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下军令状

    他长年在此摆渡，与南来北往的人打交道，消息很灵通，此时，他已经得知项羽兵败溃逃的事情。于是朝马上的人招手，喊他上船。

    范玮谢绝了艄公渡他过江的好意，下马后，面朝江东方向叩首，他想到自己即将命赴黄泉，年迈父母无人照料，不禁潸然泪下，说：“爹娘，孩儿不得不死！孩儿不孝，如果有来世，一定做牛做马报答二老养育之恩！”

    又朝居巢方向跪拜，哽咽着说：“霸王当年惩处欺压我家的豪强，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今天我替你去死，死得其所！大王保重！”他虔诚叩拜，然后准备拔剑自刎。

    艄公一见，大声说：“昔日伍子胥过昭关九死一生，终遂心愿。如今追兵还远，我渡你过江，回到江东，那里的广阔天地难道没有您的容身之地吗？”

    范玮不语，长叹一声，说：“谢谢老人家的好意，只是我无颜再见江东父老！”说完，突然拔剑向颈，艄公见状，连喊：“且慢！”但为时已晚，寒光闪后，范玮跌入江中，被激流卷走。

    等追兵大费周折，将他打捞上来时，尸身已经浮肿，难以辨认。由于刘邦急查项羽的下落，追兵为了交差，只好说尸体是项羽的。于是，项羽在乌江自刎的说法流传开来。

    项羽在山洞中居住数日，靠吃野果野菜充饥。一连几日，外面阴雨连绵，他内心非常惆怅，对项阶说：“怪就怪我当初怀妇人之仁，没有听从亚父的话在鸿门宴上杀掉刘邦，后来也没采纳他的建议，才导致惨败。如今他已经驾鹤西去，尸骨都没能运回故土安葬。现在我寄身在他的故乡，真无颜再见他家乡的父老乡亲。我不如去死！”

    项阶劝他：“大王您平生最痛恨的是暴秦、是苛政。刘邦约法三章，得到老百姓拥戴，其实您内心也欣赏这样的人，觉得他是真正的英雄，是好汉，故而没有杀他。您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因而看错了人！如果您窝囊地死了，将来谁为受苦受难的老百姓出头？jian诈的刘邦会说连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西楚霸王都战败而亡，谁敢再同他对抗？大王您不能就这么窝窝囊囊地死了，这太不值得了。而且，您的死会在无形中帮助刘邦这个小人。英雄怎么能轻易被灭？！”

    项羽听了，长叹一口气。不幸的是，他后来被一名部下发现，这个小人为求荣华富贵，向官府告发。此事很快被刘邦知道，他大吃一惊，亲自带数万大军围捕，官兵花费数日，搜到一处隐秘的山洞，进去一看，项羽已经驾鹤西去。

    之后，刘邦命人纵火焚烧此山，只蚁不留。多年以后，因北方战乱逃亡到此的百姓种树开荒，生儿育女，人丁开始兴旺……周玉心想：虽然，这里流传着项羽曾经多次显灵护佑百姓的故事，但缺乏根据，不足为凭，因而不能确定是他显灵，击退曹兵。

    只有韩雪有这个条件。想到此，他心生崇敬之心，由衷佩服韩雪本领高强，以少胜多，驱赶如狼似虎的万余曹兵，同时又担心韩雪的安危，于是准备亲自登门拜访。但是他突然接到孙策的密令，要他加强警戒，曹漕有可能从濡须口由水路进入巢湖，侵占鱼米之乡。周玉赶紧行动起来。曹漕本不想兴师动众，因为居巢、舒县虽是鱼米之乡，但不是孙策的统治中心，兵力薄弱，况且这些地方丘陵山地较多，不利于大规模冲杀鏖战。

    他之所以决心出兵，一来是为了消除上次在巢北山失利的不良影响——因为士兵们将那件事情放大成神仙助阵，连蛇群都出洞帮助周玉，可见他有呼风唤雨的魔力——曹漕觉得必须要打败周玉，破除将士们对他的迷信，以稳定军心，提振士气；

    另外，控制了居巢、舒县、皖城等地，就为将来吞并江东创造了必要条件，并且，此次出兵，必然要进行水战，这样能够通过实战以检验并提高将士们的水战能力；

    最后，舒县、居巢粮丰物美，人丁兴旺，占领两地之后，利于充足粮草，建立后勤基地和兵员基地。另外，他也知道居巢、舒县是水乡，识水性的男儿数不胜数，如果招募他们充实军队，将来横渡大江，扫平江东，可谓易如反掌。

    所以他派张辽攻打合淝，夏侯惇进攻居巢舒县。曹漕只拨给他们3万军队，理由是居巢、舒县等地兵少将寡，无需太多的兵马去攻克，何况时间紧迫，来不及准备太多的船只。

    但是，毒蛇助阵的事像阴云一样笼罩在曹漕心头，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毒蛇会助周玉一臂之力。

