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之终 第一次这么严肃地讲故事还习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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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K: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许多问题,在这个世界上是不存在“正确”答案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存在各式各样的矛盾。这是对同一问题导出不同答案的人必然面临的情况。同样的,我也知道,有些问题,在这个世界是存在着不可扭曲的“正确”答案的。也正是因为如此,才会存在那些常人眼中的异类,为了他们各自的坚持,做出了不符合“利益”不符合“理性”的选择。今次,会提出一些问题,仅仅需要稍微思考而已,不必过度追究。) 我赶在约定的时间之前十分钟抵达了约定的地点。另外,因为今天的任务有些特殊,瑀蛇并没有缠在我的脖子上。根据她的说法,自然又是躲藏在一旁,作为观众见证我的一切了。 出乎我预料的是,诸峰竟然到的比我还早。他看见我,当即微笑着打了声招呼。 “就提前十分钟到来而言,你还真是个不错的人。不过我更喜欢掐点到场的人。” “呃……我姑且当做是夸奖了。”老实说,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应对这个看着就不太正常的杀手老兄。 才一见面,也不管我们现在就站在大街上,诸峰就若无其事地念起了关于暗杀目标的信息:“目标的名字是林淼瑞,十六岁,立新市第十七职业高中的在校生。不过该高中的学风很差,学生也多是游手好闲混社会的人。用稍微过分一点的说法,那些学生的本职不是学习,而是做混混当太妹,大致就是每天无所事事纠集在一起混日子。” “这个我也知道啊。”顺带一提,我之所以选中这个小子,就是因为某天我偶然撞见了这货敲诈小学生零花钱。和其他曾经参与过痛扁我的人比起来,这小子运气不太好,被我遇见了第二次。 话说……因为这个理由选定他,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好吧……这里姑且就用“敲诈小孩子棒棒糖是会遭报应”这样的说法来敷衍过去吧…… “那么,他的家庭你知道么?”诸峰若有所思地笑了,他审视着我,显然是等待着我的回答。 “我又不是什么跟踪狂,我怎么知道他的家在哪里,更不会调查他的家庭。难道说有什么不对?” 我有些迟疑。万一诸峰爆出什么猛料——比如说林淼瑞家中有患了重病的老母,他敲诈小朋友的零花钱就是为了攒钱帮老母看病……如果真的爆出这种狗血的剧情,我恐怕会考虑换一个目标的。 不过……怎么想都不太可能就是了。如果一个人家中有急需要人照料的亲人,却还是整天游手好闲在外晃荡,那么这个人也绝对是败类,就算杀了他也无所谓……大概…… 不行……我还是无法模拟出杀死一个人之后的情况……我……果然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他的家庭情况有些复杂。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而他的父亲则没空照顾他。父子之间存在很大的隔阂。在他七岁的时候,他的父亲再婚,再婚对象带着一个女儿——也就是他现在的meimei——卓念茹。因为特殊的家庭环境,所以他养成了现在这样顽劣不堪的性格。究其本源的话……应该是小孩子闹脾气,渴望被父母重视的一种心态吧。” “……这话说得,你是该不会是想劝我说——‘这小子罪不至死,所以就放过他吧’?”我好奇地看着诸峰,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做出的决定。