “我说小白姑娘,我这刚换上男装你怎么就穿了裙子呢?”堕落不满的看着清丽的白衡,扁了扁嘴。 白衡眨巴眨巴眼:“我本就是女子穿女子衣服没什么不可以啊!” 堕落翻了个大白眼,叉着腰:“我好不容易穿上男装体会一下你说的那种好处,你居然就换了女装,这叫我情何以堪!” 白衡还是不太理解堕落的不满,不过她决定不深究这个问题,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来了?” 堕落撩起了头发,甩到身后:“我有任务在身。” 白衡警惕了起来,有些后悔追了出来:该不会是调虎离山吧?师叔也回宫了,这... 堕落仿佛看透了白衡的心思,摆摆手道:“唉~不是今天,今天我们按兵不动,而且,我是来报信的。” 呵,这么好心? 司徒琴昭冷眼旁观,倒想看看这个堕落安的什么心。 堕落瞥了一眼旁边悠闲自在,还端着酒杯喝酒的司徒琴昭嗤了一声:“就不喜欢那种表里不一,满肚子花花肠子的人。” 司徒琴昭听到了,挑挑眉,没搭理。 堕落上前勾搭住了白衡的肩膀,笑眯眯的说:“我就喜欢你这种好糊弄的。” 白衡默了默:你这是夸我么? 堕落松开白衡,一本正经的说:“明日丑时,暮朝塔,你小心。” 说着堕落头也不回,化作紫沙消失不见了,留下一朵美丽的紫色玫瑰躺在白衡脚下。白衡虽然很喜欢那朵玫瑰,还是用仙力将它销毁了。 唉,毕竟是魔物。 两个人慢慢的走在屋顶,白衡在前,司徒琴昭在后。白衡显然自从见到堕落开始就心事重重,此时走的心不在焉。司徒琴昭一把拉住了险些走下屋顶的白衡,看着她。 “你在害怕什么?” 白衡本不想说,可是转念一想多一个人参谋也是好的,遂开口:“她不是逗我们。” “何以见得?” 白衡掏出了一枚玉佩。一块上好的羊脂玉佩,普通的圈状,上面拴着紫色的绳线。白衡手中冰蓝色的光包裹着玉佩,几缕黑色在玉佩中若隐若现。 “这不是那雪洞中的聚魂玉?”司徒琴昭惊讶的看着白衡,“你何时去取来的?” 白衡道:“回来的前几天御剑去取的。” 司徒琴昭恍然大悟般看着白衡:“有一天你说你下山有事,出去了一天,原来是取这个去了?” 白衡点点头。 司徒琴昭看着里面的那几缕黑色,问道:“这是?” 白衡凝重的说:“我总觉得暮朝塔地下有什么东西,所以最近我时不时去看一眼。昨天用聚魂玉在塔下吸了一下,那里居然没有鬼魂,倒是有魔魂。” 司徒琴昭盯着那黑色:“这说明什么?” “皇宫属阴,冤魂应不少,塔附近那么干净说明塔上有镇魂守护的东西,可能真的是塔围的黑龙在保护暮朝塔。而镇守了这么久居然冒出了魔魂说明两个问题。” 司徒琴昭接道:“一、镇守之物在渐渐失效。二、魔界是冲着暮朝塔下的东西来的,而且早已来过,只不过暂未得手。” 白衡点点头:“不错,我想我们要进一趟皇宫见师叔了。” 夜风吹过,夜寒凉,屋顶上的人影消失不见了。 司徒琴越站在暮朝塔下静静的看着暮朝塔,琴棋书画四人均不知司徒琴昭在看什么。夜风袭来,岱琴喝了一声:“什么人?” 白衡清凉的嗓音在虚无中响起:“是我,白衡。” 下一秒一身紫纱女装的白衡与司徒琴昭站在了司徒琴越的身后。 “师叔,这塔里到底有什么?” 司徒琴越摘下了白衡面上的面纱,淡淡道:“没什么,一个塔而已。” 白衡拉住了司徒琴越的衣袖,认真道:“我不是小孩子,不要骗我。” 司徒琴越温柔的理了理白衡的头发,转身向着桃源小筑走去:“真的没什么。” “师叔!” 白衡气的猛一跺脚,司徒琴昭险些以为白衡会就地打滚。白衡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去狠狠拉住了司徒琴越的手腕:“师叔,我是认真的。” 司徒琴越回头看了一眼白衡,那眼神冷漠的让人心凉:“认不认真都不干你事。” 说着甩开了白衡的手,径直走了。白衡呆呆的看着空了的手,不言不语。司徒琴昭以为白衡伤心,上前拍了拍白衡的背。 白衡猛然抬起头,眼中有泪光:“琴,师叔的身体怎么差成这样了?” 什么? 司徒琴昭有些回不过神。 白衡将手举到司徒琴昭面前,焦急的说:“我刚刚握着手腕的时候居然感觉不到神力在他体内,竟然只剩一点点仙力,神力都哪去了!” 白衡猛然想起了那封明肃师兄的遗书,心里一凉:同归于尽?
