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之六 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

    与诸峰分开之后，我神情恍惚地在街头胡乱走着。也不知走了多久，受不了我这种呆愣的样子，瑀蛇开口道：

    “小伙子，你这是怎么了啊！”

    “啊？什么怎么了？”我呆呆地回应。

    “你到处乱走干啥？接下来要做什么你难道没有打算么？”

    “打算？”被瑀蛇这么一问，我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我到底该做什么呢？归根结底，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是否就是正确的呢？

    委托一名杀手去杀害一个与我不怎么相干的人，这种事……真的有意义么？

    “呐……瑀蛇大姐，你说，‘人’在什么时候会选择‘杀人’呢？”

    我找了个公共长椅坐下，周围往来的诸多行人并没有留意我的存在。而我也是如同看待无生命的背（）景一样，看着那些行人。

    这是理所当然的结果。那些陌生人对我而言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存在，他们的幸福灾祸也都和我无关。

    只是，这里的前提是，我和他们的生活轨迹并不存在交集。而现在，我要做的是杀死一个人。哪怕只是协助一名杀手，也是我的意志导致了某个人的死亡。

    这……能够被原谅么？明明应该是不会再有交集的人生，明明没有什么明显的仇怨，仅仅是……为了所谓的“任务”，我真的可以这样做么？

    “小伙子，原来你在纠结这样的问题啊。看不出来你还是挺纤细的人啊。”瑀蛇满不在乎地说，“如果是非人的话，肯定会想——只不过是一个人而已，杀就杀了呗。就这一点看，你果然还是普通人啊。”

    “这话说得……好像我曾几何时不是普通人一样。”我白了瑀蛇一眼。

    瑀蛇当即回瞪，我连忙转移视线，若无其事地解释道：“我只是有些纠结而已……”

    “……”瑀蛇没有立刻回应，而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小伙子，你觉得‘生命’有多重呢？”

    生命的重量？这还真是老生常谈的话题啊。在我的眼里，生命该有多重呢？

    不行……完全想象不出来。虽然我本人死过一次，但是那种略显无厘头的死法完全不能作为参考。

    “该说是……没有经历过那种生死场面么，我完全没有概念呢。”

    “也是呢，不会照搬那些无聊的大道理，这也是你的优点呢。”

    “优点？大姐你确定这不是优柔寡断？”

    “不用介意的，小伙子。这一次的任务就是让你经历这些，当你得出了自己的答案，不管你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站在你这一边的。”瑀蛇十分难得地说出了鼓励的话语，这让我顿时有些不知所措。

    这还是我那个因为高温而变得慵懒不堪，随便说两句就使性子咬人的瑀蛇大姐吗！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我也稍微安心了一些。

    选择……吗？

    明天就是实行暗杀的日子，我会做出怎样的选择呢？

    不管怎样，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