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巧破奇阵
林铮有信心解开迷踪阵，完全是意外收获，八极迷踪阵一听就是种机关迷阵，金庸小说中人物精通此道的，首推《射雕英雄传》中的黄药师和黄蓉父女，一座桃花岛就不知藏了多少玄机，困住过多少武林高手。此外瑛姑和黄药师的关门弟子程瑛也是此道高手，但这些人显然目前一个也招不了。而且，林铮并没有打算把闯荡这个世界的困难全部交给金庸群侠们。 他说“有人行”指的也是他自己，但不是从前的胖子，而是穿越前的林铮，因为“侍武王朝”是个游戏世界，他在电脑上开这个游戏时，曾粗略地读过一下存在二手硬盘中游戏攻略，而且刚好看的就是“如何完成解开八极迷踪阵任务”。 所以怪不得他欣喜若狂了，他真后悔开游戏前怎么不多看一点其他内容，但他还是挺知足，有这个意外收获已经是上天的恩赐了。 李有田买回迷踪图后，果然同攻略上记载是一模一样的，他立刻让李有田备一匹快马，为求速度，独自轻装快骑火速赶往圣手门。 圣手门在离此地两百里左右的一座山岭之间，圣手门是典型的侠义道门派，而且是一方大派，虽没有入五福联盟，但一直是联盟极力邀请加入的对象，但因圣手门弟子以精研医道为主，极力避免门派纷争才婉拒了。平时除了勤练武功，就是治病救人，在当地广结善缘，侠名远播。 所以林铮没费多少力气就找到了他们的门户，处在一片幽静的竹林之中，徒众不多，大约三、四十人，竹林外有一大片竹屋，住的都是前来求医问诊的伤病者。门内作风简朴，就连总堂也不过是间大点的竹屋而已。 总堂大门前一名咨客弟子接待了林铮，有鉴于现在昊天门名声低下，林铮没有自报门派，只说了名字。 “林少侠安好，若求医问诊，请至南门，若有其他事务请至北门。” 林铮道：“我是听说贵派欲求八极迷踪阵之破法，特来一试。” 弟子并没什么表情，自圣手门广发武林贴后，多年来试图破解迷踪阵的武林人士不知几许，其中有见识能力的固然多，但更多是些想碰碰运气或自命不凡的少年，他看林铮年不过十八，以为又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冷淡地应道：“既然少侠想破我派迷踪阵，想必是精通阵法。那敢问‘奇门遁甲’中的遁甲是什么意思？” 奇门一道，甲在十干之中最为尊贵，隐而不露，故称“遁甲”。但林铮对《奇门遁甲》看都没看过，哪会懂啥意思？一时翻起了白眼。 弟子冷冷瞟了他一眼：“再问阁下：四十三数以六除余一，得哪路变数？” 他说的是梅花术数中易数演变一个小题目，答案是得“初九爻动”。可林铮只能抓耳挠腮，他懂个屁啊？ 弟子摇摇头：“看来阁下连最粗浅的阵法术数都不懂，还谈何破阵呢？还是请回吧。” “喂……我虽然不懂，但我真能破阵，朋友……朋友……”不容林铮解释，弟子推推搡搡把他推出了山门。 “尼玛……”林铮望着弟子远去的背影，差点要破口大骂，如今连门都进不去，他只好回头，但一想就这样空手而归，如何甘心，他灵机一动，向南门走去。 南门是求医问诊的地方，来看病的人络绎不绝，他混在人群中抱着肚子装作腹痛一个劲只哼哼，等了一会轮到他了，坐诊的是个老医师，问他哪不舒服？ 林铮道：“我肚子疼得厉害。” 老医师给他把把脉，又看看他的舌头，望闻问切一番后道：“你脉像稳健，血气充足，不像有病的样子啊？” “可我真的疼死了，哎哟……”他做戏做到十足，抱着肚子倒在地上，“求老医师救命啊。”一个劲地打起滚来。 老医师也被他蒙住了，见他满地打滚，急忙唤来两个手下：“来人，把他抬进去再说。” 就这样他被抬进了圣手门的医护病房，等那两人一走，他飞快窗口跳了出去，老医师正要进来给他做进一步检查，一看房里空空如也：“人呢？” 林铮猫在一个篱笆后，偷偷来到大堂墙外窗口下，探头一看，见里面几名白衣人正向一名鹤发童颜，气宇不凡的老人参拜，“恭迎长老出关。神功大成，可喜可贺。” 林铮听李有田说过，现在圣手门的门主是少壮派掌门弟子严万松，但实权是cao在两大长老毕海行与罗宗佑手中，罗宗估年事已高，卧床不起，所以毕海行才是圣手门真正的话事人，这么说，这个老人就是毕海行了，果然是一派宗师气象，他在武林中有“医武双绝”的雅号。