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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第二节 世外桃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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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活佛:“有趣的是,当地的藏民有好多信奉天主教,他们自古以来就把梅山里的雪山,看做是不容凡人踏进的圣山。”

    高雅雯:“啊。我明白了。截至目前,梅里雪山主峰卡瓦格博仍然是一座无人登上的处女峰。其原因就在这里。那里,南北一百公里雪山构成了怒江和澜沧江峡谷。”

    活佛:“是啊,天地造化,世界如此之大,从那里再往东三十公里,越过白马雪山就是金沙江峡谷,这不能不说是鬼斧神工,上苍造成。”

    高雅雯:“据资料所知,梅里雪山最高点卡瓦格博和最低点的澜沧江边海拔落差达四千八百米,形成了一幅近乎垂直的剖面。所以说,那都是造山运动所形成。地形地貌才真奇妙。”

    活佛:“那里处于终年积雪的雪山,江水奔腾的峡谷和大片的原始森林之中。藏民们始终认为,自己居住的就是香格里拉。”

    高雅雯:“所以,一些到过中甸的国外探险家和学者认为,比起布达拉宫和克什米尔来,那里更具有世外桃源意味。但与希尔顿的描写相比,此处并不在喜马拉雅山中。神秘而又无限美好的香个里拉,究竟在哪儿呢?活佛,您是否再次给我回答?”

    活佛:“以上种种说法,都有一定道理,但迄今为止,尚没有一个真正的结论。”

    高雅雯:“或许,香格里拉只是一种世外桃源般美好的象征,一种人们对超然物外的美好生活的追求与梦想。”

    活佛:“是啊。这种梦想大有人在。”

    高雅雯:“还有传说,香格里拉就是今天云南的建塘古城。”

    活佛:“这个说法或许有一定的说服力。为什么呢?你听我细细道来。走在古城的小街小巷,石板路七高八低,弯弯曲曲,象老人松动的牙齿,既布满深深浅浅的岁月留痕,又被时光磨洗得锃亮,充满历史的魅力。回头望去,城四周大山如屏,象山神庇护,伫立无语。每座山,似都以钢筋,角铁弯折焊接而成,硬朗,威严,陡峭,棱角分明,幽幽闪着蓝光。更远的山顶,白雪皑皑,洁净通灵,犹如仙境。”

    高雅雯:“每当冬天到来,香格里拉城一定是银光素裹,四周所有的山将变成雪山。”

    活佛:“自然,自然。雪山之外,便是几乎环绕整个香格里拉的金沙江了……”

    高雅雯:“那正应了香格里拉的人所说,香格里拉是‘雪山为城,金沙为池’那句话。那建塘古城又怎么说?”

    活佛:“建塘在藏语中,有‘心中的日月’的意思。相传,建塘与四川的理塘,巴塘一起,同为藏王三个儿子的封地。公元1679年,五世**喇嘛罗桑嘉措,在香格里拉选址建造松赞林寺,其主要依据是此地风景幽美,阳光灿烂,山河壮丽,有‘帝释天,火梵天,遍如天’三天神常到此游玩,形成了三天堂。”

    高雅雯:“难道说,那就是人间的天堂,凡人的梦想?”

    活佛:“七世**喇嘛格桑嘉措,曾有赞美香格里拉的偈语云:高山环绕宽阔曼达罗,聚宝美饰新颖建塘原,阳光普照众生泽福地。”

    高雅雯:“那香格里拉在历史上的地位又怎样呢?”

    活佛:“历史上,香格里拉一直是云南藏区政治,军事,经济,文化重地。千百年来,那里既有过兵戎战争的硝烟,又有过茶马互市的喧哗。”

    高雅雯:“那么说,那里是雪域藏乡和滇域民族文化的窗口,汉藏友谊的桥梁,滇藏川大三角的纽带。”

    活佛:“也可以这么说。秦时,其统治势力已达迪庆地区。当时的滇西北是蜀与身毒‘印度’商道必经地之一。史称蜀身毒道。”

    高雅雯:“您不说,我还真不知道。那以后的王朝又与那里的关系怎样呢?”

