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约定
数天后，天陨门幽兰谷。 这幽深的蔚蓝色山谷如同雨后蓝天，山涧之中一条清澈小溪静静流淌，漫山遍野的翠绿兰草开满洁白小花，那一丛丛洁白兰花宛如点缀在蓝天之上的白云，显得无比和谐和美好，淡淡幽香充斥在空气之中，整个山谷尽显安静祥和。 一个俏丽身影忽从幽谷山涧之中飘了出来，翩翩之态宛如一只白色蝴蝶。她飞到一簇兰花丛前欲要摘下一朵兰花，手到花前又慢慢收了回来，凝视兰花良久后向山涧上飞身而去。 山涧之上风大，将她衣衫吹得咧咧作响，她额前青丝也是一阵乱舞。她遥望远方天际，似乎在想些什么，慢慢地脸上浮现一抹淡淡微笑，那笑容仿佛能融化冰雪一般。清澈如水的眼中竟有些期待的神色，也不知她在等什么。 “小雪，不在谷中一个人来此作甚？”一个声音突兀地冒了出来。 萧小雪微微一惊，转身看见来人后笑容如花绽放。陆染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她身后，他一边嘴角微微翘起，那看似玩世不恭的笑显得对任何事都满不在乎，但萧小雪分明从他那明亮的双眼看到了无限柔情，若不在乎怎会柔情相视？ “你怎么会在这里！”萧小雪惊喜之余问到。她很想见陆染，但她只要想到陆染在极天秘境前的样子心中又有些害怕，她不敢去见陆染，她爱他，也怕他，于是跑来这山涧之上静静地吹风。 萧小雪只希望这风能吹走一些对陆染的思念，让她不再觉得难熬。好像两人心有灵犀一般，萧小雪想马上见到陆染，陆染竟真的出现在了他面前，萧小雪一时难掩心中喜悦。 “怎么？不喜欢我来吗？那我走好了。”陆染故意做势欲走。 “不是！”萧小雪见他要走，心中一急说道。 陆染嘴角又扬了扬，转过身来笑道：“我就知道小雪想见我，哈哈。” “少臭美，我才不想见你这个坏东西。”萧小雪佯怒道。 陆染闻言向萧小雪走近了些，萧小雪见他向自己走来，一颗心砰砰直跳。陆染将她额前一缕乱发理在耳后，心有愧疚道：“对不起。你的伤好些了吗？” 萧小雪见他一脸愧色，柔声道：“早好了，我知道你也是身不由己，不用说对不起的。倒是你，你体内那极天之力还有发作吗？” 陆染见他不怪自己，反而关切的询问自己的伤势，嘴角又扬了扬道：“放心，那极天之没有再发作了，我也窥探不了它的气息，想必许久都不会再发作了。” 萧小雪一听安心了不少,心知陆染来此的目的是为了看她，但还是明知故问道：“你还没说你来这里干什么呢。” 陆染微微一笑道：“想你了就来看看你。” 陆染对心中所想毫不遮掩，顿时面颊绯红，低头望着自己脚尖娇声道：“你重伤初愈，大老远跑来就只为见我吗？” “那当然，前几天妙师叔来天陨峰见那个顾前辈，我向师叔问起你，听闻你要闭关，发生了这么多事一直都想见见你，今天正好没什么事情便来看看你了。”陆染说地平平淡淡，但看着萧小雪的的眼神却越发的温情四溢。 萧小雪轻心跳的厉害，低头不敢再看陆染，面色也越发的通红，她想说些什么却不知如何说。也许两颗心走到了一起，语言都是多余的吧，因为心在说话。 陆染嘿嘿一笑，走到一块光滑青石前用衣袖将那块青石擦得发亮，这才轻轻一拉萧小雪的手想让她与自己坐在青石之上。萧小雪猝不及防突然被陆染拉了一下手，身体像触电班微微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挣脱了陆染的手向后退了一步。 陆染呆呆地看着她显得有些意外，萧小雪脸一红，慢慢走到陆染旁边坐了下来，有意地躲着陆染的目光，东张西望起来。 陆染默默看着她害羞的样子也不言语，嘴角依然微微翘起。少时，只见他从袖中取出一朵洁白兰花，阵阵幽香随风传来。 “别动。”陆染轻声说了一句，萧小雪也听话地一动不动，陆染将那兰花轻轻插在萧小雪发上，“我先前见你想摘这兰花，却为何又没有摘？” 萧小雪甜甜一笑道：“这些时日也经历的不少事，现在才知道很多东西失去了就永远都得不到了。