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5 男优势论

    “婆婆讨债未回转，一个人闷忧忧紧锁眉头，我的父多年来音信无有，盼只盼还在世性命保留，最伤心我的夫得病亡故，好夫妻恩爱情常记心头，每日里总有个黄昏白昼，昼忙餐夜废寝几时罢休，春花放蝴蝶飞断人肠肚，见明月挂妆楼珠泪双流…”

    K3.灯红酒绿间，龚老板坐在沙发，左拥右抱两位性感女郎，一脸满足快活的笑，半眯着眼睛欣赏着唱《窦娥冤》的曹丁午的歌声。不得不说，曹丁午的这两嗓子还是有点唱功的，他一开口，龚老板就直竖大拇指，听得满足得停不下来。

    一曲结束，他放下话筒敬酒致意，龚老板放开了身旁两位美女，又对他竖了一遍大拇指：“小曹厉害，佩服佩服，星辰度假村用你真是用对了！才第一天上班，这块金字就发光啦！”

    二人痛快地饮下一杯，龚老板面带三分醉意，又搂起了身旁的二位美女，上上下下欣赏地打量起了曹丁午，“小曹啊，连唱了三曲，累了吧？来，先坐先坐。”

    曹丁午客气地摆手：“不累不累。”

    “哎，我说要你坐你就坐吧。”龚老板执意要他坐下。既如此，曹丁午也就不敢再客气，搬了把小凳子乖乖坐在龚老板面前。

    “小曹啊，”还没等他屁股坐定，龚老板就迫不及待说了起来，“现在的小姑娘都喜欢唱那些油腔滑调的、咬字不清的流行歌曲，根本没几个会喜欢听戏的啦！其实说实话，我最喜欢的还是梆子腔！所以你刚说你会吼两嗓子，我一听就激动了，自从我来了下江，还从来没有听过有人会吼这两嗓子呢！”

    曹丁午谦虚道：“我只是小时候在山里头长大，对着大山吼两嗓子发泄发泄而已。”

    龚老板搂着二位美女，嘴里说个不停：“秦腔，堪称中华戏曲的鼻祖，起源于西周年间，秦汉时期趋于成熟。字正腔圆，震人气血，经典中的经典。可惜近几十年来，快要被碾碎在时代的巨轮之下了。”

    曹丁午忙说：“只要有龚大哥这样爱听爱唱的人，就一定会经久不衰。”

    龚老板叹道：“我们区区几个人的力量，不足以扭转趋势，你看现在的小姑娘，又有几个会唱的，别说唱了，就连秦腔俩字怎么写还不一定知道呢。”他嘴巴里这样埋怨着，两只胳膊却把左右两位美女往怀里搂得更紧了些。

    一位美女眼珠转了转，也就顺势在他怀里娇滴滴地捶打了一下，“谁说的，你也太小看我们了吧！”另一位美女见她这么做，也顺势学着她的模样娇滴滴捶打了一下，“就是，好歹我们音乐课上也是学过的好不好？”

    龚老板“哈哈哈哈”大笑着，乐得左右看看她俩，搂着不撒手。曹丁午尴尬地附和笑了两声，正觉得自己有些多余，龚老板忽然开口道：“哎，小曹啊。”

    曹丁午毕恭毕敬地凑上笑脸，“您说。”

    龚老板仍旧搂着那俩美女，“其实呢，虽然说，唱这个旦角，女人的嗓子更高，更细，可能更适合唱，不过我还是觉得男人更适合唱。这种说法不是没有道理，老早就有人提出来过，男人本身中气就更加足，更加浑厚，音域也更宽广，只要通过从小唱功的培训，那一定是男人会胜过女人。更不用说耍刀弄枪翻筋斗喷火之类的活儿了，在唱戏方面，男人完全能取代女人，所以这就是千百年来，女人都‘不登大雅之堂’，全靠男人就可以支撑起中华民族的戏剧振兴。不光是戏剧方面，可以说，几乎全天下所有的行业，都是全靠男人就可以振兴的，男人完全能够取代女人。”

    曹丁午忙连声附和：“哎呀，说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男人的登台表现力、影响力、模仿力、穿透力、思维能力、心理素质、判断能力、逻辑能力、记忆力、学习能力、干劲…统统都在女人之上，这就是为什么妇产科大夫都是男的好，因为女人天生就是感性的动物，她们目光短浅，总是钻进一些牛角尖的问题里，被一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所干扰，情绪又特别容易波动，还有各种生理期什么的影响着她们的体能、心情，这就证明女人根本不适合做这些专业技术含量高的工作。”

