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随县王氏
伴随马蹄声，扬起的是漫天灰尘。 所有人脸上绷紧了，严肃有如教堂做正式仪式，等待着变数的发生。 一阵肆无顾忌的狂笑声后，一匹骏马载着一名贵族跃众而出。 从骏马的体态肤色奔跑的动作速度来看，必是价值昂贵专供贵族的纯种名马。马上贵族三十多岁，神采飞扬英气逼人。 “你们追不上我！” 贵族高速奔驰中，回头高声喝。 过路的！ 稍眼尖一点的人，能看出越行越近的一群人，该是打猎归来。 郭灵脸色如土，因为他认出来是什么人。 顺风车行三车夫要反应慢些，尚未识出。 横行四人根本是不认识，亦不会想到会有人会在眼前情况下，对他们援手或帮助。 “谁堵路？” 远远的贵族看着路障，略为控制下胯下马速，厉声叱。 “让开路来！” 郭灵第一时间下令。 路障被设置的人七手八脚拉开了一个大豁口来。 既然道路已通，贵族倒无意去追究官道上发生了什么。拦截魔法长程马车的肯定不是等闲之辈，顺风车行亦不是善类，强龙之间的冲突，地头蛇还是懒得理采好！ 贵族一阵风掠过魔法长程马车，冲过豁口。 郭灵心放下了一大半。 如果这位贵族介入到冲突中来，郭灵除了立刻识相逃命外，别无它计可施。 三十余骑随从带着故意制造的扬尘而来。 对立着的众人，相互警戒防范对方借机偷袭，无人去对这种无礼冒犯的举动于回应。 不想节外生枝的郭灵只愿这些可厌的家伙走得越快越放心。 可惜，郭灵息事宁人的愿望，注定要落空！ 三十多人中，是不可能没有好奇的愿多瞟几眼场中情况的人！ 别在横行上官利龙董猛胸前的飞翔勋章对有心人来说，是特别的醒目！ 一名身份地位很低，也就是家仆一类的少年，因为马上挂满了各种猎物，落在最后面，却最早注意到飞翔勋章。 “三管家！” 少年首先急勒住了马，然后呼叫。 “什么事？” 处身高速奔驰中，中年健壮的三管家仍然听清了少年的呼声。 “飞翔勋章！” 少年叫着，掠身下马，几个箭步冲到了横行等人身边，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后，挺身拔刀挡在横行等人前面。 少年姿态，鲜明表现了立场。 三管家目光锐利，经少年一提醒，马上觉察，差点犯下了致命错误。 “青子小城追回泉少爷！”三管家怒吼下令：“其余人，护住后备空骑士！” “是！” 骑士们纷纷表演了不弱的身手，等不急勒马，纷纷飞掠而下，在横行四人面前结阵防御。 怎么回事？ 横行崔天浩董猛上官利龙莫名其妙。 郭灵一脸沮丧。 三车夫脸上露出了兴奋表情，他们想到了来的是什么人了！ “锵！” 三十余名骑士同时发出一声整齐拔刀声，口里高声唱喝：“帝国空骑是一家！” 天！空骑世家！ 上官利龙董猛醒悟，他们目前应该在随县地界，而随县里有一个闻名丰谷穗大陆的空骑世家王氏！ 高冲高翔所在的高家，虽然自称为空骑世家，平均每代也出了一两名空骑士，但在真正的名门大家眼里，既使不是一个混数的，也是并不值得重视的小世家。 李赵容这样的世家，名义上叫空骑世家叫得响，究其实力名声传统，早已脱离空骑世家的范畴，全方面对荣昌帝国各方面发挥影响。 真正以空骑士为主业，以空骑军团为归属，支撑帝国空骑部队的脊梁，是随县王氏这样名符其实的空骑世家。 象随县王氏这样空骑世家，荣昌帝国认可了十一个，给予了他们很多优惠政策，并确保不经挑龙选凤直接晋升空骑士的指标。 然而，请不要认为这是一种荣幸，是空骑世家取巧。 要知道，为确保保送空骑士的质量并最大可能为家族争光，繁殖力非常强的各空骑世家不仅用尽一切办法提高子弟品质，更在内部引入激烈的优胜劣汰制度。 当空骑世家一个保送空骑士产生时，大多意味着另一名同龄少年的毁灭！ 