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三只目的拉拢(三)
“好!我就喜欢爽快的人。”三只目说道:“我听说城外远郊曾埋了一具尸体。” “荒郊野岭孤坟无数,如果这种事情也值得听说,恐怕三爷就听不到别的事情了。” “可我还听说埋尸体的人总共有五个,其中一个跟你很像,剩下的四个跟夜楼的某些打手也很像。” 张昉眉头一挑,目光冰冷的问道:“三爷不会认为我杀人了吧?” “呵呵!夜楼那种地方混乱,不好管制,杀几个人总是难免的,只要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怀疑?那种凶杀案做的本来就很隐秘嘛!” 张昉的脸色略显苍白,“三爷,你的话我听不懂。” “不懂?无妨、无妨,我只是想知道你没有胆量杀人罢了,既然你叫我一声‘三爷’,我就保你平安无事。” 这般浅显的话连恩泰都听懂了,三只目想让张昉拜他山头,拿张昉杀人的案子做威胁。“三爷,我哥他做事向来光明磊落,那件事一定不是他干的。” “你给我闭嘴,吃里扒外的东西!”三只目指着恩泰的鼻子吼道:“亏我带你不薄拿你当心腹,你竟然联合外人谋害内部兄弟!你特么拿我的规矩当摆设啊!” “三爷,‘重结果不重手段’这句话可是您告诉我的。”恩泰不卑不亢。 “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还想勾结外人搞掉我啊?我特么说的不择手段是对付敌人!” 张昉冷眼看着三只目发飙,听着他话中的弦外音,不知听到了哪句恍然明白三只目的意思,暗想片刻把话题扯回来,说道:“三爷,我们言归正传吧!” 三只目的口水喷了恩泰一脸,也许是为此口干了,从身后仆人手中接过随身不离的宝贝茶壶,对嘴嘬了一口润喉,清了清嗓子才对张昉说道:“我有个杀人的买卖,不知道你敢不敢做。” “杀谁?” “乞襄。” “……”张昉暗自咽了一口唾沫。 “南门少党的地盘上肥rou不少。”三只目用利益引诱。 “公然占领南门少党的地盘,乞家就不会怀疑乞襄是咱们杀的?” “就因为咱们有胆量公然占领地盘乞家才不会怀疑。”最有可能的往往最不可能,杀了乞襄在占领他的地盘那岂不是坐等怀疑,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做。 能杀乞襄的一定不是傻子,所以杀人的和抢地盘的一定不是一伙人。 “我能获得什么好处?”杀乞襄是一件大事,大事自然要有大事应该有的丰厚报酬。 “南门少党三巷一亭(十六巷粮庄、二十四巷布坊、二十五巷瓷器行和百里亭仓库)三只目米粒之慷,拿出一粒米施舍却要表现出自己无比慷慨。 “三巷一亭”随便拿出来一个都不是小买卖,供给南门少党数百人绰绰有余。但这又怎能跟杀乞襄相提并论?乞襄的一颗头颅甚至超过了“三巷一亭”的总价值。 “我要粮庄、布坊和恩泰在百里亭街的管理权。”张昉说道。恩泰是九巷扒手头目,九巷是百里亭街的巷子,张昉要把恩泰从“巷主”的位子提升到“街主”。 三只目脸色变了,他铁着冷脸一把抓住张昉的衣领,恐吓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空来党(即扒手党,用来遮丑的称呼)的家事容不得外人插手。上次我看在恩泰的份上不追究你,但这一次恩泰的份用完了。” “三爷,杀乞襄不简单,而且很危险,我所要的都是我应得的。”张昉的衣领被抓着,紧勒脖子,脸憋得通红,但目光依旧坚定,态度没有一丝退让。 三只目揪着他的衣领把他拽到贴脸,两人都能感觉到对方呼出的温热浊气。一个强势威吓,一个凛然不惧,四道目光两两相撞,无一退让。 “三爷,有情况。”七阶武者突然打断了两人目光的交锋。 三只目收回目光,朝街面另一头望去。那边黑压压冒出一群人,瞧不尽数量,正向这边洪流推动。 “三爷,是夜楼的打手。”有人低声告诉三只目。 三只目冷冷一笑,满不在乎地对张昉道:“你还有这胆量?” “在下不敢。”张昉的态度变得谦恭,“但三爷非要强势压迫,我不得不反抗。” “呵呵!就凭你那些人?”三只目轻蔑的问道。 “他们当然不够。”张昉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所以我退让一步,两条巷子和百里亭街管理权我只选其一,并且由您做最终决定。” 