    活佛:“以后的历史更引人入胜。唐代滇西北为吐蕃王朝所属之地[包括迪庆地区]。吐蕃在迪庆地区设置了神川都督府[铁桥节度],并籍铁桥之利,打通了通往南诏的另一条通道。迪庆地区[犹其是‘结唐’即建塘]便成了大唐王朝,南诏国与吐蕃连接的孔道,构通汉藏文化的桥梁。到了元朝,迪庆地区与整个藏族社会的情况基本一致,结唐等汉藏交界地带,进一步开辟为茶马互市。到了清代,从康熙到乾隆,从西藏**到蒙古和硕特部首领,从平西王吴三桂到丽江木氏土司,都把这片横断山中的土地作为征战的重地。其目的,乃是为争夺这一地区的商业贸易大权。”

    高雅雯:“这香格里拉可真不简单。也难怪历朝历代都在争夺控制权。”

    活佛:“所以说,从唐代时吐蕃在云南维系其中设神川都督府起,筑于香格里拉占城大龟山的寨堡,名为独克宗。即是历史著名的铁桥东城。明弘治六年,香格里拉被丽江木氏土司占领,称大当香各寨。弘治十二年,木氏土司再次占领香格里拉,在大龟山建香各瓦寨。臧语名石山寨,又在****河边建成大年玉瓦寨。臧语名为尼旺宗,即日光城。”

    高雅雯:“那不是说,木氏土司随心所欲,建有两个寨子?”

    活佛:“木氏土司之所以这样建寨,自有他的道理。两寨遥相呼应,构成香格里拉历史上著名的‘香各泥洼’寨,即日月城。直到民国十年,香阁里拉所筑新城仍与旧城连环,不方也不圆。设东,南,西,北四门及数条小路通往城外,加强城防,还建有城堡八座。”

    高雅雯:“这寨堡也太神奇了,竟有城堡八座,用于防御?”她的心突然紧张,充满惊悸。

    活佛:“我似乎看见一个僧人在设计,整个城区,乃呈八瓣莲花状。”

    高雅雯:“那城区还有什么传奇?”

    活佛:“这是神的旨意。在香巴拉王国中,状丽的雪山是古城的外环,然后是八个莲花瓣状的区域与城市,生活着香巴拉人民。在它的中心,以内环的雪山为屏障,有一座名为‘卡巴拉’的王宫,居住着香巴拉国王。”

    高雅雯:“他们用这样的建筑格局,究竟有什么更深的含义?”

    活佛:“我想,那意义是佛的座基。这就是外人所不能理解的真正含义。而建塘古城在建筑格局上,正是按照这样一种布局设置的。从地图上看,香格里拉四周雪山环绕,中间地势平坦,而在更大的范围内,环绕着整个香格里拉的,是玉龙学山,哈巴雪山,白茫雪山以及澜沧江边的卡瓦格博雪山,造成了地势特殊,远离尘世,人间净土的地理环境概念。”

    高雅雯:“啊。这个创意不非凡。附合佛教的理念。不简单,创意超前,值得后人借鉴。”

    活佛:“再说,城中间还有大龟山,历朝历代,古城都以大龟山下的藏经楼为中心,向四面八方呈辐射布置。”

    高雅雯:“自香格里拉为世人所知以后,它也许只是人类为自己勾画出来的,一个美丽幻想,引起人们向往。”

    活佛:“是啊。人们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包括我自己在内,要对这个迷人的地方进行执着的探寻。”

    高雅雯:“任何一个对神秘事物充满好奇的人,是不想放弃这种探秘的机会的。这也包括我在内,要紧紧步您的后尘,一探究竟,方不枉活一生。”

