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琼华酒
当天晚上，韩夫人、顾殿虎、苏敏夫妇、顾春华夫妇、顾心凯，一家七个人坐在一起吃饭，桌上菜肴丰盛，香味四溢，室内烛火明亮，其乐融融。 苏敏坐在青瑶身边，拿着筷子问青瑶，“meimei在这里住得还习惯吗？” 青瑶道，“有嫂子照顾，住得自然很习惯。” 苏敏淡淡一笑，“meimei真会说话。”眼睛看着青瑶，心里却在想，等会儿就让你好看！ 一家人接着吃饭，一边吃，一边说话，过了一会儿，苏敏见众人都吃得很高兴，觉得时候差不多了，她就是想在大家正高兴的时候泼一盘冷水。她给站在一旁的丫鬟施了个眼色，然后那丫鬟就出去了，过了片刻，便端了一瓶美酒过来。 苏敏拿过酒瓶，打开塞子，放到青瑶面前，说道，“meimei闻闻这酒好不好？” 青瑶微微低头，在酒瓶上闻了一下，说道，“嫂子哪里弄来的好酒，这么香。” 苏敏笑道，“这可是上好的琼花酒，十年陈酿，平时我是舍不得喝的，今天拿出来给你喝。”说着给青瑶倒了一杯，把酒杯递给青瑶，“meimei尝尝吧，看看好不好喝。” 苏敏见青瑶接过了酒杯，心里得意，又有点紧张，盯着青瑶，要看着她喝下去。 不料这时，顾春华忽然道，“嫂子太偏心了，这琼花酒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我都没喝过呢！” 青瑶听到这话，把酒杯递给顾春华，“那你先尝尝吧！” 顾春华接过酒杯，仰脸就要喝下去。 苏敏一看，心头一惊，她忘了问玄妙观的住持，明妖丹对人有害没有，于是连忙一伸手，将顾春华手里的酒杯夺过来，冲顾春华道，“你一个大男人跟女人抢什么，这酒是女人酒，专门给女人喝的，男人不能喝。” 顾春华问，“男人为什么不能喝？” 顾长镰接话道，“因为男人喝了会怀孕。” 众人一听这话，都笑起来，站在旁边的四个丫鬟也忍不住笑起来。 顾春华道，“那这琼花酒就给娘和青瑶喝吧。” 顾长镰道，“娘喝了也好，再怀孕生个小的，咱们又多个兄弟了。” 这话一说，众人又都笑了。 韩夫人对顾长镰道，“别人都是小时候没正形，你是结了婚后越来越没正形了。” 顾殿虎板着脸，“吃饭就吃饭，不要胡乱说话！” 顾殿虎一说话，众人都不再笑了。 苏敏把酒杯又递给青瑶，“meimei尝尝吧，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你喝了这酒，早点给咱们家生个小的，让大家都高兴高兴。”她说完这话，看着青瑶，心里却在想，赶快喝下，早点现出原形，让大家都看看你是什么妖。 青瑶接过酒杯，看了眼杯里的淡黄色的美酒，然后端到唇边，轻轻喝了下去。 苏敏见青瑶喝下去了，忍不住心里有些激动，她脸上带着一种淡淡的笑意，只等着青瑶快点发生变化，让大家都看看这个青瑶是个什么东西！ 苏敏继续吃饭，一边拿着筷子吃饭，一边等着看青瑶变化，等了一会儿，青瑶还是不变形，心里不禁疑惑，怎么回事，为什么还不变形？她皱了下眉头，仔细寻思，难道是药量不够？于是又给青瑶倒了一杯酒，递给青瑶道，“青瑶meimei，这么好的酒，多喝两杯吧。” 青瑶微笑着接过酒杯，“嫂子对我真好。”说完仰脸又喝了下去。 苏敏看着青瑶将空酒杯放到桌上，她心里越来越紧张，越来越激动，心里盼着青瑶快点变化，可是过了一会儿，青瑶还是没变成妖。她不禁着急，这个青瑶为什么还不变？！难道是药量还不够，于是她又给青瑶倒了一杯，要让青瑶喝下去。 青瑶接过酒杯，正要喝下去，忽然，青瑶的手一抖，酒杯竟然掉在了桌上，杯里的酒水全部洒掉了。紧接着，青瑶的脸色变得发黄，不是正常的肤色。 顾春华关切地看着青瑶，“你怎么了？” 青瑶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 苏敏暗喜，看来明妖丹真的有用，然后假装没事人一样继续吃饭，还给韩夫人夹了一块莲藕，笑着对韩夫人道，“娘，您多吃点。” 韩夫人笑着微微点头。 这时，青瑶突然站了起来，浑身发抖，仿佛不停地在打冷颤一样。 众人看到青瑶这情况，都是脸色惊诧。 