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吓不死你
“老东西！”毕海行对着骷髅怒吼：“想不到吧，连天都帮我，给我送来这么个小子破阵，你当年偏袒小师弟，传位给他，可现在呢？圣手门还不是在我的手里？你设下这个迷阵，以为我到死的那天也破不了，你以为这样就可以阻止我拿到《痛玄经》？现在看看，我手上的是什么？哈哈哈……” “毕长老你干什么？”林铮意识到不妙，吓得步步后退。 “哼！小子，真得多谢你了。我忍辱负重这么多年，就是等今天。这老顽固……”他指着骷髅：“本来一身好武功，却非要行医济世，不肯把绝世武功传给弟子，我当年身为他的大弟子，连修行次等武学的机会都没有，他却传给不如我的小师弟罗宗佑，再口授给现在的门主严万松，还说什么《痛玄经》武功阴毒，硬是要带到棺材里。他以为我不知道，他是怕我学了去，才故意设下这个机关阵法，以为我到死也破不了，没想到你出现了……” 林铮明白了，毕海行其实是崔不治的大弟子，但因心性不正不为崔不治所喜，所以传位给了小弟子，而且死后还对毕海行放心不下，设下这个阵法，以为毕海行有生之年无法破解，但他死后总有一天会有圣手门的弟子破开，那时再让这门武学传承下去。但自己这一弄，却成全了毕海行这个阴蛰小人。 “有了它。”毕海行晃晃手中的《痛玄经》，“别说是严万松，就算这老头再活过来，也不会是我的对手，到时我定要重夺门主之位，从此圣手门再不会光顾着行医济世的侠名，我要把它变成真正的武林大派，让所有武林中人俯首称臣！哈哈哈……” 毕海行狂态毕露，林铮知道大事不妙，拔腿就跑，毕海行随手一捞就抓住他的衣领：“少侠，想去哪啊？” “你……你想干什么？你说过你会守约的。” “我守了，聚功丸我给你了。我也没斩你的腿。但我可没说不杀你。” “为什么？” “你知道得太多了。”毕海行举起手掌：“这是我自创的撑天圣手，死在我这独门武功之下你也不算冤，我这就送你去见这老不死的。” 毕海行一掌劈下，情急之下，林铮自然而然使出了“神行百变”，侧身一闪，崩的一声，毕海行一掌劈在石壁上，炸开一个大洞，端是厉害。 “好小子。”毕海行再次抓来，林铮的“神行百变”已是练得极熟，左一闪右一闪，毕海行本以为抓他轻而易举，却不想半天连他衣角都没捞到。眼看林铮要从门口逃出，他飞快在墙上一个机关一按，巨响中石门降落，堵住了林铮的去路。 “完了，今天我要死翘了。”林铮大急，眼看他逼来，再次使出神行百变逃遁，毕海行也知道了他套身法的厉害，大吼一声一掌打在一座雕像上，无数碎石飞迸，铺天盖地如箭雨射来，这石室能有多大？这下林铮避无可避，被几块碎石打中，跄踉倒地，毕海行飞扑而来。单手扼住他的脖子，正待一下扼死他，不想林铮一腿踢起一块碎石，反方向越过自己肩头，向毕海行眼睛打来，这正是“美人三招”中的“贵妃回眸”。 这招是当被敌人从背后制住时，沉肩侧首，倒踢武器攻击对方双眼，重在一踢时力道快、狠、准。如果换成以前林铮做不到这么疾猛，但他刚才有了一层内力，以飞石当武器，踢射出来快疾许多。 也是毕海行太过掉以轻心，他先前试过林铮没有丝毫内力，却没想到他招数这么巧妙，当下中招，双眼被飞石击中，哎呀一声松开林铮，但顺势一掌打在他肩头，林铮滚到密室中去了。 “臭小子！”毕海行双眼受击，一时瞳孔出血，视力模糊，他看不清东西也不敢冒然追击，怕林铮还有什么怪招。毕竟林铮内力薄弱，他双眼受的也不是重创，调息一会可以恢复视力。 