    活佛:“后生可畏。啊,我似乎看见一个英武的少女,穿着白衣裙,立于雪山上,而谷风则吹起了她轻飘的衣裳,这就是她的形象。”

    高雅雯:“我感谢您的夸奖,实在不敢当。香格里拉而今在哪里?呈现在我眼前的是状丽的都城。您所描述的景象使我震惊。也许能寻找到它,就是我生命灿烂的黎明。”

    活佛:“你有一颗火热的心,就能弹响你理想的金琴。”

    高雅雯:“如今,我已走向了寻找的大道,多亏老人家您的指引,让我深深地出了神,沉湎于向往的幻想。”

    活佛:“那就是希望。梦幻的青年已弹奏竖琴的金弦,你以急骤的手指,拨着振奋的琴弦,开始歌唱,你就是无数轻年人的榜样。”

    高雅雯:“老人家,不要夸奖了吧。我的青春就是这样,我要以父辈为榜样,驰聘沙场。”

    对活佛来说。逝去岁月此时也会在他眼前,一一掠过。对于这女神般的少女,他不由肃然起敬,赞颂之情也油然而升。

    活佛:“如今,我已是垂暮的老人,虽有壮志雄心,可也渐渐力不从心。也许,今后我会在苍老的普提树下,诵经祷文,在心中永远将那香巴拉找寻。”

    高雅雯:“您永远是我的良师益友。更不是迟暮的旅人,你就是我心目中的神。您会用行路的木棍,砰砰敲着我怠慢的心,指引我不断前进。”

    活佛:“说也惭愧,这么久了,我虽远远地避开喧嚣,可香巴拉究竟在哪里?我如今还不知道。”

    高雅雯:“那是您心中的目标,不必烦恼。只要不懈地努力,终究会知道。”

    活佛:“如是那样,我就有福了。”

    高雅雯:“我看您能够安于淡泊,没有外界烦扰,满脸带笑,还秘密地和我结了友好。对我来说,这真是佛光普照。”

    活佛:“你真象一个哲人,崇高的谈论真妙。使我矛塞顿开的是,你却在我的前面铺了一条金光大道,让我今后寻找的日子自在逍遥。”

    高雅雯:“那就让我们从今欢乐的笑。再不想那悲哀的痛苦,迈开匆忙的脚步。”

    活佛:“幻想的目标,渐渐临近,那神秘的香巴拉,也浮在我的心中。”

    高雅雯:“那就让我们做一个愚夫般的旅人,去把它找寻。”

    活佛:“哪……就让咱们的旅途都随心安排吧。”

    高雅雯:“没人能把我们阻留。我们都是好奇的人。可好奇的人们,不相信香格里拉仅仅是詹姆斯。希尔顿心血来潮,灵感突发的凭空创造。香格里拉一定是一座神圣隐秘的城堡,只是还没有人能把它找到。”

    活佛:“你说得真好。我们还得努力去寻找,直到把它找到。实现我们的目标。”

    高雅雯:“是您把激荡澎湃的巨流,引进我的心潮,点燃了我的希望,催化了我狂热的心灵和青春。让我又一次感到做人的历史责任。”

    活佛:“那么,我们就这个话题再次讨论。香格里拉在中外人的心目中究竟是什么?”

    高雅雯:“好吧。西方对香格里拉永恒的概念,可在詹姆斯所写的《逝去的地平线》中找到共识。”

    活佛:“这就意味着,与香格里拉几乎等义的香巴拉一词,早在詹姆斯。希尔顿的那部小说之前,就已经随着藏传佛教经典的传播,进入了西方的文化视野。逐渐被西方人接受,喜爱,好奇,崇拜,而后开始不断地探寻。并为它树碑立传,写小说得以流传。”

    高雅雯:“这部小说虽在西方流传甚广,但,詹姆斯。希尔顿的小说,不过是西方人依据原有的香巴拉概念,创造的一个神秘而又生动的文学样本。还有些人说,这未必真实可信。或许,这也是一面之词,不必认真计较,只是有些秘密他们未必知道。”

