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踏雪无痕
我想有没有一种可能是我跳出来英雄救美在与歹徒激烈搏斗中不幸牺牲,而美女却对歹徒垂青,与其发生一段浪漫的爱情?这不也正是大自然另外一个不变的铁律,优胜劣汰吗?这让我想起我高中时苦心暗恋了三年的那个女生最后不还是和另一个男生走到一起去了吗?我曾经为此难受心如刀割,偏激地看待整个世界。而现在我想起往事就像想起看过的电影里别人的故事一样,无关痛痒。人不都是这样的吗?当我们走到天枰的一个极端的时候,天枰会因失重把我们送入低谷,而我们又因此连忙跳到另外的一个极端。我突然想,包子口中所谓的道应该是一种平衡,世间万物为了生存而维持的一种善意的平衡。我们无法通过站在天枰中间去维持这种平衡,但是当我们处在天枰的一个极端时,我们可以在另外一个极端放上一个差不多重量的东西。就像我们承受不了失恋之苦,就会拼命地去学习或者工作或者做其他事情来维持这个平衡。 想到这,我突然回头看了一眼来路,发现包子还没有跟上来,白茫茫的天际空无一物。我突然有点担心这货不会出什么事了吧。于是我甩了甩身上的雪,推着车子又朝着来路走去。 我看到包子时,这货正挺着身子在路边小解。我看着这货一手拄着剑,一手提着裤子,仰头朝天,嘴里还像狗一样发出“嘘嘘嘘嘘”快意的声音。我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起来。 包子一回头看到我脸色立刻阴沉了下来,咬牙切齿地大吼一声:“sao捕头!你给老子站住!”然后不顾下面大雨下的正急,深吸一口气止住尿意。尿意正酣就想让其戛然而止无异于抽刀断水,那是不可能的。大雨虽去,还有小雨淅沥。笑话,这个过程岂是好受的?我看到包子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但他愣是没有停下来,一手捏着那个仍然淅淅沥沥往下面滴着水的玩意儿往裤裆里一塞,一手拎着长剑,张牙舞爪地就向我跑了过来。 我被这一幕震呆了。我本来推着车子正向包子走过去,听到他一声大吼,我还真的站住了。但是看到包子向我跑来时的架势,我不安了,虽然不知道这货是怎么回事。我还是决定掉头就跑。我自然知道我还推着一个自行车在雪地里跑不快,但是我也已经料定,包子憋着撒了一半的尿还有湿哒哒的裤裆肯定比我更难受,特别是等一会裤裆里要是结了冰,小鸟冻成冰棒,那样估计会更精彩吧!想到这我一边推着车吃力地跑一边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如果那样的话,看来包子这一半的尿恐怕在春天到来之前是要长期憋在肚子里了! 包子当然不知道我在想什么。这货一看我掉头就跑,顿时急了:“小样儿,居然还想跑?”我当然不会理他,推着车子使劲往前跑。 包子也看出来了,这样追下去想追上我确实有点困难,毕竟裤裆里湿哒哒的太影响发挥了。刚开始还好点,虽然湿但是暖暖的感觉还挺舒服。可是一跑起来,冷风迎面把仅有的一点温度吹没了,现在这冷风吹来,裤裆里冻得像被人弹了鸡鸡一样。 无奈之下包子突然停了下来,大吼道:“好你个sao捕头!能把我逼到这一步你死了也不亏了!看你还能往哪跑?踏雪无痕!” 我正在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突然听到包子喊出来“踏雪无痕”这四个字顿时心中一震。虽然明知道有可能是诈,还是没忍住回头看了一眼。结果一看我呆住了。 只见包子气沉丹田,深深提出一口气,猛地纵身一跳,这一跳足足跳出一丈之远才有下落的趋势。而包子一只脚在那原本没至脚踝深的雪面上轻轻一点,又跃出一丈,再一点,又一丈……而那干干净净的雪面上,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依然平整无缺。 我看到这一幕,心想玩完蛋了。我顿时后悔居然鬼使神差地返回来找这货了。我看着包子离我越来越近了,干脆停下来,放弃了做垂死挣扎的打算。我看到包子在起起落落的过程中心怀大慰。每跳一次那眼中老鹰捉小鸡般的戏谑意味就愈发浓烈。无奈我闭上了眼等死。 估计是包子看出了我的绝望,在我刚闭上眼的那一刻,这货突然得意地笑了起来:“哈哈……”奇怪的是这货只“哈”了两声,就突然没声音了。我闭着眼在等他“哈”完以后的那句“小样儿,跑不掉了吧!”结果苦苦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动静。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白茫茫的世界,大雪扬扬洒洒。哪有一个人影啊?我急忙转身,打眼一看,空无一人。再转过来,还是空无一人。哥瞬间凌乱了,背后冷汗涔涔。难道是见鬼了?还是这货在跟哥玩大变活人啊? 这时,我有一种扔下自行车就跑的冲动。但是我还是狠狠的压制住了这个冲动。站在原地哆嗦了半天,终于往前走了过去。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着,走着,突然看到离我不远处雪窝里猛然间伸出一只手出来。我赶紧把车子一扔,转身就想跑,不知怎么回事居然腿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我听到我的心脏“扑通扑通”地跳,血液几乎要撑爆我的血管……
终于,我听到包子说:“捕头……快,快点……来拉我一把……我的腿……腿……要断了。” 听到这货声音,我算是按下心了。原来不是见鬼了,还真是这货在跟我玩大变活人! 我沿着包子伸出来的这只手周围把雪扒开一看,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哈哈哈……包子,我说这大路朝天你偏偏不走,为何非要跟这下水道口过不去啊?” 包子一脸黑线地骂道:“靠!快点拉我上去……哎呦……他妈……哪个挨千刀的把下水道井盖偷走了?” 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包子从下水道里拉出来。包子一出来就一屁股坐到地上。火急火燎地把两条腿检查一遍,自言自语道:“幸好!幸好!只是崴着脚了,腿倒是没什么大伤。”这货抬起头忘恩负义地瞪了我一眼,恨恨地接着道:“要是真的伤到我的腿了,老子必定废了你个sao捕头!” 对于这个问题我讪讪地一笑置之,反而我更关心的则是另外一个问题,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不对啊,包子。你刚才那几下子真的是传说中的踏雪无痕?” “废话!” “那就更不对了啊。你说你踩在雪上都可以不留痕迹地借力跃起,那怎么会一脚踩到这个下水道口,还能掉进去呢?” “唉!”包子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作出一副纯属巧合的神色解释道,“你是不知道啊,练武之人任何一种技能用出来,靠的都是一口真气。一口真气用完就必须停下来换口气再来。这也是咱们看武侠剧的时候两个人打一阵突然分开摆个造型又揉身而上的原因。难道你还真以为他们分开是为了换个装逼的姿势?不是,他们是在换气。我刚使出踏雪无痕时,也是提了一口真气出来。但是在最后一次跃起时我以为你定然跑不掉了,一时疏忽竟然笑了起来。身子还在半空,这口气却突然散掉了。他妈更凑巧的是这里居然还有个没盖的下水道口!”包子停了一会儿,又痛心疾首地补充了一句:“唉!我实在是不该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