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规矩
“那个，得罪了师傅。”韩毅学着卫道的样子讲道，但是在他讲完之后，场上便是陷入了僵局。 只见韩毅拿着手中铁剑迟迟不敢下手，只是在正阳前方不断比划，似乎是在计算一会儿出剑的套路，可时间过去很长，韩毅却仍没挥出他的第一剑。 “唉，你也太怂了。”千屈呛声道。 可韩毅现在又哪有工夫理他，这话听在心里，索性便也不顾其他，当下闭着眼睛，挥手就是一剑斩了出去。 要说韩毅那一剑，可谓是既无招式，也无套路，正阳眉头微微一皱，便是不费吹灰之力，登时将韩毅那一剑拨开到了一边。而韩毅眼见自己失败，难免也有些气馁，便定在哪儿不知自己是该继续进攻，还是该调头回去。 正阳听闻玄英所说，自然知道自己这师兄对韩毅颇有期盼，而在他见到韩毅之后，也深感他身上之气可谓惊世骇俗，只是如今从韩毅招式上来看，他体内的气不止半点都没用上，相反更像是完全不会使用。 “不如便试他一试，看这小子情急之下能否使出几分。” 正阳打定主意，随后便是开口道，“怎么不继续了？杵在那儿干吗？” “啊！我，我知道了。”韩毅被正阳说在脸上，羞愧之际自然连忙又拔剑向正阳挥去，可韩毅本就剑招平平，此时心感羞愧，更是不敢正眼直视正阳，于是乎他那一剑竟是生生偏了大半，连正阳的影子都没碰到半点。 “这样也好意思当我的弟子？”正阳冷哼一声，随即严厉喝道，“再来！” “是，是！”韩毅这次更加紧张，他生怕惹怒了正阳，当即便又双手握剑先前刺出。 可这一剑又哪儿能伤到正阳，他断剑向下点在韩毅剑上，韩毅顿时便失去平衡向前栽倒出去，只是他刚要爬起身子，正阳却是紧跟着道，“谁叫你这么使剑的？出剑出剑不会，拿剑拿剑也不会，我若是受了你这般的弟子，岂不是败了我的名号。” 这下韩毅吓得一句话都不敢多说，只是低着头听正阳训斥，甚至连身子也不敢站起。 “你……”千屈见正阳这般，自然要替韩毅讨回公道，可这时卫道却在他身旁将他拉住，随后低声说道，“千屈，让韩毅自己应付。” “可是，可这正阳他也太蛮狠了！韩毅他要是都懂，还上山来学什么？”千屈仍愤愤说道，可碍于卫道在一侧劝阻，他也无法帮助韩毅。 “你起来。”正阳说罢，韩毅这才敢站起身子，只是如今他连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把剑拿上。”正阳再次发话，韩毅这才赶忙拾起方才掉落在一旁的铁剑，待他拿起剑后，正阳便是看着他直言道，“你接我三剑，若接的下来，你便是我弟子，若接不下，今天就下山去吧。” “我……”韩毅一脸震惊的看着正阳，他哪儿能接得住正阳三剑，可就在他诧异之时，正阳竟是已经提剑向他来了。 “啊！” 韩毅眼见正阳那一剑风驰电掣，手中挥剑过来，竟已是在空中留下了重重剑影，他心知自己决抵挡不住，可是却也只能挥剑硬挡。 正阳一剑虽快，但却是笔直的一剑，韩毅因此才能横剑挡住，可即便如此，从剑上传来的力道却是让韩毅整个人向后飞了出去。韩毅也不知自己这第一剑究竟算不算接下，可还不等他起身，正阳竟是又一剑斜刺过来。 韩毅此刻人在地上，情急之中竟是无暇站起，只能以手中铁剑去挡，可不想这一次正阳的剑招却陡然一变，那原本直刺而来的断剑竟是在韩毅眼皮之下一转，化刺为劈斩向韩毅脖颈，只要他防守慢上半分，今日怕是就要命丧于此。 韩毅心中骇然，可事已至此却早已有不得他再做细想，于是本能的便是抬手横剑举于头顶，在那儿挡住了正阳方才劈下的一剑。 “第三剑！”正阳忽得喝了一声，随后收剑执与前胸，跟着向前一挥，霎时间剑影纷纷，那四射的剑光犹如一道墙幕，在韩毅面前便如同是有了上百柄，上千柄剑同时挥舞着，而目标却仅仅是他一人。 “长老！”卫道此刻也已顾不得局势，立即起身向正阳奔去，这一招他若收不住，韩毅则定是要命丧在这华霆山上。 而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卫道面前忽得一阵罡风袭来，紧接着剑光迸裂，向四周乱射般飞了出去，那一时间激起正阳院内砂石无数，而待到一切归于平静之后，卫道这才是看见韩毅正一脸诧异的侧身伏倒在地，而他手上拿着的铁剑则早已化为齑粉，至于在他面前的正阳，则是脸上被那剑光割了一道伤口出来，此时正向下滴着血。 “卫大哥，这怎么回事？！”千屈一脸茫然的看着卫道，而卫道也无能为力，只是摇摇了头，丝毫不知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这时一直站在原地沉默的正阳则是忽然放声大笑道，“好！这就好！” 他随后抬手将韩毅扶起，这才又收起笑容，转而对三人说道，“你们的身手我都试过了，但你们要知道，今天的课，你们三个是不合格的。” “是你太厉害了，我们才刚入门，怎么可能打得过你。”千屈无奈讲道，而正阳却是反问一声，“那为什么还要一个个上？” “啊？”千屈愣在原地，而卫道则是恍然大悟，只不过如今却为时已晚。 “一人若是不行，便两人，还不行，三人，明知自己做不到将我逼退，为什么不想办法？” 正阳语气不容质疑，他看着三人正色道，“我从一开始便没规定过什么，这世上也是一样，本来就没这么些条条框框，可你们却是非要循规蹈矩，要知道你们偷袭，攻破绽，这都在我预料之内，我们之间的差异并非是剑招所能弥补。剑招是死的，但人心是活的，处事对敌，皆要学会变通，你们方才已是将自己拘束住了，从这一点上，你们已是失格。” “可就算我们真一起上，肯定也是打不过你的。”千屈还想狡辩，可正阳却是盯着他接连问道，“是吗？你试过吗？你知道一定打不赢我吗？” “我……”千屈哑口无言，不敢再次开口，而正阳也是一挥手道，“你们要成为我的弟子，现在还差得远呢，想让我教你们，就先回去将今天这件事考虑清楚，等你们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正阳将三人请出自己院内，再看着那被剑气搅得一片狼藉的庭院，不由摇了摇头心里想道，“韩毅那小子潜能委实骇人，师兄啊，你可真是将一块烫手的山芋扔给我了，若我教不好他，让他走了歪路，那将来可就真成了坤泽的祸患了。” 正阳擦去脸上血迹，随后在院内的石凳上坐下，又开始考虑起韩毅的问题来，只是最终他还是叹了一声道，“但愿华霆能为他指引前路，让他成为一个好人吧。” 而再说三人离开正阳居后，千屈便是一直愤慨道，“那胖子分明就是不愿意教咱们，而且卫大哥你听听他对韩毅说的那些话，哪儿像个长辈该说的话，还师傅呢，我看他就是看不上咱们。” “不，正阳长老所说的话都有他的道理，而且今天我们也确实做得不够好。”卫道怅然一声，又转而问韩毅道，“一直不开口，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