    活佛:“由此看来,所谓香格里拉,既不是从天而降,无中生有的。也不是一个象詹姆斯。希尔顿那样的外国作家所能命名的。它原本就是藏民族的理想之国。我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迪庆高原有识之士,不过是借助了那个美好的传说,按照经典中对理想之国的种种描绘,热情积极地建设着自己的家园。这种建筑格局就成为了人们的美谈,以致越传越神,越传越越远……”

    高雅雯:“人类对未来的追寻,由古至今,绵延不绝。”

    活佛:“阿弥陀佛。在人类的童年时期,那种追寻常常与人类知识有关,各种图腾的崇拜,与人类对他们暂时还无法全部理解的宇宙有关。于是,佛祖降临到人间,传播佛教,普渡众生,让信徒信仰佛法无边,世界是轮回的。”

    高雅雯:“无论是西方虚无缥缈的天堂,天国与伊甸园,印度的彼岸理想之国,还是中华本土的世外桃源,玉阙天宫。作为人类为自己创造的幻想,它们除了美丽美好这些共同性之外,几乎无一例外,都是神秘的,遥远的,虚虚实实的,不确定的,总与某种宗教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后被用文字记录下来,成为神话传说。再说,这些传说,它们深藏于某个人迹罕至,常人难以抵达的地方,也未尝不可。”

    活佛:“你是说,那是一幅画,是一幅唐卡,是坛城化在人们心中?”

    高雅雯:“如果那是一幅画,那也属于集体创作。如果那是一部书,那也是集体创作。人们会一代一代地传下去,到处传说。这就是神话与传说。”

    活佛:“我相信,在没文字的时代,几乎每个人都会这么作,都会依照自己的愿望与理解,口口相传,从不间断。”

    高雅雯:“那时代,真如一幅画,后人会对它进行新的描摹,真如一部小说,人们会加入新的传说,让它在长期的演变中,逐渐变得丰满充实,完整美好。一句话,所有那些缥缈之国,都融进了整个人类对未来美好的愿望。”

    活佛:“阿弥陀佛。那就是美好的天国,辛福的彼岸。善哉,善哉…”

    “雅雯”听到一声呼唤。两人停止了对话。

    随着话语落音,只见一名男子渐渐走进。

    高雅雯:“啊,林森,是你在叫我?”

    林森:“是啊。是我在叫你。在草原的静谧中,我迷于大自然的万种姿色。几乎忘了自己,还有你。”

    高雅雯:“应该怎样解说呢?一个姑娘从你身边跑掉,你竟然不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唇边还露着微笑。

    林森:“我叫人把马牵来,准备载着你,向一片辽阔的荒原行进。谁知,您却和活佛来到这里。让我好找。”

    高雅雯:“你不要着急。我在幻想里悠悠畅游,我的心灵充塞着沸腾的火焰,如痴如醉地想要目标实现。”

    林森:“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和活佛的对话正在继续。是我无意打断了你们有趣的谈话。”

    活佛:“多么快意啊。这尊贵的客人及时来临。祝你们友情常在,事业继续。”

    高雅雯:“林森,你有所不知。对于藏闻密史,我开始发生了兴趣。正当这幻象把我悠悠催眠,恰在这时,活佛一番点化,使我茅塞顿开,苏醒过来,受益非浅。”

    活佛:“请原谅。我不必要提起那些秘史,影响了你们的思绪,耽搁了你们的行程,跨进了我的领域……”

    林森:“活佛啊。我们的相遇是巧合的,友谊是真挚的。不然的话,您怎会和她在一起安详的谈话,她会想入非非?”