这兰花也一样，虽然幽兰谷漫山遍野的兰花，但每一朵都是独一无二的，它本能鲜活很久，但若是被我摘了很快就枯了。” 听萧小雪这么一说，陆染顿时发呆来。他从方栖虹口中得知，在三人回归天陨门的路上，萧小雪不顾自身安危拼死保护自己，这一路的经历足以看出这个从小娇惯的女子对自己是何等在乎，以至于如今竟将这种在乎延伸到任何美好的事物之上。 陆染心中阵阵悸动,靠近了萧小雪些，在萧小雪耳边道：“你摘了这兰花是它的福气。” 萧小雪只觉轻声细语在耳边萦绕，想起那日在预言鉴面前陆染抱着自己浑身颤抖，知道他对自己是在乎的，此刻心中的一些不确定已经烟消云散。萧小雪将头埋在陆染怀里，轻轻抱住了陆染道：“只要有兰花的地方你就要想起我，好不好？” 陆染紧紧抱住了萧小雪，轻声到：“好，不管在哪里我都会想着你，念着你。”二人紧紧相拥，静静享受着这属于彼此的一刻。 良久之后，陆染松开萧小雪，起身叹了口气道：“我三人被师门委以重任，此次你要闭关三年，听说方师弟也要闭关。” 萧小雪起身抱着他的手臂，满脸幸福之色道：“不过就是三年而已，对于你我修真之人来说只不过是眨眼之间。” 陆染凝视她微笑道：“也不知我身体中那极天之力什么时候会发作。父亲让我找回六件神器和天书，我也得早日摆脱这极天之力才好。” 萧小雪抬起皱眉头道：“师兄要出游？” 陆染道：“听父亲所说天书能压制极天之力，我想去找回天书，顺便也打听一下六神器的下落。” “只是天下如此之大师兄要上何处去找，又要找到何时？”萧小雪愁容满面道。 “事在人为，父亲说我前世非同常人，我想找回这六件神器也不是难事。在极天秘境前经历过那一场劫难，这数月的修养我修为也精进了不少，小雪放心。”陆染道。 萧小雪仍然一副愁容不展的样子，她心中所想总是表露在脸上，语中满是失落道：“原来师兄是来向我道别的……” 陆染不忍看他失落，微微笑道：“不如我们做个约定。” 萧小雪转头好奇道：“什么约定？” “三年，你我约定三年之后在此相见，怎样？”陆染微微一笑道。 听陆染这么一说，萧小雪眉宇舒展开来，抿了抿嘴道：“好！你不可失约哦。” “嗯！”陆染坚定地点了点头。 陆染也不知他这一去会怎样，但他却不能将这些不确定告诉萧小雪，他也只能给她一个连他都不知道能不能兑现的诺言。二人彼此依偎伫立风中，两个身影如同蓝天白云般和谐融洽。 陆染回到天陨峰，临行前向墨华道别，后想到自己的父亲心念父子之情，临行前也想在见父亲的苍生秘境前向他道别。陆染向天陨后山而去，却在云梯之上遇见了顾莫。 陆染上前拱手道：“前辈这是要去何处？” “原来是陆小友。叨扰贵派多日，今日是来向掌门辞行的。”顾莫捻着胡须微笑道。 “哦？前辈这就要走？何不在此多住些时日？”陆染好意挽留道。 “不了，与掌门商议了大事，如此我门派之中也有诸多事务需要回去打理，就不在此多耽搁了。”顾莫道。 “如此也不好再留前辈。师傅他就在大殿之中，前辈请。”陆染拱手道。顾莫微笑点头向天陨大殿走去，陆染转向一处走廊匆匆而去。 不多时，只见顾莫折返回来，看着陆染消失的那走廊，眼中露出一丝jian滑之色。只见他在身前一拂衣袖，身形慢慢虚淡，掩盖了身形和气息向陆染跟去。 翌日，顾莫辞别了墨华匆匆离去，御剑飞于空中，想起昨日在天陨后山所见愣愣出神。突然一股强大的真元波动将他惊醒，脚下一个青色的古怪阵图向他袭来，来势之快让顾莫无处闪躲，顾莫只得催动仙剑抵御，仙剑顿时金光大盛。 阵图狠狠击中顾莫脚下的仙剑，顾莫身体大震，阵图青光和仙剑金光将他身形淹没。光芒消散的同时，顾莫如一只被射中的大鸟从空中跌落，还好他修为高深及时控制住了体内真元，才在落地之前定住了身形。 顾莫惊魂未定，只见一个全身黑衣斗篷之人出现在他面前。此人头部被斗篷遮得严严实实，头部被斗篷遮住只见一缕白须垂下却看不清面容。 “阁下是何人？为何偷袭老夫？”顾莫处变不惊，平静道。 “百多年不见，你顾莫的记性也不好了？”黑衣人声音坚涩难听。说完双手在身前一阵比划，一个满是古怪图文的淡青色阵图在他身前一闪而逝。 