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三只目的拉拢(二)
肖亥仰面躺在地上,呼吸逐渐微弱,嘴里还是不是喷出血沫,命悬一线眼看就要死了。若不及时救助也许下一口就不再有进气。 三只目走过来望了肖亥一眼,疑惑地摇头道:“难不成我看走了眼?”独战九巷扒手党、威吓南门少党二号人物童林,怎么会这般不经打?据手下耳目传回来的消息,这小子有什么“不死之身”,三只目还以为自己得到了一个可培养的超级打手,没想到是个废物。 扒手党不比其他帮派,手下注重偷盗技巧,在修为上严重不足。在现如今这个实力越来越重要的江湖,手下若没有几个高手,帮派很快就会被淘汰。 扒手党有地盘,自然也就需要高手保护地盘不被侵犯,但高手从哪里来?扒手党历来不出高手,三只目打下广兰城大半个扒手界也没得到几个修为能称得上高手的人,这位七阶武者也是他花费了重金购买大量灵丹灵药强行从六阶顶上去的,但仅此一人就奠定了他在广兰城扒手界不可撼动的地位。 三只目求才若渴,听说了肖亥,不管他与自己有多大的仇,不顾自己的身份,亲自找上门来,就为了看一看肖亥有怎样的实力,值不值得自己招揽。 单听手下之言感觉肖亥体质十分强悍,至少能抗住六阶武者的全力一击,而且天赋十足,极具潜力,培养个三五年就能崭露头角,十年之内就能威震广兰城!到时候他三只目就不再是空有大笔金银却不敢涉足其他行业的缩头乌龟了,他可以放开手脚去跟东城帮争,去跟乞家争,去跟城主争。 “徒有虚名罢了,现在的少年们都喜欢说大话,把事实扭曲说得玄而又玄。”七阶武者冷漠地说道。 他的口气很老成,他也的确不再年轻,五十岁的年龄,七阶的修为,扒手党最强的一个人,连三只目都要对他毕恭毕敬,不敢真个当成下属随意呼来喝去。 “唉!算了算了,我本来就没有报太大的希望。”三只目心凉了一半,刚刚才产生的希望又要破灭了。 “咳咳咳咳……一群疯狗,你们真要杀死我啊?”肖亥从地上爬起来,剧烈的痛苦使他表情都变了。 三只目顿住身子,凉了一半的心似乎正在被什么东西燃烧着,一点点恢复温暖。 “好痛啊!”肖亥摸着刺出来的森寒肋骨,手指不断按压四周骨骼的位置。 三只目正疑惑他想干什么的时候,惊悚的一幕发生了。肖亥把断开的肋骨严丝合缝接回去,又把两根手指插进骨头刺破的肌rou中,朝着两边用力一扯,发出一阵刀子刮心的声音,再把骨头从这条撕开的裂缝中塞进去,在确认骨骼复位后,从衣服上拽下布条紧紧绷住伤口。 “你、你不痛吗?”不知谁在问,却是所有人都想问的话。 “当然痛,但那又如何?”肖亥轻描淡写的话中隐藏的意思是:区区疼痛就让我畏惧了吗? 听到这种解释三只目愣住了,这还是刚才那个畏手畏脚看到自己七阶手下都会腿软的少年吗?他不禁问道:“你究竟怕不怕我?” “堂堂三爷也能说出如此幼稚的话?”肖亥大笑。他有笑的资格,三只目是因为拿不准他、吃不透他、被他吓怕了才会在情急之下不经意表现出幼稚的。肖亥赢了,很惨烈又很完美。 肖亥得意地看着三只目,想看他尴尬,想看他如何挽回面子。 但肖亥还是小看了他,反倒是他像看小丑表演一样看着肖亥,除此之外脸上没有再无其他表情。 “九巷是我的地盘,只要是我的人,无论是谁去接管我都没有意见,恩泰找你们帮忙是恩泰的本事,我也没意见。”三只目说道:“但这一切的一切都有一个前提——你必须归顺我。” 肖亥突然发现三只目是个跟晋恒同一级别的人物,不好对付。拿三只目这个混迹江湖几十年的大佬狡诈狐狸和一个少年比较,貌似是在给晋恒脸上贴金,但莫忘了晋恒现在是治安营协都营,城主夫人认的干弟弟,他的智谋韬略、天资才华以及临危处变时安如泰山的沉稳,在肖亥心目中无人能及,把三只目跟他比较,那是在往三只目脸上贴金! 少年晋恒便已非池中之物,成年后岂不金鳞破天! “这句话乞襄说过,张昉说过,现在是你。”肖亥说道。 “他们两个在我眼中就是个孩子。”三只目在告诉肖亥,他与乞、张二人不同,不是一个级别。 “所以我对你的回答跟对他们两个的回答也不同。” “你同意了?” “我要十一巷。” “你说什么!”那位七阶武者站出来呵斥道:“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我给你。”三只目同意了。 “我还没说完,我要十一巷和你在十一巷的赌场。” “你……你怎么知道?”