    活佛:“无论命运使我们怎样相遇。我们的联系都是自由的,无嫌的,长久的,坚定而永恒的。”

    高雅雯:“是啊。这是命运的安排。这是我们的期望和信赖。”

    林森:“正是这样,我们全心全意地结交新朋友。这样,我们的路会好走。”

    活佛:“我已把心交给了你们,你们也把手伸给了我。那就让我们的手紧紧相握。不过。”他重复着说:“也许,今后有些事会不尽人意。”

    高雅雯:“活佛啊。我们的心灵,在友好的荫护下交互滋生,她就象一个人生命中的灵魂一样的不可分离。无论您把我们向哪儿引导,我们都不会偏离您的本意。”

    活佛:“你们都是祖国的骄子,不知道我多么焦急,痛苦,难受,期盼。我多么羡慕你们。”

    林森:“是呀。我们都是年轻的梦想者。我们心里有同样的渴望,有共同的理想,我们的心灵才能发出志同道合的共鸣。”

    活佛:“我的阅世让我清醒。我知道,你们在寻找什么?追求什么,探索什么?你们就是我所观察到的人,忙忙碌碌,为真理而献身的高贵人。”

    高雅雯:“您能这样热烈地赞颂我们,却让我们内心感到惭愧。因为,我们至今还一无所获。这让我们怎么对您说。”

    活佛:“孩子,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们还年轻,今后还能干很多事情。不象我,生活在阴影下,在风吹下,已经花白了头,逐渐年老。可心中崇拜的梦,还未寻到。”

    高雅雯:“伸过手来吧,让我们扶您一把,走遍天涯,到达彼岸。”

    活佛:“你们的心意我领了,这就是我享受这一刻安恬的慰籍,让我十分满意。”

    高雅雯:“我们是忠于您的,绝不会在心灵中背叛您而去。”

    活佛:“这让我心存感激。这正是我的期待和希望。”

    林森:“既然您已得到那珍惜的愿望,那您还有什么可顾惜的?”

    活佛:“今后,你们将奔上艰辛的途径。在我的心中,只由一件东西,束缚着我的心灵。”

    高雅雯:“说出来吧。省得闷出心病?”

    活佛:“命运给我们指出了不同的路程。送君千里,总有一别。或许,未知的命运,注定了我们将各奔东西。”

    高雅雯:“是呀。你还有自己的事情。”

    活佛:“世间,有些事情由不得自己。一切都得遵从佛意……”

    林森:“我们信任您。尊重您。”

    活佛:“实话高诉你,我是人老无力,顶风顶水行船,硬撑。不中用了。”

    高雅雯:“老人家,你是打开窗子说亮话,有啥说啥。”

    林森:“是呀。您是打灯笼照火把,教导我们的东西亮又亮。”

    活佛:“你们这些话让我的心顺畅。那么我就打开窗子说亮话。”

    高雅雯:“这正是打着灯笼没出找,难得。请说吧?”

    活佛:“这真是陈年的酒,有喝头。那请问,二位姓甚名谁?”

    林森:“我姓林,名森。树林的林,森林的森。”

    活佛:“啊。我知道了。敢问这位小姑娘尊姓大名?”

    高雅雯:“我叫高雅雯。还未等我报姓名,您老人家却先问。这并非我对您的不尊。”

    活佛:“我可不是隔着门缝看诸葛亮,看扁了女英雄。”

    高雅文笑了:“这哪能。您是开门见山,有话直说。这都怪我。咱们谈了半天,还未自报家门,让您老多cao心。”

    活佛:“敢问你是哪里人?”

    高雅雯:“南京人。”

    林森接着说:“她是高教授的女儿。高鸿是她的父亲。”

    活佛一听,满脸惊喜:“什么。你是高鸿的女儿,这么巧。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高雅文:“正是。怎么,莫非活佛认识我父亲?”她一脸惊诧地问。

    活佛:“岂止是认识。他还是我的救命恩人。”

    高雅雯:“这怎么讲?他的名字对您意味着什么?让您感触这样深?”

