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绿衣

    容颜不老，绿衣依旧……

    十年，改变了许多人，许多事，你的容颜却未曾改变。淡淡的微笑，在沉睡的最后一刻，也不曾消逝。

    一生，不长，不短，无人陪伴的日子，再过长久又如何。没有你，我的世界便缺失了最重要的一块……

    月圆之夜，满月井之中，你的容颜便如今日般，微笑着，映在水中，映入了我的心。

    日日夜夜的思念，岁岁朝朝的追寻，只为可以找到你，见到你。轻轻的握着你的手，注视着你，期望着你的苏醒，你的娇嗔，你的笑。

    碧瑶，怪我太傻，太执着，不愿放下这世间的恩恩怨怨，门派纷争。这正魔殊途又怎样，我只愿你可以醒过来，快乐的生活，即使没有我的日子，也希望你可以快乐幸福。

    千言万语想要对你倾诉，这分离的日子多么的思念，今日再见，却只字片语也是消失了。

    轻轻整理衣裳，拢了拢鬓边一缕凌乱的青丝。抚着你的面，冰冷无温，多么想我的温暖可以温暖你，唤醒你，可是，却做不到。

    收拾心情，缓缓起身，望了望这小小的洞xue，虽寒冷刺骨，却还是收集了一些藤蔓花朵装饰一新，像是一个少女的闺房，因为时常更换，这些花朵也不凋零，也不枯萎，散发着生命的气息。碧瑶的衣裳，没有一丝褶皱，平整如新，只有女子，才会这般细心吧。

    三日了。自十里峒到达此地，小白一直静默寡言，只是静静地带着张小凡到了这里，然后便看着他守着碧瑶一直坐了三日。她一直没有离开，甚至没有挪动步子，只是看着他，看着他陪着自己在乎的人。

    张小凡一回头看见了面色憔悴的小白，看着她还是进入时的样子，虽然不知道过了多久，但她一定是没有做过任何事情只是这般站着罢了。心里柔软的部分似乎被触动了，这十数年了，唯有青云和在此地，内心才触动过。

    在酸涩的感觉还没有到来之前，他收住了。或许，他已经忘却了那感觉吧。回到了先前平静，毫无波澜的样子，缓缓走向小白。

    小白看着他向自己走来，内心也放松了下来，想要开口，却没有半点气力，也不知说些什么，便朝他牵动了一下嘴角。算是微笑吧，可已经没有半丝气力，又怎么是笑呢。肯定很难看吧。

    胡思乱想间，张小凡已经到了身前，还未开口，小白便一个不稳险些倒了下去，一双有力的大手托住了她柔弱的身子。

    好温暖的感觉。她却不做留恋，挣扎着自己站了起来，轻轻摇了摇头，然后静静看着他。

    张小凡内心十分牵挂，只是不表达罢了。他知道，他的心意，小白是懂的，这便是朋友吧。或许，比朋友更深些。

    从怀中拿出一个黄色的小瓶子，倒出一颗丹药喂给小白，片刻便已恢复，脸色也重新红润了起来。任凭丹药绵和温润的感觉流遍全身，温暖柔和，不再有丝毫困倦。

    张小凡便道“好些了吗。”

    小白摇摇头，道“没事。”然后便看向张小凡身后的碧瑶，轻轻的，不敢做出很大的动作，仿佛这一切都可能会惊动碧瑶一般。

    张小凡也不多言，转身看了一眼碧瑶便向洞外走去，他还要为她去做更为重要的事情。

    踏出洞口，一缕缕刺眼的阳光便照射下来，将脚下的地面炙烤的温暖了起来。远处树林中一条小溪潺潺的流动着，在茂密的树林中时隐时现，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叫着，觅食，嬉戏。这洞外的一切都是这么的祥和安宁，丝毫看不出几年前还有过一场浩劫降临在这不远处的镇魔古窟。

    轻轻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一个白色的身影与张小凡并肩而立，望着眼前安宁祥和的景致，只是所想有些不同罢了。

    小白看着远处镇魔古窟的方向，道“这个山洞深入地心远离光照，我又寻得了几块寒玉冰石置于洞中，与狐岐山冰室相差无二，碧瑶rou身在这里定然无恙。这里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十分安全，你且放心吧。”

    张小凡点了点头，道“嗯，有你在，碧瑶肯定没事的。我在海港城听闻南疆建立了南巫国，国主为巫神，据说有大神通，只需付出相应代价便可完成心愿，不知是否属实？”

    “确实如此，那巫神在中原各派都放出了消息，近日来也有许多修真之士前来询问。只是那巫神所提条件十分严苛，很少有人接受，所以还未听闻有人得偿所愿。”

    张小凡听罢便道“无论什么代价我都会答应的。”

    这个答案，从他口中说出却也不觉奇怪，可小白却是一阵莫名的心痛。十年了，那对命运的不屈和倔强都不曾改变，无论是鬼厉还是张小凡，面对碧瑶，他都会付出一切，不惜生命。可也正是因为这不可改变的倔强，他几番陷入绝境。无法改变，更不愿他独自一人承担，那便让我与他一道倔强吧。

    小白看着张小凡的侧颜，不觉出神，良久才道“那这就去拜见巫神吧。”张小凡却是一阵错愕，道“无需通报便可随时拜见？”小白点了点头，道“这几日确是有不少修真之士前来拜见，不过大都无法接受要求，刚一接见便已离开，胆敢挑战巫神的，怕是都已无全尸了。”

    听罢，张小凡也是暗自心惊，这巫神的道行究竟有多深，中原修真术士卧虎藏龙，敢与巫神叫板定非等闲之辈，竟连一副囫囵尸首都无法保留，实在可怖。

    不过，不管此人多么强大，这一丝希望是绝对不能放弃的。而后便看向小白道“我们走吧。”语毕，一黑一白两道光影便直跃而上，往巫神殿去了。

    不多时便已到达巫神殿地界，虽离殿还有数丈，可二人却是半分也不得靠近，就连张小凡也被制住，力量强一分那结界力量也强一分，犹如万钧之势压来无法抵抗。无奈，二人只好落下步行。

    正行间，张小凡便已愁眉不展，细思对策。小白看到便道“这巫神既能平南疆灭兽妖，定当有神鬼莫测之力，若不设此禁制，只怕中原之人也不服他。不要担心，巫神上位以来对中原甚是敬重，若不刻意为难是不会有事的。”

    张小凡也不知是否听到，只是埋头走着，小白叹息一声，也不多话，默默走着。好在这距离不长，不出半炷香功夫二人便已到了这巫神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