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三章:宋扬伏诛 边章哭诉
宋扬不愧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的老兵油子,城中喊杀声刚刚想起他就从软成一滩烂泥的少女身上爬了起来,裹上皮甲就冲到了街上的叛军阵中。 看着眼前一片片整齐排列的汉军,他立即目露狰狞之色,将手中长刀一横,狞声喝道:“弟兄们,和这些官军汉狗拼了……” “拼了……” 幸存的数千叛军官军狼嚎响应.各自挥舞着兵器誓死追随宋扬身后,迎向汹涌而来地官军骑阵,冲杀而去。 “挲挲挲……” 数千长枪手一排排肃立在叛军阵前,一根根锋利的长枪刺入了宋扬等人的身体。 寒光闪耀,数千柄弯刀同时斩劈在一起,叛军霎时便被数倍于己的汉军铁骑所淹没,就像一枚石子投进了汹涌地大河,虽然也溅起了一朵小小地浪花,可就一眨眼地功夫,便消逝得无影无踪~~ “蓬……” 汹涌地铁蹄狠狠地践踏过叛军的尸体,踢散了燃烧地篝火,溅起漫天火星,恰好掉在干草堆里,干燥地茅草堆便腾地燃烧起来,火光闪烁中,官军骑兵穿城而过,开始展开风卷残云般的追杀。 全城的叛军都土崩瓦解了,可惜的是边章侥幸逃脱了。他本来因为心中忐忑而睡的很浅,警报的号角声一响他就知道大事不妙了,立即招呼府中随时警戒的百余骑兵亲随纵马冲出了县府,从大开的西门冲出了汉军即将合拢的包围圈,留下了身后被合围在城中的2万部曲…… 在清晨的暮霭中,幸存的叛军全部被合围在了城下,城墙上屹立着一排排表情肃穆的长弓手,大张的弓弩上搭着锋利的羽箭直指这些叛军的咽喉,叛军的马匹已经都被冲散了,兵器也全部丢失了,他们的外围是一群群彪悍的骑士,他们瞪着狼一样凶狠的目光看着眼前的人群。这些叛军也许想不到,昨天他们刚刚让槐里城内的居民感受了一把死亡的恐惧,今天就在一墙之隔的城外,他们也充分领略了死亡的可怕。 里克登上了残破的城墙,举目四望,城内的一番情景简直难以用“惨不忍睹”四字形容!入眼处无数房屋被烧成一片瓦砾,混乱的街市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上千具无辜百姓的尸体,有的缺胳膊少腿,有的血rou模糊,有的身首异处,有的尸碎如泥;一个吃奶的婴儿头颅不知飞向何处,可双手仍紧紧搂住已经“肝肠寸断”的母亲;一位耄耋老人嘴里叼着半块糠饼上面沾满了鲜血,可人已不知魂归何处…… 侯成、魏续等人就陪在里克的身边,一起看着眼前的惨状,虽然侯成是第一次跟随里克出战,但两只耳朵里早已经灌满了关于他的一切,他不但对自己的弟兄非常优厚,对待俘虏也很仁慈,在征剿黄巾军的时候,他把几十万黄巾俘虏不远千里迁徙到云中草原,但现在看看眼前这个20多岁的年轻人,看看他的眼光,侯成打了个冷战,他一直以为这种眼神只能是野兽独有的,凡是被这种眼神打量的猎物在下一刻都不会再活着。 此时的里克一滴眼泪也没流,铁青着脸色,目光中透露的如冰般深沉的仇恨目光,令人不寒而栗,他森冷的目光投向城墙下或跪或卧的叛军,这上万人像大风雪中走散后又重新聚拢的羔羊一样拥挤在一起。 里克慢慢开口,每一个字都说得杀气腾腾:“髡头胡服者尽杀之,下颌有须者尽杀之,胆敢反抗者尽杀之……”数千汉军骑兵早已感到胸中有一团团怒火在熊熊燃烧,闻听命令后全部轰然下马,大吼一声,疾步抢上前来,呼喇喇地涌进了俘虏阵中,各自按住一名俘虏地颈部,一柄柄锋利地马刀高高举起,又猛地挥下…… 边章经过两天急行军,终于到达旬邑和叛军主力会师。当天夜晚,便在北宫伯玉的主持下召开回忆,计议下一步的军事行动。边章在会上沉痛地替宋扬检讨了孤军冒进的失误,对于部队的损失他更是泣不成声,连续哭说“我有罪、我无能、我对不起兄弟们啊……” 最后几乎要哭的昏倒在地,这使得北宫伯玉这个大首领虽然憋了一肚子,但实在不好意思再发作,只好也把一肚子怨气加上所有的责任统统堆到了那个已经战死的宋扬脑袋上。 韩遂也是会做人,赶快宽慰了一番:“将军就不要再自责了,从来就没有不打败仗的将军,这次的面子丢掉了,不久后还可再夺回来。汉军必然会乘攻陷槐里之机,率军北上,犯我凉州。我军目前有数万之众,足可以在一路上占据关隘,阻其东犯。” 北宫伯玉对韩遂一贯信服,不然也不会费尽心力把他从金城绑出来还委以重任,此刻更是很赞同韩遂的意见,说:“韩将军分析得对。这股汉军撑死了也就2、3万人,我们只要重振军威,足可制服他们。从槐里到安定郡这一路上,关隘众多,道路险阻,此乃天助我军以地利,我军应充分利用。”
韩遂非常赞同的点点头,“除了地利以外,我们还有人和可以充分利用。”说完走到挂在墙上的兽皮地图边,指着地图说:“诸位将军请看,我们现在占据的旬邑县正是四郡交汇之地,北接安定、北地两郡,南临右扶风、左冯翊两郡,现在虽然被汉军堵住了我们进入长安的通道,但其他方向的汉军却都是大家的手下败将,大家还是大有可为的。” 提到大有可为,也就是又可以尽情抢掠的事情,北宫伯玉、李文侯等人立即兴趣大涨,连原本还在垂泣的边章也迅速破涕为笑,营帐中因为槐里大败而一度低迷的情绪迅速高涨起来。一众羌胡将领满身满脸的油污,歪戴着帽、敞着怀,重新开始了大声的说笑,甚至粗野的叫骂: “抢粮抢钱抢女人。” “南边抢不成抢北边,东边抢不成抢西边。” “地方这么大,孩儿们撒丫子跑,让汉军在后面慢慢追去吧。” …… “一帮乌合之众啊!”韩遂依然手指着地图,心中却不由得发出了这种慨叹,仿佛他眼前不是自己的袍泽,而是一群即将被送上刑场的炮灰,但这种感觉和情感的波动,只在韩遂的头脑里存在一刹那,只一闪就被他的理智扫光了,它的速度使最细心的人也察觉不到,帐篷里这群粗线条的家伙更是谁也没有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