所谓的暗杀目标,我从一开始就只是随机选择了一个人。事到临头让我放弃,那我之前努力做的心理准备全部都白费了。 “那倒不是,只是我希望在我杀人之前,让你好好了解自己委托要杀的是什么样的人而已。”诸峰耸了耸肩,也不征求我的意见,就这么继续说道,“和冷淡的亲子关系不同,林淼瑞对于自己的义理meimei倒是挺爱护的。以我对他的心理分析,这应该是一种自以为是的兄长情节吧。幼稚的儿童除了渴望着长辈的认同,也渴望着一定程度的自立。而关爱照顾meimei,让他有了一种自己作为‘哥哥’的实感,这是一种变相意义的‘成长’,让他觉得自己是一个有所担当的成年人。” 不知怎的,诸峰的这番说话,让我听起来觉得像是冰冷的机械在打印毫无感情在内的淡漠文字。 把人类的感情冠以“心理”的名义()解析,然后摆出一副早已经看穿一切的样子侃侃而谈…… 老实说,我很讨厌这家伙呢。 话虽如此,在表面上我也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情感。作为平觚,这点程度的城府还是该有的。 “是吗……照你这么说,杀这种人确实没什么意义呢。不过如果我让你杀掉某个十恶不赦的在逃犯又要多少钱呢?” “这个么……自然得看完成任务的难度了。放心吧,我是很公道的。就如同那样的渣滓只需要三块钱一样,若是棘手的存在,我也会索要三万至三千万不等的酬劳。” 看吧……果然还是钱的问题。 现在我面临的问题是,如果我不完成这个任务,作为任务失败的惩罚,就会扣去我一定的阳寿。当然了,以我现在的阳寿积蓄,倒也不怎么害怕会因此而阳寿耗尽。可是比较麻烦的是田音弦那边。昨天,在我的决心有所动摇的时候,我又联系了她,结果她否决了我换一个任务的提议,反而还提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规则——如果这次任务失败,她就会雇佣杀手暗杀我。 真是……诡异的家伙啊……我至今仍然无法读懂她的心思。她的目的……该不会也是想看我因为无法做出选择而纠结的样子吧? 这次的任务并不如我一开始想象的那样单纯。一开始,我以为只要随便联系到一个杀手,然后就能够“协助”暗杀。只是当我真的接触到涉足杀手行业的人之后,我才发现正常的杀手是不会允许我这样的局外人参与到行动中的。唯一的解法就是成为杀手的雇主,然后提出这样的要求。这也正是田音弦所算计到的一点——成为雇主之后,我就必须以自己的意志决定杀死某一个人! 我当然可以为了追求心安,而让杀手选择那些确有大罪的罪犯,但是这样做,我就必须支付大量的酬金。杀手可不是租我房子的中年大妈,即使我痛哭流涕跪下求赊账,换来的也只会是冰冷的刀子或是冰冷的子弹…… 最终的结果便是,我为了避免自己遇到危险,只有让随便哪个陌生人遇到危险了。 这样的选择,似乎并没有什么问题,不是么? 这些日子,我也是一遍遍这样说服自己,所以,我现在才能够佯装若无其事地跟在诸峰的身边。 呐……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事呢?如果我对那个家伙没什么了解的话,说不定我就能够装作只是偶然撞见了死亡现场一样,用不着负上任何心理负担。但是……知道了这些以后,我该怎么欺骗自己?那家伙……即使无甚交情,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他并没有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也不是非要杀了他我才能够活下去,可以杀的人除了他以外还有很多,为什么偏偏就是他啊! 难道……我只能够用所谓的“运气不佳”作为理由?用这个蹩脚的理由来敷衍自己? 别开玩笑了啊! “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啊。” “没什么……”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对于我来说,什么是正确,已经无法判断了。