司徒琴昭看着那直耸入云的暮朝塔,心下凝重:看来,要做些准备了。 白衡深吸一口气,收了急躁的心,沉声道:“我需要去翻一些古籍,我现在回沧澜山,琴,这里靠你了。” 司徒琴昭点点头,目送着御剑而去的白衡。 以白衡的功力,从华都御剑到沧澜山,怎么说也需要一多半天,今日白衡拼了十成十的功力,一边消耗灵力,一边聚灵,到了沧澜山的时候刚刚中午。 白衡绕过了人多的地方,停在了一个静悄悄的小院,敲门走了进去。 一个穿着道袍提笔画画的中年男子惊讶的看着脸冻的红扑扑的白衡,问道:“明浅,你怎么来了?不是去华都了么?” 白衡恶狠狠的喘了几口气,恢复了一些灵力,开口道:“拾川师叔,我需要帮助。” 拾川点点头,放下了画笔:“慢慢说,发生了什么?” “拾川师叔,暮朝塔下到底有什么?” 拾川起身进了自己的书库,翻找了一下,挑出一本书给白衡,白衡定睛一看:《神话歪传》。 白衡汗了汗:“拾川师叔,这是你又从哪里淘来的歪书啊!” 拾川笑眯眯的看着白衡,摆了摆食指:“不不,这是本好书,只不过没有好名字。” “哪里好?” “哪里好?正经书上没有的答案,这里有。”拾川摊开了龟壳,轻轻拨弄。 莹绿幽幽亮起,白衡眼巴巴的等着拾川卜算。 拾川好笑的拍了拍白衡:“你怎么还像小时候一样。” 白衡嘿笑了一声。 拾川正了正表情,认真的盯着手中的龟壳:“嗯,华都今日有异像,不过问题不大。倒是之后....” 拾川的神情变得严肃,他不时变换龟壳的位置,白衡觉得自己的心被提了起来。 “明浅,此中你卦象凶险,你一定要小心。你的保命术用在了你朋友身上,你现在只能靠自己保护自己,记住,千万不要逞强。”拾川凝重的说。 白衡乖乖的点点头:“我跑的最快了,师叔放心吧。” 拾川还是不放心,继续道:“我听拾音师兄说你在那位重伤的姑娘身上放了一个符,画了一个盾,救了她一命。” 白衡挠挠头:“拾川师叔,你是想我在自己身上也画下盾么?” 拾川点点头:“你是个聪明孩子,知道怎么保护自己,去吧,再不走就赶不上华都异像了。” 白衡告别了拾川,召出绝灵御剑飞走了,此时已是下午。 拾川远远的看着白衡紫色的身影变成一个黑点,转身进了书库,开始快速的翻了起来。他暗自腹诽:沧澜山这是什么烂规矩,只修仙而不理凡尘之事,若是这两个有个三长两短可怎么好!已经失了一个明肃... 他握着一本破的快要掉渣的书,快步走到桌前翻阅了起来。 不论如何,总要想办法帮上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