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围魏救赵
“庐州城守将是秦标盛，指挥张大有，也是从广西走出来的老人，不过三千人防守庐州城就已经很难了，就算能够兵不血刃地拿下昭关和含山城，我们也没有能力守卫呀，何况福济不可能没有准备，他不会单独北上亳州的，最、最关键的是含山城对他的重要性只体现在是庐州城的外围。”蓝成春确实不简单，短短的对话已经让他想明白了李开芳此行的目的，而对面的年轻人就是传说中的捻子大趟主张乐行的儿子，让他的话也如同一盆冰水，不是前几句，而是后两句，围魏救赵的关键在于必须抓住对方一定不能放弃的东西，含山城和昭关显然是起不到这个作用的。 “谁告诉过你们我的目的是围魏救赵。”李开芳不理两个听傻了的人，用土块在地上一副简易的皖北、皖中地图，“正如蓝成春所说，进剿亳州绝对不会只有福济与和春的绿营，因为他们既然可以不听咸丰的命令进攻庐州，那就可以不听命令进攻亳州。而且张老家现在还扛着团练的牌子，具体战力谁都不知道，如果能够一鼓作气全歼的话，袁甲三就不用等了。袁甲三所留的三千人马虽然划归了福济，但从没有调到庐州前线来看，恐怕现在跟李鸿章的庐州官防团差不多了。” 看着两人接连点头，李开芳接着道：“咱们先不说攻下庐州城的功绩远远大于亳州方面，稚河集本身无险可守，捻子各处的聚集地也都是些圩寨，防御土匪和小的团练还可以，拥有火炮的绿营根本就挡不住，换句话说，张大趟主肯定会考虑放弃毫无战略价值的稚河集，真到了这一步，在咸丰眼中毫不起眼的捻军可远没有含山城显得重要，福济没有这么傻。” “难道你怀疑福济是想引我们主动出城，然后······” “福济没那个脑子，也没有那个胆量。” “那张兄弟你说是为了什么？”对于表露身份之后的张禹爵，蓝成春已经没有刚才的那种亲近感了。 “那是因为一个不可抗拒的原因。”李开芳看到有些吃瘪的张禹爵，心中感叹还是经验太少，“如果所料不错的话，应该是朝中下来重臣，一个福济与和春都不能也不敢对抗的重臣，而且此人必定所带的是北方的精锐，福济他们之所以将大部分兵力带走，第一，希望能够多多少少分到一些功劳，第二，他已经不是独掌一面的指挥者，含山城不丢那是他运筹帷幄的功劳，丢了，是上级调兵的结果。” “难道是僧格林沁？”张禹爵眼中立即浮现出了陈思伯所讲的那个画面。 蓝成春有些不屑地看了张禹爵一眼：“李丞相刚才不是说了咸丰瞧不起捻军吗，他怎么可能派出身边最后一位军国重臣。” “因为我，僧格林沁肯定心有不甘。” “可是你早已经回到了天国。”蓝成春依然坚信僧格林沁不会前来，或者说他不愿意相信，毕竟僧格林沁数万军马一旦出动，绝对不会打几股捻军就撤走，庐州城的可就难保了。 “这是个面子，坏了。”李开芳突然惊叫道，显然想到了什么，吓了二人一大跳。 “僧格林沁的主力是蒙古骑兵，讲究的是时间和速度，以他的性格肯定会把这一仗当做我依然留在张老家来打，正如蓝成春所说，他的目的应该不是全歼尚未成军成势的捻军，而是抓我和张大趟主，那样的话，出其不意是最为关键的环节。” “你是说他现在已经突袭了张老家。”张禹爵的嘴巴已经成了O形。 李开芳沮丧地点了点头，不过在看到两个有点手足无措的年轻人后，马上又恢复了自信：“天王和东王已经决定跟大汉国联盟，这一仗将是我们联合后的第一仗。蓝成春，你立即按照刚才张禹爵所说，从修筑城墙的民工中募集新兵，按照有无家人进行划分，已无家人的派出由战斗经验的老兵为基层军官，进行简单守城训练；有家有口的，有伤残老兵指挥，作为后备；尚能一战的老兵集中起来，准备跟庐州城内大军一起行动。” “是。”蓝成春高昂地回答道，虽然李开芳没有权力指挥他，但是在这个论资排辈的年代，李开芳依然是他的上级，何况，李开芳已经说了要他集中兵力等待庐州城内的行动，而他恰恰就归庐州管辖。 “我这就进庐州城，亳州方面立即也要立即派人回去。” “你，你不是说僧格林沁的骑兵也许已经到了张老家了吗？”张禹爵说话声音发颤，远没有了往日的那种自信，不仅仅是因为张老家可能面临的灾难，李开芳在关键时刻表现出现的这种沉稳、自信，让他对自己在这个时代的生存信心丧失了。 “所以派回去的人主要的目的不是为了传递消息，而是打探消息，你要留下来协助蓝成春做好准备，庐州城内一旦完成，立即出兵含山城和昭关，第一可以打击福济所统帅绿营的士气，第二，无论是谁带兵，下一站肯定就是庐州城，庐州一个孤城绝对受不住，我们的实力再弱也不能放弃外围，只有这样才有希望守到翼王回救。” 说话间三人已经急急忙忙地跑下城墙，由于本来该城就是为了暂时屯粮和驻兵所用，因此三人骑马转眼间就到了离城墙极进的驻地，面对着芦老照等人，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刚才三人所想到的危险，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隐瞒的必要了。 李开芳果断地摆摆手，制止了几个人想要说的话，这个时候的他显然已经恢复了独掌一面的霸气：“芦老照和张德才你们二人立马赶回去，记住，你们的目的不是通风报信，而是迎接大家。如果张老家现在安然无恙那是最好，如果僧格林沁的骑兵一到，绝对不可能对五旗数十处捻军发起攻击的，因此，一定要尽量联系所有能联系上的人，尽量想庐州方面撤退，太平军会接应你们的。” “我也要······”张刀姐和蔡小姐话刚出口就看到李开芳怒目而视，自觉地闭上了嘴巴。 芦老照二人二话不说已经走到了门口，却被李开芳突然喊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