还听说他最近一直闭关苦练圣手门神功“撑天圣手”，自己一定是巧遇了他刚出关的日子。 “大家起来吧。”毕海行一副慈眉善目的样子，问一名弟子：“门主呢？” “江北一带发生瘟疫，门主带了一些人前去救灾了。” 毕海行眉头微皱：“这是朝廷邀请的吗？” “不是，是门主自行决定的。” “这么说又是免费给人治病了？” “呃……恐怕多半是的。” 毕海行叹了一声：“救死扶伤本是我门的本份，但我们开销也不小，长期这么免费救人，我们也怕难以维持。”他沉吟一阵，“他走了多久了？” “昨天出发。” “你们赶紧把他追回来。” “可是江北疫情严重，如果不去，只怕要死很多百姓。” 毕海行眼一瞪：“叫你去就去，你敢抗命？” 弟子无奈，应声离去了。又有弟子报告：“五福联盟于十五日后将举行小教大会，盟主欧阳靖多次相请，门主请长老示下，去还是不去？” 毕海行沉默一会问道：“门主的意思呢？” “门主不太想去，说是谨守祖训，莫要介入江湖纷争，为虚名所累……” “虚名？”毕海行一笑：“这孩子就是太低调了，我圣手门武功比起五福哪一派差了？就是因为守关不出，才弄得一些跳梁小丑在那自吹自擂。依我看，这次不但要去，而且要大张旗鼓地去，打出我圣手门的威风来。” “那您的意思还是去？” 毕海行点点头，“吩咐下去，近期闭门谢客，也莫再接待病人了，潜心练功，以备作战。” “可现在来求医的人那么多……” “没办法，让他们自求多福吧。”毕海行吩咐下去。窗外的林铮听了暗想，这老头看起来慈眉善目的，似乎是个爱财又贪名的主儿，不禁摇了摇头。 不想他一动，毕海行面色一凛：“窗外何人？”林铮吓了一跳，转身要逃，毕海行屈指一弹，一缕指风打出，居然穿墙透壁，正中他的屁股。 “哎哟！”林铮捂着屁股跳起来，这老家伙指风好生犀利，破了墙居然还像铁弹打在屁股上，窗内弟子一听声音飞快跳出来：“哪来的小贼？”七手八脚把林铮按倒在地。 “不是贼！不是贼！”林铮大叫：“我要见毕长老。” 毕海行走了出来，喝问：“什么人？” 林铮道：“我是来为贵派解八极迷踪阵的，可是山门口弟子不让进，只好翻窗进来的。” “你来解阵？”毕海行打量他一番：“哼，毛头小子口出狂言，我家祖师留下的阵法百年来无人能解，你有何能耐？” “总之我能解开就是了。不信你带我去阵地。” “闭嘴！”一名弟子喝道：“八极迷踪阵所在是我门圣地，没有十足把握，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的吗？我看你就是个小贼，你可知私闯我山门总堂依武林规矩，要斩断右腿的。” “啊？”林铮惊道：“用得着这么狠吗？我不是贼，我真是有办法解阵的。” “还敢胡言！”弟子已抽出刀来。 “等一下。”毕海行老成持重，望向林铮：“你真有把握解阵？” “当然有。” 毕海行略一思索：“好，我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能解开，我当按我门承诺，以聚功丸相赠，如果解不开……”他面色一沉：“我不止要你右腿，还要你的左腿。” 林铮吓出一头冷汗，但现在已骑虎难下，不去的话冤枉丢条腿就太不值了，他硬着头皮：“我尽力……尽力就是了。”他心里求神拜佛，希望看到的攻略可要千万同这世界中的一样。 毕海行一把抓住林铮的肩膀，林铮哎呀一声，他的手像铁钳似的夹得生疼，“长老，轻点轻点。”毕海行这一抓本是想试试他的功夫，一试就知林铮没有武功，没什么威胁，放了一大半心，对弟子道：“我带他去就行了，你们在圣坛外守着。” 八极迷踪阵正是在圣手门的圣坛，一个很大的地下室，林铮被他带进去后看到石室四周有龙、虎、蛇、龟四座雕像，背后四个洞口有光线射出，雕像下方有一个石盘，当转动之时，可以带动雕像移位，正前方有一扇厚重的铁门。 “阿弥陀佛。”林铮这下放心了，果然同攻略中一样。 八极迷踪阵其实就是一个开锁的法门，据说在门后藏有圣手门祖师的不传之密，圣手门祖训，必须破阵开启门户才可，如果强行破坏门户便为欺师灭祖，是为圣手门公敌。 所谓“八极”就是指八个方向，这个阵要求把四座雕像刚好移动到石洞内射出的光线通过雕像背后的铜镜反射聚成一道，也就是说四座雕像刚好要呈四角形，但雕像下方有四个圆盘，一次只能移动一个，移动一个圆盘会同时带动三座雕像位移，所以不管怎么转，总有一座雕像无法到位，最多呈三角形。 