顾莫的双眼在黑衣人身前阵图慢慢出现时越睁越大，无比惊讶道：“是你！鬼奇！” “哈哈哈！不错，正是老夫。”黑衣人鬼奇大笑道，他那笑声就如同九幽厉鬼般让人心生寒意。 “你……你还没死？”顾莫的话语中竟有些忌惮之意。 “死？百多年前在十万大雪山前我倒是差点死在陆尹钦手中，但我鬼奇命不该绝，他死了我都还没死，你说这是不是上天对老夫眷念？”鬼奇用他坚涩的声音道。 “你见过尹钦老友？难道当年他身负重伤是你所为？”顾莫惊道。 “我与他在十万大雪山下遭遇时他就已经重伤垂死了，他以天书伤我，把我弄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好我鬼奇命不该绝。他比我早死这也是报应啊，哈哈哈！”鬼奇说完哈哈大笑道。 “住口！”顾莫满脸愤怒，“你这老怪物至我老友死命，我顾莫要为老友报仇雪恨！” 鬼奇冷笑道：“何必在明白人面前如此做作，你骗得过天陨门那些人可骗不过我。你顾莫是什么货色我还不知？当年假意与天陨真人交好也不过是想得到天书吧。后被陆尹钦识破饶了你一条狗命，此后一直在找破开天陨门天罡大阵的方法，好等有朝一日乘虚而入盗走那天书，我说的可对？” “老匹夫休得胡言毁我清誉，接招吧！”顾莫大袖一拂，那金灿灿的仙剑向鬼奇射去。 “杀人灭口？”鬼奇微一闪身避开顾莫的攻击，向前一掌击出，青色真元从手掌喷出，瞬间凝聚成一个骷髅头向顾莫袭去。金色仙剑倒转而回，将真元骷髅头击散，但仙剑上的金光淡了不少。 鬼奇见此，如鬼魅一般在顾莫周围闪现，顾莫凝神戒备。鬼奇身影所到之处脚下青光一亮，一条条扭曲的真元线条从青光中蔓延而出，很快顾莫便被一个青色阵图困在其中，那些线条还在向他延伸过来。 “哼哼！想来陆尹钦在重伤之际也伤你不轻，如今的你却要依靠阵法来施展法术。”顾莫冷笑，“你喜欢玩阵法，老夫就让你看看邪剑斩魂得厉害。” 那些青色线条向顾莫延伸过来，阵法之类最忌讳触动阵中机关禁制，顾莫索性盘坐虚空之中默念起口诀。那金色仙剑从顾莫头顶灌顶而入，如无形之物一般消失在他头顶。 仙剑没入顾莫体内，就在那青色线条要靠近时，顾莫周身被一柄巨大金色剑影笼罩，仙剑样子古怪，若不看虚影下那剑柄反会以为这是一把没有打造完的大刀。怪剑之上金光淡去变得鬼气森森，丝丝黑起散发而出。 顾莫四海云游，收服了无数厉鬼阴魂，却不将其超度，突有一天想起在与陆尹钦往来时，无意从天书中看到的几行艰涩的口诀，竟然从中有所领悟创出了这邪剑斩魂阵，便将那些恶鬼阴灵炼化其中，此阵法极为歹毒，不知积聚了多少阴魂厉鬼的戾气。 顾莫心知这阵法威力，也知其中危害，若是被其中戾气反噬，后果不堪设想。虽然心有顾虑，但此刻面对强敌，他也只能施展出着阵法了。 就在那些青色线条互相连接彼此交叉之时，突然青光大盛，一个十丈有余的阵图出现在顾莫周围。与此同时，笼罩在顾莫身上的巨大黑色剑影上鬼神呼呼，将那青色阵图慢慢向地上压去。 顾莫暴呵一声，古怪剑影如冤魂哭泣般嗡鸣一声，以仙剑为中心瞬间闪现出一个黑色阵图来，压着那青色阵图迅速向下。轰隆巨响，飞沙走石地动山摇，那青色阵图被压进地面之中。 鬼奇见此，宽大的斗篷一挥，一阵青色真元形成的飓风，带着摄人心魄的杀意向顾莫袭去，顾莫催动邪剑斩魂阵，一只只幽光鬼爪出现在阵图之中，鬼爪之上射出一股股阴邪戾气，将那阵真元飓风挡住。 鬼奇的真元被阻后顺势钻入地面。少时，邪剑斩魂阵金光之下，一道道青光射出地面，顾莫连忙催动阵法抵挡，密密麻麻的幽光鬼爪出现，他一边克制着鬼奇阵图的力量，一边克制着邪剑斩魂阵中的nongnong戾气，顾莫满是皱纹的脸上呈现出痛苦之色。 摄人心魄的戾气散发而出，二人头顶上的天空顿时风云变色，天地间充斥着nongnong的死亡气息，阴森的之气笼罩了周围数里地域，仿佛一切活着的东西都在此刻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