三只目不敢明目张胆开赌场,生怕赌场行业的大佬们找自己的麻烦,于是偷偷开在十一巷,而且挂的还不是自己的名字。 肖亥没回答,继续说道:“你不敢开赌场,但我敢!给我一个平台,我能让广兰城所有赌场都写上我的名字。” “……我要抽五成水。” “我要你足够的资金支持。” “可以。” “我也没有意见。” 三只目都不敢做的事情肖亥凭什么做成功?三只目相信肖亥有这种本事,就凭肖亥今天的表现。 “哥,肖亥上了三只目的船。”谁也没发现在十一巷的某栋房顶隐藏的张昉和恩泰正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 “能上船就说明他有野心,我就怕他什么都不图。”张昉打着自己的算盘。 “可是他已经上了三爷的船,又怎么能跟你呢?”一将不忠二主,一妻不侍二夫,肖亥他怎么会一面拜三只目的山头另一面做张昉的手下?不是说肖亥忠心,而是张昉拿什么资格让肖亥服从。 “他跟三只目就够了,跟我干什么?” “张哥,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就是三只目。”张昉阴阴地笑了。
“啊?”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恩泰更糊涂了。张昉怎么就变成三只目了呢? 达成了协议,三只目带着人离开,肖亥突然口吐鲜血噗通一声栽倒在地。秋楚犹豫了一下,还是去把他扶起。刚才肖亥与三只目的一番交谈她被混混儿们赶到远处,什么都没听到,但隐隐感觉肖亥这回受伤不是因为救她。 但她还是选择扶肖亥。倒不是因为肖亥的几番相救而感动,却是被肖亥身上某种东西吸引,那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吸引力,让人在危险中不由自主地靠近他,跟随他。 “你们男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受了那么重的伤还要装作若无其事,你就不怕伤势加重?” “嘿嘿,我哪有你说的那么脆弱。你忘了上次在张昉的夜楼他们嘀咕我什么了?——不死之身!”肖亥倒不是在吹牛,他自创的功法有一种神奇的功效,只要双脚或者身体还在地上就可以不断地汲取大地的能量滋养rou身,那股力量很精纯,再重的伤势他也能快速修复。 最开始被七阶武者打了一拳他几乎要死掉,却发现大地能量去修复了伤口,但只是修复,不会复位,刺出来的骨头不会缩回去,他若不管,等伤势修复后骨头也就长在了外面。他是在万般无奈下才撕开伤口把骨头塞回原位,其间痛苦非常人能忍受。 眼下他的伤已经被那股能量控制住,不会因为感染或者怎样加重伤势。虽然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活蹦乱跳,但起码死不了。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下手这样狠?”秋楚问道。 “还记得偷你东西的焰发少年吗?刚才那个额头上纹了一条龙的是他老大。很不一般。” “他老大?他自己不就是老大吗?” “所以说他的老大很不一般。” “那件事情跟我有很大关系。” “别想太多,已经结束了。他不会再来找你麻烦。”肖亥伸手想摸她的头发,她犹豫一下躲开了。 肖亥尴尬地笑了笑,似是不经意地从她的搀扶下挣脱,挺直了身子潇洒地说道:“我没事了,你回家吧!我也该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可是这潇洒中总带着些孤单萧索。 “演出谢幕了,咱们也走吧!”张昉和恩泰从房顶跳下来,朝着巷子口走去。 “精彩的演出总要跟观众互动,我说的对吗,张昉?”巷子口被潮水般涌来的混混儿们堵住,额头纹了一条盘龙者分开人群走过来。 “三爷说的话在理,但我想总要给演员休息的时间,打算改日登门拜访。”张昉云里雾里和他绕着圈。 “你也想尝尝我拳头的滋味?”七阶武者站出来,拳中灌输了玄力,他的话可不是随便说出来威胁的。 “别冲动,拳头是不能解决所有问题的。”三只目微笑着制止了七阶武者的暴力倾向。 “三爷,如果您戏没演够可以去戏台,这里的观众太少,为您吆喝不起来。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