    活佛:“孩子。你还记得我给你讲的那些事吗?”

    高雅雯:“是哪一宗,请您提醒?”

    活佛:“啊。那是我心灵的友人啊。我怎能把他忘怀。”

    高雅雯:“那他用什么慰籍了您的心灵,怎么会救了您的性命?”

    活佛:“数年前,为寻找香巴拉,我几乎跑遍了青藏高原。从清海湖边,向西翻越日月山,到柴达木盆地,又往南进了布尔汗布达山,踏上了危险的途径。在昆仑山口稍作停留,又到可可西山里转了一遍,后又深入羌塘,香巴拉还是没寻见。”

    高雅雯:“什么?你独自一人敢去羌塘。这我可不敢想。那里不是十分荒凉的无人区吗?”

    林森:“活佛。那里人迹罕至,你竟敢闯进去,那该需要多大的勇气?”

    高雅雯:“我想象中的无人区,应该是天上无飞鸟,地上不长草,四季飘雪花,夏天穿棉袄。”

    林森:“那地方应该是空旷,幽僻,荒凉,恐怖而神秘。我们在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绝不敢冒然深入。”

    活佛:“是呀。这行动非同寻常。可在我心里,一片幽僻的草原也在我的梦里,那块土地缭绕着生的热气。”

    高雅雯:“莫非您看到了新的生机,才敢独自闯进去?”

    活佛:“外人常说,要死亡,到羌塘,升天堂,去羌塘。于是,我怀着一腔希望,去那里闯荡。是呀。我看到了西方的羌塘,远远近近,披上了绿的云裳。”

    高雅雯:“您在草原上,在寂静的夜晚游荡……可您靠什么辨别方向?”

    活佛:“我也并非莽撞地游荡,而是有七兄弟星给我指引方向。”

    林森:“我们汉人知道有北斗七星,可你们那七兄弟星,又是什么意思?”

    高雅雯:“老人家。莫非这里面有美妙的传闻。”

    活佛:“早有民间说唱艺人,把英雄弹唱。”

    林森:“我们年轻人,愿听着您把英雄歌颂。”

    活佛:“那我就给你们讲。很久以前,格萨王统领着西藏。他十分勇敢,打败过西方,北方的敌人。消灭了山林里的野兽,清除了江湖里的妖魔。老百姓的日子才好过了。后来,他又教人们种青稞,小麦,畹豆等农作物。从此,人们安心地放牧……牦牛,羚羊,野驴满山遍野。”

    高雅雯:“所以,人民才把他歌唱?”

    活佛:“人们有一首歌唱道:英勇的林格萨大王,是白梵天神的儿子。护佑着卫藏四如的百姓,生活安康天下平宁。”

    林森:“百姓就这样把他称颂?”

    活佛:“但是,他还有一桩苦恼的事。”

    高雅雯:“那还有什么事缠着格萨王?”

    活佛:“那些被他杀败的妖魔,纠集在一起,变成风暴。每年都有几回报复的沙石,接住风力,拔地而起,横扫草原。牛羊,庄稼卷得一干二净。人们痛不欲生,日子又没法过。”

    高雅雯:“那后来百姓怎么活?”

    林森:“是呀。牛羊庄稼没有了,人民的日子怎么过?”

    活佛:“人们向格撒王请求解除苦难。格撒王虽是狩猎能手,战场英雄。可对付风暴却不能。”

    高雅雯:“那怎么办。总不能看着百姓受难?”她迫不急待地说。

    活佛:“他不能看着人们的苦难不管。于是,他招聘能贤。有一天,从东方来了七兄弟,格萨王就清他们帮助。这事儿,我们兄弟可以为你效劳。可你得准备一块空旷地。格萨王指给他们一片大坝子,七兄弟就往那儿去了。”

    林森:“他们准备干什么?”

    活佛:“早上,他们坐在那里吸烟。”

    高雅雯:“吸烟,什么也不干?”

