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暗黑初潮、第十五节 黎明
第十五节黎明 地球纪元3215年，人类和异星人联军在外围取得了不少的胜利，以大概5万人的生命代价，将智能军团逼迫到了戴安娜星系的周围。杜威不断调集军队和战舰，组织了一支大约13万人的太空大军，预备向盘踞在戴安娜星系的智能军团发动总攻，彻底拔掉这根嵌入人类太空活动区域的毒刺。 总共大概430艘军舰，其中将近三分之一是搭载舰，共搭运了一万八千四百一十三架天斥机，浩浩荡荡地向戴安娜星系进军。一路行来，只见周遭尽是破碎的星系，智能军团不断地挖掘行星资源补充战力。 智能军团还调集了远在托勒米星系的留守舰只，返回支援戴安娜星系。这个情报让杜威多少有些小兴奋，智能军团把留守托勒米星系的战舰调回，说明戴安娜星系的兵力不足。将近八年的战争，人类拼尽全力，消灭了超过一千多艘智能战舰。不过，就算如此，智能军团的战力仍然十足可观。任何时候，都不可以掉以轻心。 杜威与埃蒙斯交流过后，一致认为，要消灭智能军团，除了消灭其军团中的主脑，别无他法。在扫清一些外围障碍后，杜威终于下决心要在戴安娜星系与智能军团的主脑一决雌雄。 先头部队不断地击溃阻击的智能战舰，先头部队也在不断地损耗之中。人类每前进一光年，就要付出超过3000人的代价。这是一场有机物与无机物的对抗，也是人类不断攀升想像力与创造力的过程。智能军团总是按照一定的模式，一定的战术，采取较为有利的战术，而人类利用天斥机与智能军团贴身近战，需要想尽一切办法攻击电脑的软肋。饶是如此，每一次由无数战士获取的宝贵经验却并不能够支撑到下一次的战斗中。智能军团亦根据人类的应变而改变战术，甚至有时模仿人类的战术。在吸取经验上，它更胜一筹。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智能军团拥有一个无比强大，强大到甚至连异星人自己也无法说清的主脑，人类的科技更加无法望其项背。 在这样的战争中，唯有想像与创造，可以令电脑臣服。然而，你前一秒战胜敌人的战术，下一秒就变成克制你自己的招术，这种痛苦一遍一遍地折磨着杜威，和他手下所有将军士兵。每一次刚刚获得一点小小的胜利，转眼就面临更大的挫折。 唯有坚强的意志，方能带来胜利的希望，唯有胜利的希望，方才锻造坚强的意志。人类在战争面前越挫越勇，不光是太阳系，天狼星系、布纳德星系，所有人类遍足的星系，皆发出了战斗的号角。杜威的军团获得了源源不断的支援，使其能够不断地向前迈进。 杜威以103艘搭载舰和167艘战舰为主力，撕开智能军团防守的口子，从中央突入到戴安娜星系的边缘外围。眼前是层层叠叠的五行七星阵，大约超过2000艘敌舰在半径超过7000公里的区域列阵以待，仿佛是由高大且全身披满甲胄的战象组成的铜墙铁壁，而人类所有的战舰，至多只能排列成2层，拉开宽不超过500公里的阵线。 27艘重装导弹舰作为第一波敢死队，向战象们发动第一波攻势。在密不透风的打击下，大多数的导弹舰甚至来不及发射威力巨大的云爆核弹。但这是杜威的诡计，大约17架精心设计的最新式天梭机借助导弹舰的掩护，冲入了敌阵，像一枚枚银针投入浩瀚的船海中，去寻找最值得攻击的目标。 智能军团丝毫没有因为这细不起眼的攻击而自乱阵脚，主脑指挥着庞大的两翼绕过掩护杜威主力的星云和小行星带，企图包抄杜威的主力。杜威主动放弃左翼的防守，而右翼则由100余艘战舰和搭载舰，利用空间优势牵制敌军。敌军的舰阵在这种拉扯下，终于出现了松懈，左边与右边产生了超过180公里长距离的空隙。 杜威深呼吸着，眼下十几万将士的生命系于己手，无论如何不能出现任何的差错，否则人类前功尽弃。是冲入敌阵，还是再等待？这可能是陷阱，也可能是机会……然而时间不容他再思索更多，他终于下达了全军突击的指令。 9000余架天斥机从搭载舰中鱼贯而出，经过磁力加速舰的辅助后，以上万公里每秒的速度疯狂插向敌阵。这种速度甚至超过了中型战舰，在天斥机有限的静力场庇护下，普通的驾驶员必须注射3剂量以上的JT1024型兴奋剂，方能勉强抵抗身体所承受的压力和痛苦。即使如此，敌舰的火力几乎无处不在，要巧妙地穿越枪林弹雨，就算百战经验也并非易事。 80艘中型战舰成功吸引住了敌舰阵的注意力，几乎完全是自杀式的冲锋，分散了敌舰的一大半火力。大概8000多架天斥机成功冲入了敌舰阵，接下来他们将以五机一组的方式，逐个对敌舰发动攻击，并寻机消灭敌舰主脑。 