只能够就这样木然地,让这一切顺势发生,如果说最后的结果就是我所预想的,那……就权当那是我所期待的吧。 …… 在诸峰的带领下,我们来到了一处台球厅。并不需要我刻意寻找,在靠近门口的台球桌边,林淼瑞正和他的那些“朋友”们在一起玩耍。让我有些惊讶的是,和林淼瑞不属于同一拨混混团体的山羊胡(参考第六训)居然也在其中。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两伙人因为都痛扁过我的关系,所以结下了友谊? 好在我对自己的大众脸颇有自信,都已经快过了一年了,这帮货色应该认不出我。所以我也不慌不忙地跟着诸峰,装作也是来这里玩的。 诸峰跟老板讲好了价钱,接着他就去取球杆,只不过在经过林淼瑞身边时,他突然一个踉跄,身体向前倾去,为了避免摔倒,他连忙抓住了身边的林淼瑞。 林淼瑞倒也没怎么在意,他扶起了诸峰,道:“小哥,走路看脚下啊。” “抱歉……抱歉……这次真是谢谢你了。”诸峰连连道谢,接着一路小跑到了我身边。 而林淼瑞那帮人压根就没有在意我这边的情况,毕竟他们那边的战局正激烈,哪里有闲工夫关心我们。 “搞定了。”诸峰压低了声音,说道,接着递给我一个蓝牙耳机。 该不会是那个吧…… 我戴上耳机,果不其然,里面传来了林淼瑞那帮人嘈杂的声音。 这家伙……还真TMD像电视剧里一样,一个错身就偷偷安置了窃听器啊!太高端了吧! 我一脸惊讶地盯着诸峰,而他则是颇为得意地狡黠一笑:“都说了我是‘三’流杀手,虽然一脉单传,但是实力绝对不是一般杀手能够比拟的。” “呃……说是这么说,窃听混混之间的对话又有什么意思?”我不解地看着他。在最初的惊讶过后,我冷静地想了想,觉得诸峰这个做法着实没太大意义。 一般来说,暗杀不就是把握目标的日常行程,然后在远处一发黑枪解决么? 啊……这种时候玩窃听,难不成是想调查林淼瑞的日常?拜托好不好,林淼瑞又不是什么大人物,诸峰既然号称世界排名第十二的杀手,对付这种小角色难道还要精心准备一番? 不管了……反正……我现在不想把注意力放在这种事上面。 我的心情莫名地有些烦躁。 “那么我们就来玩八球规则吧。” 我点点头。和那个职业化的斯诺克规则比起来,我还是更喜欢简单易懂的黑八。 确定了诸峰先开球,他一杆捅出,白球斜斜地撞在壁上反弹后撞上排成三角形的台球,然后,台球各自散开,三号球在洞口前停了下来。 见此情形,诸峰一阵不爽地说道:“妈的,居然没有打到三号球。” 我也没怎么在意,随手就是一杆。让九号球进袋。然后下一杆没有进球。 “这次一定要……”诸峰全神贯注地瞄准三号球…… 然后……因为用力过猛,三号球眼看着就要进洞,结果却弹了出来。 我随手一杆…… 诸峰全神贯注地瞄准三号球…… 我随手一杆…… 诸峰全神贯注地瞄准三号球…… 我随手…… 诸峰全神贯注地瞄准三号球…… 我…… “够了啦!大哥,有没有必要死盯着三号球不放啊!”我忍不住吐槽道,“难道说所谓的‘三’流杀手就是在各种事情上都追求着‘三’这个数字么?” “哼……”听了我的吐槽,诸峰轻轻撩起了额前的刘海,装深沉地说,“想不到还是被你注意到了啊。不过……你错了!‘三’流才不是这么肤浅的流派。我之所以追求数字‘三’,仅仅是因为我是强迫症而已!” “……” 前言撤回,虽然诸峰看起来像是个高端的杀手,而且他好像还真的有所谓的高端杀手的实力,但是……这货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痴线啊!不过……不知为何,这个样子的诸峰倒没有先前表现得那么惹人讨厌了。 …… 就在我们这边的比赛进行得无语无奈的时候,借由窃听器,我听见了似乎有人邀请林淼瑞去别的地方玩耍。听那个地址,竟然是在偏僻危险的旧城区…… 立新市的旧城区和那些发达城市的贫民窟类似,都可以作为无法无天的代名词。原本这些混混在市区里瞎混,闯祸最大也不过就是斗殴敲诈,可是进了旧城区,可就不好说了…… 据说……似乎前不久,旧城区还爆发过一次枪战,理由好像是毒()品交易的时候起了冲突…… “听见了么?”诸峰收敛起因为打不进三号球而纠结的表情。 “嗯。这对于我们来说不是正好么?