    她有些担心。

    活佛:“中午。格萨王派人察看,他们坐在那里聊天。”

    林森:“稀罕。那他们准备干什么。莫非等到天晚?……”

    活佛:“这真让你说这了。天黑透了,七兄弟才动手干活儿。他们分工合作,挖土的挖土,刨石头的刨石头,砍树的砍树。忙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广场上变了样。格萨王来看,只见一幢高大的三层楼房已立在那里。”

    高雅雯:“啊。好快呀。莫非是神手?一夜之间就盖起了一座大楼?”

    活佛:“七兄弟对格撒王说:你到这里来吧。不要再住帐篷了。底下一层住牲口,中间一层住人,放粮食。顶上一层住神佛。格萨王从此再也不怕风暴了。于是,他请七兄弟多造房子,让人民住。从此,七兄弟东也造,西也盖,前藏,后藏,都造了很多房子。”

    高雅雯:“那么说,人们从此再也不怕风暴的威胁了。”

    活佛:“可不是么。至到如今,人们还是这样的住法呢?”

    林森:“那后来七兄弟去了哪里。格萨王没留他们,酬谢他们吗?”

    活佛:“那还能少了。格萨王问他们要什么东西。他们说:我们什么都不要,只希望人们看见我们辛勤劳动,我们看见人们辛福过日子,就好。”

    高雅雯:“这七兄弟真是好人,他们就这样走了。”

    活佛:“恰巧,天神白梵王听说这件事,也派人请他们去盖房子。格撒王就派他们去白天王那里去盖房子。所以一直到现在,一到晚上,天上就出现七颗亮星,那就是他们七兄弟。这七颗亮星又不断变动位置,那就是他们盖好一处房子,又挪动了地方的缘故。”

    高雅雯:“那七颗星叫什么呢?”

    活佛:“这七颗星的名字就叫强嘎本顿。”

    林森:“那是啥意思呢?”

    活佛:“意思是北方七兄弟星。”

    高雅雯:“啊。他们是真英雄,值得崇敬。”

    林森:“这天上的星,是人们的指路灯。”

    活佛:“就是这天星神,让人们夜间辨明方向,指引人们前进。指引我在羌塘闯荡。”

    林森:“您真是孔明会李逵,有敢想的,有敢干的。”

    活佛:“你说的是,孔夫子游列国,尽是理[礼]。”

    高雅雯:“这可是空手抓活鱼,难得[逮]。”

    活佛:“命运给我指出了这样曲折的路程,也是那七星点亮了我心中的灯。”

    高雅雯啊:“不光是这些。我看到您神异的目光难得,凝神远方。就知道您是一个刚毅,坚强的人。才敢独创空无人迹的世界。”

    林森:“我知道,羌塘位于西藏北部,昆仑山,可可西里山以南,冈底斯山和念青唐古拉山以北。那里海拔高,生态环境特殊,在无人区,您能活着来到这里。这不能不让我们发出深深的叹息,连连称奇。”

    高雅雯:“昆仑山,相传,那可是西王母的居地。活佛,您可曾去?”

    活佛:“正因为它是个圣地,我独自一人才没敢冒然进去。可羌塘,孩子,事实上,这与人们的想象大相径庭。它实际上是个美丽富饶,又充满生机的地方,是高原野生动物的乐园。”

    高雅雯:“您是说,羌塘就象深藏闺阁的少女,穿着美丽的衣裳,外人不知道她啥模样?”

    活佛:“我一到那里,才知道,羌塘并非人间地狱,而是充满了乐趣。”

    高雅雯:“快讲讲?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怎样让您啧啧称奇?”

    活佛:“那我就讲讲那个地方。羌塘地势平坦开阔,湖泊棋布。每年六至八月间,茵茵青草,点缀鲜花,湖水清澈,水天一色,鸟兽喧嚣,好不热闹。”

    林森:“这我们可不知道?”