顾春华关切道，“青瑶，你怎么了，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这话刚说完，青瑶的身躯突然剧烈震动了一下，接着只见一片青光闪过，青瑶不见了，这个美丽动人、温柔贤淑的女人竟然不见了，而在青瑶座位前的桌上，竟然出现了一只鸢，尖勾状的喙，钢铁般的爪，金色的眼睛，青黑色的羽毛，青鸢站在桌子上，似乎惊慌不安地看着众人。 众人也都惊住了，韩夫人震惊，顾殿虎和顾长镰惊诧，苏敏微微一惊，顾心凯惊奇，丫鬟们惊骇，只有顾春华，他只惊了一下，更多的则是担忧，还有一些疑惑。 他疑惑，青瑶怎么突然现出原形了。 整个屋子沉寂了。 片刻之后，韩夫人一声惊怒，盯着桌上的青鸢，“竟然是妖？！” 韩夫人的话音未落，站在桌上的青鸢，仿佛承受不了屋内众人的目光，她突然翅膀一振，扑棱一下，携着一股冰冷的寒意，朝屋外飞去了，转眼飞入了漆黑的夜空中。 顾春华连忙追出去，叫道，“青瑶，你去哪里？” 韩夫人见顾春华追出去，怒****华，你回来！” 顾春华望着面前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看不到青瑶的身影，她飞得太快，一进入夜色就不见了，她不见了，她要飞去哪里？ “你回来！”韩夫人站起来，冲着屋外的顾春华喝叫。 顾春华的胸中有一股子怨气，为什么青瑶会现出原形，难道是青瑶刚才喝了苏敏的酒？他走进屋内，凌厉的目光盯向苏敏，这目光中透着一种埋怨。 苏敏被盯得惊怕了一下，然后镇定神色道，“春华，我也是为你好，你不能随便娶一个人回来，会骗人的女人太多了，我是担心你受骗！” 顾春华气愤道，“她是妖，我一直都知道，她没有骗我！” 苏敏道，“我……我不知道你知道，对不起，春华，我的本意是好的，我是为了你好。” 坐在苏敏身边的顾长镰，开口道，“春华，你嫂子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怪你嫂子，如果不是你嫂子，大家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韩夫人这时坐下来，脸上带着冰冷的怒色，向顾春华道，“你不要怪敏儿，是我指使她的，是我怀疑青瑶不安好心，她是妖，为什么进家门的时候，却不说出她的身份呢，她是没骗你，可她骗了我们，顾家虽然不是名门望族，世家权贵，但也是有些地位的，如果顾家的男人娶了个妖女，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中土这么多女人，你为什么要娶一个野蛮的妖女呢，那种未开化的种族。” 苏敏听到这话，心里激动不已，因为让青瑶现出原形，并不是韩夫人指使她的，韩夫人为了维护她才这么说，看来韩夫人还是最疼她。 顾春华扫视屋里韩夫人等人，声音有些颤抖地道，“你们知道为什么青瑶进家门的时候，没有说出她的妖族身份吗，就是因为你们愚蠢的偏见。” “顾春华！”顾殿虎突然怒喝，“你怎么跟家人说话的？！” 顾春华忍住怒气，“不管你们怎么看她，青瑶是我的妻子，她永远是我的妻子，我这辈子只要她一个。” 顾春华说完这话，头也不回地朝外走去了。 韩夫人气得头疼，扶着额头，冲外叫道，“她不过是一个妖女！” 顾长镰叹道，“春华是被妖女迷了心性了吧，不过青瑶虽然是妖，但好像也不错。” 苏敏冷笑道，“媳妇刚进家门时候都表现得不错，时间一长就本性显露了，她那肯定都是装的，咱家也是大户人家，要是娶个妖女，不是被外人笑死了。” 顾殿虎皱了皱眉，“不管他们了。”站起来对苏敏道，“你今晚跟你娘睡吧，我去书房。”说完也走了。 苏敏听到这话，高兴不已，离开座位走到韩夫人身边，抓住韩夫人的手，安慰了韩夫人一番，然后跟韩夫人一起回房去了。 顾长镰也带着儿子顾心凯回去睡觉。 顾春华一个人出去找青瑶，今晚的夜空中没有明月，星光也黯淡，寂静的夜色里一阵阵冷风袭来，冰寒侵入肌肤，冷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