    龚老板也相当赞同曹丁午的附和，对他另眼相看，“你说得很对！女人有特殊的生理，但特殊的生理也就造成了她们的特殊的心理，大部分女人都是随波逐流，在各行各业也并不想要追求什么出头，只要大差不差就好了，再遇到一个喜欢的男人，这辈子也就没她们什么事了。所以这就是大部分女人在事业、学识上面没什么追求，也就做不好任何的行业。”说着，他把话题又转回了面前的秦腔上面，“唱戏也是这样，女人一般觉得自己嗓子高、细，就不会再怎么苦练了，她们觉得自己有唱旦角的先天优势。但事实上，只要男人刻苦练习，完全可以唱得比女人好，而且也只有男人会为此刻苦练习。”

    “是啊是啊，龚老板说得太有道理了，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曹丁午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似的，脑子转也不转，只顾得连声附和。

    可是附和着附和着，龚老板接下来的一席话，仿佛一面锣在耳边猛敲了一下。

    “所以，相比女人唱旦角，我更爱听男人唱，”龚老板毫不犹豫地说了下去，笑眯眯地看着曹丁午的眼睛，“你知道吗，你刚刚唱得真的很好，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只能听，不能看。如果闭上眼睛听，还觉得有点味道，可睁开眼睛一看，一个大老爷们在台上扭捏作态的，那模样…直接就把人带出戏了！”龚老板搂着那俩美女仍不撒手，却直盯着曹丁午的脸，“小曹啊，你去换一套女人的衣服，化点妆，扮成一个真正的旦角来给我唱一段《杀庙》吧！”

    “这…”曹丁午吃了一惊，斟酌着词汇辩解道：“那个，龚大哥啊，不是我不愿意，能得到你的欣赏我很开心，不过这化妆、更衣什么的…”他为难地望了望那扇半透明的玻璃门，“我要是这幅造型在走廊里头走来走去，公司上上下下还不都得笑死我？”

    龚老板乐得哈哈大笑，甩出了当年甩给王立彬的那句话：“你怕什么，我把化妆师造型师找进来，在里面给你梳妆打扮不就可以了？你还用得着走出去嘛！”

    走马上任第一天，就碰上了这样的事，曹丁午左右为难，尴尬得汗珠都要沁出额头来。他哪里知道王立彬都吃过些什么样的苦，哪里知道王立彬的算盘，哪里知道王立彬会在挤垮他之前，还要将当年吃过的苦，统统让他再吃一遍。

    与此同时，他所期待的目标杨洪伟，正带领着三五酒足饭饱的朋友，前来星辰度假村消费，如今正走到门口。

    “欢迎光临星辰度假村，祝您有个愉快的夜晚！”

    伴随着90度快要露出屁股的鞠躬，七八十号妆容统一的“女仆”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迎接这一波客人的到来，包括那被洪儒从金碧辉煌挖过来的甘棠。王立彬、洪儒也早就在大堂恭候多时了。

    “哇哦，杨董，你这里真的不错嘛！硬件、软件都相当可以！”朋友们四下望了一圈，都赞许道。

    杨洪伟得意地笑了笑，一脸满足快活，大言不惭地将王立彬的功劳揽到了自己头上，“那是当然，因为这都是我的设计！”

    一旁跟随的王立彬连忙堆起笑脸附和道：“是啊，这些所有都是杨董的创意。”

    他不敢不附和，怕杨洪伟会多心，觉得他心有不满，连附和都不肯了；他又不敢多加附和，也是怕杨洪伟会多心，觉得他的附和是在明朝暗讽，含沙射影。斟酌了半天的词汇，他终于还是斟酌出了这一句。

    所幸他的马屁拍对了。杨洪伟的朋友们对杨洪伟刮目相看，又忍不住四下看了看周围的“女仆”们，“这些服务生的造型可以啊，杨董真是有头脑！”

    杨洪伟满足地笑笑，又将一切揽到自己头上：“我让他们平均几个月，就把大堂这里更换一次风格，当然，服务生的造型也要跟着换，这样投资不多，带来的经济效益、吸引来的眼球更多。你们没看到，之前，这里她们打扮的是清朝宫女的样子！”

    “杨董厉害，杨董厉害啊…”朋友们连连称赞，一行人一边说着场面话一边慢步往前走，一边把视线往那几十号“女仆”脸上、胸前、大腿上移去，个个满眼闪着金碧辉煌、丰乳肥臀，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如同古代皇帝选妃似的，挑也挑不过来了。

    杨洪伟也对王立彬这次的女仆造型更换感到相当满意，不时地左右看看，看着那些小女仆恭恭敬敬的模样，满足地直点头。大家脚下的步伐不约而同放慢了些，杨洪伟的脚步自然也就放慢了些。

    渐渐地，他的目光定格在了前方一位不甚起眼的小服务员脸上，不肯拔开视线。

    顺着他的目光，王立彬、洪儒二人齐刷刷寻到了那个源头——原来杨洪伟看上的小服务员不是别人，正是那与曹丁午一同从金碧辉煌挖过来为笼络吴局的甘棠。

    两人的心中悄然打起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