在那种地方,动手再合适不过了。”我只能这么说了,不是么?我不想让诸峰觉察到我的动摇。 我……这样子逞能又有什么意义呢? 诸峰微微一笑,也不回应我,而是自顾自说道:“在动身之前,姑且问你三个问题吧。” “有话快说!”我不耐烦地白了他一眼。总觉得他的行为透露着一种怪异。 “如果一只狗和一个人遇到生命危险,你只能救其中一方,你会救哪一方?” “废话,当然是人了。”我不禁冷笑,这么蠢的问题还要问我?这家伙该不会是老是打不进三号球,因为强迫症得不到满足而精神异常了吧? “如果那只狗是对你有救命之恩的忠狗,如果那人是曾经伤害过你的仇人,你又会救哪一方呢?” “废话,当然是狗了!”我TMD又不是白痴,谁对我好,谁对我坏,我难道还不知道? “最后的问题,如果那只狗是对你有救命之恩的忠狗,如果那个人也是对你有救命之恩的恩人,你又会救哪一方呢?” “这……这个问题……我……”我再也无法保持刚才回答问题的时候的从容以及果断。 沉默良久,我还是颓然道:“我应该会救人吧……” “是了,这正是‘凡人’的选择啊。” “切……你该不会想说‘非人’的选择就是救那条狗吧?”我忍不住冷笑,这家伙的问题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在现实中嘛! “不,如果是‘非人’的话,应该会选择双方都救吧。” “喂!你不是说了只能救一方么!” “仅仅是我说的规则而已,你就把它当做‘绝对’了么?老实说,至今为止,我还没见过什么‘绝对’的事物。” “算了吧!你这种说法,明显只是‘现实主义’和‘理想主义’的区别啊。” “可以算是。只是‘现实主义’的‘人’永远只会是‘凡人’,哪怕他会什么奇怪的术法,也无法算作‘非人’。” 我不置可否。老实说,我有些不懂诸峰的意图。按理说他一个杀手,跟我废话这么多干啥? 似乎是注意到自己说的题外话有些多了,诸峰连忙转移话题:“哎呀呀,听声音他们已经上汽车了啊。这种小面包车应该是临时找来的黑车吧。我们也该出发了。” …… …… 林淼瑞颇为激动地跟在山羊胡的后边进入了一间废弃的酒店。旧城区的许多废墟都是有凶狠的危险分子团体聚居的,能够在这样的地方抢到这么奢华的酒店废墟,这足以证明山羊胡老大的势力庞大。 在立新市,黑()帮并不是什么稀罕的存在。像林淼瑞这样的无知青年最憧憬的就是那种道上的生活。如果能够加入其中,为了大哥做事,他就会感觉到无比的满足。 和林淼瑞一样被邀请来到这里的还有其他十多个混混。山羊胡瞧着这些少年,心里很是得意。在清了清嗓子之后,他开口道: “你们应该都知道我是跟着周家老大的吧?今次我们的少主打算独力谈成几桩生意,而你们的工作就是负责帮忙把东西送到指定地点。怎样很简单吧?” 听了有机会帮助周家少主做事,所有混混年轻人都十分激动,就差欢呼雀跃大呼万岁了。 山羊胡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他挥手示意,他的两个亲信手下一起搬来了一个箱子,箱子里面堆放着好几个公()文包。 混混青年们也不等山羊胡说明,就一拥而上,各自抢了一个公()文包拿在手里。林淼瑞也拿到了自己的公()文包,和其他人不同,他颇为好奇里面的东西,所以就打开了公()文包。他从里面拿出了一袋塑料包装的白色粉末,这让他有些紧张。毕竟在沉迷香港古惑仔电影的同时,警匪片也是他常看的。这像极了那电影里的…… 山羊胡也不掩饰,反而是明目张胆地说道:“这些货都是好不容易从国外运来的。在国内也是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买家。也正是因为如此,交易成功之后,少主就能大赚一笔,到时候,你们也能分到一笔。最重要的是,说不定少主还能够推荐你们加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 林淼瑞脸色难看地保持着沉默。和其他那些激动不已的人相比,他对黑()帮的憧憬仅限于那充满男子气概的暴力美学。对于毒()品,他严格遵循“教父”的指导,一点也不希望染指。 …… …… 我和诸峰打的来到旧城区外围之后,就只能够徒步赶路。毕竟没有一个出租车司机愿意把车开进旧城区。 好在身边有着诸峰这个杀手,虽然这个强迫症杀手有的时候表现的跟个痴线一样,但是他身上确实有一股杀手独有的压迫感。所以那些宵小压根就不敢找我们麻烦。我们一路顺利地接近了林淼瑞所在的地点。 透过窃听器,我们也已经听出了事情的大概,对此,我真不知该说些什么。本来以为只是平凡的把一个小混混人间蒸发,哪里知道途中冒出这样的事件。 诸峰倒是一脸淡然,好似早有预料。 想来也是……他的情报来源肯定比我广泛,即使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也不奇怪吧。 “对了,我再问你三个问题吧。” 靠!?又来?鉴于之前的那三个问题,我不禁有些紧张起来。 “你问吧。”话虽如此,我却没有逃避的想法。老实说,在刚才回答了那三个问题之后,我觉得心头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在我心中,有一个想法虽然很模糊还没有成形,但是我觉得若是能够明确这个想法,会让我豁然开朗,那些困扰我的问题都不会再是麻烦。 “你知道毒()品为何会成为‘毒’吗?”正走着,诸峰突然扭头问向我。 “毒……么……”听诸峰的口气,估计又是和刚才的“三个问题”一样,是什么奇怪的测试了。现在我也算是了解了为啥诸峰会说委托他的人都精神不太正常了,因为都被精神不正常的他给整得精神失常了! 不等我做出回答,诸峰抢白道:“其实严格说来,最初的‘毒()品’是可以用于医药麻醉的‘药’。但是因为伴随着强烈副作用以及会产生依赖性,所以就成为了‘毒’。就本质来说,仅仅是人类从自然中所提炼制造的一种‘物质’罢了。” “你的意思是,因为‘用途’不同以及使用者的不同,所以‘药’就成为了‘毒’?” 这么一想,那些所谓的为了牟利而把这些东西传播开去,所凭借的不正是其“负面”的作用么? “第二个问题,自主选择吸()毒,对于个人而言是对是错呢?” “个人而言么……”注意到这个前提,我也稍微考虑了一番,“如果说一个人以自己的意志做出了选择的话,那么就是因为他意识到了这样做对于他而言是必要的吧?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无所谓对错呢。因为他的这个选择意味着伤害自己。而对于自残,在某种程度上,旁人是没有资格指责的。” “是么……对于你而言,‘个人’的等级更高。”诸峰似是了解了什么而点了点头,“我也是你的看法。只不过仅仅‘个人’是无法存在于社会的,而仅仅是‘个人’也是无法成为‘人’的,所以,在‘个人’之中也要把人际关系考虑进去。这样综合起来的话,那些自残者却是做‘错’了呢——以‘凡人’的观念来说。” “那‘非人’的观念该不会是他们做的是对的吧?”我忍不住追问。因为我隐约听出一丝辩解的意思。 “一定要分出‘对错’,那不是小孩子的想法么?” “不过,对于‘个人’而言,对错也是必要的。”我毫不相让。 诸峰也不正面应答,而是抛出了第三个问题:“如果说一个意志坚定的吸()毒者戒毒成功,但是在人生的最后渴望再尝试一次吸()毒的感觉,这样的人,算是戒毒成功了么?” “按照‘戒毒’的定义,他应该算是失败了吧。”
“但是他的意志很坚定哦。” “意志这种精神层面的东西,根本无法有一个标准来量化判断吧?所以,只能够用‘结果论’。在‘结果’之前如何坚定不移,在最后动摇并且屈服,便是懦弱。在‘结果’之前如何动摇绝望想要屈服,在最后仍然选择了不屈服,便是坚强。” “正解。”诸峰很是认同,他略显惆怅,“正因为是‘结果论’,所以在得出结果之前,没有人能够保证,也正是因为如此,‘信任’极其脆弱也弥足珍贵。” 说真的……我都快感觉这货是来跟我讨论哲学人生的,而不是来暗杀某人的了。 似乎是觉察到我的想法,诸峰一本正经地解释道:“拜托,我可是专业的杀手,你就放心吧。” 放心?那拜托你先告诉我可以把心“放”在哪里吧…… …… …… “那个杨大哥,对不起,这事儿我不能干。”