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6章 下井
圆柱形,像一口井,垂直地矗立在底下,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井沿,而井里的水位下降后,井口的岩石留下一尺多高的水迹。 几分钟的沉默后,凌敏捅捅我胳膊,示意我抬头看上面。 一轮金黄的圆月已然出现在天空。 我这人就善于联想,一时间脑子里出现一大堆关键词,此刻正在杂乱无章的组合,天狗、月亮、湖水,镜中花水中月? 而凌敏的联想似乎有些一语中的,“潮汐?” 她意识到自己说出这两个字后,居然有些兴奋起来,湖水涨落,说明这不是一潭死水,而是与外界相同的,至于是不是通到大海,这真不敢设想,毕竟西气东输的管道才哪儿到哪。 古人真在地下修建这么个工程,并保持几千年来水路畅通,区区长城和金字塔的发现就是小儿科了。 “不管和哪儿通着的,肯定是外界的流动水,或许逃出去的通道就在下面,等湖水完全退去,兴许下面就有洞通出去,照这个速度用不了几十分钟,毕竟湖底才十几米深……” 凌敏说着,一低头看我又蹲下来研究什么,不免有些不高兴了。 “看什么呢?” 我半坐半爬在岩石“井口”,里面浮现出的符号越来越多,一些图案也清晰起来。 而就在水位下降到两尺左右的时候,居然发现底下的井壁变成了晦涩的黑青,这是青铜器。 周朝的墓出现青铜器,再平凡不过,那会儿的青铜冶炼是我国巅峰时期。 不过,用青铜铸造成一个方圆这么大的井,这个工程量想想也够头疼。 青铜深井逐渐浮出水面,如凌敏所说,用不了半小时就会见底。 于是,这个“苦海”湖泊的模型逐渐映入我的脑海里,十几米高,直径几百米的圆柱形,圆柱形上面两尺是花岗岩石铺建,以下部位是一件巨大的青铜器。 而在青铜井底部,应该有一个或多个洞,现在正把“井里”的水排出去。 我挥手一巴掌打在凌敏的屁股上,叫她别打扰我,一种熟悉感油然而生,生怕让凌敏把我的思路打断。 沉默了不知多久,湖水下降的速度越来越快,照这个“渗漏”速度,再有几分钟绝对见底,而湖水越是下降,那种熟悉感我就越是接近嘴边。 “咕噜噜……嗝……呃!”最后的井水一股脑的渗入地下,真不敢猜测,这青铜井底的洞到底有多深,从声音上就让人感到发憷。 **十年代农村的孩子肯定熟悉,以前有一种用手压的“洋井”,打井时用很多铁管埋在地下水眼上,然后用手挤压地面上的敲杆,利用活塞挤压空气原理,使水上升直到喷出井口,而不压水的时候,井水就会“打着嗝”顺着铁管快速回流! 我感觉青铜井里的排水声就是这样,难道这玩意也是利用的同一个原理,真这样的话,那么这青铜井底之下,还有管道相连深入更深的地下! 我走神的这个空当,湖水彻底“漏完”,一副触目惊心的场景映入眼帘…… 一潭湖水渗光后,湖底出现了一副熟悉又让人触目的场面。 凌敏结巴半天才说出话来,“陈晨你说得对,血祭后的尸体真的在这里……” 我们俩都是蒙的,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表达。十几米的青铜“深井”的井底,被两种颜色平分,黑色的是人的头发,骷髅上长出的头发;白色的一片,则是皑皑白骨。 整个湖泊有一个小区那么大,这得死多少人才造就了这个规模。 我的脑袋里很乱,哽咽着喉咙里上不来下不去的唾沫,有些震撼恐惧。 “没想到,老刘他们说的图纸……其实就是一个湖泊,不对,是口井。”凌敏皱着眉头说道。 这句话是她情不自禁的说出来的,但着实把我吓了一跳,只是问题我没见过那张图纸,不知道是否隐藏了玉匙的秘密。 当我们发现这个“苦海”湖泊是口青铜井后,凌敏就觉得眼熟,现在水渗干后,她说几乎是一模一样。 凌敏说她爷爷和老刘来罗布泊的那幅图纸,其实是以实物素描的,她记忆尤深,她仔细想了想,素描中呈钥匙的阴影区,原来是画主人想表达,这个“钥匙”实物是个立体装置,当时她还以为是刻意强调材质的,误以为真的是“玉”。
凌敏断定这块“玉钥匙”是某种神秘装置,可见我这次来是来对了。 凌敏总是先我一拍采取行动,将背包里最后的矿灯电池装上,此时正在绑装安全绳,干起活来风风火火,就这一手绳扣系的,不亚于专业登山运动员。 先分出一股主绳,挤在身后十几米的石门口,在井口打八字绳结,分两股副绳,分别用安全扣做了两个防摩擦的定滑轮…… 我瞠目结舌地看着她,这女人不是一般的彪啊! “妹子,你还真想下去?” “你说呢?来都来了,多少人为此付出了努力甚至生命,东西就在眼前,你害怕了?” 我尴尬地直咧嘴,说道:“我不是怕……只是我奇怪,你为什么对这玉匙这么在意,这东西对你真的有这么大的诱惑力吗?” “这你别管,你要不下去就在上面等着,我自己下去。”凌敏没有管我,顺好绳索就要下。 我咬咬牙,下就下,要不是看你是女人,早揍你一顿了。 更何况,为了多多,刀山火海也得闯一闯。 我们俩沿着青铜井壁,谨慎地向下滑,井壁上由于长期在水里浸泡,特别湿滑。 下到三米后,我浑身打了个寒颤,感觉一股寒流正从井底源源不断地向上蔓延。 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想到了营房老队长说的那个“极度深寒”。 连凌敏也耐不住这股寒意,拉住下滑的我,递给我一小瓶擦脸油来,“擦点。” 我大义凛然地摇摇头,说道:“瞧不起我是不?这玩意留给你自己擦吧,前年北京冬泳……” “你是白痴吗?这是抗菌素隔离病菌的。”凌敏白了我一眼。 我顿时羞得满脸通红,不想擦吧,可看看脚下这个“死人坑”,难保真有什么瘟疫,命和脸比起来,要命不要脸,接过她的“精油”半悬空中,把自己皮肤擦了个晶晶亮透清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