敌阵中一艘艘敌舰开始爆炸冒烟，但更多的人类战舰也随之殒灭。杜威率领战舰开始后撤，以牵动敌阵。许多的天斥机则已经耗尽弹药，驾驶员只能听着安魂曲，最佳的选择是撞向一艘敌舰，但更多的结果是被炮火击毁。杜威派上了预备队，又有1600余架天斥机、穿梭机和各种小型战舰、飞行器冲向敌阵。但是预备队的攻击没有能够凑效，敌阵开始收缩阵型，越来越密集的炮火使人类攻击愈发困难。 仅存的一艘天梭机发来情报，发现敌阵中央的一艘敌舰在受到攻击时后撤，疑为主脑舰。杜威下令所有天斥机不惜代价向中央突入，攻击这艘敌舰。这是一艘火力极强的战舰，几乎没有战机可以靠近它的周边。一波又一波的攻击皆告失败。关键时刻，第22战队的战术指挥官苏娅中校集结了100架天斥机，先肃清了中央的其它几艘敌舰，利用敌舰的碎片残骸，接近中央敌舰，在敌舰火力的发射间隙，向中央敌舰发射了超过10枚反物质弹。狂暴的反物质云将这艘中央敌舰瞬间撕成了碎片，然而苏娅中校也不幸在过近距离的攻击中牺牲。 中央敌舰虽然销毁了，但是敌舰的攻击丝毫没有停止。杜威等人瞬间反应过来，那艘舰并不是主脑战舰。显然智能战舰利用人类的经验戏耍了人类。杜威军团不久之后就陷入不利的作战地步。突入敌阵仍能战斗的天斥机数量已不足1000架，而且数量在不断下降。杜威此时也不可能回收天斥机重新调整，因为此刻的航母们也因为战舰数量严重不足，不得不走上一线与敌舰交火。智能军团正逐个战舰逐个战舰地撕扯着杜威军团的主力。 就在此时，一个硕大的黑影投射到了智能军团的后方，从这黑影中疾射出万道金光，直插智能军团的后方。原来这正是异星人的城堡型母舰——家园号。埃蒙斯与杜威达成协议，由家园号搭载了10000余架天斥机和数艘人类战舰，在关键时刻利用异星人的传送技术，将人类的兵力投放到战略位置，发动突袭。 埃蒙斯通讯告诉杜威，原来智能军团的主脑还会转移，在人类发现那艘中央敌舰的时候，智能军团的主脑已经开始转移到更后方的战舰上了。所以人类的攻击没有奏效。不过异星人已经利用同波搜索找到了主脑战舰的位置，现在就要一鼓作气迅速消灭掉敌军的主脑，实施“斩首”。 杜威猛然感觉自己这边的战场上压力顿减，几乎所有的敌舰都开始调转方向，向后方疾进。惊诧之下，杜威发现，原来智能战舰的目标已经几乎全部锁定住了异星人的家园母舰。无数的敌舰连近在咫只的人类战机或战舰也不顾，只是全力地冲向了家园号。而埃蒙斯等异星人也是大惊失色，根本没有想到智能军团会采取如此不要命的战术。家园号尽管体型与智能军团的大型战舰相比较，好比是鲸鱼对大象，但是再强壮的鲸鱼也抵挡不住群鲨的进攻。黑色的防护罩不断被撕裂穿透，城堡的一角甚至已经碎裂。 杜威没有丝毫的犹豫，命令所有的战舰、战机全部压上，全力向异星人发现的那艘新主脑舰发动了攻击。异星人也不断发射干扰器，以防止主脑借助通讯转移到其他的敌舰上去。层层叠叠的天斥机疯狂地向防守严密的敌舰发起冲锋。主脑舰借助速度机动不停地摆脱着人类的追击，却又不停地指挥着战舰去攻击家园号，仿佛这是它唯一的使命。 超过2000架天斥机终于将主脑舰团团围住，轮番对其战舰上的薄弱处发起攻击，先摧毁了它的主炮，接着灼穿了它的厚甲，将反物质弹、聚核弹、云爆弹一股脑儿地塞进了它的身体。戴安娜星系放了一个大大的礼花。敌舰仍然在追击异星人的母舰，但是动作和运动却已经变得十分机械。电脑失去了灵魂，只剩下程序般的应对。接下来人类的进攻就显然非常简单了，因为这些智能战舰几乎都不理会人类的攻击，它们的作战目标只在最后被主脑锁定为异星人的母舰，而主脑似乎也没有去考虑过要更改目标的重要性就挂了。 异星人的母舰几乎快顶不住了，但是主脑挂了以后，埃蒙斯等人也顿时放松下来，显然应对接下来的战斗，对异星人并不是十分的困难。 3215年，人类在第一次遭遇到全部由电脑战舰组成的智能军团攻击以后，经过将近十一年的紧急筹备和积极应战，终于在戴安娜星系，与异星人联手击毁了智能军团的主脑和大部分主力。接下来十几年内，虽然仍有零星的战斗在人类的太空活动区域发生，但是智能军团已经不再对人类构成威胁。 3221年，人类远征军团在太阳系军部新总长王进的统领下，攻入托勒密星系，成功解救了翼人帝国的星球，使其文明免遭智能军团残余部队的涂炭。翼人感激人类，并且从此，人类、异星人，和翼人之间达成了新的和平协议。 战争几乎带走了十数万人的生命，以及少量的异星人和数亿翼人的生命。 不幸的是，很多人都认为，这一切是值得的。