    高雅雯:“那地方真那么奇妙吗?”

    活佛:“在那片乐土上,各种植物,动物,鸟类,鱼类,不知有多少呢。”

    高雅雯:“那都有些啥动物?您可亲眼目睹?”

    活佛:“由于高原上地理环境独特,大面积雪灾,风灾较少。雪水为动物提供不竭的水源,草原面积大,动物食物足。荒野虽高寒,可却是干寒动物不受人类惊扰的自由天地。那里遍地的野生动物有:野牦牛,藏羚,北山羊,野驴,雪豹,猞猁,棕熊,鼠,兔,狼,我也说不清。还有:黑颈鹤,沙鸡,藏雀,百灵,红嘴山及,斑头雁,岩鸽,多得我也没法说。”

    高雅文雯惊得目瞪口呆:“啊,啊。那里丰富的野生动物不亚于非洲大陆啊。”

    林森:“羌塘能保持原始的自然面貌,全靠地广,人迹罕至啊。只有不受人类的干绕,才能保护好世界上最珍贵的野生动物繁衍生息的群落区系。”

    活佛:“那可是天赐福地。动物的天堂。”

    高雅雯:“啊。这才是我们不了解的羌塘,我们的梦想。”

    活佛:“游历了羌塘的我,往西,我快找遍了雪域高原,可那美丽的地方始终未露面。无奈之下,我只好往回返,往东来到昔日转过的巴颜喀拉山。数月前,在巴颜喀拉山口,我不知道该怎样生活,怎样寻找。我本习于打坐诵经,终身不动,谁知,却被命运诱到远方,去做那渺茫的梦想。在一切无望之后,我突然象身处四面墙中,将我的理想隔离,我象是站在妄想的岸上,一时间,理想被幽禁埋葬。从此,我昏昏沉沉,没有精神,象个囚人。”

    高雅雯:“高原有多少美景啊,就不能调节您的精神?没找到,以后有的是机会,您何必那么郁闷?”

    活佛:“从此,我精神痿靡,望着山川,默默无言,望着晨光,即使太阳升起,我的心还是幽暗的,没有欢愉,数着念珠,只有叹息。从此,一病不起,延延一息。”

    高雅雯:“您有病可要治呀,可不能让沉郁阴霾相伴着您?”

    活佛:“我虽懂医,也可以自己采药医治。可,孩子,人常说,医不自治,我这是心病啊。若不遇到知己,打开我的心门,我将一病终身,命丧阴魂。”

    高雅雯:“那您遇到了知己的人了吗?”

    活佛:“这是或许惊动了上神,给我送来了医治我病的人。”

    高雅雯:“他是谁?”

    活佛:“他就是你的父亲,就象天上的神,登上了我的门,拯救了我这快死的人。”

    高雅雯一听,暂时默不出声,处于回忆的想象之中。

    林森:“那么说。这是您不幸中的万幸。使您死而复生。”

    活佛:“我本是个苦性僧,他可是个善心的人。他不但给我喂药,喂食,还和他的弟子们日夜伺候我。”

    高雅雯:“他这样做也合情理。”

    活佛::“我们谈天,论地。他天地人和,时时对我说。人间万象,天文地理,历史秘闻,风俗人情,自然风光,无所不知,世界各种宗教,他说得头头是道。”

    高雅雯:“你们谈得很投机?”

    活佛:“是的,我们有缘哪。可以说,是情投意合,无话不说。他老是说,要我保持清醒头脑,忘掉烦恼,才能把事做好。”

    高雅雯:“您信了他,成了知交,病也自然会好。”

    活佛:“苦口良药治百病。一席话,使我开窍,去掉烦恼,病也渐渐地好。”

    林森:“在这里,我们每迈出一步,都能够引起往昔的回忆。高鸿可是我们的最好的老师。”

    他满怀忧思地站着。过去师生情谊的岁月,不时地在他眼前掠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