三只目看了看张昉,又看了看恩泰,沉思许久才开口说道:“恩泰跟我时间不长,但却几番冒死帮我做事,我曾有过打算划给他一片区域管理,若不是你插手帮倒忙,他今天可能已经管理一条街的空来党了。” 三只目走到恩泰面前,拍拍他肩膀说道:“百里亭街以后是你的了。” 扒手党注重业绩,技术在高超的扒手没有个十几年的时间想从底层爬到一街之主的地位也十分困难,恩泰用短短一年的时间达到今天的成就,他的兴奋可想而知。 …… 肖亥连续三天没有去学院,对于这种修炼上的废物学院导师们也懒得管,巴不得他退学了才好,也省得看着碍眼。 这三天肖亥没闲着,伤势稍微好转就躺不住了,带着黑衫组接管了十一巷的赌场,把土灰色的小牌匾换成檀木烫金的“财富经苑”,意为藏满财富宝藏的花园。能把赌场名字起到这种地步也真难为他了。 赌场的运营比肖亥想象中要困难许多,黑白两道、三教九流什么人都要打交道,遇到什么情况都要吃得开玩得转。 开业的第一天赌场就闯进来几个十一巷的地痞。 地痞这种人或者说这种事物在每一条街巷都会存在,只不过占据了富饶地盘的痞子实力要强,占据了贫瘠地盘的痞子实力要弱。即使是偏僻贫穷的十一巷,也不会例外。 地痞分三种,一种是无业的闲散游民打架欺弱;二种是靠着收商家的保护费为生;三种是拥有自己的产业,供养一批打手用黑暗手段牟取暴利。 十一巷的痞子还处于第一种阶段,想要进入第二阶段唯一的办法就是把贪婪的目光放在十一巷唯一的商业上——赌场。
痞子们不是没有打过赌场的主意,但赌场曾经是扒手大佬三只目的产业,即便三只目不出面也有无数手段打消痞子们的念头。现在赌场换了主人,痞子们以为机会来了。 肖亥没去过赌场,更不懂赌场的运作模式,所以赌场的工作人员还是三只目留下的原班人马。肖亥的黑衫组只是负责维护治安。 给别人当打手永远都不会是肖亥的野心!他要做赌场真正的主人,他要把三只目从赌场分红中踢出局。 可是只要有这些工作人员在,肖亥就不能对赌场做手脚,他在思考如何把三只目的人从赌场赶出去。 肖亥坐在二楼的贵宾间,目光穿过敞开的门直望向大厅中肆意玩笑的赌徒们。十一巷罕有富人,所以这个贵宾间如同虚设,变成了肖亥的办公间。 这样一家开在贫穷街巷的赌场每天的盈利也绝不会少,所以肖亥有理由相信他的苦日子从今天开始结束了。 “黑衫,你去把赌场的账簿拿来,我要看看咱们一天到底能赚多少钱。”肖亥吩咐。 “是,海哥。”黑衫应声,转身正要跨出贵宾间的门槛,一柄森寒的钢刀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水里的、湖里的,哪条道上的?”黑衫跟肖亥时间长了也学会些江湖上的黑话。他不急着动手,但却用身体挡住门,不先过他这一关那些人休想闯进来。 “地头上看家的。”持刀者身后站出一个身材瘦小的人来。 “黑衫,待客要友好,我平时怎么教你的?让客人们进来。”肖亥假意斥责黑衫,镇定自若,全然不在意对方来路。 黑衫把身子一侧,放那个瘦小的人进来,但跟在那人身后的痞子们也一股脑地闯进来。黑衫想阻拦,却被推开。他虽然是黑衫组的组长,但只是灵智最高却非修为实力最强的。他的修为至今还在一阶徘徊,比那个持刀的痞子还差些火候。 “你叫‘肖亥’?听说大家都叫你‘海哥’?”瘦小者问道。语气轻蔑,态度十分不屑。 “都是江湖上人抬举,你不必这样称呼。”肖亥赔上一张笑脸。 “嘿嘿,看来海哥是个明白人。既然是明白人那我就说句明白话,十一巷这地界不太平,而你做的也不是太平生意,总要有人保护不是。我可以帮你这个忙。” “帮我看场子,你拿我的手下当摆设吗?”肖亥突然笑了,“你让你们悄然无声地闯进来也许真就是一群废物。”这句话表便是在骂黑衫组,实际上却是把这群人也一起骂了。 瘦小者黑着脸道:“小子,我叫你一声‘海哥’你还真把自己当哥了!” 肖亥用guntang的开水煮了一壶茶,缓慢地说道:“做事最忌讳的就是急。水还没开就急着倒进茶杯,所以茶也不会好喝。” “你跟我说什么弯弯绕呢?” “我只是想告诉你,想要我这家赌场至少你先调查一下赌场的主人是谁。先弄清楚该不该动手再说别的,你太心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