林铮虽没被打中要害，但他掌力刚猛，疼得半边身体都麻了，他忍痛爬到石盘边把石盘一推，密室门又开始合拢，他飞快滚了进去。 “出来！”毕海行朦胧中看到林铮逃进了密室，但他追过来时大门正好关闭，铁门厚重他打不开，林铮暂时安全了。 但只是暂时，等毕海行眼睛恢复，他是看过自己怎么破阵的，他会依法施为，到时门一样会打开。当时林铮破阵时说来慢，也花了半个时辰，也就是说自己最多半个时辰可活了。 “该死。”果然，没多久他听到外面有推动石盘的声音，毕海行在试图开石门了。“怎么办？”他无奈之下捞出招募器：“死马当作活马医吧。” 现在他分值已经破百，可百分内其余人都帮不上忙，他按下了招募“王语嫣”。 哗啦一声，一个宫装华服的妇人从天而降，重重砸在床上，把骷髅都压扁了。听得嘤咛一声，一个绝色女子出现在林铮面前。 “王语嫣？”林铮在看到她第一眼就呆了，金庸小说中王语嫣是绝色美女，历任电视中不少明星扮演过她，有李若彤、刘亦菲等公认的美女明星，但同面前的真正的王语嫣一比，都黯然失色。虽然她从天而降，一时形容狼狈，但仍不掩天姿国色，身姿直立时更显风华绝代。 林铮顾不得看她美色，大叫：“王姑娘，哦不！皇后救我！” 按招募规则，所有招募人士都是在该书情节完成以后，所以这时王语嫣已嫁给了段誉，段誉已是大理国王，以段誉对她的爱慕，当然不会让她为妃，应为大理皇后。 “你是何人？”王语嫣惊得无以复加，再环看四周：“这是哪？” “先别管这些，外面有个坏人要杀我们，皇后救命啊。” “我怎么会在这？段郎呢？”王语嫣自己也惊魂未定，她当时本在大理与段誉于夜间赏花弄月，突然眼前一花就到了这，当然惶恐不安。 “我会带皇后找到皇上的，眼下我们先度过难关再说。”林铮话音刚落，听得外面一声崩响，原来毕海行用掌风扫动石盘，不用像林铮一样慢慢推，破阵速度自然更快了。 “皇后，快想想办法，那坏人要进来了，你帮我想想怎么对付他，我保证一定带你找到皇上。” 王语嫣也是久历江湖的人，很快镇定下来，虽不了解情形，但听林铮说得焦急，问：“他为何要杀我们？” “他欺师灭祖，被我撞见，现在要杀我灭口，现在您在这，他会连您一块杀的。他武功很高，我打不过他，现在他眼看要杀进来了。” 又一声掌风扫音传来，王语嫣侧耳细听，道：“他掌风去势有点像金刚散手，但又似是而非。是一种类似的刚猛掌力。” “没错没错，好像叫什么撑天圣手。” “有这门武功？”毕竟侍武王朝同金庸小说是不同的范畴，肯定有不同的武功，就算相同名字可能不尽相同，但好在侍武王朝也是沿袭中国历史武侠文化，有很大一部份还是一样的。王语嫣虽没听过这名字，但她略一听后就道：“功夫是不错，但内力不精纯，劲道偏重，而且这人右腿似乎有隐疾，使力时不能得心应手。” “这么神？”尽管林铮对王语嫣武学知识早有所闻，但想不到她居然神到这个地步，就凭着几道掌风能听出这么多信息。 林铮忙问：“有破法吗？” “他下盘有破绽，如果以小巧腾挪功夫攻他下盘可以让他乱阵脚，比如小擒拿手或山西赫家拳都可以。” “这……”林铮苦着脸：“我一个也不会。皇后娘娘，这么说吧，现在怎么也来不及了，想活命，咱们只有一个办法。” “怎么办？” “赌一把……”林铮压低声音，小声对她授以计策，王语嫣秀目睁圆：“这行吗？” “全靠娘娘你了，如果不行咱们就死定了。” 王语嫣点点头：“只能如此了。” 毕海行破阵已到了最后关头，他双眼也恢复了视力，眼看就要打开大门了，突然哗啦一声，大门自己开了，林铮大摇大摆地从门内走出来。 “小子……”毕海行见他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反倒愣了一下。 “毕长老。”林铮嘻嘻一笑，手指勾了勾：“你不是想杀我吗？来吧，现在动手啊。” “搞什么鬼？”毕海行眉头一皱，试探性举起手：“想虚张声势？找死？” 他正要一掌劈下，忽然门内轻咳一声，王语嫣缓步从门后走出。毕海行一惊，这室内只有他和林铮，王语嫣从哪冒出来的，而且看她貌若天仙，仪态万方，恍如不食人间烟火的画里神仙，更是惊诧莫名。 “毕掌门，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父。”林铮指指王语嫣：“别她看年纪很轻，论理你还得叫她一声前辈，名字我就不提了，反正你也不认识。” 毕海行又惊又疑：“她怎么进来的？” “问我啊？我也不知道，但我师父神通广大，一向神龙见首不见尾，她不管做到什么事我都不奇怪，没准是穿墙入室还是天外飞仙，你自己去猜吧。我只是告诉你，现在想杀我，得先问过她老人家。” 毕海行望着王语嫣，的确有神仙风范，美貌自不待言，特别她身上穿还是皇室宫装，简直如同瑶池仙子下凡一般，一时半信半疑起来。 王语嫣冷声道：“你就是毕海行吗？”如今她贵为大理皇后，母仪天下，话语间多了高高在上的威严，毕海行不由自主顺着话回答：“是。” “你欺师灭祖，背叛同门，你可知罪？” “我……”毕海行张口结舌，接着凶相毕露：“哪来的小丫头，也敢在老夫面前装腔作势，待我看看你有何能耐？”说完要出手攻击。 “想死你只管动手。”林铮不紧不慢地道：“毕长老，我师父慈悲为怀，不轻易杀生，但你要自寻死路的话，那可就怨不得她了。别说我没提醒你，你现在也给你个机会，你同我师父文斗几招，你就明白你面前是什么人。” “文斗？” “没错，武斗难免死伤，文斗就不会了。你只管说说你有什么本事，看我师父是怎么指点你的？” 不等毕海行答话，王语嫣道：“毕海行，刚才我听你在外以掌力击石，走的刚猛一路，如果我没听错，你应该是破而后立，以至阴至柔之功化为掌力，如此看来，你应该是精通医理。” “那又如何？”毕海行吼道：“老夫医武双绝，天下皆知。” “不错，阴柔一脉化为至刚本是巧取之道，可惜你少了正大之气，无法成就精纯内功，你在练功途中，并非是转炼纯刚之气，而是将练功路数与医理加以印证成就的，以至两相冲突，导致你下身隐疾。” 毕海行目瞪口呆，圣手门的武功的确不在于巧，而在于正，招式精纯，出手无回，他天生性情阴鸷，圣手门的武功其实并不适合他，但因为是他入门扎基的功夫，难以更改，所以他才投机取巧，以阴柔之力成就刚猛招式，当刚柔相冲突，便以医术加以调理，但也不能完全消弥不良影响，留下一点隐疾。他可从没对任何人说过，王语嫣却一口道破，还能说出他隐疾的来龙去脉，若非精通武学的高手，哪有这份眼光？ 毕海行顿时心里怵了三分，但还不死心，喝道：“你误打误撞说中了又如何，有本事咱们拳脚上见高低。” “你也配同我动手？”王语嫣冷笑，一指林铮：“徒儿，你来。” “好！”林铮一幅信心满满的样子，走到毕海行一丈远处，毕海行立即摆出一个架式，林铮问：“师父，怎么破？” 王语嫣道：“起手式。他现在力贯左腿，上手是虚招，真正力量在脚底，由腿到腰，顺势拧到右腿，像甩鞭一般，破法很简单，在出腿之前绊他的右腿即可。” 毕海行立即收回了动作，他只是摆个架式，王语嫣就把他出手的顺势说得一清二楚，连破绽也道明了。