胜者天堂，败者地狱，空骑世家往往用最直接的手段来强化竞争，让人才脱颖而出。 十三四岁的少年失败者不自杀的话，家族族长亦会毫不留情将他逐出家门，并禁止他使用家族姓氏！除非被逐者能凭能力，从帝国获得爵位，否则其它条件下，家族是不会接受其回归。 对十一个空骑世家如此残酷血腥虐待少年儿童，帝国各方人氏议论纷纷批评不断，帝国空骑军团亦羞答答发出几道训令，要各空骑世家注意培养空骑士的方式。 十一个空骑世家中，只有随县王氏对训令遵从了。 当然，主要是由于深受其害且思想较和平，当时随县王氏家族族长有意重新这一制度，使其更人性化。 革新的代价是，随县王氏从空骑世家排行第六一直滑落到第十，接近了被除去空骑世家官方册封撤消的地步。 懊悔不已的随县王氏不仅全面恢复旧制，并且将竞争更加残酷。 然而，努力并未见多少成效，随县王氏在帝国空骑军团的地位依然在滑落。 百足之虫，僵而不死！若谁认为随县王氏处在没落趋势中，就可以冒范得罪的话，他一定会得到永不会忘却的教训。 帝国元老院里可是有一个随县王氏世代承袭罔替的元老席位！ 隆兴帝痛斥某些提出些不负责建议的人说，一个世家消亡是容易的，建立却是困难的！切莫忘了，有时一个世家的光彩一现，可以挽救或振兴整个帝国！未来，假若战争爆发，我是应该依靠有几百年以上传统的世家，还是靠你们这些只会抄抄写写吟诗做赋的家伙？ 空骑部队的无尚荣誉感和特权意思，侵满了所有空骑世家子弟身上每一个角落！ 没有一个空骑军团的人会坐视空骑士受人欺负而无动于衷！ 开个玩笑，空骑世家的狗大概在抢骨头时，与家狗野狗争斗时，是宁死不让的！ 对于处在没落中的随县王氏，空骑军团的荣誉感已成了他们唯一的慰藉。 故而，在随县地头上，有人围攻欺侮后备空骑士，等于是在掘随县王氏的祖坟！ 随县王氏但有一个人能喘气，就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愤然拔马而回的随县王氏王远泉，脸气得红透了，眼睛里怒气可以点的着。 如果今天的事情传出去，让丰谷穗大陆上的人知道，随县地头上，后备空骑士能任人欺负，王家以后还敢在天下人面前抬头？ 世人是不会问是非曲直的，他们只知道，荣昌帝国空骑世家随县王氏没落了，连处在自己老家里的后备空骑士都无力提供庇护！ “军山世家弟子后备空骑士横行！”横行以世家弟子礼仪报告行礼。 “上官世家威海世家弟子后备空骑士上官利龙！”上官利龙报。 “南阳董氏世家弟子后备空骑士董猛！”董猛报。 “帝国光明都帝国魔法学院魔法学徒后备空骑士崔天浩！”崔天浩报。 “随县王氏二等男爵王远泉！”王远泉报。 “远泉兄，我几人身负空骑军团紧急军务，赶往光明都，无法上门拜访随县王氏各位前辈，实心中遗憾！”上官利龙恭敬而又不失真诚说：“不到之处，尚请远泉兄见谅！” 一句远泉兄，先拉近双方关系。上官利龙又以紧急军务，解释了最敏感的过门不入的理由，再致谦表诚意。 一番话下来，黄金十二公爵世家弟子上官利龙的话全面周到滴水不漏。 颜面上得到最大尊重的王远泉，当然不会认真去计较四人是否有紧急军务，他不是要来追究四名后备空骑士失敬之罪。 “四位来自通州吧？一路辛苦了！”王远泉关怀说：“天快黑了，今夜在前面我庄，休息一夜好吗？” “不胜荣幸，多有打扰了！”上官利龙含笑说。 上官利龙王远泉对答间，郭灵下达全体开溜命令。 有随县王氏的人在，碰破四名后备空骑士身上的一块皮，引发的绝对是惊动洪福省的大风暴。 大风暴最终结果会如何，难以预测，可以肯定的是，郭灵一干人等，没有一个会有好下场。 “全不准动！谁动，杀谁！”王远泉烈吼了一声，手指移动步伐最快的几名佣兵。 随县王氏的家人们，有几名神箭手张弓搭箭，锁定了佣兵们。 