林淼瑞左思右想,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话音刚落,在场者的视线齐刷刷地落到了他身上。那些混混同伴都是不解林淼瑞的不识时务,这么好的机会都敢错过。而山羊胡则是若有所思地观察着林淼瑞。 “林子,你这是什么意思?哥对你不好么?” “不是的,只是我真的不想做这种事。不过……放心好了,我绝对不会告诉其他人的。”林淼瑞拍着胸脯保证道。 然而,山羊胡看他的眼神中的怀疑丝毫不减。 “林子,你该不会是觉得哥们做这事很下贱,所以看不起哥们?” “我没有,杨大哥,我可是最尊敬你的。如果你喊我去砍谁,我绝对二话不说抄家伙!”林淼瑞继续保证,他的语气无比真诚。然而山羊胡的怀疑不减反增。 “这是少主派下来的事。绝对不能有疏漏。林子,不是哥们我信不过你。从现在起,你就呆在哥们这边吧。”说罢,山羊胡用眼神示意,他的两个手下立刻走向林淼瑞。 林淼瑞怎么能够忍受自己不被信任的感觉,他当即推开靠近自己的那两人,他激动地说道: “我是什么样的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见此情形,山羊胡只是眉头一皱,道:“林子,别让我为难!” 周围的混混也围了过来。若果是一般人早就吓得呆立在当场。偏偏林淼瑞属于那种血气方刚脾气火爆的人,他也顾不得什么兄弟情义了,当即一巴掌扫在围过来的人身上,撞开他,夺路而逃。 “妈的!这小子绝对有鬼!快追!”山羊胡大骂起来,自己咋就找来这么一个问题儿? …… …… 我和诸峰等在外头,并不着急进去。从窃听器传来的声音,我可以确定,这个林淼瑞似乎是因为不爽自己被怀疑,所以就和这伙人闹翻了。现在似乎正在夺命狂奔,想要逃出来…… “这算啥呀?”我算是彻底无语了,这样的情节展开……就算是三流作家也写不出来啊。与其说是狗血,完全就是毫无理由的转折啊。 “之前我就分析过林淼瑞这个人的心理吧?”诸峰却是一脸淡然,仿佛这样发展才是合乎常理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也认真思索起来,发觉还真是那么一回事。林淼瑞的行为源自渴望父母认同以及在meimei面前逞强装作成年人,这也就注定了对于一些原则问题是不会退让的。享受兄弟义气,渴望的是那种并肩战斗的热血感。但是毒()品交易,这样的行为是无法激起他的认同感的。然后,应该就是诸峰所说过的“信任”的问题了。山羊胡无法信任林淼瑞,这更加促进了林淼瑞与山羊胡决裂。 只不过……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呢? 我望向诸峰一眼,期待他能够提出什么建设性的意见。事后证明,期待着诸峰的我真是个笨蛋。 “这样一来的话,就等着这小子被海扁一顿然后关起来,我们再潜入进去,一刀结果了他,神不知鬼不觉呢。” “也就是说继续等?” “怎么?难道你还想杀进去参加混战?”诸峰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虽然我是杀手,但是我的专长是狙击。近身格斗的话,我最多只能同时应付五六个人,剩下的那些交给你没问题?” “不了……”我连忙摇头。丫的以我的体格,对付一个人还行,对付那么多人?别逗了! 就在我准备老实等待的时候,诸峰突然拽起了我的手,拖着我绕着酒店跑了半圈,绕到了酒店的另一边。 “喂,你干啥呢?” 几乎是在我问话的同时,突然上方传来一声玻璃破碎的脆响,紧接着视野一暗,竟然是有什么东西从上方落了下来。诸峰也不含糊,迅速扯下外套,迅速一甩,似乎是带过了许多玻璃碎片。 根据我多年来倒霉的经验,接下来极有可能是…… 上天连一点惨叫的时间也不给我,一个重物压在我身上,直接把我压倒在地。 落地的冲击差点没把我的老腰折断。 伴随着重物一起落在我身上的,还有一些没有被诸峰扫开的玻璃碎片,要不是我事先闭上了眼睛,没准那些细小的玻璃碎片还会弹到我的眼睛里…… 丫的!这是坑爹呢吧! 从我上方传来了林淼瑞那混小子的声音。 靠!我这是造了哪门子孽了,竟然当了别人的垫背了,这也太惨了吧! “哎呀哎呀,从二楼跳下来,你还挺有想法的。”