他哪还敢动手？其实就算王语嫣说穿了，林铮也做不到，力量速度都不如对方，功力更是天差地远，打中了毕海行也会纹丝不动。 毕海行也知道这点，但他所惧的是王语嫣，徒弟做不到但师父肯定做得到。他以为王语嫣让林铮下场，也是一种文斗的方式。他立马换了一个招式。 “小心他的右手，这是三长两短的进手式，三记长拳为虚，右手两记短拳才是重手法，在他出手时你只管退后，避开锋芒待他招式使老再反攻。” 毕海行赶紧又停下来，又被人说穿了，他惊诧莫名，撑天圣手是自己苦心创立的独门武功，怎么这女人好像比自己还了解？ 他越想越觉得可怕，刚要摆个动作，但王语嫣一眼向他看来，正好停在他破绽处。他又换个动作，王语嫣眼光一转，又盯住他的破绽，再换又转到他破绽处。毕海行吓出一头冷汗，左躲右闪，但就是躲不开她的目光，不管他怎么变招，王语嫣还没出手就把他逼得手忙脚乱。 “哈哈哈……”林铮大笑起来。毕海行一张老脸涨得通红，一边狂舞双手后退一边问：“你到底想怎么样？”现在他是彻底怵了王语嫣了，故有此一问。 “不想怎么样。”林铮接口道：“毕长老，我实话同你说，我也是刚拜师不久，所以才来讨聚功丸，这破阵的方法也是我师父教我的。” 毕海行暗暗点头，他本就料想林铮年纪轻轻怎么会有这份见识，果然背后另有高人。林铮道：“你欺师灭祖也好，背叛同门也罢，是你圣手门内之事，我们不想管也懒得管，今天的事我们可以守口如瓶，一笔勾销，从此同你井水不犯河水。” 毕海行疑道：“此话当真？” 林铮怒道：“我师父她老人家什么身份？还诓骗你不成？” 此时毕海行已经把王语嫣当成了绝顶高手，这个倒不容怀疑，武林高手自重身份，肯定不会出尔反尔。 “但我警告你，你刚才居然要杀我灭口，惹得我师父很不高兴，她老人家可是很疼我的，你是不是该认个错啊？”林铮抱着双手斜眼盯着他。 “这……”毕海行总归是一派长老，向林铮一个后辈认错脸上挂不住。 “看来你是不想认了。”林铮跑到王语嫣身份：“师父，求您老人家做主。”王语嫣冷哼一声，缓步向毕海行移来。 “我认我认！”一看王语嫣面罩寒霜，毕海行吓得麻了爪，向林铮长躬到底：“林少侠，刚才我一时糊涂，多谢您大人有大量。” “别谢我，谢我师父。”林铮笑道。 “多谢……”毕海行不知如何称呼，林铮道：“我师父姓王。” “多谢王老前辈手下留情。” 王语嫣自己都差点笑出来，她虽已为人妇，但年不过十九，听毕海行叫自己前辈，实在滑稽。 林铮见好就收：“好了，这事到此为止，我们也不给你添麻烦，你悄悄送我们离开圣手门吧，怎么善后你自己看着办好了。” “多谢，两位这边请。”毕海行做个请的手势。他带两人离开密室，经过一条无人的林荫小道，送他们出了圣手门。 “毕掌门，愿咱们后会无期。”林铮略一抱拳，带王语嫣大步离去。 看着两人走远，毕海行心里老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头，他回到门内，有弟子询问：“长老，同您先前一起破阵的小子人呢？” “走了。” “他破阵没有？” “没有。”毕海行撒个谎，他不想别人知道自己拿到《痛玄经》了，不管如何，虽没杀了林铮，但此行还是有收获，心底也吁了口气。 “那您怎么不惩罚他？” “一个毛头小子，同他一般见识作甚？”毕海行作大度状。但不久他偷偷唤来另一名看到过林铮样貌的心腹弟子：“去暗中查访一下，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