    刚好妖道吴天来到曹营拜见曹漕，并且毛遂自荐，要为他分忧。曹漕与之交谈，感觉此人确有一番本领，于是向他请教夏侯惇部遭蛇袭击的事情，妖道吴天想了想，说：“丞相，不用担心，可能是将士无意中触动了蛇王的巢xue，引起群蛇出洞，疯狂攻击将士。一般情况下，蛇是不会主动攻击人的。”

    曹漕又问：“是不是天意让我不要进犯孙策？”妖道思忖片刻后，说：“不会。丞相位极人臣，替天行道，当受仙界助佑。孙策小儿，怎能与丞相相比，丞相是正统，孙策是贼寇，无论仙界还是妖界都不会助他的。况且，此次出兵，贫道没见其他凶兆，不会有灾难降临。”妖道善于溜须拍马，曹漕听后，如饮甘醴，重赏妖道。

    曹仁曹洪等人想担当先锋，但是感到自己水战经验不足，心里有些发虚——平时在池塘里训练，根本不可能接近实战状态——池塘里风平浪静，而实际战争中种种难以预料的情况随时都有可能发生，弄不好会全军覆没，葬身鱼腹，所以他们不敢主动请缨。

    而夏侯惇有了程猛这员奇才，实力陡增，因此具有无可比拟的优势。故而夏侯惇有了一次雪耻扬威的机会，他要通过一次胜仗，捍卫自己的尊严和荣誉。曹漕当然知道夏侯惇是最佳人选，可是，他故意说：“夏侯将军眼部负伤，年岁也相对较大，恐怕难当重任。”

    夏侯惇一听，觉得曹漕不信任他，急得头上青筋直暴，慷慨陈词：“丞相，上次末将进攻居巢遭遇毒蛇袭击，实属意外，不能怪在下考虑不周、本领不强，这次再让我带兵出击，如果失利，甘受军法处置！”曹漕听了，哈哈大笑，说：“夏侯将军有廉颇之风，实属可贵，好吧，令你做征巢先锋，程猛为副先锋，带领1万5千人马，明日四更开饭，五更出发。”

    二人齐声说：“诺，谢丞相！”随后，曹漕任命张辽为征淝先锋，带领1万5千人马进攻合淝。张辽领命后也去做准备。

    五更时分，三声炮响，鼓乐齐鸣，出征人马集合完毕，他们虽然吃饱喝足，但是士气不振。曹漕决定祭旗，他命人杀羊宰牛，然后精心沐浴，换上新装，祭祀列祖列宗，供奉有关神仙，接着他端起一碗酒，先敬天，后敬地，最后高举酒盅，敬各位出征将士，他慷慨陈词：“各位勇士，今日出征，时吉人和，神明护佑，出师必利，诸位应当齐心协力，攻坚克难，饮马巢湖！”

    说完一饮而尽，将士们受到感染，也都一饮而尽，齐声高呼“齐心协力，饮马巢湖！”于是，夏侯惇带兵向江边进发，准备从濡须口进入濡须河，再进入巢湖，攻克居巢和舒县。而张辽则从陆路进犯合淝。

    此时，周玉率水师在巢湖上加紧训练，看到水军军容齐整，士气高昂，战术先进，周玉内心感到很踏实。

    接到曹军准备再次侵犯的消息后，周玉赶紧召集大小头领商讨对策，杨筌说：“曹兵不习水战，并且濡须口地势险要，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派得力人去加强防守，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孙鲵主动请缨，说：“大人派我驻守，曹兵定将无功而返！”孙鲵水性很好，机智勇敢，但是他爱喝酒。对此，周玉感到有些犹豫，说：“濡须口咽喉之地，一旦失守，后果不堪设想！”

    孙鲵说：“我愿立军令状，如果失守，甘受军法处置！”于是，周玉叫人拿来纸笔，孙鲵立下军令状。周玉接过军令状，谆谆告诫他：“即使你不立军令状，如果因为你失职的缘故丢了闸口，也是罪不容诛的。

    让你立军令状，是想使你更加牢记肩上的重任，因为这关系到成千上万人的生死存亡！”周玉语气非常严肃，孙鲵深切感受到自己面临巨大的考验，他认真地说：“请大人放心，我将倾全力守关！人在关在！”听了这话，周玉感到欣慰，满含期望地说了句：“去吧！”

    “得令！”孙鲵大步流星地走出大帐。然后收拾行李，带领士兵乘船从巢湖向濡须口进发。他带领手下士兵在巢湖训练多日，潜水、泅渡、撑船、划船，水战本领十分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