诸峰感慨道,“可惜你没有从三楼跳,不然的话……” “靠!从三楼跳的话,那我还不得被砸死?” “是吗?我觉得如果是三楼的话,正常人都能够在听见声音后躲开吧。”诸峰耸了耸肩。 哦草……对哦,差点忘记了如果是三楼的话,我还是有机会躲开的。丫的,都怪这强迫症杀手瞎扯数字的事,搞得我都有点变蠢了。 “你……你们?”林淼瑞惊异地望着诸峰。 我毫不客气地说道:“混蛋!敢不敢先起来?” 听了我的抗议,林淼瑞这才吃力地爬起身。虽然有我做rou垫,不过这摔下来的冲击应该还是很痛的。 不过他也顾不上道歉了,好不容易从酒店里逃出来,他当即没有停歇,继续向前逃去。 我勉强爬起来,看着他的背影,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说起来,你的委托要求是要协助我完成暗杀吧?”诸峰递给我一把手枪,“我特制的点三三口径勃朗宁,里面有三发子弹。这个距离的话,你应该能够射中吧。不用命中要害,射伤就行了。” 我不禁哑然。是啊,现在不正是完成暗杀的最佳时机么? 我…… 真的有必要杀了他么? 尽管算不上是熟知,但是我好歹也了解了一番眼前那个落荒而跑的人。归根结底,这只是个迷失了方向的小鬼罢了。 思索着,犹豫着,最终,我放下手枪。 我虽然无法帮助他找到正确的人生方向,但是我也不会选择将他的人生就此终结。再者说,他今天的“选择”已经注定了他不会有一个安稳的未来。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山羊胡会好好针对他吧。说不定还会派人去袭击他的meimei……这些事虽然十分悲惨,但是距离我太过遥远,而且和我没有任何关系。我并不打算掺和其中。说到底,这也算是林淼瑞过去的所作所为种下的“因”吧。 我该做的,仅仅是停止自己那无意义的举动。“杀人”是一件极其沉重的事——这一事实在我举起枪之后,算是真正地体会到了。我……无法在这种情况下下手,因为对我而言,完全没有支持这一次“杀”的“理由”。也即是……我的“动机”并没有强烈到让我选择“杀”。 人,终归是思考眼前多一点的生物。所以,现在的我完全忽略了田音弦的威胁。毕竟,在任务失败以后再找人暗杀我——这种事作为要挟素材还真是没有一点恐怖感。 “抱歉了啊,我取消委托了。” “为什么?”诸峰问道,不过当他看见我的表情之后,突然莫明地苦笑起来,“看来我这个问题有些多余呢。” “那啥,你应该不会在意吧?”我有些不安地问道。老实说,虽然心里觉得诸峰就是个痴线,但是人家好歹也是杀手,丫的连特制的手枪都能到手,虽然是根据他的强迫症而改造得不伦不类的手枪,但是也绝对是危险度极大的凶器啊! “没什么。事不过三。如果说这样的委托只是第一次,我是不会生气的。”诸峰和蔼地笑着,“对了,现在能让我问你三个问题么?” “还有三个问题?” 诸峰这次没有刻意停顿,而是一股脑地问道:“你跑步快不快?你介不介意我抛下你逃跑?最后,你能不能帮忙殿后?” “啊咧?” 虽然说诸峰问了三个问题,却压根没有听我回答的意思,他一把拿走手枪,并且往地上扔了一个证件,做完这些,他向另一个方向跑了出去。 我不太明白情况,捡起来地上的证件,发现是一个仿造得十分逼真的警察()证。 接着……我感觉到,从另一边传来了充斥着敌意的视线。我扭头看去,只见原先那些混混都已经追出了酒店,他们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我手中的假证上。 那啥……话说回来……我好像是撞破了某个非常危险的现场诶?这样子考虑的话,我岂不是有被杀人灭口的危险? 靠!歹命啦!快逃啊!我TMD又不是白痴,这种时候跟他们解释绝对是越描越黑,还不如立刻逃命! 此刻,我也顾不得身上的痛楚了,撒腿就跑。而身后传来的粗暴的吼声更是证明了他们把我当做了必须抓住的对象了。 “这货是条()子,绝对不能放他走!” 靠!你丫的哪只眼睛看我像是条()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