严格地说，这是一道平面几何难题，因为侍武皇朝定位是古代，所以前来破阵的人多数是从阵法术数入手，但了解现代数学知识的林铮知道，这个阵同术数没太大关系。 “你想清楚了，现在后悔你还能保住一条腿。”毕海行冷冷道。 “不后悔。”林铮道：“你说话算话，我要成功了可得给我聚功丸。” “以我一派长老还骗你不成？”毕海行把一个盒子掏出来：“聚功丸就在这，有本事就破阵来拿。” 林铮点点头，开始上前移动石盘。毕海行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动作，发现林铮果然有点门道，他移石盘的方法以往的人都不一样。 照理说，移动石盘时，要尽力让一个石盘控制一个雕像，但四个雕像的起始方位是三个连在一起，所以不管怎么转，总会出现两个被一个石盘控制的情况，继续移下去，又会回归到原来的样子，即四个雕像刚好一个方位挡在一根光线前，而如果移动当中出现一个空位，其他雕像就动弹不得了。 林铮的移法是相反的，他把四座雕像都移动一个石盘控制下，等于另三个石盘的机位全空了出来，然后再单独移动这一个石盘。 “这怎么行？”毕海行讪笑，他知道林铮的主意，这时三个石盘机位都空出来，如果一个一个地移，是可以让四座雕像刚好归四个石盘控制的，但三个石盘机位都空出来，除了南边这一个，其他的根本动不了。 但林铮接下来做了一个令他惊讶的动作，他自己站在一个机位上，扳动石盘，忽拉一声，石盘居然移动了，把一个雕像带到单独归一个石盘控制的位置。 “哦！原来如此！”毕海行一拍大腿，这下谜题彻底解开了，“原来这么简单，怎么我就没想到呢？” 确实简单，林铮站在机位上移动石盘，其实就是把自己当成一个雕像来带动石盘，以前破阵的人只想着雕像才能启动机位，却没想过人本身也可以充当一枚“钥匙”。 “就这么简单。”林铮微微一笑，谜题一解就没什么悬念了，他每移动一个，就到另一个石盘边再动一下，很快让四个石盘控制四座，再一一扳动，终于把雕像移到四角。 四道光线射在雕像背面铜镜，在中央聚集，只听哗啦一声，大门沉重地开启了。 “哈哈哈！”毕海行大笑起来：“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少侠，辛苦了。你可是为我门解开了一个百年谜题。老朽感激不尽。” “长老言重了，只希望长老能信守承诺。” “当然，这聚功丸我给得很乐意。”他把聚功丸递上。 “这玩意真能让我成就一层内功？”林铮打开看到一个暗红色的药丸。 “少侠不信可以当场服用。” 林铮一仰脖把聚功丸吃下去，丹药入口即化，很快感到丹田内一股热流涌动，输向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同时感觉自己精力暴涨，速度惊人。 “哈哈，果然有用。”林铮现在按照《拳经》中的运气法门，感觉内息在周身流动，好像只老鼠在体内窜来窜去，他偷偷看了一眼怀中的招募器，惊喜发现，自己现在分数达到112分，确实是突破了一层内功。 “太好了。”没想到聚功丸立竿见影，林铮欣喜若狂。 “恭喜少侠。”毕海行向他抱抱拳，“少侠，这阵是你破的，老朽邀你往我祖师密室一探，如何？” 林铮虽然好奇，但这毕竟是他人门派的密室，道：“此乃贵派圣地，我一个外人去怕是不妥。” “有何不妥？如果没有少侠，这只怕会成为千古之谜，少侠完全有这个资格。” “那晚辈恭敬不如从命。”林铮也确实好奇。 进入大门，是一间小小的密室，只见门后一张腐烂的床上坐着一个骷髅，想必就是圣手门的祖师崔不治，他之所以名为“不治”，是因绰号“不治死人”得来的，相传只要人没死到他手上没有救不活的，所以说他除了死人治不好什么都能治，故得“不治死人”的雅号。 出于敬意，林铮向他拜了几拜，可没想到，更应该拜祖师爷的毕海行突然一把推倒骷髅，怒目圆睁，须发皆张：“老不死的，可找到你了。”并从骷髅的怀中夺过一个锦盒，打开是一本秘籍《痛玄经》。 “你……”林铮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