郭灵连声唿哨。 司律官捕头硬着头皮，又从地底冒了出来。 “王二等男爵，我们是执行公务，有所冒犯，实是出于意外，请多见谅！”捕头哀求。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对捕头这种小角色，王远泉根本不屑一顾。 捕头打了个寒颤，立马闭嘴。他本来又不想开口，是让人逼得。王远泉的话，正合他的心意。 “王二等男爵，州长大人马上会到，关于这件事，您能听他给解释？”司律官小心建议说。 “随县王氏存在六百年，见过的州长太多了！”王远泉冷喝一声说：“上，解除他们武装，全部扣押起来！” 主客易势，掌握主动的随县王氏王远泉下令解除郭灵一方的武装，是一个上策。毕竟，到目前为止，他还不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没人愿意将自己生死交与他人掌握，郭灵一方，特别是佣兵们，表现出强烈的抵抗意愿。 司律官捕头捕快们的反抗意愿不强烈，随县王氏的人，没有充足理由，不会妄加伤害官府的人。 就是要他们反抗，反抗才有理由，一举杀光他们！王远泉脸上露出残忍的笑容，挥手显意，让家人们进一步逼迫佣兵。 真动起手来，装备优良战力极强的佣兵们为生死存亡，不可能不放手一搏，横行不认为随县王氏能占到绝对上风。而且，胜利要用众多随县王氏家人尸体来换，代价未免惨重了。 横行给了上官利龙一个眼色。 “远泉兄，这些人不过是奉命行事的下人，没必要与他们计较！”上官利龙洒脱说。 “这……”王远泉迟疑了一下，事情涉及随县王氏的尊严，就这么收手，心有不甘。 “我们牵有机密军务，不易过于声张！”上官利龙压低声音说。 “好！”王远泉凶狠骂：“全给我滚！” 拦截方面的人全作鸟兽散。 郭灵找了一匹快马，打马狂逃，他不想回去复命了！ 随县王氏介入了此件事情，岂会轻易收手？ 经历了数百年风雨的名门大家，无不清楚一个道理，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要赶尽杀绝，不留余手！ 据郭灵所知，随县王氏的族长王平琪现在在二百多公里外的通州大拍西门得意元帅的马屁。 也就是说，帝国元老院元老一等侯爵王平琪出头是百分百肯定的，而西门得意元帅十有八九会介入干涉。 区区一个州长，怎么能有力量抗拒了！ 危及生命安全时，职业道德暂时放一放，郭灵还是很有原则的。 从王远泉的表情上看，他没有任何放过对方的意思。 元凶首恶必受严惩无疑喽罗爪牙也非想跑掉一个！ 顺风车行三车夫心里松了一大口气，事情这样解决，对他们再有利不过了。管他们以后再怎样，顺风车行脱身了就成。 白衣魔法师想了一下，皱了起眉头，他尚不能完全脱身。 诸方策刘玉青从魔法长程马车钻出来，向有过几面之交的王远泉打招呼。 王远泉立刻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不过，探讨横行四人因何庇护诸方策刘玉青无任何意义了，因为整件事情性质变了。 随县王氏空骑世家的荣誉重于一切！ 王远泉盛情邀请下，横行七人向随县王氏有名的天誉山庄前进。 七个人？ 横行上官利龙董猛崔天浩诸方策刘玉青六个人，第七人是谁？ 顺风车行的白衣魔法师！ 可怜的人儿，看了西门得意元帅亲笔书写的命令后，身上就承负了巨大难以承受的责任！ 为了不牵连顺风车行，白衣魔法师只有一个选择。 随横行六人去天誉山庄，当囚徒关押起来，直到横行六人平安抵达光明都，才能脱身。 不如此的话，横行六人有一点意外，空骑军团将会严厉追责顺风车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